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威克先生隻用了一支鉛筆,一杯酒就統治了整個紐約地下世界!’
‘那是,我兄弟就在現場,親眼看著威克先生用一支鉛筆讓一個老大消失了!’
‘哦!那你兄弟見到了嗎,威克先生的模樣,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帥嗎,有胡子嗎?’
‘威克先生不是帥不帥的問題,他是很特彆的那種,我兄弟說威克先生沒有那種我們見過那些老大那般威嚴,他就像我們的兄長!’
‘你兄弟在亂講!我之前就是在布魯克林的愛爾蘭人這邊混,威克先生那會是什麼樣我親眼所見!他長發,有胡茬,更像是一位大叔!’
‘你還不許威克先生刮胡子了?話說伱這麼早就見過威克先生?那你說說,威克先生到底會什麼啊,總感覺他無處不在的樣子,那些老大總是能在自己想不到的地方碰見威克先生。’
‘我怎麼知道威克先生會什麼,但我知道現在那些家夥都在說威克先生其實不是人,是夜魔,他來無影,去無蹤,威克先生每次出現時,帶來的隻有無儘恐懼和殺戮,他能讓你把你心中犯下的所有事都吐露出來!’
‘隻要一支鉛筆,一把槍,他就能讓一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團夥一夜之間覆滅!’
‘他無處不在,在黑暗中盯著那些不法之徒,他是黑夜,是閃電!他的鉛筆如黑夜般鋒利!他能讓善良者的恐懼轉化為自己的怒火和力量!他能盯著居住在人心裡黑暗中的惡魔,讓它永遠沒有重見天日的時候!’
‘他如黑暗一般永恒,一旦被威克先生盯上,黑暗迷苟,絕望迷身,烈焰其外,死亡其懷!這就是威克先生能夠統治整個地下世界的原因,你們啊,都得小心點!’
在紐約的街頭巷尾,在大陸酒店統治的地下世界,關於約翰·威克的形象開始在以訛傳訛中變得神魔化。
隻是在這些以訛傳訛的流言中唯一不變的一點就是鉛筆和黑暗。
王一心神鏈接著畫卷中的神祇,借著這個神祇聽著眾多版本裡的約翰·威克,額頭上也是流下汗水,臉上也浮現出禮貌而不失尷尬的笑容。
心神回歸原身,他也看著畫卷中這個麵部沒有定型的神祇,他的麵貌被逐漸雕刻出來。
時而是苦大仇深,還我狗命的約翰·威克,時而是行走在黑暗當中的地獄神探約翰·康斯坦丁,時而是那唯一的救世主尼奧。
三張麵孔,皆是祂,亦非祂。
在這般一統整個紐約地下世界的以訛傳訛版本中,再次擴大的基本盤,源源不斷的眾生信仰之炁也徹底將畫卷中這個神祇給解放了出來。
看著眼前這個從畫卷中走出的神祇,跟自己一樣的身高,體型,除了麵容不一樣之外,其他仿佛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而作為祂誕生的溫床,那副畫卷也沒入了祂的身軀,成為維持約翰·威克這個神祇行走於世間的憑依。
王一與這個由自己為源頭誕生出來的神祇約翰·威克麵對麵,互相打量著。
且在王一此時的眼中出現了兩個視角,一個是自己打量神祇約翰·威克的第一視角,一個是神祇約翰·威克打量自己這個造物主的視角。
給王一的感覺同樣也是,是我,亦非我。
王一抬手,祂跟著抬手,王一說話,祂也跟著說話,王一說中文,祂就跟著說中文,講英語也跟著講英語。
像是傀儡,卻又不是傀儡,有著一定的自我意識,知道自己是誰,自己作為一名神祇的責任就是保護大陸酒店所在範圍內的平安,包括那些大陸酒店的員工。
簡單來說,就是一個範圍僅限於大陸酒店擴張範圍內的一個守護神,任何對大陸酒店不利的因素都在祂的打擊範圍內。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作為一個初生的神祇你好像無師自通的有點多啊,還知道怎麼保證自己的香火不斷?所以商周薑太公封神不是空穴來風,他一定是一個倡優演神之法集大成者,給那些在商周之戰中隕落的異人們塑造金身,讓萬民跪拜,試圖想通過萬民信仰的炁來讓曾經的故友以另一種形式重現人間?
