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太阿劍意,今日,弑殺真王!!
茫茫北漠,不敗古道。
“王上.”
聽著那攝人心魄的怒吼,看著那道以一人之身,掀起了無邊狂沙的身影,趙五靈雙拳捏緊,有些不忍。
同時,作為趙武王雍嫡子的無穆君,此時麵上更是隱隱間露出了些許畏懼。
那是他的父王,是他這一生都揮之不去的陰影。
即使成為了神血古老者,隻差一步,就能封得王名,即使趙武王雍已經英雄遲暮,甚至陷入了瘋癲,正是最為虛弱之時。
但在麵對他時,無穆君卻依舊有種無力之感。
是以,為了確保今日萬無一失,能夠在送葬武王之後,得到他餘下的所有饋贈,無穆君甚至以大代價,請來了三尊百家大賢!
萬般籌謀,隻為今朝!
若今日成矣,從今往後
他趙王無穆的頭上,就再也沒有了任何掣肘!
“父王!”
“今日我來,替你完成最後一道王命!”
“諸君,同我一並.”
“送葬先王!”
唰!
拔出璀璨的黃金劍,作為趙武王雍的嫡係子,無穆君露出了幾分悍勇的血性,他望向那凝聚了無數巨石,眼看就將蓄勢待發的身影,奮力一喝!
緊接著,長劍出鞘!
當此時,黃昏日暮,狂沙席卷。
在這片古老的戰場,來自不同地域的七尊古老存在。
隨著那無數沙礫凝成的巨石騰空,一直緊繃的那根弦,終於徹底斷開!
那陷入了瘋癲的古老王者,凝聚了數以百千計的沙礫巨石,在這戰爭奏響的瞬間,接連不斷的向著那七尊存在砸去。
他的口中,有著低沉的嘶吼響起,血色的眸子睜開,露出了那張堅韌凶悍的臉。
鎖鏈摩擦著赤紅色的甲胄,趙武王雍仰天長嘯一聲,握住了那柄戰矛,發起了他的衝鋒!
嘭!
許是無穆君身上流淌著同宗同源的血液,也許是其他的原因。
在季秋等輩正值出手之際,趙武王雍選擇的第一個對象,卻是他曾經親自教誨的嫡子!
看著無數巨石襲麵而來,無穆君麵色凝重,手中燦金色劍芒不斷,對於這點手段,還未放於心。
但當他轟開了這一道道巨石。
卻見到一如同紅獅子般的身影,好似猛獁一般震動大地,手持古老的戰矛,緊接著騰躍於穹霄之上,眼看就要跨越了遙遙距離,向他釘殺而來時。
感受著龐大的壓迫感,他的麵色終於是變了:
“父父王!”
於虛空後退了一步,就連手持的那柄黃金劍,都不由稍稍的黯淡了下。
即使陷入瘋癲,但往昔餘威仍在。
真正叫無穆君正麵見到趙武王雍,他依舊會未戰先怯,露出濃濃的恐懼,甚至連自己的實力都間接受到了影響。
“未戰先怯,談何為王?”
“更何況麵對的還是這尊曾經號稱殺伐第一的神血之王!”
縱橫一脈,被無穆君請來的鬼穀先生眼睛一眯,雖也在趙武王雍身上,察覺到了黑雲摧城一般的壓迫感。
但作為超凡的先行者,即使危機襲來,他卻依舊能夠處變不驚,並且從中尋找破局之機。
隻見,鬼穀子那兩道一黑一白的袖袍,隨著狂風鼓動而起,在無穆君變色的一瞬間,便大袖一揮,在這虛空布下了一道通天棋盤!
“縱!”
所謂縱者,合諸士之力,共以禦敵!
虛空有棋子交錯,將這不敗古道所籠罩,而隨著鬼穀先生動手,諸如季秋,無穆君等處在這棋局範圍內的人物。
心神頓時一振,隻覺有一股清明之感,還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玄奧力量,加持到了自己的身上。
“守心神,長銳氣!”
