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館的吧台處,王一和艾薩克·塔伯各自要了一杯酒,在那喝著,絲毫沒有在房間內因為伊芙琳這位圖書館管理員講述那位活躍於公元前2900年的古埃及異人伊莫頓的嚴肅。
“王一先生,你怎麼看那位伊芙琳小姐說的故事。”
“為什麼問我?”
“在曆史悠久這方麵,你的國家可是四大文明古國唯一一個沒有斷代的。
公元前2900年,這個年代離我們歐洲太遙遠了,那會歐洲有沒有文明都是個問題。就是把我弗拉梅爾學院的祖師爺梅林算上,跟這位伊莫頓都有2000年的代差,這事不問你這位華夏文明傳人問誰?”
聽到艾薩克·塔伯用中文稱呼自家第一任學院院長梅林為祖師爺,王一一時間想不到該怎麼吐槽,隻是默默喝了口酒,這才給出回答。
“彆說是伱,連我現在都是將信將疑。因為在我們那邊,第一個有文字記錄飛升,按照你們那邊說法走入世界真理大門的異人叫軒轅黃帝,活躍於公元前2600年,跟這位伊莫頓有著三百年的代差。但既然我家那邊軒轅黃帝馭龍飛升為真,這位伊莫頓大概率也是古埃及這邊第一位被記錄飛升的異人,可就這有一個問題。”
“既然他飛升了為什麼還要被當時的埃及人埋葬於哈姆納塔這座古城?”
“是的,塔伯先生,你既然是弗拉梅爾學院的院長,你也應該清楚一些事吧。”
“嗯,東方有記錄飛升的異人,我們這邊有記錄進入世界真理大門的異人,在我看來,好像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的飛升給我一種迫不得已的感覺。”
“亦或者說是迫不及待?”
“兩者皆有吧,但可以確定一件事,這些飛升的神聖都不會再次顯現世間,有的隻是留下傳承讓後人傳承下去,有的什麼都不想留下,就這麼離開。如果這位伊莫頓真是飛升神聖中的一員,就以他在古埃及文明的地位,不可能不留下道統,可他卻選擇把自己埋在一座古城裡,不見天日,總感覺哪裡不對。”
艾薩克·塔伯沉默了下來,這才是他想不通的地方。
這個不確定下來,哈姆納塔這座埃及古城怕是不好進啊,空歡喜一場還好說,就當出來旅遊了。
怕就怕在這哈姆納塔古城埋的是衣冠塚,這位早已不知道在哪裡逍遙的神聖在裡麵布滿了各種陷阱,專門用來招待他們這些想來一探究竟的外國異人。
艾薩克·塔伯通過弗拉梅爾學院祖師爺留下的書籍中也能清楚知曉一點,就是不要用當前異人世界的強弱比較去看待這些飛升神聖。
這些飛升神聖都是自己走出一條路,且還能留下一個完美修煉體係的存在,一個個都可以說是完美無缺的六邊形戰士。
無非就是側重點不同罷了,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那都是基操。
更彆說這位伊莫頓在埃及書籍裡記載還精通星象學,如果這位飛升神聖在飛升前通過星象占卜算到自己這個文明會斷代,哈姆納塔這座古城四千多年後會有一劫,接著就以哈姆納塔這座古城為誘餌,布下陷阱搞他們這些外國異人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了。
至於考驗什麼的,拜托,人家那會可是奴隸製社會,猶太人還是奴隸呢,也沒見這位伊莫頓飛升神聖覺得自家埃及人奴隸猶太人這件事哪裡不對啊。
他們這裡有一個算一個,打哈姆納塔主意的都是盜墓賊,這位飛升神聖要是真能通過星象占卜算到當下的事,哈姆納塔這座古城裡就算是有好東西還能留給他們這些盜墓賊,不留給殘存到今日還在當埃及這個斷代古文明的守護者後人?開什麼玩笑!
