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們送哪去了?”天樞問道。
“嵐山閣。走的是蘇玲瓏的路子。我倒是想送去天師府,但也要許正陽願意啊。”方諾答道。
聽到是嵐山閣,天樞倒也放心了幾分。再加上又有萬金樓的商隊護航,安全方麵倒是沒什麼問題。
“你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讓我同意他們兩人之事?”
方諾搖了搖頭:“同不同意的我管不著,畢竟這是你們天師府的家事。更何況這事就算師兄你同意,怕是你也做不了這個主吧。”
天樞點了點頭,他確實做不了這個主。
“既然道理你全明白,那你和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隻要老天師那關過不了。將來留給那小子的隻有痛苦。”天樞也是個明白人。一言道破其中的關鍵。
“那小弟就想問師兄你一句心裡話了。假如正陽和柳姑娘沒有門第之彆,你覺得他們兩人合適嗎?”方諾問道。
天樞皺眉,不知道方諾為什麼要問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但他還是老實回答道。
“如果兩人身份相當,貧道還是認可柳姑娘這個人的。”
方諾見天樞能說出這話,就說明天樞並非是那種頑固不化之人。隻是這個時代的固有觀念沒辦法讓他一時接受罷了。
“你看這樣行不行。正陽那邊呢,就讓他先和柳姑娘先處著。要是那小子真有本事打動柳姑娘的芳心,那我這個做姐夫的不介意幫他一把。”
天樞疑惑道:“幫?你能怎麼幫?莫非你還能讓柳姑娘重新投個胎不成?”
“我說師兄,你是不是非要和投胎過不去?不就是一個門第嗎?這很難嗎?”說罷他就掏出嵐山閣的閣主令牌扔在了天樞麵前。
“師兄你覺得小弟的出身怎麼樣?未來的前途又如何?”
天樞不假思索的道:“貴不可言。人中龍鳳。”
方諾莞爾一笑:“那你說,我要是和柳姑娘結為異姓兄妹呢?”
此言一出,天樞整個人臉色都變了。
“你這麼做你老師會答應?還有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方諾聞言放聲大笑道:“不答應?你當我是許正陽啊。不答應老子就拍拍屁股走人,老子不伺候了。老子在萬金樓還有個師娘呢。還怕老子離開了嵐山閣沒地方去?”
天樞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不過話說回來,以這小子的脾氣,他恐怕還真乾得出來這事。
“至於為什麼。老子樂意。操。什麼狗屁的門第。老子就是被老登從死人堆裡揀回來的。老子有個屁個門第。現在老子還不照樣天天晚上抱著天師府的大小姐睡覺。”
此言一出,天樞的臉都黑了:“小子,貧道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說著他的手就有要拔劍的趨勢。
“嘿嘿,口誤口誤。師兄你彆當真哈。我這人就是心善,正陽這人很對我胃口。就算沒有和幼翎的關係。我相信我們也能成為很好的朋友。朋友有難,我這個做兄弟的自然要兩肋插刀了。”
“嗬嗬,還兩肋插刀?你他娘的還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要不要道爺我現在插你兩刀?看看你是否心誠?”天樞譏諷道。
“你一個出家人,天天打打殺殺的算個什麼事啊。”
“是。貧道是出家人不假。但貧道除了天樞之外,還是貪狼。主殺伐了解一下?”天樞揶揄道。
“算了算了。你們道門這些破事我懶得理會。又是貪狼又是破軍的。搞不明白。”方諾直接認慫。
“哼。你小子早晚要死在你這張破嘴上。老閣主什麼都好,唯一的錯誤就是收了你這麼個孽畜。你小子要是生在天師府。早被祖師爺的天雷給劈死了。”天樞很不爽方諾這混不吝的態度。但又拿他實在沒什麼好辦法。
“嘿嘿,這還不是師兄你大人有大量嘛。要是換做彆人,小弟哪會和他掏心掏肺。”方諾拍馬屁道。
“你小子少來。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要是日後若是讓道爺發現你心口不一,道爺保準讓你體驗一下什麼叫真正的兩肋插刀。”天樞壓根就不吃他這套。
“知道了知道了。人和人之間咋就沒有一點信任度呢?”
