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錘上加錘,錘死丫的(1 / 1)

兩位記者同誌的眼睛亮得像燈泡。

在場其他人也目光緊隨其後落在魏青梅身上。

“她還真在啊!”

“......指定偷偷藏著呢,這人果然像許家小閨女說的,心思可深!”

“這不就是不打自招嗎?要是心裡沒鬼她跑啥?”

“這回許副廠長臉可丟大了!”

魏青梅被眾人灼熱八卦的目光鎖定,她渾身如同被捆住一般,步子僵硬得都邁不出去。

無處遁形。

她臉一陣青一陣白,心底慌亂,又不敢看周圍其他人。

仿佛在場每個人都在嘲笑她。

諷刺她,瞧不起她

許姣姣心裡樂開了花。

她扯開嗓門喊:“魏嬸子!既然人都來了,先彆走啊,我們都在這,把誤會說清楚吧,該承認的你還得承認不是?!”

眾目睽睽之下,魏青梅忍著心慌,咬牙抬頭。

她冷聲嘴硬道:“我聽不懂你說什麼,我沒做過的事,我為什麼要承認?!”

說完,魏青梅柔柔弱弱的朝她男人許向華看去。

眼神緊緊的。

許向華麵無表情的看她,不說話。

然而他這副態度卻刺激到了魏青梅。

他在怪我!

魏青梅痛心又瘋狂的篤定。

憑什麼!

憑什麼怪我!

萬紅霞這個賤女人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嗎,我出手對付她,你心疼了是不是?

她心底瘋狂的想要跟許向華質問。

魏青梅本來想溜走的,現在她不想溜了。

怒火燒灼著她的心,這讓她失去了理智。

她的父親是皮鞋廠前廠長,她的丈夫是副廠長,她從來在皮鞋廠就是橫著走,那些普通工人在她眼裡比最低賤的老鼠還要不值得一提。

她憑什麼怕,她不需要怕!

“你不是要問我嗎,我現在就站在這,你問啊,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在我頭上潑多少臟水!”

怒火衝昏了理智,魏青梅不管不顧的走到許姣姣跟前,一副要跟她當場對峙的模樣。

許姣姣樂了。

她還真怕魏青梅溜了呢,沒想到她這麼配合。

“行啊,魏嬸子你既然不承認,當著大家夥的麵,還有兩位記者同誌在,那我就一條一條的問你,你既然沒做過,應該是不怕我問的,對吧?”

許姣姣說。

魏青梅:“......”她想撕爛這死丫頭的嘴臉。

可剛才她話已經撂下,如果現在不肯回答許姣姣的問題,不就是承認心虛。

她慘白的嘴唇勾起一抹冷笑。

“好啊,我讓你問。”

在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兩位記者同誌更是興奮的奮筆疾書。

標題都想好了,就叫‘皮鞋廠工人子弟三問廠乾部家屬’

具體幾問的不重要,三這個字一聽就很有力量感!

工會胡主席偷偷瞥了眼前麵鎮定站著的許向華。

心裡著實佩服。

媳婦都要被人揭老底了,還那麼能裝。

不過也不一定,人家老丈人本事著呢,可能壓根沒把一個黃毛丫頭的逼問當一回事。

有恃無恐著呢。

嘖嘖,許家小閨女今天怕是白鬨一通。

如果許姣姣知道胡主席心裡是這麼想她,那她可能會立馬跳起來給他一個大逼鬥。

她今天折騰這個,折騰那個,婦女辦、市日報的人都請來,可不是給人瞧猴戲的!

白鬨?

對得起她今天全妝的出場費嗎?

眼瞅著事件升級,越來越有看頭,圍觀工人們一個比一個有精神頭。

董廠長一看現場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全是看熱鬨的工人,頭疼的不行。

馬主席瞪了他一眼:“彆多事!”

許家小閨女一看今天就是不會罷休的,你不讓她今天鬨,她明天也會鬨。

人是不能真被逼急的,逼急了誰也不知道會乾出點啥。

今天既然已經到這個地步,還不如繼續看戲。

董廠長:“......”