而王一想的則是更多,因為當那位伊芙琳小姐說著關於可能埋葬在哈姆納塔古城的飛升神聖叫伊莫頓,並講述這位伊莫頓的事跡時,腦海裡關於這方麵的記憶也被打開。
這不就是電影《木乃伊》前兩部曲的故事大綱嘛,隻是相對於自己上輩子那個被白皮美化自己各種合法盜墓途徑,篡改曆史的係列電影,自己碰到的這個是正版。
伊莫頓沒有撬法老牆角,也沒有夥同法老妃子弄死自家老大。
而自己上輩子看的盜版故事跟這輩子現在碰到的正版故事唯一共同點就在於,這位伊莫頓真的很能打,盜版故事是伊莫頓被做成木乃伊複活之後引發埃及十災,自己聽到的正版故事是以大修為解決當時發生的埃及十災,並以此功德成聖,舉霞飛升。
那問題就來了,如果這哥們真的算到他們這些人要來倒鬥,就這大哥在上輩子野史電影裡的表現,這輩子在正史裡的描述,留下個一招半式來招呼他和艾薩克·塔伯咋辦?
他可沒有跟飛升神聖對線過的經驗啊!
但想到一半,王一也反應過來自己鑽牛角尖了,自己是拿上輩子看過的電影野史來揣度這位正史裡飛升神聖的伊莫頓。既然自己想不明白,為什麼不去問問能給他們一個確切答案的人呢?野史和正史都有知曉伊莫頓這個人物的古埃及守護者。
既然野史是看守,防止他蘇醒,那麼正史就應該是守護這位,避免閒雜人等去打擾這位的安寧才對。
而之前他們見過的那位埃及古物博物館的館長,就是古埃及文明守護者的一員啊。
想到這,王一也示意酒保給自己和塔伯續杯,塔伯也注意到王一的表情,也知道他有了主意。
“王一先生,你想到什麼了嗎?”
“既然我們這些外地人想不明白,那就去找知曉這件事的本地人問個明白唄。”
“你是說那位館長。”
“果然,你也看出來了。”
“晚上去見一見?”
“可以。”
——
王一和塔伯離開並不久,隻是兩人都沒第一時間確定到底是否繼續探索哈姆納塔這座埃及古城,隻是讓錢博爾,塔伯特這兩批異人吃好喝好,該去哪逛去哪逛,而吃過晚飯的王一和塔伯兩人則是換了身行頭,前往白天拜訪過的埃及古物博物館,隻是多了一個跟屁蟲。
埃及古物博物館,館長正在用放大鏡看著桌上的地圖,一張同樣記錄了如何抵達哈姆納塔這座埃及古城的地圖,而在館長身後,一個身穿黑袍,腰間左側配刀,右側配槍,臉上印著刺青的男人恭敬站在一旁。
“聖地情況怎麼樣了?”
“還是那樣,那夥人聯合著英國人霸占了那裡,我們的人除了騷擾什麼都做不了,叔叔,再這樣下去他們真會打擾大祭司的安寧!”
“安寧?從1882年被英國人占領這片土地開始,大祭司就已經不得安寧了。這也怪我們自己沒本事,沒能跟上時代的變化,沒能守護好這片土地。”
“可我們守住了哈姆納塔的秘密,直到1923年,那幫美國人的出現還有那對夫婦。”
“阿德斯!那幫美國人是那幫美國人,那對夫婦是那對夫婦,如果不是他們冒死傳信,現在大祭司安寧之處就不是被打擾這麼簡單了。”
“我知道,所以叔叔你才讓他們的女兒在你這當圖書館管理員。但是這個秘密已經守不住了,除了那幫美國人,還有來自世界各地的異人,我們這些年已經損失了太多的人手,叔叔,我知道守護大祭司是我們的使命。可大祭司如果真的能算到如今,他難道就忍心讓我們守護人徹底消失在曆史當中?”
“不是時候,阿德斯,不是時候。錯誤的時間,錯誤的人,貿然進入隻會損失我們自己的人,大祭司留下了預言,隻有到1933年哈姆納塔才會為我們打開。”
“可我們真能等到那時候嗎?”