季秋握著太阿,察覺此時出劍,實力應能增幅接近三成,不由心下暗驚。
“這就是,縱橫一道的手段麼。”
“果然不凡。”
就在他眸中精光閃爍間。
卻見無穆君一個激靈,隨著鬼穀子的及時加持,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這一擊,終於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額頭露出了冷汗。
要不是有人出手。
方才那一下.他險些就栽了。
就在無穆君險險避開之時。
趙五靈的巨錘橫空,已是直往趙武王雍天靈橫砸而去!
“王上,末將為你送行!”
一聲帶著幾分悲涼的怒吼,這尊趙國的上將軍爆發出了一身偉力,甚至比之前與季秋交手時,更加強勁!
王城之前的對陣,他竟然留手了!
隻見那柄黝黑的巨錘,夾雜著仿佛能粉碎虛空的力量,氣貫長天,隻一錘掄起,便叫黃沙化作風暴,使得這茫茫北漠,地動山搖!
那大司馬虞襄即使不情願,但在看到無穆君險些隕落,也知曉眼下正逢緊要關頭,不能馬虎。
是以,借助鬼穀子的‘縱’術加持,大司馬顯化一枚威道之印,便單掌化作擎天巨手,好像要將那尊瘋王直接鎮壓!
與此同時,緩了過來的無穆君,黃金劍再綻輝煌,金色劍氣,光耀十方!
三尊趙國本土最強的古老者巨頭,一並出手!
動靜,好似能將這偌大北漠,直接打穿!
嘭!!
萬裡黃沙,皆作揚塵!
一瞬間,風暴將那不敗古道的城牆,儘數轟塌。
唯餘方才趙武王雍後方,那隱約露出三分輪廓的朦朧殘破神像,還在依舊佇立著,並未因此損毀。
鬼穀子以術加持,而本來被邀來助拳的諸人,自也不再耽擱下去。
莊周眼神淡然,施以術法,於穹霄之上,召來疑似‘鯤鵬’,近乎遮天蔽日的虛相,威壓大漠,東君則雙掌交錯,隱藏於黑袍下的麵容,不知在呢喃著些什麼。
但,季秋冥冥之中卻有感應,隨著東君的動作生出,此時悍勇無雙的趙武王雍,那搖曳著心火的‘神’,朦朧之間,卻好似纏繞上了一種不詳的事物。
“一場大戰,各顯神通啊”
季秋似在輕歎。
緊接著,他輕撚手中之劍,未用多少實力,但也象征性的借助了太阿劍意,劈出了一道不遜於眾人的劍芒。
畢竟,他的目的可是那尊鼎。
無論是趙武王雍的臨死反撲,亦或者事後某些不必要的變故,他都得儘數考慮到。
所以多留幾分手段,總歸還是正確的。
可誰知。
七人聯袂出手,動靜驚天動地。
然而。
隨著那氣流爆開,無數異象炸在那身披紅鎧的瘋王身上,待到煙塵散去時,隻見一尊雕刻山川大河的大鼎屹立於前,
那後方持鼎的身影竟是毫發無傷!
“這!”
一時間,各方噤聲!
哪怕是東君和莊周等人,亦是眸子泛出了凝重之色。
雍王鼎!
傳聞疑似當年九鼎的神物,作為氣運至寶,可借山川大地之力,以作抵抗,為趙武王雍所持的至寶!
他都瘋了,沒想到竟還能動用!
“棘手了。”
站在季秋身畔的莊周,不由輕語。
有著此鼎的護持,想要短時間內,以神通術法鎮壓這尊瘋王,有些難度。
而如果,在短時間內拿不下這位
後果,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了。
果然。
隨著這波動散去,那持矛身影一言不發。
甚至還趁著千分之一的空隙時間,腳踏巨鼎,雙臂湧出巨力,便手持戰矛,徑直將距離最近的趙五靈,直接逮住驚愕的空隙,一矛貫胸,猛地一甩,給徹底砸飛了出去!
