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回答子木的是：“人間遇魔鬥智不鬥力？”

子木卻搖頭道：“你說錯了。魔，無論是鬥智，還是鬥力都高人一等。沒有誰能在真魔麵前輕鬆取勝。”

“你真正要跟魔鬥的是心！”

“魔能將人的欲望和情緒無限擴大，直到將人意誌徹底摧毀。就像是佛陀與波旬之間的鬥法一樣。波旬先出招就是為了撼動佛心，如果佛陀心中生出了恐懼，就會被波旬抓住機會讓這種恐懼擴大的極致，最後讓佛陀陷入絕望。”

“人間真魔也是如此！”

“真魔，出手並不需要多大力道，他隻要引動了你的情緒或者欲望，你本身就會源源不斷地給他提供力量，直到你死亡為止，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殺你的不是魔，而是你。”

子木跟我說了很多，但是她沒告訴怎麼對付真魔，因為她本身也沒有在人間遇魔。隻是，一再提醒我“將來某一天，一旦遇魔一定要小心謹慎。”

子木對我的提醒，一直都紮根在我心裡，所以我遇上能夠蠱惑人心的邪靈時，會下意識地把它們當成真魔對待。

葉開不停地看著手表，悄悄向我傳音道：“狐狸，你給他們的時間會不會太長了？萬一他們商量出來結果，一起對付你呢？”

我回應道：“放心，他們不會。”

“我跟你說，魔也有心魔，你信麼？”

“魔不了解人心，又怎麼能把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魔沒有欲望，又怎麼能挑起彆人的欲望？”

“其實，無論是修魔還是修道的人，都是在正視甚至審視自己的欲望。隻不過，修道人看穿欲的本質，最後排除欲望，無欲無求得大自在。魔是在滿足的自己欲望，隻有欲望得到了滿足，才會抵消欲望帶來的痛苦，產生歡愉，這也是一種自在。”

“錯不在欲，而在於你滿足欲望時，用了什麼手段？化欲為無物者成仙；視欲為正道者成尊；求欲而無底線者成魔。”

“你想想，如果你有本事有能力，光明正大地實現自己的欲望，你會不會成為某個領域裡的王者？你是不是可以在這個領域中稱王稱尊？”

我聲音一頓道：“魔在滿足自己的欲望的時候，各種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就像九鼎裡那幾位，你們以為他聽不見我們傳音？”

“事實上，我們傳音和說話，在他們麵前沒有任何分彆。他們就算是聽見了，還是會選擇跟我們交易。”

“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活命的機會隻有一次，錯過了，就隻能淪為彆人的養分。所以，他們明知道一會兒要割肉，還是得對自己下刀。”

“他們自己不對自己下刀，就得等著挨彆人的刀了。”

血鼎裡頓時傳來一聲冷哼：“你果然是魔！”

我笑道：“我不是魔，又怎麼能跟魔平等交易呢？”

“時間差不多了，諸位想好了沒有？”

九個血鼎全都沒出聲，我又繼續說道：“諸位想好了的話，可以把東西直接給我。我會選擇跟其中一個人交易。”

鼎三裡有人說道：“還沒交易，你就想要拿好處？”

我再次笑道：“這話，你就說錯了。等我選擇了跟你們其中一個人合作，剩下的八個人全都要死。”

“你們死了之後，東西還不都是我的？”

“你們可以認為，我是收了八份錢，但是隻打算乾一份活兒。”

“不過，這份活兒，對你們來說肯定是物超所值。”

“要是你……”鼎三裡那人剛要開口，我就搶先說道：“你是不是想說，我要拿到好處馬上逃了怎麼辦？”

“我也想問你，如果，你們九個一起出手，我能跑得出去麼？”

我再次說道：“還有，你們當中肯定有人會問：你怎麼保證自己能幫我殺掉其他八個人？”

“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再簡單不過，你們給我開出價碼的時候，難道不會把那八個人的弱點都告訴我麼？”

“這樣以來，所有人都沒有秘密了。”

“我想殺還不行！”

鼎一冷聲道：“你的算盤未免打得太精了吧？”

我攤手道：“沒辦法啊！誰讓我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術士呢？隻能尋求你們的幫助了。”

鼎一冷聲道：“這麼說，你是不打算出力，還想要得好處？”

我笑道：“這你可就錯了。在你們九個人互相製衡的情況，隨便出來一個人，就能打破這種平衡。而我剛好就是新出現的那個人，所以嘛！我才是關鍵，你說對麼？”

鼎一怒吼道：“我們不會跟你合作？”

我沉聲道：“你隻能代表你自己，其他人呢？”

其餘八口血鼎同時說道：“我們拒絕合作。”

“那好！後會無期！”我絲毫沒有猶豫地轉身抓住繩子，往血井上方攀登而去。

等我和葉開除了血井，後者才說道：“狐狸，你這麼上來了，我們怎麼出去啊？上麵兩層全都被封死了。”

我說道：“放心，老鬼他們看見我們沒出去，一定會下來找我們。到那個時候，我們就能出去了。等著吧！”

我找了個地方盤膝坐了下來，沒過多久我聽見頭上入口的地方傳來了聲響，等我抬頭看時，我頭頂上已經被人打開了一個天窗大小的缺口，韓老鬼的麵孔也從缺口裡露了出來：“陳九，下麵怎麼樣？”

我回答道：“我沒事兒！井裡的東西不肯合作，你先把我弄上去再說。”

韓老鬼的臉色頓時一沉：“陳九，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你都已經下去那麼久了，什麼好處都沒撈到？”

“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就不用上來了！”

我哈哈大笑道：“你不是韓老鬼！”

“哪位朋友在跟我開玩笑？”

“我希望這樣的玩笑隻是最後一次，不然彆怪我翻臉了。”

我話音一落，眼前景物就換成了九口血鼎。

我和葉開全都站在原地沒動，剛才的一切隻不過是我們的幻覺。

我看向九口血鼎道：“幾位剛才給我玩了這麼一手，是想知道我會不會真心跟你們合作呢？還是想引發我的心魔呢？”

鼎四中的人咬牙說道：“你經曆過心魔？”

我淡淡回答道：“我不止經曆過心魔，還是被人借天道之力在我身上種下了心魔。如果，你們沒有能超過天道之力的心魔，最好還是彆跟我玩這一套。”

鼎五當中的忽然有人說道：“小子，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真魔？”

鼎五話音一落，我就覺得心裡猛然一顫：我真的遇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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