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弟弟那期待的眼神,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好吧,小寶,我們一起去。”
單小寶緊緊拽著單小娟的手,將他們帶到了秦澤煜的身旁。
不久,單威也匆匆趕來,一眼便看見自家的兒女正和秦澤煜一同歡快地用餐。
不知談到了什麼趣事,單小寶笑得前仰後合,甚至笑到打嗝。
單薇薇不禁皺起了眉頭,轉頭對餘氏說道:“大嫂,你是怎麼教育孩子的?小寶和小娟這樣,實在有些丟臉,咱們單家難道還缺他們一口吃的嗎?”
餘氏平日裡話並不多,但此刻卻忍不住反駁道:“怎麼不缺?你瞧瞧咱們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心中難道不清楚嗎?”
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小寶和小娟的行為並無不妥。我相信他們不是主動去討吃的,定是恩公看他們餓著,於心不忍。”
說罷,餘氏冷冷地瞥了單威一眼。
被妻子這麼一瞪,隻得捏了捏鼻子,沒有再多說什麼。
他心裡清楚,妻子是在為單薇薇的任性行為生氣。
單薇薇見狀,心中雖有些不滿,但也不敢多說什麼。
而單母則坐在樹下的褥子上,靠著樹乾歇息。
她的老嬤嬤端著一碗糖水走過來,輕聲勸道:“老夫人,喝點糖水吧。”
單母隻喝了一口便放下了碗,吩咐道:“這糖水給薇薇喝吧,這孩子從小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樣的折騰。”
說著,她從荷包裡摸出兩塊飴糖,“這兩塊飴糖給小寶和小娟吧。餘氏是不是生氣了?”
老嬤嬤心裡暗歎,大小姐闖了這麼大的禍,卻還像沒事人一樣。
大夫人生氣也是應該的。
隻是她服侍了單母多年,知道老夫人年紀大了,有些事情反而看不清。
因此,她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輕聲回答道:“大夫人並沒有生氣,隻是遇到這樣的事情,心裡難免有些慌亂。但她始終保持著冷靜和理智,沒有添亂。”
單母聽了老嬤嬤的話,心中也明白了幾分。
她歎了口氣,說道:“你這個老貨,還是你懂我。薇薇這孩子確實需要好好管教一番了。”
“我知道對薇薇的寵愛或許有些過了,但考慮到她與幾個哥哥的年齡差距,多給予她一些關愛也是理所應當的。
再者,薇薇所言亦非無據。威兒確實過於小心謹慎了。我觀察那少年,雖家境貧寒,但身手敏捷,談吐得體。
我們久居西北,接觸的多是粗獷的漢子,薇薇對他心生好感也在情理之中。”
單母是個極為睿智的老人,她心裡明鏡似的。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管教又是另一回事。
“那少年家境貧寒倒也無妨,將來多備些嫁妝銀子便是。”
她如此說道。
老嬤嬤聽得一頭霧水,心中暗道:那恩公分明對大小姐並無多少興趣。
他一身貴氣,家境貧寒之說顯然站不住腳。
衣著雖不能代表一切,但總有些端倪可尋。
隻是,在大小姐的事情上,老夫人似乎又開始自欺欺人了。
“老夫人,依老奴看來,大小姐對那少年郎的喜歡,不過是因著危難之際的救命之恩,一時心動罷了。待得日子一長,這份情愫自會隨風而散,不再掛懷。”老嬤嬤輕聲勸慰道。
“聽聞老爺有意將大小姐許配給軍中的將領,如此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且軍中將領皆知根知底,必不敢對大小姐有絲毫怠慢。”
單母聞言,沉默片刻,終是點了點頭,道:“你說得有理,軍中的將領都是經過曆練的,比那少年郎更懂得如何照顧人。”
她豈會看不出單薇薇對那少年郎的情愫,隻是那秦澤煜似乎並未對薇薇有絲毫的回應,甚至隱隱有嫌棄之意。
自家的女兒,自然是千般萬般的好,隻是感情之事,終究強求不得。
老嬤嬤從袖中取出兩塊用帕子包好的飴糖,走到餘氏身旁,輕聲說道:“夫人,這是老夫人特地給少爺和小小姐留著的飴糖,您且收著。”
餘氏忙推辭道:“嬤嬤,母親身體不適,我們離下一個村落還遠著呢,您留著給母親吧。”
老嬤嬤聞言,將飴糖收起,道:“那老奴就先收著了,等夫人和孩子們需要的時候,再拿出來。”