嘶,這手段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啊,跟伊莫頓前輩有異曲同工之處啊,看樣子倡優演神之法也不是單純的手段,也算是一種另類的通天之路,所以我的猜測沒有錯,這場抗戰明麵上的戰場是一方麵,異人的戰場慘烈程度也不小,不然也不至於說一堆門派被打到斷代,甚至滅門,這可不是一句神通不敵天數能概括的。
果然,飛升長生是一條通天大道,但除了這條通天大道之外,另類的長生也不是沒有,隻是要付出的代價很大,還不定能成,未來的抗戰一定會有一堆老不死的冒出來,其慘烈程度應該不遜色於上古這場以商周大戰為背景的異人闡截兩教大戰。”
借著這個新生的神祇,站在曆史下遊回望,王一隱隱約約推算出了抗戰時期中華異人圈諸多流派沒落的原因。
而且不單單是中華異人圈,估計全世界的異人圈都遭受了不小打擊,畢竟商周之戰說到底隻是在中原自家地盤廝殺。
但是二戰幾乎是覆蓋全世界,大夥都卷進來了,無非就是東亞這一塊是真打出狗腦子,打出了血仇,不死不休的那種。
而中華異人圈這邊一方麵是被打到斷代,想想天師府,傳承近兩千年,打到最後,當代天師張靜清那一輩幾乎死絕,就剩一個天師撐門麵,而張之維那一批折騰到最後,現代篇就剩下二張加上一個田晉中,剩下那些同門師兄弟一個都沒見著,但凡有一個活著,當時被斬去手腳,經脈皆廢的田晉中也不至於死。或者說不至於這麼求死。
他太壓抑了,守著一個秘密守七十年,因為師命想死又不能死,張之維作為天師,也不可能時時都陪在田晉中身邊。
這也難怪說44年三十六賊聚義會演變成甲申之禍。
畢竟那會根都要斷了,現在有八門沒有門檻而且能夠一下就讓門派立足於頂點的奇技擺在麵前,誰能忍住不動心?
這口子一開,大夥就都停不下來了。
逆推出一部分真相的王一望著眼前這個神祇,心中也是想法萬千。
眼前這個神祇太值得他去探索了,這可是一個站在自己麵前,供自己予取予求的神祇啊。
可不是家裡那些倡優演神的異人竊取信仰演神的舊神,是一個由自己作為源頭誕生的新神。
雖然大體上功能都差不多,主打一個保家安宅,但祂作為自己的延伸,是可以說出‘王一不在,我就是王一’的自主神祇。
他與這個神祇的聯係,有點像火德宗或者是金光上人交給自己那張與他性命相連的命符那般,約翰·威克這個神祇就是自己的命符。
讓他可以跨千裡,甚至萬裡之遙入主這具身體,借由祂做些事,就算自己不主動控製,作為在大陸酒店眾多員工對自己塑造的約翰·威克這個馬甲敬與畏誕生出來的神祇,他都得守著大陸酒店這一畝三分地。
而且這家夥的誕生太過於順遂了。
近的不說,就說商周大戰之後那位薑太公封神,猜測也好,事實也罷,都不可否認很多神都是在那之後出現的,像什麼二郎顯聖真君,齊天大聖,哪吒,關聖帝君,武財神趙公明。
那會萬民再怎麼少,也比現在自己大陸酒店的地盤上人多吧,香火也都夠分,可搗鼓那麼久,直到老薑嗝屁了也沒見自己這些故友出來跟他嘮個嗑啥的。
沒理由到了自己這,就這麼前後兩個月的功夫,你就有手有腳有臉,唱,跳還能rap了吧,不能夠啊。
“來,讓我看看你發育到底健康不健康。”
王一看著眼前眼神有些茫然的約翰·威克神祇,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這笑容連約翰·威克這個新生的神祇都感覺到不適,不知道自己的造物主又在搞什麼鬼,接著王一心神徹底放開,以陰神離體的方式,徹底進入約翰·威克這個神祇的身體。
隨著王一的入主,約翰·威克這個神祇茫然的眼神開始有了焦距,隨即便開始扭頭打量著自己的身體。
