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一條蜿蜒的河流靜靜流淌,其儘頭隱約可見一個古樸的莊子。
秦澤煜凝望著對岸的莊子,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思緒。
這條河流,最終彙入那廣袤的滄河之中,仿佛訴說著無儘的歲月與故事。
那莊子,兩麵環河,兩麵環山,宛如一幅美麗的畫卷。
秦澤煜不禁心生疑惑,他們居然敢住在格斯山腳下?
這與本地那些謹小慎微的村民截然不同。
“這裡的村民膽子倒是大,居然敢住在山腳下。”
秦澤煜輕聲說道,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洛清清也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心中同樣充滿了好奇。
他們靠近莊子的一側,是一片綠意盎然的田地。
地裡種著稀疏的大豆和地瓜,雖然產量不高,卻透著一股堅韌的生命力。
旁邊,沿著河岸,一排粟米迎風搖曳,仿佛在訴說著豐收的喜悅。
而滄河岸邊,則是一排排婀娜多姿的柳樹,為這片土地增添了幾分柔美和寧靜。
“這個莊子裡的人有意思。咱們去看看?”
洛清清提議道,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秦澤煜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攬起洛清清,輕點足尖,便從河麵上輕盈地躍了過去。
他們落在旁邊的地上,小紅馬還在山坡上悠閒地吃著草,似乎並不在意主人的離去。
而此刻,對麵的莊子裡,隱在樹叢中的吊腳樓上,有人正靜靜地注視著這裡。
“石頭,山坡上有兩個人看向我們莊子。看穿著打扮像是有錢人家的人。”
站在吊腳樓上的人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警惕。
“我去告訴村長。”
一個小孩子聞言,立刻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讓莊子裡的人注意了,前麵有陌生人出現。”
然而,站在吊腳樓上的人卻顯得並不在意。
“不用擔心,總不能洑水過來吧。”
他漫不經心地說道,似乎並不把對岸的人放在眼裡。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便有人驚呼道:“好厲害的輕功!”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秦澤煜一手攬著洛清清,輕點足尖,便從河麵上輕盈地躍了過來。
他們躍過了粟米地,落在了旁邊的地上,仿佛一陣風般輕盈。
看著這一幕,吊腳樓上的幾個人不禁麵麵相覷,心中充滿了驚訝和好奇。
他們議論紛紛,猜測著這兩個有錢人的來意和目的。
而此刻的秦澤煜和洛清清,卻已經走近了莊子。
吊腳樓上的人心頭一沉,急忙吩咐道:“速去請村長來,有外人來訪我們莊子了。”
“遵命。”秦澤煜與洛清清並肩而行,談笑風生。
“此地宛如人間仙境,與世隔絕。”洛清清讚歎道。
秦澤煜微微一笑,眼中閃爍著溫柔的光芒,“你若喜歡,我們也可在彆處建個莊園。”
洛清清搖了搖頭,眼中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等以後天下大定再說吧。”
秦澤煜寵溺地看著她,“好,到時候你想住哪裡,我們便去哪裡。”
兩人繼續前行,秦澤煜指著前方的山坡道:“那處山坳子裡便是野馬的老巢,我曾見過幾匹野馬在那裡出沒。”
洛清清眼中閃過一絲好奇,“那我們便去探個究竟?”
秦澤煜點頭,“你不是說要先來這裡看看嗎?”
“看過了,那便去找野馬。”洛清清興致勃勃地說道。
兩人走了一段路,突然,前方的草叢中冒出七八個身材魁梧的年輕人,其中一個穿著玄色粗布衣袍的男子走上前來,警惕地問道:“二位,你們來我們莊子有何貴乾?”
洛清清微微一笑,露出友善的笑容,“我們是河對麵的,那片山坡也是我們的地界。”
男子眉頭一皺,與其他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顯然對這兩位不速之客心存戒備。
洛清清繼續說道:“我們住的地方離這裡有些遠,所以想問問你們是否願意幫我們乾些活?”
男子疑惑地問道:“什麼活兒?”