他冤啊。

都這份上了,他多事又能咋樣,除了被老許家人一起撕了,他說不定還要被工人罵。

他才沒那麼傻,他壓根沒準備插手好吧!

再說他跟魏青梅老子本就不對付,對魏老頭人走了還動不動在他頭上拉屎的行為也是早被惡心壞了。

說起來,他還要感謝許家丫頭今天鬨這出呢。

鬨吧鬨吧,使勁鬨。

一想到魏老頭那張死人臉被氣得變形,董廠長看許姣姣的眼神都慈愛了。

這孩子好啊,會鬨,還跟魏家有仇。

那不就是跟他有緣!

這一瞬間,在場不少人心思發生變化。

其他人的小九九許姣姣管不著,她隻顧眼前。

她今天主打一個釘死魏青梅,上來就掏出個大的。

舉報信。

她高高舉起手中的信,隨著她的煽動,信封刷拉拉的響。

“魏嬸子,這信你應該不陌生吧?就算信封陌生,裡麵的字應該也熟悉的很。

您可真狠心啊,好歹我也是家屬院你看著長大的晚輩,就因為我比你閨女出息了那麼一點,你就要毀了我的前途!

要不是我們單位領導明察秋毫,深明大義,我現在早就被百貨商店掃地出門,壞人工作如殺人父母,你說你缺不缺德啊!”

看到這封舉報信,魏青梅就瞳孔一縮。

這種舉報信一般都是存檔的,沒想到許姣姣竟然能拿到手。

她咬牙道:“我不認識這信。”

知道她不能老實承認,許姣姣也不跟她磨洋工。

她直接打開信封掏出裡麵的信件。

許姣姣招招手:“來來來,大夥識字的都瞧瞧,這上麵的字跡是不是我魏嬸子的?這字多好啊,一鉤一捺,明顯是從小下苦功夫練的啊。

我記得我魏嬸子早前還參加過廠裡舉辦的寫字大賽,聽說是拿了一等獎吧,那字還被裱在咱廠宣傳科的牆上,宣傳科領導,您看看這字,是不是跟我魏嬸子寫的一模一樣?”

突然被點名道姓的皮鞋廠宣傳科科長:“.......”

他一個悄摸摸吃瓜的,咋突然就成證人了?

麵對被懟到他眼跟前的舉報信,宣傳科科長臉色變了變。

瞄一眼那字,都覺得眼睛疼。

他心裡苦啊。

“這,這這——”

他眼神閃爍,說不出話。

要咋說?

說這舉報信上的字跟魏青梅同誌的字簡直一模一樣,一個鉤都不帶不同的?

他要真說這話,以後還能不能在皮鞋廠混了?

魏青梅她爹那東西可不是省油的燈!

他一個苦哈哈熬了三十年才當上宣傳科科長的人,哪裡鬥得過那種土皇帝哦!

萬紅霞你害人不淺啊!

生這麼個歹毒的閨女!

不帶這麼拉無辜人下水的!

然而不管宣傳科科長內心如何哀嚎,頂著眾人灼熱聚焦在他身上的目光,他僵硬躲閃到無處遁形的行為,已然說明了一切。

許姣姣攤了攤手。

“行了,咱就不為難宣傳科科長了,反正公安局那邊有鑒定筆記的一套專業程序,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一招直接打懵。

“......”魏青梅的指甲狠狠掐進手掌肉裡。

她張了張嘴想反駁。

但她反駁也沒用。

就像許姣姣說的,筆記公安係統一查就能查出來。

她現在的辯解隻會是無用功。

“——這就破案了?”

董廠長不可置信的吸了口氣。

許姣姣簡直以秋風掃落葉的速度,用一封舉報信釘死了魏青梅。

雖然宣傳科科長沒站出來指認,但在場又沒有瞎子。

板上釘釘了啊!

董廠長悄咪咪的貼向旁邊馬主席。

馬主席嫌他蠢,推開他臉,涼涼的丟下一句。

“等著吧,還沒完。”

董廠長相信他媳婦的話,立馬看過去,就見許姣姣已經把炮火集中到另一件事上。

她再次對魏青梅步步緊逼:“舉報信的事魏嬸子裝傻,那你讓工會去我家收房的事總不能還不承認吧?”

