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在王一一人分飾兩角的生活中前進。
王一自然不知道在1928年自己離開民國來美為未來謀取資本的同時,張之維因為自己的一段話在離開奉天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回到龍虎山。
而是直奔王一自己想去卻又不敢去的聖地,因為當時的張之維很好奇。
他張之維能有如今的高度,一方麵是背靠天師府,傳承近兩千年,底蘊深厚;
一方麵是自己天賦在那擺著,純粹的修行加上天師府的傳承才能被一眾中華異人圈老前輩認為是當代極有可能飛升之人。
你王一天賦再佳,就是比我超出一頭又如何,修行一道,財侶法地,除了法是王一自己一路摸索,一路前進之外,剩下三個王一都不具備。
就算你想與我齊頭並進,也不該是當下,在這天賦彼此相差無幾的情況下,有時候底蘊就成了基本功,這是一個很難忽視的因素。
所以當時在奉天,張之維就問了王一這樣一個問題。
‘你說伱要投入這世俗洪流中為天下人做點什麼,這也是你修行能與我齊頭並進的原因,你有一個準確的目標,那我想知道你這個目標的答案是什麼。’
當時王一就給了張之維一個比較籠統的回答和地點。
回答自然是七個字——國仇家恨意難平。
至於地點,就是在這距離龍虎山幾百裡地外的聖地。
張之維記住了這個聖地,也在奉天事了之後,讓張懷義先行回龍虎山,自己跑去那裡想看看王一所追尋的目標答案到底是什麼。
這一呆就是近四個月,張之維換下自己身上的道袍,以一個窮困教書先生的身份融入到其中。
也在那裡邂逅了一個能夠給他答案的另一位先生。
近四個月的時間,讓張之維意識到了王一所追尋的目標答案到底是什麼,也是在那裡,張之維對於自身的天師府傳承領悟更上一層。
才有了之前在天師府後山山洞裡,他以雷法點亮電燈的操作。
至於為何自己能做到這些,就像張之維對張懷義說的那樣。
隻有當你自己在那裡,親眼見證一切,心中才能有答案。
然後就被收到風的張靜清火急火燎下山,趁著當時因為經曆了‘八月失敗’事件,不得不出擊贛南之際,把跟著隊伍走的張之維給逮回龍虎山,然後封了修為扔進後山關禁閉,一直關到現在都沒放出來。
隻是張靜清沒有預料到一點的就是,這個原本還需要再隔幾年才能超越自己的弟子,如今修行進境早已超乎他所預料。
張之維之所以現在還老實在後山呆著,是因為他尊師重道,知道自己把自家師父氣成什麼樣了。
另一個原因,也是因為通過張懷義去找江湖小棧打聽,知道了在自己被師父逮回龍虎山後大部隊出擊贛南的後續,目前而言形勢一片大好,他這才放下心來,老實在龍虎山關禁閉。
他也需要點時間去重新沉澱自己修行的感悟。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張之維這邊在王一的影響下以關禁閉為掩護開始嘗試去走一條不同於龍虎山的新路。
而王一這邊呢,也在緊鑼密鼓籌備著。
白天就呆貝希摩斯財團給自己提供的公寓裡潛心靜修,完善自己的人體磁場修行體係,也算是了了自己已故的第一任師傅王耀祖的心願。
老頭子一輩子就想著自己的倒轉八方能夠有傳人,能夠開宗立派。
王一也是因為倒轉八方為基礎才開始修以四大基本力的人體磁場,無論怎麼樣,倒轉八方都是繞不開的一個坎。
而晚上呢,他就以約翰·威克這個馬甲隔三岔五跑去大陸酒店那邊坐鎮,聽著溫斯頓和詹姆斯·蓋茨彙報目前大陸酒店的生意情況。
有著詹姆斯·蓋茨這個曾經作為傑伊·蓋茨比的職業經理人把舵,通過之前的華爾街人脈網,加上一個本就在華爾街當證券交易員的好友尼克·卡拉威的幫助。
從1929年開年到現在,詹姆斯·蓋茨通過股市已經為大陸酒店攫取了近千萬美元,這還是王一囑咐下,沒有上來就搞杠杆的收益。
沒有身處這個時代,王一確實很難理解在大蕭條開始前,美國股市的瘋狂有多離譜。
因為美國這邊的股票是沒有漲跌停這種限製,如果你的券商允許加杠杆,那麼你當天早上花五美元投入股市,下午再賣掉,就會給你帶來近一千美元的收入,當天就能喜提一輛新車開回家。
試想一下,在這樣的大環境下誰還有心思安心上班啊,天天去證券交易所等著股市開盤,然後買進賣出,帶著錢去花天酒地不比每天苦哈哈上班來的輕鬆?
