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馬爾泰曦蘭抱頭尖叫。
當下這一刹,就算她想出手,也不知道如何能救下王賢。
“哪裡逃!”
老人一聲怒喝,如蛟龍一般從渡船上掠起,往倒飛而出的王賢撲了過去!
公主不在,他要將王賢轟殺於廬城外的施水河上。
替死在王賢,死在昆侖老道士手裡的族長和長老們報仇!
拚著被公主責罰,拚著回到靈山不再做蛟龍一族的大長老,他也要殺了王賢。
身在空中,將死之際的王賢跟船上的馬爾泰曦蘭揮了揮手,輕聲說道:“回皇城去吧!”
然後一揮手
“嗤!”的一聲,一枝細細的竹劍,裹著一張爆炸符文。
如驚鴻一般,往撲上來的老人而去!
“撲通!”一聲,王賢跌落水中。
“轟隆!”一聲。
細若銀針的竹劍,電光石火之間刺進老人的蛟龍之臂!
在茫茫的河麵上,突然響起一道驚天動地的爆炸!
巨大的衝擊力,將撲過來的老人轟上半空。
瞬間鮮血飛濺,老人的右臂刹那飛出,跟著“轟!”地燃燒起來!
就在渡船上眾人目瞪口呆之際,如神人一般的蛟龍族大長老,被一枝竹劍,一張神符,炸得生死不知。
馬爾泰曦蘭怔怔地望著,望著燃燒中的手臂跌落河中,依舊在靜靜地燃燒。
而茫茫的河水之中,已經再無少年的身影!
“撲通!”
一聲響起,嚇了她一跳。
隻見船尾處,那個被炸得不知生死,隻剩下一條手臂的老人跌落下來,不知嚇壞了多少人。
馬爾泰曦蘭歎道:“看來你,果然值很多錢。”
任她看了又看,茫茫的河水上,連一個泡泡都沒有,更不要說浮現王賢的腦袋了。
想著少年身中自己劇毒求解,臨死之際,還要出聲提醒不要惹眼前這個老人。
馬爾泰曦蘭臉上,不知不覺中,落下兩滴淚水。
喃喃自語道:“廬城的王問天,我會記住你的。”
趴在船尾的老人掏出幾粒丹藥胡亂吞下,試著運轉靈力恢複自己的斷臂
卻傻了。
任他吃了靈丹妙藥,任他將一身靈氣運轉。
斷臂之處卻沒有任何反應,這一下老人慌亂了起來。
望著茫茫的河水,如將死的妖獸一樣仰天吼道:“你到底是何方妖孽,老夫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船上的掌櫃夥計,跟數十個過河的商販。
連著馬爾泰曦蘭,聽著老人這啼血的嘶吼,一時間死寂,無人敢在這個時候吭聲。
嘩啦!嘩啦!
河水悠悠,仿佛在告訴老人,這事沒完。
河水悠悠,船上的客人來了又走。
馬爾泰曦蘭在河邊守了兩個時辰,眼見王賢一直沒有浮出水麵。
傷心之下,黯然離去。
斷了一條手臂的蛟龍族大長老,同樣不甘心地在河邊守了良久,直到神識鎖定兩岸,再無王賢身影。
才打馬離開,往皇城的方向而去。
想到王賢最後說的那句話,馬爾泰曦蘭沒有去找老人的麻煩。
她知道自己不是老人的對手。
她隻是在心裡詛咒,像老人這種背後偷襲的老人,會不會在今天夜裡,也被彆人偷襲?
逆流而上,離渡口五裡外的地方。
青青河邊,有一處不是很大的桃花塢。
花香襲人,直往一處涼亭而去。
滴噠,滴噠
地上有一串被河水打濕的腳印,一直延伸到涼亭之中。
涼亭裡煮了一壺桃花露水,一壺春茶正冒著氤氳的香氣。
一道醉人的幽香,往四下彌漫。
擦了一把臉上的水漬,王賢看著臉上罩著一方黑紗,美得驚人的女人歎了一口氣。
苦笑道:“你說錯了,我在廬城沒有女人!”
女子眼眸一亮,笑道:“不錯,據說雪山上的驕子最看重自己的名聲,就跟美玉一樣,容不得他人玷汙。”
王賢笑道:“你這是誇張,還是罵我?我的名字既不是鹿角,也不是美玉,不是任你在客棧裡玷汙了?”
女子搖搖頭:“羚羊若無角,也不會死於獵人之手。”
“你若不是王賢,渡船上的老人便不會偷襲你......我很好奇,你怎麼知道我在此?像你這樣的人,世上隻怕再也找不出來。”
“那老頭啊?”
王賢歎了一口氣,說道:“如果我告訴你,他是靈山蛟龍族大長老,你信不信?”
“我敢打賭,他會在昨夜的客棧落腳,你現在趕過去,還能從他手裡,獲得一筆靈石,我保證。”
“天啦!看來你真的很值錢!”
女子往兩人杯裡緩緩注入熱茶。
一邊介紹道:“這是昨天的露水,我清晨自花瓣上收集,這一壺茶,你看值多少錢?”