“哼。正陽的事道爺暫時放過你,下麵我們再來聊聊其他的吧。”
“其他的?其他的還有什麼好聊的?”
天樞麵露冷笑:“都說說吧,柳姑娘那幾場比賽,你是怎麼幫他完成的?還有你在筆拓那門利用道爺的事,不該給道爺一個說法嗎?另外最後兩門你是如何做到讓柳姑娘的聲音傳遍全場的?”
方諾一聽這話,就知道躲不過去了。畢竟他的手段太過匪夷所思。天樞要是不起疑心那倒是有鬼了。
不過方諾對此早有對策,他嘴角一勾,出言道:“師兄和那個叫戚通天的比,誰更厲害些?”
天樞眉頭微蹙:“你問這乾什麼嗎?對了。我還沒問你。你真會下棋?”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再說。”
天樞不假思索的答道:“我和戚通天交手過數次,就目前的戰績來說,他小勝我一局。但我和他之間的棋力很難說的清楚。總得來說。我應該是略高他一些。但也不多。”
方諾對此並沒有提出質疑,天樞這人他還是了解的。不至於會故意誇大自己的實力。
“既然如此,那小弟有個想法,不知道師兄答不答應。”
“說來聽聽。”
方諾莞爾一笑:“師兄你不是有很多問題要問嗎?但畢竟有很多都事關我嵐山閣的機密。小弟也不可能有問必答。但師兄相詢,小弟又不好直接拒絕,畢竟師兄也幫了小弟不少忙。”
“有屁快放。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
“一局一個問題,隻要師兄你能贏我,小弟我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師兄你看如何?”方諾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一局一個問題?你要與我對弈?”
方諾點頭:“要是師兄沒有信心的話,那就當我沒說。不過為了不讓師兄失望而歸,小弟可以回答師兄除正陽之外的任意三個問題。”
“不必了。設局,對弈。”天樞大手一擺。滿臉自信的說道。
“好嘞,師兄你稍等我一會,我去拿棋具過來。今天小弟豁出去了。隻要不是我嵐山閣的核心機密,小弟無不可對師兄言。”說罷他便轉身出了房門。
天樞一臉傲然的看著方諾離去的背影,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
幾個時辰後,天樞走了。
臨走時不但棋盤被劈成了兩半,棋子也有大半被碾成了齏粉。出門的時候不但罵罵咧咧的,還順手把一扇門板給踹飛了。
方諾躲在角落裡看著暴走狀態下的天樞瑟瑟發抖。許幼翎更是不知道躲到哪去了。
確認天樞徹底走後,老吳才拿著個手機顫顫巍巍的跑去方諾那邊。看看要不要給公子收屍。
等他見到方諾第一眼時,老吳差點都沒認出來。
隻見方諾戴著個頭盔,嵐山閣的閣主令牌被他固定在頭盔頂端。手上則捧著一張道祖畫像緊緊貼在胸前。那樣子彆說有多滑稽了。
老吳走到方諾身邊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方諾驚魂未定的搖了搖頭:“沒事。下次我要是在和他下棋我特麼的就是孫子。太特麼的恐怖了。你是不知道啊,有好幾次我都感覺到他真想一劍劈了我。要不是小爺急中生智,把道祖的畫像捧在胸前辟邪,你估計就再也看不到小爺了。”
老吳看著屋內散落一地的家具碎片,心有餘悸的咽了咽口水。下棋能下成這樣,那也是沒誰了。
而作為當事人的方諾就更加鬱悶了。他原本隻是想用這個辦法來堵住天樞無窮無儘的詢問,可沒成想差點把自己小命給搭進去。
還是老話說的好啊。下棋要戴頭盔。要是沒有頭盔和畫像護體。他恐怕已經無了。
就不見人影的許幼翎,這時候也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
當她看到方諾這狼狽的模樣時,頓時就笑出了豬叫聲。
方諾氣惱,撿起地上幾個殘存的棋子就朝她扔了過去:“笑笑笑,就知道笑。下棋的時候不見你人,現在卻來看我笑話。”
