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把二人帶到一處涼亭。
登高遠望,幾十米開外,車燈照映下,十幾個人半包圍的,圍住一個穿白色羽絨服的女子。
顯然,女子就是秋默涵。
怕程方斌和陳先看不清楚,每人一個望遠鏡。
陳先調好鏡頭,看清楚此時的秋默涵,站在水邊,比比劃劃說著什麼,情緒非常激動。
隻要她再往後退幾步,就會掉進冰涼刺骨的江水中。
先不說水有多深,這麼冷的深夜,掉下去瞬間就會凍透。
加之身上衣物灌了水,勢必增加重量。
頃刻間,人就會凍僵,墜入水底。
隻要掉進去,基本上沒有生還機會。
所以說,現在情況緊急,秋默涵在情緒極不穩定情況下,隨時有可能做出不理智行為。
隊長介紹他的第二套方案,就是聲東擊西。
一方麵由談判專家吸引秋默涵的注意力,另一組借助夜色掩護,偷偷摸到秋默涵背後,以最快速度將其按倒。
程方斌觀察眼前形勢,覺得可行。
但是提醒隊長,水麵附近要布置好打撈人員。
一旦發生意外,好及時采取救助措施。
陳先抬腕看了看手表,提醒程方斌,“柏誌濤怎麼還沒到?程市長,能否等柏誌濤來了,通過他勸說秋默涵。”
“若是柏誌濤也不管用,再進行第二套方案,您覺得如何?”
程方斌想了想,“柏誌濤身體狀況不好,說話都不利索,他能說動秋默涵嗎?”
陳先篤定道:“柏誌濤說什麼不重要,隻要他露麵,看到他副慘象,秋默涵肯定動心。”
“程市長,我請求您允許,我帶柏誌濤一起去見秋默涵。”
事已至此,程方斌也沒有彆的好招,便點頭同意了。
就在他們籌劃之際,坐著輪椅的柏誌濤到了。
如今的柏誌濤,病情略有好轉。
但說話嗚嗚的,仍舊口齒不清。
不過他已然了解秋默涵要跳江自殺的行為。
簡單溝通,柏誌濤使勁點頭,明白他要怎樣做了。
於是,由兩個人抬著輪椅,陳先跟在一旁。
緩緩走下台階,一步步來到人群邊上。
現場的警員見狀,紛紛讓開一條路。
陳先推著柏誌濤,直接來到秋默涵正對麵,對著她高聲喊道:“秋默涵,你看看誰來了。”
這會兒,談判專家嗓子都快喊啞了,秋默涵仍舊不為所動。
現場一度陷入緊張對峙階段。
隨著陳先這句話,秋默涵借助車燈光線,看見一道身影徐徐展現在她的眼前。
定睛一瞧,柏誌濤,竟然是柏誌濤!
而此刻的柏誌濤,見到披散頭發的秋默涵,激動得眼圈含淚,嘴唇顫抖。
令人意外的一幕發生了。
一直口齒不清楚的柏誌濤,竟然開口說道:“默涵,我不讓你死,我們山盟海誓過,不能同生,但求同死。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嗚嗚嗚……
柏誌濤又陷入一頓誰也聽不明白的話語之中。
但他那些字眼清晰的字眼,傳進秋默涵耳朵裡,還是令秋默涵瞬間破防。
看著柏誌濤的慘狀,淚如雨下,哽咽道:“誌濤,我對不起你,我沒臉見你。”
“當初我背叛你,實在迫不得已。章衛華威脅我,要是我和他處朋友,就對你不客氣。為了你的安全,我隻能委曲求全順從他……”
一切都在陳先的預料中。見此情景,他馬上借勢勸說,“秋默涵,你想以死了結你對柏誌濤的愧疚。”
“可你想過沒有,你死了,柏誌濤還有活下去的希望嗎?你們分手這麼多年,柏誌濤始終沒有忘記你,再也沒談過戀愛。可見,你在他的心目中,分量有多重。”
“你是他的一生摯愛,是他的希望,任何人都無法替代。”
“柏誌濤現在情況,你也看到了。如果你真覺得虧欠他,就要用行動來彌補。關心他、照顧他,點燃他生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
“我們已經研究出來治療這種病的良方,相信,隻要柏誌濤配合治療,將來有一天,他一定會慢慢好起來。”
秋默涵愣住,“你、你說的是真的?沒有騙我?”