“無價之寶,你說多少說是多少!”
王賢端起來輕輕嗅了一下,又淺淺嘗了一口,頓時呆住了。
過了半晌,才說道:“多一點香氣太膩,少一些又不能讓我著迷,你果然喜歡要人性命。”
想想不對,又指著河對麵歎了一口氣。
“美酒有毒,桃花最美......你怎麼能一邊收集花上的露水,還有心思去河對麵殺人?”
“呸!你不要汙蔑我,你的證據呢?”
一襲白裙如畫的女子,咯咯笑道:“毒公子視財如命,喜歡禍害良家之女,他死了,廬城不知有多少人歡喜。”
王賢又喝了一口茶,卻賣了一個關子。
看著她笑道:“你知道,我為何知道是你殺了他嗎?”
“哦?說來聽聽!”
白衣女子一手端著茶杯,一手輕撫臉上的黑紗,露出一抹春色,淺淺喝了半杯茶。
看著王賢幽幽一笑:“你若說出讓我信服的道理,我可以不殺你!”
王賢點了點頭。
指著對岸笑道:“我哪知道廬城的事,我隻是從吳歡的身上,嗅到你的體香......”
“後來那老頭將我打飛之際,我又在風中嗅到了這若有若無,要人性命的味道......”
說到這裡,王賢一口喝光杯裡的熱茶。
笑道:“就算你在這茶裡放了無色無味,要人性命的毒藥,我拚死,也得喝上三杯!”
“呸!你果然不要臉!”
白衣女子一聽,止不住捂著櫻唇笑了起來。
笑了好一會,才幽幽一歎:“還好,你隻是一個小屁孩,倘若你是廬城那個王八蛋,不知要害死多少無辜的少女。”
王賢搖搖頭:“我既不是廬城的人,也不是皇城的。”
“你若聽船上那老頭的話,應該知道我為何要來廬城......沒想到,竟然被他追了上來。”
白衣女子一愣,突然說不出話了。
那老人確實是一路追殺而來
喃喃說道:“你這樣一個愛財如命,那老頭是不是惦記你的錢?這才想著一路追殺而來,要你的命?”
想想,忍不住笑道:“難道說你這回裝死,他會就此作罷?”
“不然呢?”
王賢拍了拍小手,苦笑道:“他這裡沒坑死我,下回就輪到我坑死他了。”
“就憑你?”白衣女子實在想不明白。
憑王賢眼下的修為,如何跟一個神仙一般的老人拚命?
就在她想要嘲笑王賢的當下,卻瞬間想到河上的那恐怖的爆炸,想到被炸得生死不知的老人。
想到那一隻斷臂,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不死心的老人,先後往河邊折返了二回。
直到他確定王賢真的沒有躲在岸邊,沒有再回到渡口之後,這才徹底死心。
因為來回折返,直到戌時過半,天都黑了,才回到王賢昨夜住過的客棧。
因為昨天鬨的那怪事,今天客棧的客人儘皆匆匆離去。
等老人進了客棧,竟然沒有一個客人。
夥計看著老人的模樣,說是後麵的小院。有兩人在等他。
老人一愣,二話不說便往後麵的小院而去。
客堂裡坐著一老一小,煮著一壺靈茶,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斷了一條手臂的青衣老人,雖然包紮過,換了一衣衣衫,可看上去依舊顯得有些淒慘。
而他進到客堂,猛一抬頭,卻傻了。
怔怔地問道:“公主,你怎麼在這裡?”
客堂裡坐著一襲灰衣,頭發花白,清瘦卻不失威嚴的老人。
老人沒有看斷了手臂的蛟龍族大長老,而是看著杯裡的茶,看著麵前一臉愁容的敖千語。
顯然,客堂裡的一老一小,不知在此聊了多久。
“大長老,你去找的人呢?”
敖千語蛾眉輕皺,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寒意。
在大長老看來,要麼是公主知道了王賢的下落,要麼已經得知自己對那小子動手之事。
畢竟,之前匆匆離開的那個女人,應該比他先到這裡。
想到這裡,一臉怒火的大長老靜靜地回道:“說他作甚?我隻是拍了他一掌,他竟然用妖法斷了我的手臂......”
“啊!你殺了王賢?”敖千語一聲驚呼,嗖地站了起來。
大長老搖搖頭:“我隻是將他打落那河水之中......並沒有看到屍體浮起來,想必是被水下的暗流吞噬了吧?”
“公主,這小子殺了我們無數族人,就算族長在此......”
“夠了!”沒等大長老說完,敖千語便打斷了他的話。
冷冷喝道:“離山之前,我爺爺是如何跟你交代的?你當時又是如何向我和爺爺做出了承諾?”
大長老一聽,忍不住說了一句:“我不可能不報仇!”
“砰!”
敖千語一拍麵前的桌子,喝道:“你竟然違背了自己的誓言,我便代爺爺將你逐出靈山蛟龍一族!”
“公主,你就算趕我走,我也要殺了那小子......”
“唉!”
沒等大長老繼續往下說,坐在桌邊的老人悠悠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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