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咋個使得哦!”
羊二嬸嚇得立馬就要把雞腿還給許姣姣,臉都白了。
恨恨地瞪著幾個孩子,嘴裡發苦,這咋能吃人家許侄女帶的呢,他們家反而沒照顧好人家。
許姣姣連忙捂住碗,背過身拚命吃麵疙瘩。
“二嬸,你彆給我了,給弟弟妹妹們吃,他們吃了比我吃了高興。”
她這樣說,羊二嬸的眼眶立馬就紅了。
羊二嬸一抹淚,站起身,“許侄女啊,你是個好娃娃!他大爸說了,你要在我們這換些鹽菜、筍子,你放心,我知道哪家有,我現在就去給你換,咱不能耽誤你工作!”
打了雞血似的說完,她丟下碗筷就要跑出門。
許姣姣忙放下碗,喊住她:“二嬸!不著急這麼一會啊,咱吃完飯我跟你一塊去收!”
好家夥,勸了半天才把人勸住。
羊二叔家吃了一頓帶油水的飯菜,全家人都高高興興的,鉚足了勁要報恩。
羊二嬸要帶許姣姣去她相熟的妯娌姐妹家挨家收菜。
這時,羊爺爺說:“等一哈哈,老二,你帶許同誌直接去隊長家!”
許姣姣心說,到底是人老成精,彆看羊爺爺不聲不響的,該找誰辦事人家門清,一個大隊的隊長在這個年代十分權威,說一句村裡的土皇帝都不為過。
都說擒賊先擒王,找人辦事也一樣噻。
說通了領頭的,這事不就好辦了嘛!
羊二叔點頭,誇道:“還是我老漢兒會整,不像我們,腦殼不好用!”
“哼!”
羊爺爺傲嬌的一扭頭,不想搭理憨兒子。
這個老二,就是沒他哥伶俐!
許姣姣跟著羊二叔直奔大隊長家,大隊長家也剛吃過午飯,隊長媳婦正收拾碗筷呢,隊長更是坐在門檻上迷迷糊糊的抽旱煙。
兩人說明了來意,羊二叔不是個會拐彎抹角的,他乾啥說啥,“三爸,這是城裡來的許同誌,她要來我們村收鹽菜、筍子、山貨、粉條子這些農副產品回城裡賣。”
隊長一口旱煙嗆住,他一蹦三尺高:“啥子?!老二你個憨貨!你搞投機倒把,你還把人帶到我跟前,要死啊你個瓜娃子!”
口音很重的隊長逮住羊二叔就是一通他們地方方言的罵人話。
......許姣姣沒咋聽懂。
羊二叔捂著被煙杆敲疼的腦袋。
他可憐兮兮的解釋:“三爸!你聽我說完嘛!人許同誌是城裡供銷社的,她來咱們這是專門采購,人有證的,啥子投機倒把,那是犯罪的事,咋個能乾嘛!你莫要拿我當小娃兒看噻!”
這句話許姣姣聽懂了,她麻溜的掏出一早準備好的證。
“你好隊長,我是供銷社采購員,這是我的證件,你看一下,這上麵的紅章肯定做不得假,咱是正經采購,不搞投機倒把!”
老隊長:“......”他狐疑地拿起證件。
身為大隊長,老頭還是識字的,知道許姣姣的確是正經供銷社采購員,他才放鬆警惕下來。
他又問:“外地來的?你們那沒得菜乾嗎?跑楞個遠到我們這兒來,就為了收鹹菜?”
語氣還有點瞧不起。
許姣姣汗了一下,她好聲好氣說:“老隊長,咱們省份不一樣,你們這的鹽菜全國聞名,供銷社為了豐富老百姓的飯桌,就需要我們這些采購員四處跑。我是知道你們這的鹽菜好吃,才慕名來的。”
人家其他地方可不是沒有鹹菜。
誰叫代購群裡的豪哥指名道姓就要你們這的鹽菜呢。
唉,有錢人,嘴挑。
老隊長一臉我懂,“我知道噻,城裡吃國家糧,比我們過得安逸!大魚大肉吃夠了,就想吃口鹹菜刮刮肚腸,沒苦硬吃,自個給自個找罪受!”
許姣姣擦汗:“......”這天真的是,要被老隊長您聊死了啊!
最後還是羊二叔站出來拯救了一下場麵。
“三爸!不要扯那些有的沒的嘛!我大哥介紹的許同誌,身家清白,這麼好的女娃娃,來咱們隊收鹽菜,要錢有錢,要票有票,不行還能換搪瓷盆、針頭線腦、暖水瓶,就女娃娃照的那個圓鏡子,她這兒也有!三爸你就說乾不乾嘛?!”
羊二叔急得要跺腳,他覺得老隊長煩求得很。
一個話題扯半天,他大哥可說了,許侄女是他走後門請來的,叫啥子肥水不流外人田。
人家想要還沒得呢!
你換個其他大隊瞧瞧去,啷個會囉嗦這麼多,人家大旗一扯,直接就是弄嘛。
賺錢的事不乾,腦殼傻咯!
被羊二叔偷偷腹誹腦子有病的老隊長,其實也隻是拿腔作勢一會。
他腦殼沒病,心裡還是知道這是好事壞事的。
他眼睛一亮,問許姣姣,“老二說的是真事?拿鹹菜換針頭線腦、搪瓷盆還有暖水瓶?咱能遇到恁個好的事啊?”
許姣姣拍著胸口保證絕對能換到。
不過醜話說前頭,她收的東西質量要有保證,不能濫竽充數,壞了的臭鹹菜她要是發現以次充好,這次合作就取消。
“我是給公家采購,不是個人,啥事都講個標準,大家夥也彆讓我為難。”
她這麼突然冷下臉,反而打消了老隊長的疑神疑鬼。
“這個我們曉得!就說咋可能有楞個好的事噻,有要求才是正常滴!女娃子你放心,我們村都是老實本分的,不可能做楞個醃臢事!老頭我給把關,誰家送的爛東西,我給你摔他腦殼上去!”
有老隊長這句拍胸口的保證,許姣姣放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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