陳先表態說:“解鈴還須係鈴人。這種藥物的解藥,已經被內森博士攻克,目前還在臨床試驗中。”
“如果你們同意,我會向厲省長彙報,由他出麵和內森博士聯係,把柏誌濤納入第一批使用者的名單中。”
秋默涵看了看陳先,又瞅了瞅柏誌濤,內心做著強烈糾結和掙紮。
一見這形勢,隊長偷偷瞄了瞄陳先,意思要趁此機會,展開救援行動,撲向秋默涵。
因為已經有兩名警員,悄悄摸到秋默涵身後,距她也就十幾米遠。
隻等隊長發出信號,就會立刻動手。
可陳先卻輕輕搖頭,示意暫時不要輕舉妄動。
他已然看出,秋默涵有回心轉意的鬆動跡象。
隊長內心十分焦急,機會就在毫厘間,錯過的話,再找可就難了。
他不想讓機會白白浪費。
眼看著,隊長的救援行動就要一觸即發。
關鍵時刻,陳先往前探了一步,主動伸出右手,對秋默涵堅定說:“秋默涵,請你相信我,不把柏誌濤的病治好,你儘管找我算賬。”
陳先之所以這樣做,是他擔心,萬一警方采取激進行動,成功還好,一旦失敗,秋默涵指定反應過激,做出破釜沉舟的行為。
他不想眼睜睜看見,一個鮮活的生命就此完結。
那樣的話,他無法向秋默涵家屬交代,也無法麵對妻子羅佳。
秋默涵猶豫了。
“把手伸過來,秋默涵,柏誌濤需要你,我們大家都需要你。把章衛華那些犯罪經過如實向警方陳述出來,讓他受到應有懲罰。”
“你這樣做,也等於為柏誌濤報仇,讓他得到一個公平交代。”
陳先試探著,再次往前走了一小步。
秋默涵目光懇切的看著陳先,再次問:“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我以人格擔保,請你相信我。”
停頓十來秒,秋默涵終於伸出左手,搭在陳先右手上。
並在陳先慢慢拉動中,一步步走到他身邊。
在場眾人全都鬆了一口氣,就連那位隊長也微微頷首,暗地裡對陳先豎起大拇指。
一場危機,在陳先敏銳和勇敢中,完全化解。
這件事,還是厲元朗在楚中機場落地後才知道的。
辦完事情,雷國傑和王若勳一起返回洛遷。
而厲元朗則回楚中,這是他臨時做的決定。
一來,他好幾個月沒回家了,想孩子,也掛念白晴。
白晴經過治療,身體大為好轉。
這些日子,厲元朗隻通過視頻方式,和妻子交流。
他深刻理解,病好後的白晴需要他,需要麵對麵見他。
另外,還有一件事,他必須親自處理。
這件事涉及到穀雨。
穀雨各方麵優秀,尤其學習,始終位列全學年前茅。
不久前,學校做了一項測試。
完全仿照高考環境,組織全校前十名的尖子生模擬考試。
考試內容,就是當年高考試卷。
結果成績一公布,穀雨的分數,不僅名列第一。
而且,已經達到華清大學的入取分數線標準,甚至還高出十幾分。
學校的意思,穀雨還有一年半參加高考。
若家長同意,可以申請,讓他參加明年六月份的高考,一旦錄取,就能提前步入大學校園。
鄭海欣不好做主,她畢竟不是穀雨的親媽。
決定穀雨未來的重要事項,需要厲元朗這個親爸做出選擇。
這才有了厲元朗從百忙之中,抽出一天時間,專門回來。
落地後,坐在如蘭開的車裡,厲元朗接到陳先電話。
聽他把事情前後經過一說,厲元朗不由得對陳先表現大加讚賞。
可陳先卻為難說:“省長,我可是在秋默涵麵前誇下椰城,說內森博士已經研製出解藥,很快就能治愈柏誌濤的病。”
“可秋默涵當了真,三天兩頭打電話催我。我現在進退兩難,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甚至都躲著秋默涵,看她的手機號,我就嚇得渾身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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