洛清清解釋道:“我們需要將山坡上的樹木全部砍掉,然後種上果樹。”
男子一聽,頓時驚訝道:“這個季節種果樹?你確定?”
洛清清點頭,“是的,我們種的果樹是大虞沒有的品種。聽南國的人說,正是這個季節種植的。”
其實這是洛清清信口胡謅的,她隻是想找個理由讓這些人幫忙。
不過,她空間裡浸潤過靈泉水的果樹確實與眾不同,這個季節種植也無妨。
男子又問道:“那工錢怎麼算?”
洛清清回答道:“砍樹種果樹都是力氣活,我們一天給20個大錢,再加上兩頓夥食折算成銅錢的話,一天就是25個大錢。”
男子一聽這個價錢,心中暗自盤算,覺得相當公道。
他們去鎮上未必能找到這麼高工錢的活計。
“可是你們為什麼找上我們?”男子疑惑地問道。
洛清清不禁挑起了眉梢,語氣中透露出些許的不耐煩。
“你們是不是都得了被迫害妄想症?此地離縣城較遠,我家的長工還沒地方落腳呢。我和我夫君路過這裡,看到你們莊子,就想著來問問你們需不需要人手幫忙做工?”
她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幾個男人一眼,嘴角勾起一絲嘲諷,“你們這群人,一個個窮成這樣,有什麼好怕的?我這一身富貴都沒怕過,瞧瞧你們,渾身上下加起來恐怕都抵不上我頭上這根簪子的價值。”
“一群大男人,連家門口的活都不敢接,難怪隻能窩在山腳下窮得叮當響。”
洛清清的話讓幾個男人麵麵相覷,無言以對。
就在這時,草叢中又鑽出一個中年男人,他身穿細棉布衣袍,衣袍上沒有一絲皺褶,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用一根木簪子挽起。
洛清清一眼就看出,這人應該是這個莊子的主人。
“我說的都是實話,要不是看你們莊子近,我才懶得過來呢。”
洛清清抿了抿唇,繼續說道,“我們在附近的水稻田就有一百多畝,難道還會賴你們的賬不成?”
中年男人聞言,眸色沉了沉,他記得這個地方並不適合種植水稻。
滄河靠近格斯山的地方土地貧瘠,否則也不會有那麼多荒地。
加上格斯山多野獸,村民出行都要結伴而行。
他聽說這裡有水稻後,便走過去站在山坡上遠遠地看了一眼。
“我經過的時候看了一眼,那水稻估摸著收成得有三百斤吧。”
中年男人試探著說道。洛清清差點被嗆住,“三百斤的產量種它做什麼?我還不如種土豆呢。”
她頓了頓,又輕聲道,“八百多斤肯定有的。”
什麼?
幾個男人差點被嚇到。
“這麼多?”
他們難以置信地問道。
洛清清卻覺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我們家的土豆產量更高呢。種地這種事情,光有力氣可不行。
不管是土豆還是水稻,都得選好品種,地裡缺了什麼肥料也得及時補上。”
洛清清娓娓道來,仿佛一位智者:“人生百態,有些人天生富貴,有些人卻注定為乞丐,植物亦是如此,各有其命。”
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深刻的哲理,讓在場的男人們麵麵相覷,他們從未聽過如此奇特的言論。
村長摸了摸下巴的胡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夫人所言極是,就如同女人生育,有的能生七八個孩子,有的卻難以得一子。”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莊稼亦是如此,各有各的造化。”
村長心中雖對洛清清的種地之法充滿好奇,但自覺沒有立場詢問,隻得訕訕一笑,轉移話題道:
“對麵山坡上的砍樹種樹之事,就交給我們吧。我們村裡人有的是力氣,種植莊稼絕對沒有問題。”
秦澤煜見狀,便一口應承下來:“那行,你們安排三十個漢子都沒問題。”
他看得出這個村長在村裡頗有威信,村長答應下來的事情,其他人自然不敢反駁。
隨著距離的拉近,秦澤煜和洛清清終於看到了隱在樹叢中的吊腳樓。
他們二人方才在山坡上時,這些村民便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秦澤煜心中一動,暗忖這個村子的人恐怕並非普通的村民那麼簡單。
兩人心中雖有所猜測,但並未多做打探,隻是與村長商議好了雇人乾活的事情。
村長問道:“不知道這位爺和夫人如何稱呼?”