快,快到了極致!
即使神誌不清,但戰鬥直覺還在!
趙五靈為他鞍前馬後,不過一將軍,雖為將,在王前,亦不過一卒子罷了!
因為他這一生所學,儘都為其所教,又不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是以,如何相抗?
大司馬虞襄擎天巨掌轟下之印,未曾奏效分毫,眼見著趙五靈一生痛喝,便被打飛,當下駭然。
“這”
他不禁有些失聲,可話語未畢,便被那戰矛調轉鋒芒,直刺而來,一時狼狽之間,左閃右避,可卻都沒有避開,於是身上創傷不斷浮現
哪怕是神血後裔。
在這般強度的攻殺之下!
也難說自己能夠抗衡!
這趙國的大將軍和大司馬便是如此。
隻是勉力抵抗,就已經達到了極限。
至於麵色難看的無穆君,一言不發,但那黃金劍的鋒芒,卻根本無法劈開雍王鼎的庇佑。
那可是
玄商時代的九鼎之一啊!
又逢趙武王雍傾儘一生心血祭煉。
豈非他能破之?
“怪不得.”
看著那瘋王身影一時儘顯狂氣,季秋終於曉得,為何會在推演趙五靈命數時,算到這場戰爭祭典失敗,而且此後幾十年裡,趙國都沒有王位更替了。
原來是因為,
他們根本殺不了趙武王雍!
哪怕,他已經瘋了,甚至陷入癲狂!
莊周等輩隻是留有餘力,根本不可能為此拚命。
因此,哪怕這趙國的三大巨頭拚上一切,也送葬不了這位殺伐之王!
東君黑袍下的眉頭皺緊:
“咒殺一尊神血之王的難度,實在太大。”
“以我目前的修為,隻能削了這趙武王雍的三成實力,再加上鬼穀先生的‘縱’字術,此消彼長,這趙氏三位執政的巨頭,都如此狼狽.”
“看來,今日想要送葬趙武王雍,難了。”
“不過由此也能看出,昔日強盛的趙氏已是外強中乾,之後徐徐圖之即可。”
他的心中,有所盤算,隱有退意,不想在這裡為了人家的基業,拚上一切底蘊。
畢竟雖說,可能拿不到後續想要的。
可從某種意義上講,獲得的一些訊息,要比之那些口頭允諾,更加重要。
與他一並前來的莊周,鬼穀子,看著模樣,貌似也是如此作想。
然而,一直劃水,有些出工不出力的季秋,此時眸子卻是露出了幾分認真。
緊接著,白袍真君一召手,
赤紅劍氣,頃刻間席卷了漫漫黃沙,於朦朧之間,好似有一道布衣身影,手持一柄青銅古劍,從季秋背後浮現,與他一並——
隻出一劍,便斬向了那瘋王當麵!
太阿劍意!
鋪天蓋地,比之無穆君黃金劍要強出十倍有餘的劍氣,蘊含著極致的鋒芒,劍氣拽尾長達千百丈,好似能將這茫茫大漠,不敗古道,都一並斬開!
就連護持著趙武王雍的那口雍王鼎!
都沒庇佑得住這一劍!
這一點,在場所有人都沒料到,就連那神誌不清的瘋王自己,都沒預到!
一時間,雍王鼎的氣運庇佑,被直接擊碎。
隻聽見‘唰’的一聲。
趙武王雍除卻執掌戰矛外的另一條手臂,當下飆血,拋飛在了茫茫黃沙之間!
與此同時,震天怒吼響起,血色溢滿了這尊王的瞳孔,他咆哮著,雙眸所見的天地,好似隻能見到那尊年輕的白衣人!
他.就在方才!
斬掉了自己的一條手臂!
所剩不多的神智,叫趙武王雍,隻能銘記住這一點。
場麵因此,直接反轉。
兩受創一喪膽的趙氏三巨頭目光收縮,而百家三聖此時,除卻東君大口呼吸,吐出一口血,好像在當時的電光火石中出了大力外。
剩下的兩位,眸中都於同一時間露出了莫大的驚意。
“好強的劍!”
