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原本按照王懷義的推算,要得到那邊消息,一來一回少說要半年。
王懷義的人如今也就是剛剛到那邊。
之所以現在就收到了信,全是因為那邊主動來信了。
信是寫給王懷義的。
王懷義怕有急事,就拆了先看了。
卻沒有什麼事,之所以來信,都是因為孟母頻頻夢見孟允棠,心中思念憂慮,才特地來信,問問王懷義有沒有孟允棠的消息。
因孟允棠是在天牢,不知什麼時候能救出來,而那地方又……王懷義一直沒敢讓孟母知道這個事情,隻說孟允棠失蹤,如今不知躲在何處。
反正就是找就對了。
孟母心裡也未必不明白,隻是一直也不敢多問。
怕問明白了,反而是個最壞的結果。
隻是如今實在是頻繁夢見,這才忍不住詢問。
另外還在信裡問王懷義好,念叨他年歲也不小了,該娶親了。
除此之外,又說了她自己和孟允棠弟弟一切都好,孟允棠弟弟讀書很用功。
王懷義如今也不敢把信直接送進府裡來,隻傳遞了消息。
但即便如此,還是讓孟允棠陡然振奮起來。
同時也坐實了另外一件事情:魏懷川的確是在騙人。
孟允棠大可不必再受他的桎梏和威脅。
甚至,王懷義還問了句,要不要現在就準備逃跑的計劃。
對於這個提議,孟允棠思忖片刻,便讓人給王懷義帶了句話:離京事宜要準備妥當,確保時刻能用得上。但現在並不是離京最好時機。
當年的事情,還沒弄清楚。
孟家的血仇,還未報。
這些事情沒有了結,縱然離開,也會一直記掛。
甚至除此之外,還有蘇煙煙和陸雲鳳那頭兩筆債,也要討。
不過,因有了這麼一件事,孟允棠再看魏懷川的時候,心頭忍不住就更複雜——心裡猜想是一回事,印證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魏懷川的警覺性並不低,當即看了一眼孟允棠:“為何一直看我?”
孟允棠打起精神來:“在想王爺打算如何處置那些權貴們。畢竟送了那麼多好東西。”
“東西又不是我收的。”魏懷川笑了笑,放下筆,又將孟允棠拉進懷中,輕佻道:“身為本王的貼身丫環,你該想的應當是彆的事。”
孟允棠用手掌抵住他,難得認真:“這事兒處理不好,隻怕有隱患。蟻多咬死象,更何況那些王爺手裡,隻怕一個個都有些底氣。彆的不怕,萬一他們狗急跳牆,互相聯手……”
“上次隨王世子那事,我收獲了兩千套鎧甲。”魏懷川也收起了輕佻之色:“我成立了一支玄甲軍。”
孟允棠一愣:“玄甲軍?這是做什麼的——”
“玄甲軍都是精銳,不說以一敵十,以一敵五是沒問題的。”魏懷川嘴角噙了淡淡的笑意:“若是你得了這支軍隊,你會如何做?”
孟允棠仔細想了一下這個問題,然後道:“在京都,兩千精銳可以做很多事情。至少,能殺雞儆猴,震懾群雄。”
“但如此也有負麵作用。隻怕所有人都覺得,玄甲軍囂張跋扈,權力過大,實在是有些人要造反的苗頭。”
孟允棠揚眉看著魏懷川:“王爺真不怕世人的口?”
魏懷川笑了:“怕什麼?日月昭昭,隻需對自己對天地交代,何須問過他人?”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雖不算激烈,可卻讓孟允棠心弦一動,反而激蕩起來——
魏懷川,還是那個叫她心動的魏懷川。
麵對如此的魏懷川,她潰不成軍。
孟允棠勾住魏懷川脖子,看著他:“那就讓玄甲軍,多殺幾隻雞。再多搜刮點好處。”
打仗嘛,純靠朝廷給輜重糧草兵器,那都得餓死。就算餓不死,也得窮死。
誰家打仗不是一邊打,一邊搶?搶對方的糧草,打贏了再搜刮走對方的兵器鎧甲——笑話,不然為什麼要打掃戰場?還真以為隻是為了收斂屍骨呢?
主要還是為了箭矢,兵器,鎧甲!
有了這些,下一次打仗,就可以死更少的人!
對於這種事情,孟允棠可以說是熟悉得不能更熟悉了。
魏懷川聽見孟允棠這話,悶笑兩聲。
不過,下一刻就被孟允棠主動堵住了嘴——真正意義上的堵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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