餘氏的目光始終追隨著自己的兩個孩子,小寶和小娟正在秦澤煜他們身邊玩耍。
小寶雖然有些害羞,但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幾句話,還耍了一套拳法給秦澤煜看。
小娟見狀,也不甘示弱,耍起了自己的武功,小姑娘年紀雖小,但動作卻是有模有樣,比小寶還要厲害許多。
地二騎馬追了上來,下馬後徑直來到秦澤煜身旁行了個禮。
小寶和小娟見狀,很有眼色地離開了。
天二從懷中掏出一把肉脯遞給他們姐弟二人。
地二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秦澤煜道:“爺,這是京城那邊傳來的消息。”
秦澤煜接過信,坐在樹下,旁邊燃起了火堆。
天色漸暗,他們打算明天再趕路。
秦澤煜看完信後,將信丟進火堆中燒了起來。
他幽深的眼眸落在跳躍的火苗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京城竟然出動了龍衛前來西北,秦澤煜心中已經猜到了七八分,應該是為了他手中的那枚圓玨而來。
老皇帝心存疑慮,想要一探究竟,單一雄究竟是哪方勢力的人?
單威見秦澤煜等人尚未動身,便上前詢問是否同行。
秦澤煜目光微斜,語氣淡然:“今日我們暫且休整,待明日再行趕路。”
單威心中焦急,深怕身後的殺手追來,不禁問道:“恩公,你們是否在此地歇腳至明日?”
秦澤煜點了點頭,算是回應。
單威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他轉身詢問身邊之人,餘氏卻先一步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夫君,我們即便趕路,也不過再走一個時辰便需歇腳。而這林子四周危機四伏,與恩公他們四人結伴而行,豈不是更為穩妥?”
餘氏向來隻關心家中瑣事,對單威的其他事務並不多加乾涉。
她沉眸深思,若真遇危險,單威定會先顧及婆婆和小姑。
她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兩個孩子,想要完全避開危險實非易事。
雖有隨從護衛,但多一層保護,總是好的。”
單薇薇難得讚同餘氏的觀點,附和道:“嫂子說得極是,母親也累了,讓她多休息一會兒吧。”
此時,遠處傳來野獸的吼聲,單威望著自家老弱婦孺,終於下定決心聽從他們的意見。
夜幕降臨,隨從護衛中折損了不少人,受傷嚴重的也隻能就地治療。
跟隨他們繼續西下的人已為數不多。
秦澤煜閉目養神,卻突然睜開了眼眸。
遠處,一批形跡詭異的人正悄然靠近。
秦澤煜心中一動,難道是龍衛?
他瞥了一眼單家眾人,不能讓單威被龍衛盯上。
這幫人說不定會利用單威一家子做些什麼事情。
他輕喚一聲:“天二。”
“主子。”天二應聲而至。
秦澤煜悄然做了個手勢,“你去提醒單威身邊的那個人,讓他們提高警惕。”
“是。”
天二深知秦澤煜聽力過人,他能聽到的動靜彆人未必能察覺。
他迅速來到單威身邊,低聲提醒了那人。
那人聞言,緊皺眉頭,向天二道謝。
隨即喚醒了單威,他立刻警覺地吩咐眾人,務必加強對單母的保護。
然而,不待他做出進一步的部署,一陣細微的響動便打破了夜的寧靜。
龍衛的身影悄然出現在樹梢之上,如同鬼魅一般。
秦澤煜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他手中的暗鏢瞬間射出,精準地擊中了樹枝。
隨著樹枝的斷裂,龍衛如同落葉般飄然落地。
他抬頭望去,隻見樹下坐著一位戴著銀質麵具的男子。
“好身手。”秦澤煜淡淡地評價道,眼中卻透露出不屑與嘲諷。
龍衛似乎並不在意他的態度,隻是冷冷地回應了一聲。
他們之間的對話並未持續,龍衛便突然發動攻擊,試圖取秦澤煜的性命。
秦澤煜身形一動,便輕鬆躲過了龍衛的攻擊。
他手中的軟劍瞬間出鞘,劍光閃爍間,龍衛的身影便倒在了地上。
秦澤煜用帕子輕輕擦拭著劍上的血跡,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單威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從未見過如此高強的武藝。
他好奇地問道:“恩公,他們似乎是皇家的影衛,您為何要殺他們?”