這是所有人此時心中,共同的念頭。
直到——
那被激怒的趙武王雍回過神,以一種無法想象的能力,封鎖了這片地域時空,讓一切事物,都染上了一層血色時,
他們才複又回神。
權柄!
這是趙武王雍的權柄之力,來自神聖的‘殺伐’權柄!
“不好!”
那趙氏三巨頭同時神色大變。
可下一刻,似乎掌握了這片時空的斷臂瘋王,已經動了!
他的戰矛,好像洞穿了一切!
就連,那一塵不染的白衣身影
也好像被鎖住了。
他無法揮出他的劍。
眼看著,就將坐以待斃。
“季秋擋不住這一擊!”
“出手,攔下他!”
莊周手中道術縱橫,而鬼穀子也有所預感,麵色陰沉,就連吐了一口血的東君,都想要祭出一種莫大的巫器,來在此刻,攔下趙武王雍!
那一擊,那權柄所對準的.不是他們,而是季秋!
這若是換做任何一人,站在那個位置,都將是避無可避!
而作為百家中走出的天驕,以後起之秀的身份,已經比肩於他們這批先行者的季秋。
他甚至能與積累圓滿,破入四階便一飛衝天,足以和神血之王叫板的夫子道尊媲美。
如此人物,他的未來,還有無限的光芒璀璨。
他們不能容許他隕落在此!
但是,往往大勢不如人意。
即使竭力相阻,這一擊,仍舊攔截不下,趙武王雍身上被他們留下了不可逆轉的重創,但這長矛,依舊往季秋的心臟貫穿!
下一刻,白袍染血!
嘭!!
季秋未曾避開,當下被這戰矛洞穿,那餘力甚至蔓延到了他的五臟六腑,震開了他的身軀!
未消片刻,血雨灑落。
方才白衣身影,已是消失無蹤,唯餘那柄太阿,依舊散發餘威。
除卻那凝滯於天穹的血與殘軀
縱使天人之軀,亦是未曾抗住啊!
“太過氣盛了,季先生為何要出這一劍啊!”
“神血之王的權柄,全力爆發足以鎮壓一切神聖之下的人物,他事前便知,為何還要如此激怒武王,這,唉.”
鬼穀子眉頭緊皺著,語氣中帶著無限的惋惜。
旁邊的莊周臉色難看,東君即使未露麵容,但此時仍是不停咳血。
顯然,季秋之前能斬掉趙武王雍的一條手臂,他那蘊含了莫大代價的‘咒’,功不可沒。
“隻是可惜.那一劍沒直接弑王功成!”
“一時之差,竟至於此”
又咳了一口血,東君語氣沙啞。
至於那尊斷臂瘋王,眼見得親手釘殺了心頭大敵,倒是頗為快意,隨即回頭,就欲繼續鎮殺其他之人。
然而——
那在他背後的太阿劍,卻是在失去了‘主人’的情況下,突然調起劍鋒,隨後
劍意凝為實質,仿佛能將一切有形無形事物,儘數泯滅!
就在趙武王雍沒有覺察,有些鬆懈的這一刻。
劍光鋪天蓋地,無所不在,頃刻間——
噗嗤!
洞穿了他那顆屬於,神血之王的心臟!
一波三折!
如此局麵,叫得來不及悲戚的百家三聖,頓時愣住。
緊接著
隻見到漫天血雨,複又緩緩合攏。
幾乎不到片刻,
就已是從中再度走出了一尊,與之前一般無二的白衣身影。
正是季秋!
“我之身軀,萬劫不磨。”
“打散四肢,破開臟腑,豈能殺我?”
隨後,季秋目視著眼前被太阿貫穿,直往不敗古道下方跌落,墜於茫茫黃沙之上的偉岸身影。
環顧四周,按下劍柄,隻一聲淡笑,便輕聲道:
“這一局。”
“是我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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