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整天,沈虞都心神不寧。
結束了在鼎越的實習,她照例需要回學校坐班。兩個月來,她堆積了不少功課和論文,現在到了學期末,所有事情的ddl堆在了一起。
但忙碌間,溫折昨天那個“求婚預告”還不停在沈虞腦中循環放映。
沈虞每在鍵盤敲幾個字,就要停頓一下。然後,甩甩腦袋。
啊啊啊啊!煩死了!
她翻出手機,顯示李玫發來了消息。
[小虞,你今天就不來啦?]
沈虞:[對,我昨天已經和人事對接了離職手續]
不得不說,鼎越的工作環境和氛圍是極好的。沈虞哪怕待在公司的時間不久,但學到的東西卻不少。
但現在,她和溫折的關係人儘皆知。一開始鐵血無情的琳達減少了她的工作,周圍同事和顏悅色的同時氣生疏。實習時間已滿,再加上她沒有留在鼎越的打算,也就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
也好留給溫折一個清靜的工作環境。畢竟公司的傳言一層高過一層,已經從“小實習生和總裁不得不說的二三事”延伸到“總裁為色所迷親自接送儘顯無上寵愛。”
對她的離開,李玫顯得很失落。
[好吧,那咱們有空再約啦,我的總裁夫人]
[以後還得靠夫人替小的在溫總麵前美言幾句拱手拱手]
沈虞忍俊不禁:[收到我儘量,儘量拱手拱手]
本欲放下手機繼續寫論文,誰知,下一秒,手機毫無預兆地響起。
一串本地的陌生號碼。
沈虞皺了皺眉,還是按了接聽。
如她所料,隨後,沈光耀的聲音順著電流傳來,相比之前蒼老了許多,小心翼翼地喊她:“小虞?”
沈虞手指在掛斷的按鈕前停頓了下,最終沒有掛斷。
上次的事,她還沒討個結果。這一個月以來,後腦的傷好了,董舒也回了蘇城,她也終於空下來,有時間去處理爛賬了。
“什麼事。”
沈光耀默然幾秒,開口:“你有時間回趟家嗎?爸爸有點事要和你說。”
沈虞漫不經心地摳了摳指甲:“什麼事?奔喪?”
那頭安靜了一秒,沈光耀又道:“小虞,你有什麼氣,今天都來家裡說清楚吧。”
沈虞笑了。立刻便明白,這是有事求她?
“好啊。”沈虞欣然答應:“讓沈彎彎在家等著我。”
沈虞看了下時間,快到正午。她加快了寫論文的速度,又匆匆吃了午飯,便搭車去了沈宅。
坐在出租車上,她指尖摩挲著手機,最終沒給溫折說這件事。
沈家那些爛事,沈虞不想再讓他插手了。她想法簡單,沈彎彎背後陰人,她便光明正大地打回去。
打人而已,不需要挑日子。
沈虞到達沈宅時,不到兩點。熾熱的陽光傾灑在泊油路上,溫度灼燒得燙人。
大概沈光耀提前打了招呼,沈虞順利地進了門。
諾大的沈宅此時安靜一片,大概都在午睡,唯有幾個傭人在輕手輕腳地打掃廳內衛生。
看見她,幾個傭人麵麵相覷,“小姐,先生在樓上書房。”
“嗯。”
沈虞四處環顧一圈,徑直便上了樓,進了三樓的書房。
她沒敲門,進門後,和坐在桌案前的沈光耀對上視線。平心而論,沈光耀長相是出挑的,人到中年依舊風度翩翩,裝得一副儒雅的模樣。隻是今天的沈光耀失了往日一半的精致,頗有些不修邊幅,頭發灰白,看起來老了許多。
看見沈虞,沈光耀忙站起身過來迎她:“小虞,你來了?”
沈虞略過他坐在桌前,目光落在桌案上複雜的報表,冷淡道:“你有什麼事?”
有傭人上來送茶水,沈光耀親自端著,放到了沈虞麵前。
沈虞眯了眯眼,靜等下文。
隨後,沈光耀搓了搓手,麵露難色:“是這樣的,最近沈氏資金鏈出了點問題…前年投的那個項目,產權出了問題,現在資金回不攏…”
他話說一半留一半,欲言又止的模樣讓沈虞煩躁頓起,“你有話直說。”
“現在沈氏急需資金,我想找完,便被沈虞打斷。果然,繞來繞去,目的在這裡。
沈虞噗嗤冷笑出聲:“沈光耀,你惡不惡心啊?我為什麼要幫你?”
沈光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終,僵著臉憋出幾個字:“你手上也有不少你外祖和母親留下的沈氏原始股。”
“沈氏出事,對你沒好處。”
沈虞聳肩,不屑道:“那我不要了唄,趁你還沒破產,賣掉了我一輩子不愁吃穿。”
沈光耀氣極,伸手指向沈虞:“你!”
“我?”沈虞懶洋洋抬眼,“我什麼?公司又不是我的,關我什麼事?”
沈光耀聽出她話中意味,“這件事辦成,我讓你進沈氏。你是我的女兒,公司以後自然是你的。”
“進沈氏公司就是我的了?”沈虞翹腿,晃了晃,似笑非笑地看著沈光耀,“不能吧?”
她知道現在主動權在自己手上,麵上不慌不忙。
“你要來公司,自然是我的左膀右臂。”
沈虞:“左膀右臂?”她輕蔑地勾唇:“沈光耀,你少用蒙我媽那套給我畫餅。”
“廢話我不多說了,我要你手中一半的股份,還要公司管理權。”
她手中的股份不少,加上沈光耀的,達到了一半以上的絕對控製權。
沈光耀表情一變,“小虞,你這是什麼意思?”
“讓你公司給我的意思。”沈虞低首吹了吹指甲,理所當然道:“你剩下的股份夠你下半輩子養老了。”
“早點退了吧,你不是這塊料。”
沈光耀被氣得半天說不出話。觸及到利益和權利,他撕去了偽善的麵皮,“沈虞!我這些年是不是太慣著你了?你彆得寸進尺!”
沈虞平淡瞥他一眼,半句話沒說,乾脆利落地準備拎包走人。
“等等!”沈光耀喊住她。
“你能給我籌到兩個億,我就答應你。”
從書房出來後,沈虞徑直下了二樓,她沒忘記自己此行來最大的目的。
二樓有兩個房間,一個朝陽,一個朝陰。
在離開之前,沈虞始終住著朝陽的那個房間。她從五歲起就住在那裡,一直到十七歲。
也始終記得。
夏天窗台上會有茂密蔥綠的爬山虎,冬天日光會一點點從窗外爬進,照在毛絨絨的床上。
白婉玉總是會語氣輕柔地喊她起床,更早時候,還會躺在床上哄她睡覺。
可現在,這兒成了沈彎彎的房間。
沈虞在門外默了幾秒,突然伸手,擰開房間門。入眼滿目奢靡,珍品隨處可見。
她記得,自己的房間,原來有垂著流蘇,米白色的琉璃燈,有紫檀木做的書架,書桌上還有白婉玉親手做的小夜燈。
但現在,全都沒有了。
小夜燈被沈虞帶回了蘇城,又跟著她回到京城,但經年過去,已經沒用了。
沈虞的目光安靜地落在天鵝絨做的粉色床單上,沈彎彎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一瞬間,所有的理智,耐心,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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