“嗯,有些不太適應新身體,不過不差。”
王一銳評著約翰·威克這個神祇身軀,當自己入主時,作為造物主的他天然占據主導地位,有著一定自主意識的約翰·威克也隻能對王一放開所有權限,任由他探查自己誕生之後的能力。
“先試試你所眾多信仰之炁加持附有的能力之一無處不在吧。”
說著,王一就像是呼吸一樣自然使出了這個能力,這是由眾生信仰之炁在口口相傳中賦予這些神祇的能力。
像齊天大聖孫悟空,作為神祇,在倡優演神之法演神之下,施法者能夠用真炁分化出分身,雖然無法像話本裡說的那樣拔一根毫毛,吹出猴萬個。
但三五個還是能做到的,這個純粹視修行者自身的修為。
而在這個新生神祇約翰·威克身上,第一個能力就是在眾多以訛傳訛版本中,他無處不在。
能看見,在王一運用這個眾生信仰之炁賦予的能力時,約翰·威克的身軀就直接潰散成一團白炁。
裹著作為憑依的畫卷,飄蕩到穿衣鏡前停住。
王一打量著鏡中的自己,本體在一旁盤腿而坐,自己則是變成了一團白炁,就是這裹著的畫卷非常顯眼。
“這也不是無處不在啊,這不挺顯眼的嘛!你得讓人家看不見啊,還有這畫卷,咋地,你出門還把家背在身上啊,你寄居蟹啊!”
在王一的吐槽聲中,原本肉眼可見的白炁開始慢慢變淡,直到化作不細細觀察就無法發現的一縷輕煙。
而裹在其中的畫卷也自覺飛到床頭掛好。
但是這一幕也讓王一更加篤定了這個約翰·威克神祇的誕生有問題,誰家神祇一誕生就無師自通學會藏拙啊。
不過他也不急,他可以慢慢發現這個神祇的秘密。
輕煙彙聚,在穿衣鏡前重新聚合成約翰·威克的模樣,湊到鏡子前,重新打量著自己。
“嗯,身輕氣清,仙人之姿,不過所謂的仙人要隻是一團有意識的炁,那這還不如凡人呢,什麼樂趣都沒了。得來點呼吸啊,誰家活人走路不喘氣的?”
王一吐槽著,而隨著他的吐槽,鏡麵也起了一點水霧,那是呼吸帶來的。
“還得有脈搏,有心跳,你就是一分鐘跳一下也行。”
胸腔處傳來心跳聲,還真是一下。
“你這是什麼臉嘛,死人的臉是綠的,你又不是死人,臉再白也不能白成這樣嘛,有點血色,啊,對,就是這樣···”
在王一的話語指導下,神祇約翰·威克也變成了約翰·威克。
站在鏡子前,抬手對著左手手腕一劃,一抹粉色的血液也從中滲出,但又很快回流,傷口也消失無影無蹤。
看著這由炁演化出來的粉色血液,雖然不是很滿意,但王一知道也隻能這樣,畢竟這本質就是一團夾雜著眾生信仰之炁的一團受自己主導,有意識的炁,不是真人。
在他調整下能流血,能呼吸,有脈搏和心跳,無限接近於人就已是逆天之舉。
畢竟在這之前,王一還沒見過哪家倡優演神的異人能夠這般控製著神祇,但也不好說,家裡沒見過不代表海外就沒有,先保留意見吧。
“這樣一來,就算有人看到這血液的不同我也有理由解釋了是因為能力不同導致的現象,畢竟這種事放在異人裡不算什麼新鮮事,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你還真是有求必應啊,我怎麼說你就怎麼調?來,今天我有的是時間陪你玩。”
神祇回應自己話語的種種表現更是讓王一好奇心大漲,他倒也不怕這家夥反水,隻是打一鞭子推一下磨的反應讓王一更想搞懂這具神祇的前世今生。
心念一動,約翰·威克再次化作一縷輕煙,沿著窗外飛出。
一縷輕煙就這樣在無人注意之下朝著高空飛去,與藍天融為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而作為操控者,此時神祇身軀給他帶來的感受是最直觀的。
他以一種另類的方式擺脫了萬有引力的束縛,自由在空中翱翔,飄蕩。
