陳先終於從羅佳那裡,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無精打采的去找厲元朗,主動交待。
鄧天華這個人頭腦靈活,又肯吃苦。
從街上擺攤小販到貿易公司的老板,隻用了十年時間。
總體來說,他的公司經營狀況還算不錯,根本出現不了資金短缺的現象。
究其原因,全在鄧天華自己身上。
有一次出國,他在酒店地下室的賭場裡小試牛刀,結果一下子贏了兩萬塊錢。
把鄧天華驚得目瞪口呆。
原本抱著玩一玩的心態,不成想卻有意外收獲。
於是,他便將贏來的錢兌換成籌碼,去高端局試試運氣。
不試不要緊,這一試,幸運女神再次光臨,鄧天華整整贏了二十幾萬。
他見好就收,訂了明天最早航班,打算再也不染指賭博這東西了。
人就這樣,越是不想玩,身體裡住著的另一個他,始終在耳邊提醒勸說:“手氣這麼好,不再贏點大的,可就虧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的鄧天華,實在經受不起另一個自己的攛掇,一咬牙,又去賭場裡一試身手。
這次他失算了。
玩什麼輸什麼,不到兩個小時,贏得錢全輸光不說,又搭進去五十來萬。
此時的鄧天華,猶如賭紅了眼的賭徒,發瘋一般,把身上值錢的金表、手串全部換成現金,一頭又鑽進賭局中,希望撈回老本,就此罷手。
殊不知,賭場就是一個永遠填不滿的無底洞。
無論多少錢進去,都是有去無回。
最終,鄧天華身無分文的回來,還欠下一大筆賭債。
輸了這麼多錢,對方又無時無刻的催債,鄧天華隻好四處借錢,拆東牆補西牆。
而羅佳借給他的五十萬,就是被他填坑了。
在一次境外賭博時,又輸個精光的鄧天華,遇見有個素不相識的男人。
那人開門見山的提出,隻要鄧天華拿出羅佳在他們公司投資的證據,將用三十萬買下。
前提是,不允許備份,更不能賣給彆人。
鄧天華輸的都快走投無路了,聞聽竟有這等好事兒,腦袋一轉,便想出假裝還錢,裝可憐,博得羅佳同情,放鬆警惕。
隨後弄了一份股權協議書,找高人仿照羅佳的筆體簽了字。
這下,羅佳在天華貿易公司占有百分之三十股份的事情,大功告成。
厲元朗聽完陳先的講述,濃眉蹙起,腦海裡不住閃現一個重要疑問:“誰在背後搞鬼?針對陳先?”
據陳先講,鄧天華也不知道這東西賣給誰,但他清楚,和他接觸的那個男人,在當地很有影響力。
事已至此,厲元朗當著陳先的麵,打給簡來意。
並把鄧天華的住址給他,至於紀委那邊如何行動,厲元朗不便過問。
簡來意果斷出擊,將鄧天華帶回去一審,鄧天華如實交代,和陳先反映內容如出一轍。
至此,舉報陳先的事情真相大白。
陳先被人故意誣陷,就是阻止他順順利利當上辦公廳副主任。
陳先也想過,這個人到底是誰?