反正隻要留點錢在第二天繼續買股票就能把昨天花銷的掙回來。
再加上每天報紙新聞都在鼓吹牛市,紐約每天新增了多少百萬富翁,在這個自媒體不發達的年代,也沒有人會細心去求證報紙說的是真是假。
在這種大環境下,有多少人能保證清醒。
而王一則是在過了八月之後,就開始看著日曆掐著日子。
對於即將到來的大蕭條,他並沒有記住準確日期,無法做到掐著時間在大蕭條來臨之前的幾天及時抽身,坐看風起雲湧。
但這也給王一帶來了極強的隱蔽性,因為他記得大蕭條那天是星期二,是29號,是在1929年9-12月這四個月中的某個月末那幾天開始的。
所以當他看著1929年的日曆,確定了九月最後一個星期二距離月末還有差不多一周時間,他就開始出手微操了。
他隻給溫斯頓和詹姆斯兩人提了三點要求。
第一點就是將大陸酒店目前手頭上的流動資金全都兌換成黃金,哪家銀行都行,都給他兌了。
黃金這玩意可是硬通貨,好東西來的,尤其是在日後更是一度跟美元掛鉤。
趁著這會大家都沒怎麼注意到的功夫,趕緊拿手頭上的資金給新家多存一點,等到時候新家被經濟封鎖了也不怕。
畢竟手頭有錢,怎樣的經濟封鎖都能找到口子鑽,資本主義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第二點就是去找銀行貸款,能貸多少看詹姆斯·蓋茨的本事,哪怕把目前整個大陸酒店的產業作為抵押都沒問題。
然後再把從銀行貸來的錢讓詹姆斯·蓋茨通過股市還有自己的華爾街關係網,分散下注,在十月中旬之前,在每天股市的最高點分散下注,反手做空,再加上杠杆給掙回來。
這點詹姆斯倒是能理解,因為這近一年經手大陸酒店的時間裡,他基本都是這麼做的,隻是沒有一次像王一要求的這麼徹底,連大陸酒店的產業都當做抵押壓上去。
當然,貸的多,回報也多,至少在大蕭條之前,詹姆斯能保證在一周之內就能在回本還清貸款之餘,為大陸酒店攫取一倍到三倍的利潤。
但第三點就是他和溫斯頓都無法理解的了。
王一要求他們在下個月十月中旬之前,將大陸酒店連同自己手頭上的股票全部賣出去,通過加杠杆的方式,並在後續不再對股市進行投入,一直持續到年底。
“威克先生,我想手底下的人會不理解這個決定。”
溫斯頓老實回答。
隨著大陸酒店這邊的酒水生意愈發紅火,這個以紐約愛爾蘭黑幫起家的大陸酒店也在溫斯頓經手之下開始洗白。
毒品類生意直接打包賣給紐約的那些地下黑道同行,人口買賣啥除了保留渠道和關係網之外,也不再沾手,成了一個隻經營酒水和旅店的產業。
但快速發展的問題就在於人員良莠不齊,很多老員工本身就是混黑的,賣酒水是來錢快,但沒人會嫌錢多。
即便王一再怎麼三令五申,再怎麼高壓,總有些家夥暗地裡自己單乾,做著毒品生意。
隻是因為酒水方麵的暴利人少了許多,交易金額也少。
對此王一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禍害的都是美國人。
溫斯頓也知道這事急不來,隻能一步一步來。
但現在王一既要求大夥在十月中旬之前出掉手裡的股票,又隻經營酒水,來錢路子從三條變成一條,會有很多人不安分的。
“那就告訴他們,他們手裡的股票由我們這邊按照股市行情最高價收購,換做現金存著。”
“這倒是沒問題,但是威克先生,萬一他們過了十月中旬還自己去買呢?”
詹姆斯嗅覺靈敏,通過王一這三個要求,意識到王一似乎有可靠的消息渠道,知道接下來幾個月股市會有大動蕩,趕緊接過溫斯頓的話茬詢問。
“那就恭喜我們開除了一批不聽話的工人,兩位,不要為眼前的得失而介意。我向你們保證,過了這一年,你們都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或許,連這一年都不用過完。”
王一意味深長的說著,但也讓溫斯頓和詹姆斯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他們兩個最想要什麼?