要知道,就是自己原身施展金遁流光也無法像自己現在這樣自由飄蕩,真炁有限,他是需要落地歇腳調息的。
但此刻在他掌控的神祇身軀視野裡,王一所看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
他能看見那些夾雜著對約翰·威克這個身份敬與畏的眾生信仰之炁源源不斷朝著自己這具神祇身軀湧來。
單獨的一縷含量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但在眼下大陸酒店不斷擴張的基本盤下,積少成多,正在一點點充實著自己這具神祇身軀。
而在這樣背靠如此大的基本盤前提下,如果王一隻用神祇身軀來戰鬥,那可以說他的真炁無窮無儘。
可一旦離開紐約,那這具神祇身軀的實力就是呈直線下滑,要靠自己這個造物主供養了。
‘謔,有點出馬仙不過山海關的味道了,不過這樣也好,你要是跟我原身實力相差過大,把你推出來人家也不服你這個美國第一人啊。’
‘不過,這就是你眼中的世界嗎?隻有死物和炁的流動。’
王一自言自語著,因為此時在他眼中,他依舊有兩個視角,一個是自己作為陰神入主這具神祇身軀的常人視角,看到的是花花世界。
而作為神祇,祂看不到花花世界,隻有高樓大廈和一條條代表著生命流動的白炁,以及環繞著整個世界的天地之炁流動。
王一很難描述自己通過神祇視野看到的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這種體驗是第一次。
猛然間,王一想到了但丁,不是那個在紐約街頭開惡魔五月哭事務所,有戀母情結,拿著大劍跟自己哥哥相愛相殺的但丁。
是中世紀的意大利詩人那個但丁,他是文藝複興時代的開拓者。
其中最著名的代表作就是《神曲》,描繪出了地獄的景象。
王一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想到這家夥,但是看著此刻通過神祇身軀看到的世界麵貌,王一覺得但丁老爺子在《神曲》中描繪的地獄景象並非空穴來風。
在那個蒙昧,封建,黑暗的歐洲中世紀,說不定這位但丁老爺子就是一位修演神法的異人,並且通過某種方式,跟自己一樣入主了神祇,看到了這些光怪陸離的現象。
畢竟倡優演神之法演到最後,就是把自己徹底演成自己演的那個神!卻能夠保持自我意識,即我是我,神是我的境界。
可惜這一步很少有人能達到,都會在最後那幾步迷失了自我,要麼修為儘失淪為廢人,要麼成了瘋子。
“這是何等壯麗而美妙的世界啊,難怪古時那麼多人向往著飛升,能夠在死前看到這般真實的世界,就是死也值回票價了?不過對於我嘛···嗯?”
王一這般自我評價著,但話還沒說完,也許是受到了這般世界的刺激影響,由自己為源頭而誕生的這個新生神祇,祂的前世今生也在這時變成一段段畫麵湧現了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異變也讓王一無法維持住對神祇身軀的操控,隻得快速控製著神祇身軀回到自己住處。
把神祇身軀送回畫卷中休息之後,陰神也回歸肉身,而跟著自己陰神回歸的,是屬於神祇前世今生的記憶。
王一從閉目中醒來,麵露驚色,因為在他腦海中,有一段話在不斷的回響。
“吾乃皇上帝次子,天王大道君王全!奉皇上帝令,特來下凡斬妖留正,作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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