在洛遷工作一年多,陳先沒得罪過什麼人,甚至爭吵拌嘴的情況也沒發生過。
原因很簡單,他是省長秘書,巴結還來不及,哪個不開眼的觸犯他。
可事實就擺在那裡,這個人對陳先恨之入骨,要不然也不會費了這麼大的勁,要置陳先於死地。
他絞儘腦汁,思來想去好些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好在,公示期正式結束。
王若勳離開辦公廳,田澤順勢接替。
在辦公廳內部會議上,考慮到陳先的現有情況,隻讓他分管秘書處和調研處兩個部門。
而厲元朗這段時間,足跡遍布漢林市的大街小巷,檢查安全工作。
快到年底了,諸事繁多,厲元朗起早貪黑,每天都很晚才回家。
可第二天到了辦公室,還有一大堆事情等他處理。
這種周而複始的工作,沒有一個良好身體頂著,還真是不行。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到了元旦。
三天假期對於厲元朗來說,簡直就是折磨。
他已經告訴家裡,不回去了。
元旦上午,厲元朗出去檢查一圈,回來時已是中午。
雷國傑和王若勳全都邀請厲元朗,去他們家吃飯。
他們的好意,厲元朗心領了。
人家一大家子人團聚一起,自己一個外人去了,難免拘謹,影響氣氛。
厲元朗全都婉言謝絕。
陳先也有意讓厲元朗去他家,可厲元朗考慮,羅佳剛從東河回來,小彆勝新婚,厲元朗就不去當這個電燈泡了。
自己一個人,見冰箱裡有好幾袋小時工包好的餃子。
厲元朗係上圍裙,煮好沸水,正打算下餃子的時候,桌上手機突然響了。
趕緊關掉燃氣灶,走過來仔細一瞧,來電者竟然是冷櫻花。
自從上次在滑雪場偶遇之後,他們間再也沒聯係過。
主要是厲元朗認為,沒有聯係的必要。
曾經的感情,早已是過去時了。
況且自己已婚,冷櫻花未婚,男女在一起容易引起緋聞。
他已然到了這個級彆,要非常注意影響。
看著電話閃個不停,厲元朗稍作猶豫,還是接聽起來。
“冷副總,有什麼事嗎?”厲元朗公事公辦的語氣,就是要讓冷櫻花有所忌憚。
沒有要緊事,就沒必要私下裡聯係。
冷櫻花壓根不在意,笑說:“厲省長真是有趣,大有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淡。怎麼?沒事就不能給您打電話了麼。”
“當然可以,我的電話任何人都可以打,我隨時會接。”厲元朗望著窗外雪景,喃喃回應著。
“省長,我有個問題方便問嗎?”
“你問。”
電話那頭的冷櫻花略作停頓,這才問道:“你現在在乾嘛?一個人嗎?”
厲元朗苦笑著說:“我家裡人都在楚中,這會兒我正打算煮點餃子充饑。”
“省長,我發現一個特彆好玩的去處,距離我們二百公裡的鄰省,有一處溫泉度假村。要是您有興趣的話,我們不妨去那裡轉一轉,順便泡一下溫泉。”
厲元朗輕輕搖了搖頭,“我剛剛回來,有點累了,謝謝你的邀請,下次再說吧。”
說完這些,就準備掛斷手機。
可那頭卻傳來冷櫻花輕微抽泣聲,“你就這麼討厭我嗎!我沒彆的意思,想到大過節的,你一個人在洛遷,正好趕上休息日,尋思我們結伴一起出去玩一玩,放鬆心情。”
“可你倒好,一上來就對我冷冰冰的。誠然,我當初做法幼稚,但我從沒傷害過你什麼,你為什麼這樣對我!”
萬萬沒想到,冷櫻花竟能以質問口氣,和厲元朗說話。
反而把厲元朗問得啞口無言。
緩了緩,他慢吞吞說:“冷副總,你想多了,我拒絕你是因為我不想出去,並非躲著你。”
“縱然我們之前有過接觸,那也是好久之前的事了。時過境遷,過去的就讓它過去,當成彼此間的回憶豈不更好?”
冷櫻花霸道打斷他的話,“你就是故意躲著我,你隻是乾公務,又不是去扛麻袋,能把你累到哪裡去。”
“再說,來回也就三個小時,我們貪黑回來,又不在那裡過夜,你想多了,也想複雜了。”
厲元朗無奈的直搖頭,冷櫻花伶牙俐齒,真把他給說無語了。
思來想去,果斷點頭道:“好吧,去看一看可以,但我有言在先,不要驚動任何人,低調行事。”
冷櫻花破涕為笑,商量好她半個小時後開車過來,厲元朗隻需在見麵地點等候即可。
如今的厲元朗,走哪都需要報備,還要有專人保護。
但考慮到這次屬於私人性質,又是一個女同誌,多有不便。
於是,厲元朗匆匆吃過午飯,把自己包裹嚴實,從省委住宅區後院一個角門偷偷走出去。
轉到拐角的一條街上,剛站在街邊,隻見一輛白色寶馬車徐徐駛來。
副駕駛的車門打開,厲元朗看見冷櫻花衝他揮手,便彎腰坐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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