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胡說八道什麼東西？”天樞也被自己剛才的舉動搞的有點不好意思了。故而提前發難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方諾無奈的道：“沒什麼啊。我隻是問問師兄，你相信愛情嗎？”
“道爺一個出家人，你跟道爺談這個？你是不是又皮癢了？”天樞怒道。
方諾攤了攤手道：“你信不信沒關係，但是正陽信了啊。”
“正陽？這和正陽有什麼關係？”這話剛一出口，天樞就反應過來。他一把抓住方諾的衣領道。“小子，你不會是想告訴我，正陽是跟了個女人私奔了吧。”
方諾眼神躲閃的點了點頭。
“我尼瑪。”天樞怒不可遏。他突然感覺自己這麼多年的道都白修了。自從認識方諾這小子後，他的功德都快散的差不多了。
“彆激動彆激動。沒你想的那麼可怕。其實也算不上私奔。成不成還兩說呢。不告訴你的原因，還不就是怕你反對嗎？再說正陽也不小了。既然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讓他去試試又有何妨？”方諾連忙解釋道。
天樞現在恨不得當場拔劍就把這小子攘死：“知道你小子膽肥，但想不到你小子竟然有這麼肥。我天師府的傳承你也敢打主意？你是要跟我天師府不死不休嗎？”
方諾一臉無語：“拜托，人是他自己喜歡上的，跟老子有毛關係。你不會真以為老子不管他，他自己就沒主意是吧。他是個人，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你們供奉在天師殿裡的泥塑。你能看得住他一時，能看的住一世嗎？堵不如疏的道理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他為什麼偷跑出來，你這個做師叔的難道就沒有反省過嗎？”
聽完方諾這話，原本還怒氣衝衝的天樞才稍稍冷靜下來。
“那人是誰？不會是樂國哪個青樓裡的妓子吧。”天樞沉聲問道。
“那人你也認識。也算不得外人。”方諾狡黠的說道。
“我認識？”天樞轉念一想，立刻一個人的形象就出現在他腦海中。“你說的是柳姑娘？”
方諾點了點頭：“除了她還能有誰呢？他喜歡柳姑娘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可這麼重要的事情，他不和你這個師叔說，卻跑來和我這麼一個外人說。就單單從這點看，你這個師叔也當的太不合格了。”
天樞沉默了。方諾的話雖然難聽，但也確實有幾分道理。他和柳元霜相處這麼久，對柳元霜並不反感。相反還有那麼一絲欣賞。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那麼高強度的比賽中堅持下來的，況且這期間隨時還有送命的風險，雖然有他在旁邊護著，但也難保對方不會狗急跳牆。
如果拋開柳元霜的身份不談，許正陽和柳元霜這事他也並不排斥。可一旦想到柳元霜出身，天樞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方諾一眼就看穿了天樞的心思：“是不是覺得柳姑娘出身配不上你們天師府的小天師？”
天樞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柳姑娘為人還是可以的，但這個出身確實有辱門風。不行，貧道要把那小子抓回來，否則一旦等他泥足深陷可就晚了。”
說罷，他就起身要走。可剛一起身，就一把被方諾拽住。
“師兄坐下聽我說幾話可好？”方諾表情嚴肅，目光真切。
天樞長歎一聲，但還是坐了下來。
方諾給天樞續上一杯茶水：“師兄能有這門第之見，小弟感同身受。小弟出自嵐山閣，也非常能理解師兄的做法。”
“既如此，那你還為什麼攔我？”
“但師兄你應該明白，所謂的出身，其實完全由不得個人選擇。柳姑娘自幼生在青樓，這種命運，是她能做主的嗎？試問天下人誰不想生來就在鐘鳴鼎食之家，但這可能嗎？正所謂納妾納色，娶妻娶賢。師兄你也和柳姑娘相處過一段時間，柳姑娘是什麼秉性，相信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她雖然身在青樓，卻能做到數十年紅丸未失。由此可見，她並非是那種沒有堅持的人。師兄身為道門中人，平日左一句隨緣，右一句隨心。怎麼到了正陽這裡，卻又上綱上線起來了？他是天師府的小天師不假，但他同樣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期盼和追求。”
“他曾經多次和我說過，他和柳姑娘之間是不可能的。這就說明，他並非是頭腦發熱一意孤行。”
天樞眉頭緊皺：“那他為什麼還是這麼做了？”
方諾莞爾一笑：“為什麼？這就要問你們道門咯？你們道門中人講究的不就是一個念頭通達嗎？他念頭不通達了。自然就會去選擇隨心的做法。否則豈不是與自己多年來所學所感相悖？”
“這。。。”天樞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起初他向我求助時，我是嚴詞拒絕的。我雖然渾，但我不傻。豈不知一旦幫他，搞不好我就要成為你們天師府的公敵。但自從我拒絕他後，這小子竟然心念具恢，開始不吃不喝開始絕食起來了。”
聽到這話，天樞勃然而起：“此言當真？那小子真絕食了？”
方諾急忙安撫天樞坐下：“譚澤始終就在他身邊照應，是與不是日後你一問便知。我有必要說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嗎？”
要是日後天樞問起，當知道許正陽是因為天樞你的原因才絕食的，不知道天樞會有什麼表情。不過現在方諾說的半真半假，還真把天樞給唬住了。
“哎，小弟雖然不才，但正陽好歹也叫我一聲姐夫。事到如今，你說我還能真的撒手不管嗎？說是說姐夫，其實我何嘗又不是把他當朋友。正陽這小子從小到大是怎麼過來的你這個做師叔的應該比我清楚。”
“他在你們天師府眾人的高壓下，他能沒心沒肺的活到現在沒有長歪，還真要感謝道祖保佑了。其實在他單純善良的外表下，他有著遠超常人的成熟和心智。”
“記得我第一天見到他，我就帶他去夜宿青樓。可他竟然能在那種鶯鶯燕燕包圍的環境下還能保持本心，這就不得不讓我佩服了。知道他為什麼有些話寧願對我這個外人說也不和你這個師叔講嗎？那是因為這個世界，隻有我，把他真正當成一個大人來看待。在你們眼中，他永遠都是那個需要你們保護的孩子，就連那個譚澤也是這麼認為的。你說這可笑不可笑？”方諾這番肺腑之言，徹底讓天樞重新認識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許正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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