就在叔侄倆爭吵之際,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出現。
“也許我們能給你提供一點小小的幫助,館長先生。”
正在與自己叔叔爭吵的男人率先拔刀,真炁瞬間附著在刀鋒之上,在他拔刀的刹那,就連房子裡的燈光都黯淡了下來。
一記刀芒就這麼朝著聲音來源斬去,卻又被站在王一旁邊的塔伯抬手夾住這無形刀芒,片刻功夫不到,無形刀芒就化作天地之炁消散。
“退下,阿德斯。”
相比於自己侄子的莽撞,館長第一時間叫停,看著眼前的三人。
此時的王一已經換下了西裝,穿上一身黑色長衫,而塔伯則是一身褐色英倫風的西裝,修身的設計把這哥們那魁梧身形凸顯的淋漓儘致,完全可以用孔武有力來形容塔伯的身材。
而夾在兩人中間的,則是跟屁蟲伊芙琳。
人家可不是什麼天真小女孩,能夠在解開父母留給自己的秘密第一時間隱忍下來,等待時機的她,自然不可能放過眼下這個機會。
在王一和塔伯第一時間準備去找這位館長問個明白之際,就攔在他們麵前,要讓他們帶著自己一塊。
塔伯又是個老狐狸,直接把燙手山芋丟給王一來處理。
沒辦法,王一也隻好帶著她一塊過來了,但該說不說,這位伊芙琳小姐確實不錯,沒啥體味,又養眼,而且她也提供了最寶貴的線索,就當過過眼癮吧。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三人剛到,就聽到了叔侄倆爭吵下的關鍵信息。
“館···館長。”
“伊芙琳。”
“我剛才聽到您說我的父母,他們···”
“是的,很不幸讓你現在聽到這個消息,我本想等1933年再告訴你的。”
“可您剛才說,錯誤的時間,錯誤的人···”
“是的,但可以獻上祭品來換取進入的時間,你知道的,在那個時代,獻祭是一種習俗。”
“所以他們通過伊芙琳小姐父母作為祭品,從哈姆納塔裡拿走了這個?”
接過館長的話茬,示意讓塔伯安慰情緒有些起伏不定的伊芙琳,王一也將那張黑白照片拿出,放在館長麵前。
看著照片中的箭頭,館長點了點頭。
“是的,這是大祭司留給我們守護者後人的寶物之一。”
“能夠將普通人轉化成異人?”
“是的,但這是一套,不是一個,是大祭司用自己手骨作為材料製作而成,一共有六支,功能相同,一支篩選,一支賜福,一支進化。單獨用也有效果,隻是副作用很大。”
“副作用是?”
“如果經不住考驗,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傷口也可以讓你流乾鮮血而死。所以兩位,說說你們的目的吧。”
館長坐回自己的椅子,看著出現在這裡的王一三人,臉上沒有太多慌張。
而王一也坐在了館長對麵,笑道。
“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館長,我們合作如何?”
“理由。”
“你們需要這幾支箭嗎?”
“我們守護人有著大祭司留給我們的傳承,這種用來轉化異人的東西我們不需要,但問題是你能做得了主,隻要這幾支箭嗎?”
“我能做得了我這邊的主,塔伯先生?”
