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城,江湖小棧,鬆鶴樓。
經過昨晚一夜廝殺的王一幾人,此時也在鬆鶴樓閣樓上看著街道上往來的百姓,奉天城的護路交通警察正帶著勞工修繕著昨晚王一和張之維兩人聯手對上三十名異人高手大戰之後的路況。
這年代管理混亂,雖然有一個明麵上的交通部,但這部門基本管不了什麼,都是各地軍閥各管各地盤上的道路交通。
奉天城這邊沒搞什麼交通部,直接把路政也劃到奉天軍警管理的範圍。
而王一他們也在閣樓上吃著早點喝著茶,看著新鮮出爐的報紙。
今天的報紙就兩個頭條,一個就是昨晚河本大作這個老鬼子槍決八苦玄一郎這名日本異人高手,並直接將這六十名被王一他們滅掉的異人高手打上破壞大日本帝國與奉軍,乃至兩國之間友誼的罪人標簽。
報紙還很貼心將這六十具屍體的麵部拍了個特寫呢。
“這老帥一手殺人誅心是真狠啊,這報紙一刊登,之後就是日本人那邊繼續打關外的主意,至少在動用異人這部分力量時就沒法像這次這般輕易了。貌合神離,分而治之,自己還這般乾脆,說死就死,日本人那邊就是想發作都發作不了,還得考慮如何安撫眼下這剛繼位的少帥,免得打一場不必要的仗,唉,可惜了,這仗遲早是要打的。”
閣樓上,昨晚還受重傷的宮寶田也參與到王一他們這幫年輕人的茶會裡,都是昨晚一塊玩過命的交情了,王一他們對於宮寶田這個長輩加入也沒那麼多拘束。而看著今日報紙兩大頭條,宮寶田這個關外的老前輩也是感慨萬千,老帥為了讓自己兒子繼位後不那麼焦頭爛額,把自己身前身後事安排的明明白白,給自己兒子還有奉軍爭取足夠多的發育時間,就從這點上看,這一代梟雄確實沒啥問題。
“遲早是要打,但早打不如晚打,宮老前輩彆這麼憂愁嘛,這不是還有我們這些年輕人在呢,真要打,也該是我們這些年輕人先頂上啊。”
“王少俠倒是看得明白,唉,你說你那師傅鬼手王···”
一聽到宮寶田說出那句羨慕自己那位死鬼師傅鬼手王的句式,王一也是一陣莞爾,但看著在宮寶田後麵候著的那個大徒弟馬三,女兒兼二徒弟的宮二小姐還有拜入他門下的高家三徒弟高飛,想到這位關外一代宗師的結局,想了想,還是湊上前對這位老爺子說道。
“宮老前輩,咱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日後您老人若是有啥需要我們這些當晚輩跑跑腿的,您老人家派個人給我們知會一聲,我們來替您辦了。您也明白當下這世道,一些墨守成規的東西得換了,彆到時候您老人家自個兒被自個兒弄的老規矩給限製了,沒必要。”
“王一少俠倒是挺會替我這個老人家打算,這話我宮寶田記住了,日後若是真有需要跑跑腿的,你可彆食言啊。”
“不會不會。”
“既如此,我們就告辭了。”
——
奉天城城門,王一目送著宮寶田一行人離開,這才轉身看向這次過來助拳的張之維他們。
“伱們呢,什麼時候走。”
“你又什麼時候返回關內呢,王一。”
“也就這兩天的功夫吧,那位少帥說老帥臨終前交代了他一些話要跟我說,處理完後我和梁哥還有白雲也準備離開。”
“那我和懷義倒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到時候跟你一道返回關內便是。諸位,你們怎麼說。”
“既然張師兄都這樣說了,我們也陪張師兄等等王一兄弟吧,路上也熱鬨點。”
“成,這幾天你們在奉天城的消費,我請了。”
“這麼豪氣?”
“嗨,這可是老帥和少帥的地頭啊,再說了,高兄不也在這,我請不起,高兄這個地主請得起啊,你說是吧,高兄。”
“嗬,話都讓你們兩個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麼。”
聽著王一和張之維一唱一和,高進也隻能無奈應下。
一行人在鬆鶴樓分開,張之維他們在鬆鶴樓住下,等著王一他那邊把最後的事處理完。
大帥府內,在大帥府大青樓的老虎廳,那位順利在眾多奉軍人物見證下接過大位的少帥坐在那裡,左右兩側是兩頭真老虎標本。
這位歲不過三十就成為關外三省保安總司令的少帥此時還未完全適應自己現在的地位,看著走進來的王一,也把一份文件遞了過去。
王一不解,但翻開一看,就看到上麵寫著易幟兩字,連忙合上。
“這是我爹臨死前交代的兩件事,其中一件就是這個,他老人家似乎已經知道這場戰事的最終走向了,王先生,你一身神仙手段,你說我爹這事辦的對還是不對?”