秦澤煜淡淡一笑,回答道:“我們是百家村的秦家。”
此言一出,幾個人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百家村來了幾戶被流放的人家,這件事情在附近村落中頗為出名,皆是因為與清煜宮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村長驚疑不定地看著秦澤煜和洛清清,試探地問道:“你們就是清煜宮的宮主?”
秦澤煜漫不經心地抬眼斜睨了過去,勾了勾唇角,淡淡道:“正是我們夫妻二人。”
村長聞言,連忙拱手施禮道:“失敬了。”
秦澤煜環視了一圈周圍的村民,目光最後落在了沿著滄河的那一排柳樹上,淡淡道:“你們若是真心隱居在此,河邊就不應該種柳樹。”
說罷,秦澤煜抬手一揮,帶著掌風攻向村長。
他隻是想試探一下村長的武功深淺,並沒有下狠手。
村長一個閃身避開了秦澤煜的攻擊,隨即與秦澤煜一招一式地對打起來。
兩人的身影在樹林間穿梭,掌風呼嘯,引得周圍的村民紛紛側目而視。
幾個壯漢就要上前,村長道:“秦爺隻是與我切磋了一番,諸位無需過於憂慮。”
村長與秦澤煜你來我往,鬥了十餘回合,已是氣喘如牛。
秦澤煜見狀,便收了攻勢,退後幾步,拱手道:“得罪了。”
村長擺了擺手,笑道:“哪裡哪裡。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們這些老骨頭,不中用了。”
說罷,他開懷大笑,仿佛與秦澤煜的切磋讓他找回了年輕時的激情。
秦澤煜也笑道:“我許久未曾打得如此痛快了。”
經過這一番較量,他與村長的關係反而親近了許多。
兩人聊了一會兒,秦澤煜得知這個村莊名叫謝家莊,村民們都姓謝。
村長並未透露太多關於村莊的信息,秦澤煜也並未多問。
他留下二兩銀子的定金,請村長幫忙安排村民砍伐樹木、鋤草,並約定三天後運送果樹過來。
屆時,他會結清所有工錢。
村長答應了下來,秦澤煜便與洛清清一同離開了。
他們並未在村子裡多留,而是徑直走到了河邊。
秦澤煜攬著洛清清的腰,輕點足尖,便躍過了寬闊的滄河,來到了對岸的山坡上。
小紅馬緊隨其後,秦澤煜對它說了幾句話,它便徑直朝南邊跑去。
而秦澤煜和洛清清則順著山坡深入了山林之中。
留在對岸的村民們一直目送著他們的身影消失在山林深處,才收回了目光。
其中一位穿著玄色衣服的男子緊皺著眉頭,說道:“村長,他的輕功如此了得,我們莊子上還從未見過有人能如此輕鬆地躍過滄河。”
村長歎了口氣,說道:“這兩人應該是臨時起意才決定種果樹的吧。他們說的也有道理,讓長工過來確實太遠也不太安全。他們看到我們的莊子,也許是出於好奇吧。”
“那我們……”玄衣男子欲言又止。
村長捏著手裡的二兩銀子,自嘲地笑了笑:“就如那位夫人所說,我們幾個人加起來也掏不出她那一根簪子的銀子。
咱們謝家莊確實太窮了,或許是我們自己固步自封了吧。”
秦澤煜與洛清清的出現,猶如一股清流,瞬間攪動了謝村長原本平靜的心湖。
他本以為,莊子裡的鄉民們靠著勤勞的雙手,在土地上耕耘,便能過上自給自足的安穩日子。
然而,眼前的這對男女,卻讓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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