“閣下,如果你知道我弗拉梅爾·艾薩克·塔伯,我想我能給你保證,我帶學生來隻是想看看能不能在這裡找到讓他們突破的機會。據我所知,你們古埃及崇尚靈魂永生,血肉苦弱,如果可以,請讓我拓印一份關於這位大祭司留下的關於靈魂這方麵修煉的書籍資料。”
“艾薩克·塔伯,我知道你,被歐洲異人圈評價為最有希望趕上梅林的異人,如果是你,我可以相信,但是你呢,王一先生,你的強大讓我印象深刻,但我憑什麼相信你隻要這些箭。”
“因為我的國家正跟你們國家遭受一樣的苦難,我能理解你侄子的心情。看著自己國家淪為殖民地,想要做些什麼卻被身上的責任所拖累,其實你們是需要這六支箭的,雖說你們有這位伊莫頓大祭司留下的一部分傳承,可這些年為了守護聖地你們已經損失了太多人。
如果真要等到1933年才進去探索,五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那個時候你們還有那麼多人嗎?如果能早一點探索哈姆納塔,你們就能早一點從守護聖地這份責任中解脫,去保衛你們的國家。”
王一的話語說到了點上,這位館長不是什麼因循守舊之人,他也很清楚眼下他們這個古埃及守護人的困境是什麼。
如果沒有戰爭和哈姆納塔的秘密泄露,他們是可以安心等到1933年再進去探索,畢竟這是人家伊莫頓留給後人的寶藏。
可連年的戰亂已經讓古埃及守護人這個秘密組織快要青黃不接了,再這麼守下去,有傳承有什麼用,沒人了啊。
“而且就目前而言,館長你好像隻有這兩個選擇了,要麼看著自己的組織在守護聖地保衛戰中逐漸凋零直到1933年聖地開啟,要麼選擇相信我們,至少就目前而言,我們兩個都是帶著善意來的。我不想去當這個盜墓賊,所以我需要你們的幫助,同樣,你們也需要我們的幫助。”
“可現在不是正確的時間。”
“你也說了,可以用祭品的嘛,我就不信館長您沒打那些一直在挖掘哈姆納塔這座古城的美國人主意。”
“他們有跟駐守這裡的英國總督在合作,有軍隊。”
聞言,王一眉頭一挑,看向正在安慰伊芙琳的艾薩克·塔伯。
“咳,我會讓塔伯特他們去跟總督打聲招呼,把駐守在那裡的軍隊調走,但是你知道的,總督不好打發。”
“艾薩克·塔伯,如果你能做到把軍隊調走,那我可以做主,將大祭司留在那裡的一部分寶藏當做酬勞,但前提是這些寶藏得經過我鑒定,我們守護人不缺這點金銀。”
“那我就沒有任何問題了。”
“所以決定權就在你了,館長先生,賭一把?”
“你很喜歡賭嗎?王一先生。”
“不喜歡,但現在就是你我都得在賭桌上賭一把。”
在館長身後聽著這場談話的侄子阿德斯也是看著自己的叔叔,他真想替自己叔叔答應下來。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兵貴神速,後天吧,你是本地人告訴我們需要注意什麼,買些什麼,進入哈姆納塔之後我們以你的意見為主。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把你們守護人調動起來,包圍哈姆納塔,而且軍隊調度也需要時間不是嗎?”
“你很坦誠,王一先生。”
“我隻是把話說清楚了而已,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大祭司應該是成神了,我們守護人隻知道要守護聖地到1933年才能進入哈姆納塔。”
“你這個應該讓我們有點慌啊,館長先生,不過都上賭桌了,就看你們那位大祭司有沒有算到咱們這場對話吧,後天,一起?”
“一起。”
“那麼合作愉快,館長先生,希望你和我的國家都有一個美好的未來。”
目的達到,王一自然也不想打擾這對叔侄接下來的談話,而在一旁看著王一跟館長談話的塔伯也是帶著欣賞和可惜的眼神。
欣賞自然是佩服王一的膽量和他這一身不弱於自己的修為,可惜自然就是可惜對方不是自家人,不然高低下任弗拉梅爾學院的院長。
至於王一剛才的話語嘛,這種國與國之間的交鋒,利益侵占,他就是作為弗拉梅爾學院的院長也沒法在這方麵左右內閣和首相的意見。
置身事外,在自己眼前見到的能幫就幫,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而王一在經過那位聞聽父母噩耗的伊芙琳身旁時,也是腳步頓了一頓,從剛才館長跟自己侄子的談話可以知道,她的父母算是好人,真正的考古學家,在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之後,第一時間給古埃及文明守護人通風報信,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走吧伊芙琳小姐,後天,我帶你去殺人。”
伊芙琳哭聲頓住,抬頭看去時,王一雙手負於身後,黑色長衫下擺在迎風飛舞,成了停留在伊芙琳眼中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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