“總司令,這事你不該問我啊,對不對你心中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若戰事順利,帥爺當初乾嘛要撤回關外,又怎會遭此橫禍。”
“是我多此一舉了,那就剩下第二件事了。”
少帥從椅子上起身,從自己抽屜裡取出來一份軍工廠的委任狀,在王一麵前坐下,交到王一手裡,隻是這份委任狀上寫的不是王一的名字,是梁挺。
“王先生身邊能人不少,但我爹生前除了看重王先生你這一身神仙手段之外,就是你身邊叫梁挺的異人。我聽說他練的是機關術手段,但天賦方麵驚人,為此還在你們圈子裡鬨出了一個趣聞,說這位梁挺先生的師門有眼無珠,把這樣一個大才當成垃圾丟了。
我爹那天跟我說,我們奉軍跟日本人早晚得打一仗,隻是自個水平自個知道,我爹也清楚他能起家沒少吃日本人的好處,海陸空都吃了日本人不少好東西,但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如果可以,我想請這位梁先生留下來,看看能不能從我們這軍工廠裡摸索出點咱們自己的東西來,說不得到時候能給日本人來點驚喜。當然,這一切取決於王先生你的意見。”
‘摸索出來點自己的東西?你到時候要還是一槍不放,這好不容易摸索出來攢的家底不都得便宜日本人?’
王一心裡如實想著,他雖然留了一手,但他留的那一手能不能起到作用,他自己也不好保證。可眼前這位少帥就是如今整個關外三省明麵上的話事人,他也不好直接拒絕。
“當然,王先生也不必擔心梁先生會在我這受委屈,這份委任狀是我爹生前簽下的。雖然沒法給這位梁挺先生高官厚祿,但一些特權還是有的,聽調不聽宣,錢,人,他提多少,我這邊批多少。”
“哈,總司令說笑了,隻是這事我無法替梁兄做決定,得回去跟他說,由他自己做主,我不會乾涉他的任何選擇,我跟他,是朋友,不是主仆。”
“行,既然這樣我就等王先生你的好消息了。”
起身,少帥也跟王一握手,就準備送他離開,卻不料王一反握自己的手,看著自己說道。
“總司令,咱們也是從京城開始認識的老朋友了,以後還是稱呼我名字即可。作為朋友,給總司令一個建議,鴉片這東西還是不要碰了,這玩意連我們修行人都不敢碰,一個不好,十幾年修為就這麼沒了,告辭。”
第二天,王一帶著遊白雲離開了大帥府,來到鬆鶴樓與張之維他們彙合,訂了當天返回京城的火車票,一行十人也在將在一天一夜後到達京城,再各自分彆。
梁挺也選擇了留在關外,接過那份老帥臨死前專門留給他的委任狀。
當晚王一在與梁挺說明後,這位機關符籙兩道的大宗師也給了王一一個回答,“自小到大,到認識你之前,我沒試過自己去做一些事,這次我想試試看,而且你要做的事,一個人可不行,這四城物流公司,也是時候該業務從京城拓展到關外了。”
王一沒有任何理由去勸梁挺拒絕,而且奉軍的家底太厚了,如果梁挺真能借著少帥這張虎皮攢下一部分家底,也確實能在後麵的抗戰中起到一些作用。
但為了以防萬一,王一還是給梁挺留下了一份信和一個物件。
“必要的時候,去這個信上的地址,有人能幫到你。”
交代完這些,王一也跟遊白雲與張之維他們一道離開了關外。
這一路上倒也沒什麼不順心的事情發生,一夥人到了京城之後,也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師兄,你說那老帥就這麼死了?”
京城前門火車站,貴為龍虎山首富的張懷義看著自己肥了一圈的錢袋,一邊買票,也在那問著看風景的張之維。
“新聞上登了報,人家兒子親自發的喪,還能有假?”
“說是這麼說,但前麵那老帥還在王一師兄的手段下吊住一口氣吊了大半個月,就是那天回光返照,也不該一點征兆都沒有啊。這前腳剛威懾完,搞了一出殺人誅心,後腳就直接沒了,搞得好像很著急死一樣。說起來,我好像也沒見到王一師兄身邊那個叫麵人劉的全性···”
張懷義還沒說完就被張之維大手捂住了嘴巴,對著自己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這才附在張懷義耳邊說道:“師弟啊,師兄弟都說這龍虎山上我大嘴巴,怎麼這時候你比師兄還會說呢,彆想這麼多,趕緊回山,師兄我還得考校考校你這次下山之後,修為有沒有更進一步呢。”
說著,也像是防賊似的捂著張懷義的嘴巴,拿著買好的火車票,就扛著張懷義跳上了離京的火車。
京城,秦府,原四城腳行舊址
在關外折騰了近一個月的王一,看著眼前的牌匾,也是拍了拍身旁遊白雲的肩膀,兩人這才帶著笑臉上前,拍著秦府的大門,朗聲道。
“開門,我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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