許幼翎閃身避開投來的棋子,大笑道:“你活該啊,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了嗎?讓你輸給師叔,輸給師叔。你倒好,直接把師叔當豬宰了。你現在還能活著和我說話,你就該慶幸了。”
“滾滾滾,你們天師府的人都是瘋子。一言不合就拔刀砍人。老子自從下山以來,每次受傷都和你們天師府脫不開乾係。惹急了老子。老子先滅了你天師府。”方諾怒道。
許幼翎聞言也不生氣,她知道方諾說的這氣話。隻見她麵露狡黠揶揄道:“呦,還挺有氣魄的嘛。這話你剛才怎麼不當著師叔的麵說啊。這才哪到哪啊。像天樞師叔這樣水準的。在我們天師府還有六個。”
“而且天樞師叔在七大真君裡,功夫還不算是最好的。如果你僥幸能過了七大真君這一關,那你才能真正感受到什麼叫絕望。透露個不算秘密的秘密給你知道。就算七大真君聯手,也在我爺爺手下走不過三個回合。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靠。你爺爺這麼厲害?假的吧。”方諾不信。
許幼翎莞爾一笑:“信不信你早晚會知道的。你那火槍雖然厲害,但如果你麵對我爺爺,你連開槍的機會都不會有。”
對於這點,方諾不想反駁。這娘們對熱武器的了解還是太少了。還以為他隻有小手槍呢。肉體凡胎再牛逼,能和機關槍比?
是,老天師厲害他承認,但就算你會降龍十八掌,你也扛不住一發RPG火箭彈啊。雖然他倉庫裡沒有這玩意。但十個手雷綁在一塊引爆,他還真就不信有什麼碳基生物還能生存下來。
“呸。也不知道你幸災樂禍個什麼勁,我弄成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因為你弟弟。你知不知道,我當時可是害怕極了,你也不知道來救我一下。”方諾一邊說著,一邊把自己身上的零碎解了下來。
許幼翎看著他這副模樣是又好氣又好笑:“說的就跟我不怕似得。天樞師叔的性子在七位真君裡已經算是非常平和的了。你非要往死裡撩撥。把他逼急眼了又能怪誰?”
“切,還女俠呢。看錯你了。”方諾不屑道。
許幼翎聞言微笑的上前安慰道:“好了好了,知道我家夫君辛苦了。下次,下次我一定來救你行不?”
“哼,還有下次。打死沒有下次了。小爺還想多活幾年,這棋誰愛下誰下,反正我是不會下了。彆人下棋要錢,跟他下棋可是要命啊。”方諾心有餘悸的拍了幾下胸口,然後又把那張道祖畫像小心翼翼的疊了起來。
疊好後,他還非常恭敬的拜了幾拜,邊拜口中邊喃喃念叨:“道祖保佑,道祖保佑。”
許幼翎見其這般虔誠的拜祭道祖,實在是忍俊不禁。
話分兩頭,就在方諾和天樞下棋的同時,項超卻在嵐山書院求見程墨。
摸著早已變得冰涼的茶壺,項超沒有表現出絲毫不耐。
“項大人。程老院長有請。”
此言一出,讓苦苦在茶房裡等待了幾個時辰之久的項超如聞仙音。
他連忙起身恭敬對著一個學子道:“有勞先生帶路。”
“項大人這邊請。”
不多時,項超便被帶到了一處書房。
“還請項大人在此稍候,程老院長稍後就到。”
“多謝先生。”
學子躬身一禮,就退了出去。
等人走後,項超就開始四處打量起這個書房來。書房麵積不大,沿壁一圈全是書架,書架上密密麻麻擺滿了書籍。
他隨手拿起一本翻看。可上麵所記載的內容他竟然一點都看不明白。
他又翻到首頁一看標題,隻見上書《嵐山算經》幾個大字。
他苦笑的搖了搖頭,把《嵐山算經》放了回去。算學一道對他來說,如聞天書。難怪一點都看不明白。
忽然間,他發現一張空蕩蕩的桌案上放著一張信箋。他好奇的伸頭過去查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了一跳。
這哪裡是什麼信箋,這分明就是那兩百萬兩銀子的押注憑證。憑證下方四季樓的印章清晰可見。絕對如假包換。
www.biqu70.cc。m.biqu7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