秦澤煜冷笑一聲,回答道:“對我來說,擋我者必死。無論是誰!”
單威被他的氣勢所震懾,不敢再多問。
秦澤煜則轉身回到了樹上,他手中握著洛清清繡的荷包,心中充滿了對她的思念。
他閉上眼睛,仿佛能夠看到她那燦爛張揚的笑容,那笑容如同陽光般明媚動人。
一行人繼續前行,風餐露宿了整整一個星期後,終於到達了西北。
秦澤煜選擇了一處幽靜的院子住下,他不喜歡被人打擾。
然而,總有人不識相地湊上來。
單薇薇帶著一碗綠豆湯來到了院門前,想要送給秦澤煜。
天二打開門,看到是單薇薇,心中不禁有些不悅。
他冷冷地說道:“單姑娘,我們爺從來不吃外人做的東西。你還是請回吧。”
單薇薇卻不肯罷休,她堅持要進去見秦澤煜。
天二無奈地搖了搖頭,隻能讓她進去。
然而,當單薇薇看到秦澤煜時,她卻發現他的臉色比天二還要難看。
秦澤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單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並不需要這些東西。你還是請回吧。天二,你怎麼什麼阿貓阿狗都放進來?”
天二急忙對單薇薇做出請的動作,“我們爺的吃食,隻許我們下人及夫人親手烹製。”
天二麵色不虞:“單姑娘,我家爺已有夫人相伴,你最好還是識趣些,速速離去。”
單薇薇似乎並未領悟天二話中的深意一般,她依舊保持著那溫柔的笑容,隻是那笑意並未觸及眼底。
“我想姐姐也定是希望秦爺身邊有個知心人照料,這樣她也能更專心地操持家務。”
天二聽的目瞪口呆,這個女人怎麼如此厚顏無恥?
這才剛見麵就姐姐妹妹地叫上了?
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好像她真的在替洛清清分擔什麼似的。
天二心中怒火中燒,正欲發作,卻聽到秦澤煜的怒喝聲:“天二,你還愣著乾什麼?這種不請自來的阿貓阿狗,也配來打擾我們?”
秦澤煜對單薇薇的厭惡之情溢於言表,他早已與洛清清約定,此生隻願與她攜手共度。
單薇薇那番心思,他如何看不出來?
隻是他寧願那塊圓玨無用,也不願被這樣一個彆有用心的女人玷汙。
單薇薇精心打扮了一番,身著粉色紗裙,露出修長的脖頸,頭戴珠釵,發髻溫婉柔情。
她原以為秦澤煜定會厭煩他那河東獅般的夫人,喜歡溫柔似水的女子。
卻沒想到,秦澤煜竟然如此不留情麵的驅逐她。
她委屈地咬著下唇,眼中泛起淚光,“秦公子,我隻是想報答您的救命之恩。您的心,難道真的是石頭做的嗎?”
天二見狀,不悅地說道:“單姑娘,還是請回吧。再待下去,隻怕更難堪。”
單薇薇不甘心地看著秦澤煜,大聲喊道:“秦公子,若是您怕夫人生氣,我會親自向她請罪!”
秦澤煜聞言,更是怒不可遏,“天二,給我掌嘴!她算什麼東西?也配給清清請罪!”
秦澤煜的怒火熊熊燃燒,仿佛要將單薇薇碎屍萬段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天二見狀,毫不猶豫地抬手,給了單薇薇兩個響亮的耳光。
“單姑娘,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吧!你以為隨便什麼人都能見我們夫人嗎?我們主子心裡隻有夫人,你還是顧念點單家的名聲,彆把自己太當回事了。”
天二冷冷地說道。
單薇薇被這兩巴掌打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她捂著臉,眼中滿是羞憤和怒火,卻不敢對天二發火。
餘氏聞訊趕來,見狀忙上前扶起單薇薇,對著天二他們歉意地點頭。
“對不起,替我們跟秦公子說聲抱歉。”餘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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