聽到是這件事,魏青梅心口略鬆。

她挑釁一般的看向許姣姣,“工會收房你應該找工會,說我讓工會去的,你證據呢?”

是她做的又怎樣?

工會胡主席當年是靠她父親提拔才當上的工會一把手。

是她魏家手裡的一條狗。

她隻不過一句話的事,就能讓萬紅霞跟她的孩子沒有一片瓦遮身。

即便被知道又能怎樣,她插手的證據呢,胡安軍他敢站出來指認她嗎?

“證據?”

許姣姣嘴角微勾,輕描淡寫的瞥了眼站在許向華身後臉上已經快流汗的工會胡主席。

她道:“我當然沒有證據。”

胡主席狠狠鬆了口氣。

魏青梅像逮住了把柄一樣。

嘲笑她:“沒有證據你隨口胡扯,看來你都是胡編亂造,舉報信的事也是你胡說八道!”

許姣姣像看二傻子似的看她。

“你不承認是你指使工會收我家房子就不是唄,我又沒硬要把罪名往你頭上按,那我問工會胡主席總行了吧,工會要收我家房子的事總是真的吧?”

說著,許姣姣立馬向工會胡主席開炮。

“那我就要向胡主席谘詢一下了,我們家以前雙職工,分到這個房子,現在我爸死了,變成單職工家庭,工會要把房子回收分配給更需要的職工家庭,我能理解。

但以我媽幾十年的工齡,加上廠裡對單親職工子女的照顧政策,我們一家八口咋也不可能隻分個單身宿舍吧?

我隻聽說工會是給工人送溫暖的,是幫助職工解決困難的,現在我才認清,原來工會是給職工家庭製造困難的,是見死不救的,是能成為上位者欺辱普通工人的工具的!”

“胡主席,你說我說的對嗎?”

周圍灼熱的目光快要把胡主席燃起來了。

‘胡主席竟然是這種人,讓人家孤兒寡母的一家八口住單人宿舍,他心咋那麼狠啊!’

‘工會太讓人失望了,以後咱工人有啥事哪還敢找他們啊!’

“可不是,心肝黑成這樣,這種領導就是禍害我們工人的!”

“平時瞧著人模狗樣,沒想到這麼不是東西,虧他還是個領導,有這種人當我們皮鞋廠領導,真是恥辱!”

激烈的討論聲,一句句就像刀子一樣刮在胡主席身上。

好像一下子他成了人人痛打的落水狗。

大家看他的眼神都是嫌惡的。

工會胡主席:“......”

他狠狠擦了擦頭上的汗,急得嘴都差點瓢了。

他斬釘截鐵:“沒有!沒有的事!工會壓根就沒有收你們家房子的打算!”

許姣姣驚訝:“是嗎?那我剛從工會出來,咋你們工會胡乾事和周乾事都跟我承認了有這回事呢?他們還說是你親口吩咐的,難道我記錯了?不對不對,當時可有不少人在場的,大家都聽到工會乾事說的啊。”

許姣姣剛說完,底下就有人附和。

“是啊是啊,我作證!你們工會周乾事親口跟胡乾事說的,咱都帶兩隻耳朵聽真真的呢!”

“都說廠委跟工會不對付,我看是臭味相投,人好著呢!”

“哈哈哈哈!”

正是之前許姣姣去工會,扒窗看熱鬨的那群人。

胡主席:“......”

他快要暈過去了。

前有魏青梅捅婁子他來背,後有親侄子背刺。

胡主席一下子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黴,老了快十歲。

人群中,眼瞧著被群攻唾棄的大伯,胡乾事是又急又愧。

他抓住旁邊周乾事的胳膊,“咋辦,咋辦啊,我大伯的名聲要壞了!”

周乾事嘴唇抖了抖,“......”

他,他也不知道該咋辦啊。

他快嚇死了好嗎?

這麼多人在,廠長、婦聯辦、還有市日報記者,一旦這種臭名聲落在胡主席身上,胡主席就徹底完了啊。

而作為背刺胡主席的二人組之一的他,還能有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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