一個無非就是想成為紐約的人上人之一,一個就是想報仇,向布坎南家族的那對夫婦報仇。
見識過王一的神通廣大,兩人也選擇了相信王一的話,確定沒有什麼需要補充之後,就開始去執行了。
而王一在大陸酒店的天台,看著這映入眼簾的鋼鐵叢林,王一也是怡然自得。
“以前怎麼沒發現這是個看風景的好地方呢···”
——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1929年的10月29號星期二。
這對於王一來說隻是一個很平常的星期二,但對於這一天的美國人而言,就是一個噩夢的開端,黑色星期二。
這一天,在華爾街股市開盤的六個小時裡,美國股市就蒸發了5000億美元,整個紐約街頭,到處都是美國暴富夢碎的投資者。
在已經加蓋到十層的大陸酒店天台,王一躺在椅子上,頭頂撐著遮陽傘,桌上擺著小酒,放著收音機。
而在王一旁邊,是已經大汗淋漓的溫斯頓和詹姆斯還有尼克·卡拉威。
這一天他本該在華爾街上班的,但看著不斷下跌的股市行情,還有交易所內一個個如喪考妣的同事,根本沒人在意他有沒有在工位上呆著。
搖晃著杯中酒,聽著收音機裡情緒越來越低落的播報員在說著股市行情,王一隻能用一句話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如聽仙樂耳暫明!
“咱們賺了多少?”
“啊?”
已經被收音機裡播報員實時彙報股市行情震到大腦一片空白的詹姆斯·蓋茨在王一的詢問中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王一是在叫自己時,也趕緊回道。
“去除掉從合眾國銀行那邊的部分欠款,算上兌換的黃金還有威克先生您之前的安排,流動資金保守估計在五億美元左右。”
詹姆斯·蓋茨擦著額頭上的汗水,說出了這麼一個天文數字。
“把銀行欠款那部分忽略掉,現在銀行可是自顧不暇呢,五億美元嗎,果然中國那句古話沒說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我的膽還是不夠大啊···”
詹姆斯·蓋茨已經麻了,老大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五億美元啊!還他媽是合法,乾乾淨淨,可以用來投資的五億美元。
這還沒算他們這幾個也在股市裡撈到錢的,就是自己作為傑伊·蓋茨比奮鬥的那幾年,全部身家也沒五億美元啊,撐死就是資產近千萬的百萬富翁。
你才用了多久,從去年到今年,一年的時間,五億美元!
王一沒辦法跟這哥們解釋自己開了先知掛這種事,而且這掛自己還沒開徹底,但凡他知道黑色星期二的確切時間,他絕對敢在這蒸發的五千億美元上薅下個百分之一,但現在隻是千分之一。
怎麼想都覺得自己還是保守了,沒掙到更多。
可對於詹姆斯和溫斯頓還有尼克就不是這麼想了,就這一手操作,王一這個約翰·威克的馬甲現在在他們心中形象已經開始神話起來了。
“各位聽眾,不用擔心,這隻是股市的技術性調整!沒錯,這隻是技術性調整···”
‘砰!’
一聲槍響,從實時播報今天黑色星期二股市行情的收音機裡傳來。
顯然,這位今天上班的播報員在不斷播報股市行情之後,已經無法用言語安慰自己,果斷給自己來了個痛快,天曉得為啥他上班還得給自己帶把槍。
但這來自收音機裡的槍響好似一個信號,一個打響紐約大樓空中飛人競賽的信號。
就這麼一個前後腳的功夫,在大陸酒店對麵的幾棟寫字樓樓頂就已經出現了稀稀拉拉的人影。
一個接著一個,開始從幾十米高的寫字樓樓頂往下跳。
王一很有興致坐在那裡,數著這些血本無歸而跳樓的人。
“一個,兩個,三個···”
王一的話語就像是上門收賬的死神,每說一個數,就有一個美國暴富夢碎的美國人在紐約大樓之間上演一出空中飛人。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在王一眼前就已經有半百之數完成了空中飛人的比賽。
而欣賞了一出好戲的王一這才站起身,看著身旁這三位被眼前景象驚到的手下,這才安慰道。
“彆這麼驚訝,這隻是今天的開胃小菜,要學會習慣,先生們。”
“威克先生,您是說?”
“是的,接下來整個市場會持續一段很長很長時間的低迷期,在這段低迷期裡,我想我現在就是紐約最富有的人之一,所以,你們知道該怎麼做的對吧?”
三人疑惑不解。
但王一也沒多說,難得發了一筆老美的國難財,這時候就先不給這三人加擔子了。
“好好放鬆一下吧先生們,跟下麵的人說一聲,今天大陸酒店的酒水免費,另外,通知一下咱們轄區的警局,讓他們維持下我們這邊的秩序,有人來我們這跳樓的話也彆攔著,收費就行。然後讓美國警察來洗地,彆臟了路。”
看著三人疑惑不解的目光,王一已經轉身下樓,他已經等不及回到公寓裡換回自己王一的真身開懷大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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