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此同時,皇宮之中,滿朝文武也被震驚。
“陛下,那薛家五娘,又去敲登聞鼓了,說是......要狀告趙丞相......”
永順帝的臉色一沉,“去探,朕倒要看看,她能敲多久。”
永順帝雖然不滿趙丞相徇私枉法,但說到底,他要保住的,是宸王的名聲。
“去把宸王請過來。”
“是,陛下。”
永順帝心裡有些窩火,這兒子也是個不省心的。
薛凝敲著登聞鼓,大概過了一個時辰,等的全京都城的百姓,都有了怨言。
無數的百姓,站在皇宮邊上,開始呐喊著,為薛凝說話。
而與此同時,忍冬則是將漠北城中發生的事情,早就寫好了無數張紙,在大街小巷一發。
眼下京都城茶館之中的說書人,都在說著漠北城發生的事情。
短短的兩個時辰裡,激起民怨,無數百姓都喊著,讓陛下麵聖,審理此案。
薛凝的嗓子有些發啞,但是卻並沒有絲毫的退縮,直到她再一次見到了陳公公。
“薛五姑娘,你先下來吧,陛下說了,宣你入殿麵聖。”
陳公公話落,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薛有道。
“薛大人,也一同入殿吧。”
薛有道雙腿都有些哆嗦發抖了,“臣,這就帶著逆女,一同入殿。”
完了,一切都完了。
對於薛有道來說,無疑是天塌了,大好的前程沒了。
溫氏也嚇得腿軟,已經急哭了,“老爺,這要如何是好?你若是跟薛凝一起入殿,會不會被陛下責罰......”
薛有道閉了閉眸子,深呼吸一口氣,轉身訓斥溫氏。
“這就是你乾的好事,我明明讓你盯緊薛凝,關注她最近的動靜,結果你今早還與我說,她親自梳妝願意嫁人,結果呢!
娶妻不賢,終究害了我薛家。”
溫氏險些暈過去,“老爺,你怎麼能這樣說我......”
他們在京中,一直都是讓人豔羨,舉案齊眉的夫妻,眼下薛有道氣急了,在外麵一點臉麵都沒給她。
溫氏捂著臉,無顏見人。
薛家三兄弟,他們此刻臉色發白,但情況卻比薛有道強上一些。
薛昭飛小聲說,“父親,薛凝其實沒有錯,漠北城的百姓,真的凍死了不少人,不信你問我跟二哥,我們真的都看見了。
你入殿之後,應該幫阿姐說話,這樣我們薛家,還能有個青天的好名聲......”
“啪——”
薛有道氣的給薛昭飛打了一巴掌,“蠢貨,把嘴閉上,這些話,我不想再聽見。阿嚴,你管好他們兩個,莫要讓他們亂說話。”
薛嚴眸光複雜,“是,父親。”
薛嚴以為薛凝回家了,又要嫁人了,總會放棄敲登聞鼓,可是薛凝今日,扔掉了紅衣,穿著白衣,為漠北城百姓鳴冤的樣子,真的是震撼人心。
那一刻,薛嚴聽著鼓聲,心臟莫名澎湃激動,因為薛凝,做了他當初想,卻不敢做的事情。
他這個妹妹,風骨傲人,是他曾經看錯了她。
薛凝走下高台,“有勞公公帶路。”
薛凝聲音微啞,背脊挺直,而忍冬則是穿過人群,終於跑到了薛凝麵前。
忍冬雙眸通紅,“姑娘,給!”
薛凝將忍冬遞過來的血書訴狀,放在了衣袖裡。
陸懷瑾看著薛凝的背影,上前兩步,“薛凝,為什麼?你為什麼非要這樣?我真的很想知道......”
這世道吃人,她卻一片赤子之心,可犧牲自己,真的值得嗎?
薛凝眸光淡然,卻溫柔堅定,說出來的話,是給陸懷瑾說的,卻也是給在場的所有人聽的。
她說,“因為這世間,總要有人,不被權勢所迫,不被金錢所迷,一無所圖,隻圖一個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我薛凝,今日就要為這天下的不公,說一句公道話!
哪怕血濺當場,那就讓我的血濺的高一些,總有一天,會澆醒世人心中的熱血。到那天,會有第二個薛凝,第三個薛凝,永不停息,直到這天下,所有百姓,都有公道可言......”
薛凝的話,讓陸懷瑾頓住,讓滿京都城的閨閣千金頓住,老百姓在聽見薛凝說的話之後,有人激動的站在人群中喊著。
“好!小薛大人說得好!”
“小薛大人,願意為百姓申冤做主,我等老百姓,也不能乾看著,今日若是不幫她,他日也無人會再為我們說話了!”
“懇請陛下,審理此案,讓小薛大人,為漠北城百姓伸冤!”
全城百姓的呼聲,在這一天,響徹了整個京都城。
大街小巷,迅速傳開。
薛凝走進皇宮,身後的百姓,有的已經熱淚盈眶。
而站在原地的薛家人,看著薛凝,心中慌亂,他們的命運,又是未知。
大殿之上。
永順帝再一次看見薛凝,眸光冰冷,“薛凝,今日你又敲了登聞鼓,可是有證據,既然是狀告朕的丞相,那可要想要了再說。
若是捏造扭曲事實真相,那朕,可是要重重罰你。”
永順帝說的罰,大家都知道,若是薛凝今日拿不出確鑿的證據,定然要命喪當場,拖出去杖斃了。
“薛凝狀告趙丞相,掌管的軍需司,上下官員,沆瀣一氣,在漠北城中貪贓枉法,視人命如草芥。
下官呈上血書訴狀,這上麵,有著全漠北城百姓按下的手印,他們均可以為下官作證。”
薛凝嗓音發啞,“漠北城,最冷的冬日,軍需司發下來的棉衣,是柳絮做成,凍死了數千名百姓。有老有少,甚至有的是抱著孩童,死在了寒冬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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