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
關韋出現在了病房裡。
看到關韋,莫念初很容易就想到顧少霆。
那種複雜的情感,總會讓她氳紅眼眶,她極力克製著這份脆弱,不願讓自己顯得太過失態。
“關特助,不是在國外嗎?怎麼回來了?”莫念初的聲音裡藏著幾分驚訝。
關韋恭敬彎身,臉上是一如既往的認真,“少承少爺跟我講,您出了點意外,我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了,您放心,我會好好保護您和您肚子裡的……小少爺的。”
宋清子無語。
顧少承這個大嘴巴,巴不得把莫念初懷孕這事,告訴全世界。
“我已經報警了,警察會保護好我的,就不需要關特助你費心了。”莫念初勉強勾出一抹溫婉的笑意。
“那不一樣,我有我的職責,而且顧總交待過,您的事情,就是最重要的事情,我不可以懈怠。”
關韋微微欠身,既不失禮節又恰到好處的禮貌,“那我去忙正事,您好好休息。”
走出病房。
關韋撥通了電話。
其實,在非洲查飛機失事原因時,就查到一些跟肖淮川有關的蛛絲馬跡。
隻是那時,顧少霆傷得很重,他一直忙著聯係治療的事情。
查找失事真相的事情,就被擱淺了下來。
“把他盯緊,我馬上過去。”
關韋關掉電話,很快離開了醫院。
病房裡。
宋清子給莫念初倒了杯溫水,遞給她,“這個關韋是顧少霆以前的特助,如果有他保護你,是不是更穩妥一些。”
莫念初握著水杯,神色茫然。
有關韋在,確實比什麼警察要靠譜一些。
但是顧少霆已經死了,關韋就算受他生前的委托保護她,也不可能保護她一輩子。
人最大的救贖其實是自己。
“清子,我有個想法。”莫念初的目光蘊含著萬千思緒。
宋清子目光柔和地看向她,“什麼想法?”
“我想去國外,等我把孩子生完,我再回來。”莫念初的聲音裡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她不知道肖淮川還要怎麼對付她,她懷著孕,根本毫無反擊的能力,“其實,我們都很清楚,手裡的這些證據,並不能對肖淮川有多大的約束,警察那邊,很快就會放了他的,我……”
“我明白。”宋清子理解莫念初的擔憂,同時又替她彷徨,“你想去哪兒啊?在國外人生地不熟的……”
“就去法國吧,清川在那兒,他會照顧好我。”莫念初握住了宋清子的手,“在江城有什麼風吹草動的,你記得要跟我講,還有,我最擔心的是沐沐……”
“你也要帶沐沐走嗎?”
“沐沐有顧家人照顧,我倒不用擔心,我就是有點舍不得離開他那麼久。”這一離開最少也得半年的時間,她不可能隨時回來看他,“你記得多給我拍點照片視頻什麼。”
“你這說的像是生離死彆一樣的。”宋清子聽的心裡難受。
但是為了穩妥,這似乎也是一個比較好的辦法。
兩人聊了一會兒。
莫念初累了,便睡下了。
宋清子輕輕步出病房,迎麵而來的,是兩尊門神般立於門口兩側的黑衣人。
她被這副架勢嚇了一跳,失聲問道,“你,你們……誰啊?”
“我們是關先生安排的保護莫小姐的。”黑衣人麵色沉靜,堅定的讓人無法忽視。
宋清子輕撫著胸口,暗自嘀咕。
這就安排上了?
這效率,該說不說,還真是讓人挑不出毛病。
她準備再去一趟派出所,看看那邊立案情況。
沒注意門口,結果裡麵出來一個人,衝著她一下就撞了上去。
那人口袋上插著的筆,正好戳到了宋清子的眼睛。
“嘶……”她疼的咧嘴,“……你乾嘛呀,出門不看人的?”
宋清子輕揉著受傷的眼睛,另一隻如水的眸子瞪向了那道突兀的白色大褂……
這突如其來的對視,卻如同火星撞地球,瞬間點燃了宋清子心中的怒火。
“顧少承,你眼瞎了,你撞到人了,不會道歉的嗎?”宋清子的聲音立馬高了八倍。
顧少承合上手上的病曆,眉頭微蹙,薄唇緊抿,透出一股子不悅與無奈,“宋清子,你搞搞清楚,是你先撞上我的,該道歉的是你吧?”
“我撞上你?那你怎麼沒事?”她指著自己還睜不開的眼睛,“你看看我,這眼睛要是瞎了,就挖你的來換。”
顧少承真的是搞不懂,這個宋清子到底是不是上輩子跟他有仇。
每次二人遇見,心平氣和的說話,是根本不存在的。
不知道,還以為他挖她們家祖墳了。
“那你瞎了嗎?”他強壓下心頭的不悅,轉身要走,又忍不住停下腳步,回眸瞪向她,“等你瞎了,我可以找一雙豬的眼睛給你換上。”
“你……”宋清子要氣崩,抓起自己的包包,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扔了過去,重重的砸在了顧少承的身上,“……你還是不是人了?撞了人不道歉,還罵彆人是畜牲,你是醫生嗎?你是獸醫吧你。”
“對,就治你這種。”他像是故意氣她。
宋清子抬手就把手機扔了出去。
手機不偏不倚的,恰好擊中了她上次擲書所傷的同一位置。
顧少承猝不及防,痛楚瞬間席卷每一根神經,眸子不由自主地蹙緊。
額角的創可貼下,鮮血再次滲透而出,紅的觸目驚心。
宋清子這個解氣啊。
“哎呀,這惡人的報應來的太及時了。”她抱懷,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弧度,“顧醫生的現世報就是我,不介意吧。”
顧少承捂著流血的額頭,那口惡氣,上不來,下不去的。
要不是他是個男人,要不是他還是個醫生。
他真的會把這個女人,大卸八塊。
“宋清子,你給我等著,彆哪一天落我手裡,否則,我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顧少承咬牙切齒。
宋清子誇張的,生怕氣不死對方,大笑了兩聲,“小朋友就會說大話,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顧少承沒再跟她吵。
拾步往清創室走,準備去處理一下傷口。
宋清子撿起起自己的包包和手機,拍了拍灰,“顧家就沒一個好東西,你也最好彆落我手裡,否則,看老娘怎麼收拾你。”
顧少承在清創室裡對著鏡子,自己在處理傷口。
被醫院裡新來的實習生看到,他擔心的問:“顧醫生,怎麼又受傷了?”
“不小心撞了一下。”他認真的消毒,敷衍了句。
實習生哦了一聲,看向他的傷口,‘嘶’了一口,“顧醫生,你這又是同一個位置啊?”
“是啊。”他輕笑了口。
實習生也跟著尷尬的咧了咧嘴,“要不,我來幫你吧?”
“不用,差不多處理完了。”他上了藥,貼了一個稍大一些的創口貼,隨口問道,“23床的那位病人,胎兒的情況怎麼樣?”
“挺穩定的。”實習生蹭到顧少承的身邊,悄眯眯的說,“顧醫生,你知道那孕婦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嗎?”
“你知道?”他詫異的。
實習生神秘的點了點頭,“B超室的小孫告訴我說,懷的是個男孩,長的特彆壯實,要不說這打胎藥都打不掉呢,將來,指定能成個人物。”
顧少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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