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虞聽過的情話很多。
小學時候就開始收語句不通的情書,到高中大學時,q/q來騷擾更是的數不勝數。
其中也不乏文采斐然,才華洋溢的。
沈虞大學有個中文係師兄,為了追她,每天自創一首詩發到表白牆上表白。又因這師兄姓項,所以大家笑稱他倆是霸王虞姬,把沈虞酸得一周都不敢摘口罩,又連夜去表白牆舉報,才堪堪暫停了這個鬨劇。
故而,沈虞從不覺得有什麼酸唧唧的情話能打動到她,除了溫折這句——
他說。
小虞,和我談戀愛嗎。
說話時,他仰頭看著她,眼中的光芒細碎而溫柔。
沈虞的心臟突然瘋狂跳動,連靈魂也不受控地顫栗起來。腦中劈裡啪啦地放著煙花,她聽見自己快要尖叫到腦門的聲音——
啊啊啊啊談啊!我談!誰不談誰傻子!
可惜腦中的彈幕演變到嘴邊,隻餘一句輕輕的。
“談。”
溫折攥緊沈虞的手,讓她重複:“和誰?”
“和你。”
“我是誰。”
“溫折。”
溫折應是在低笑,直接站起身,將人按進懷裡,同時湊到她耳邊,“記住了,我是溫折。”
他掌心按在沈虞的後腦,說話時微微低首,呼吸輕拂過她發梢,聲音很輕,像被風吹過的柳絮。
下一秒,卻畫風陡變。
男人低首,牙齒咬上她耳垂,唇瓣若即若離:“再忘,我真的對你不氣。”
沈虞渾身注意都被耳尖上的觸感所吸引,哪還能分神思考他話中的深意,暈暈乎乎地,隻知道點頭。
到此時,溫折應是滿意了,唇瓣退開些,伸手撫上她耳垂上的咬印,眸色深深。
“都咬出印子了。”沈虞瞪他,耳垂白裡透紅,暈出層淡粉。
溫折卻是笑,“要是能打上烙印,也不錯。”
“你想得倒挺美。”沈虞拽上他衣袖,小手靈活地鑽進他掌心,握住,輕哼一聲:“怎麼不讓我在你身上造個印子。”
溫折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已經有了。”
“啊?”沈虞發愣的時候,她的手被溫折抬高,放在了胸腔肋骨前,隔著薄薄的襯衫衣料,男人炙熱的體溫傳到掌心。
“在這兒。”
掌下,是蓬勃的心跳。
沈虞眼睫顫動一下。所以他的意思是,印記在心裡?
靠。
自覺領會了溫折意思的沈虞,沈虞的指尖噌得滾燙起來。
她唇角不住地往上揚,最終,把頭抵在男人胸膛,“你真煩。”
不等溫折說話,沈虞便轉移了話題:“我們什麼時候走?”
“餓了,想吃晚飯。”
溫折順勢握住她的手往外走,“那現在就走。”
和鄧蘇蘇打過招呼後,沈虞便和溫折離開了蘇城中學。
天色已暗下來,夕陽漸漸收回餘暉,兩人卡著點,趁著學生還沒放學,出了校門。
站在蘇中門口,沈虞最後望了一眼學校的牌匾。
她在心中輕輕道了句再見。
隨後拉著溫折的手,一步步離開蘇中。
突發奇想地問:“你有沒有想過回蘇城生活?”
溫折怔了下:“你想回這兒?”
沈虞:“我覺得這兒比京城好。”她看著溫折的側臉,越看越喜歡:“蘇城的風水養人,養出個這麼帥的溫折!”
末了,她還把手指穿進男人指縫間,小聲補充一句:“是我的溫折。”
女人眼眸亮晶晶的,看人時熾熱滾燙。溫折眸色漸深,“小虞,彆總這麼看我。”
沈虞:“嗯?”
“我會忍不住吻你。”
沈虞臉又開始變紅,她猛地抬手捂住臉。突然發現,她追人時那些土味情話,和溫折這樣一本正經地打直球相比,全都弱爆了!
而溫折似乎並不覺得這算是調情,滿臉透露著“這麼說有錯嗎”的坦然。
生怕他再出什麼她招架不住的話,沈虞悶頭一言不發,拉著他上車。
走到車前,沈虞才發現今天是溫折親自開的車,於是躬身坐上了副駕駛。
溫折這時候似乎終於明白了自己男友的身份,湊過來給沈虞係安全帶。二人呼吸拉近,沈虞瞪著大眼睛,看著驟然湊近的俊顏,屏住呼吸。像個呆頭鵝一般,完全不知道該乾什麼。
“啪嗒”一聲,溫折替她扣上安全帶。他係歸係,但眼睛不往那看,反而直勾勾地盯著她。
然後突然湊上前,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含笑道:“怎麼這麼呆。”
沈虞是真的生澀得連手都不知道怎麼放。
撩人她會,畢竟追她的人多,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嘛。但沒人告訴她戀愛怎麼談啊!
這些年,唯一那點可憐的經驗都忘得乾乾淨淨,導致現在就像一張空白的紙。
而相反的是,溫折對於這段關係,甚至不需要一點適應期。就好像,他們已經談了很久了一樣。
這麼想著,沈虞也這麼問出口了,不開心地戳他胸膛。
“誰有你經驗豐富啊。”
可不都是在前女友身上鍛煉出來的。
沈虞發現自己又開始酸了,小情緒一上來便開始患得患失,不開心道:“我要是早點認識你就好了。”
溫折沉默著看著她。
頭一回發覺何為有苦難言。這個話題無論怎麼說,似乎都是個死局。
萬千情緒湧現在心間,溫折揉了揉沈虞的腦袋,往後退回駕駛座。
“不管你信不信,我隻這樣對待過你。”
卻見,剛剛還鬨情緒的女人,突然便扭過頭,眉眼中滿是驚訝,她狐疑地眯了眯眼:“可你很熟練啊。”
溫折動作頓了瞬,半晌,麵不改色地說:“可能天賦比較高。”
沈虞:“……”
神他媽天賦高。
溫折作為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帶沈虞去吃的飯館似乎頗為地道。具體就表現在,非常難找。
沈虞跟著溫折,穿過一節節深長的小巷,踏遍詩情畫意的拱橋。剛開始還頗有頭緒,到後頭,望著最少三個岔口的道路,則是連方向都分不清了。
她挽緊溫折的手臂,“還沒到嗎?”朝四處晃動腦袋:“再往裡走,我就要迷路了,把我賣了都跑不出來。”
似乎想起什麼好笑的事,溫折彎起唇,“賣?誰敢要。”
沈虞當即怒目而視,自信滿滿的模樣:“沒人要?我會沒人要?”
“不是沒人要。”溫折聲音放低,耳語:“是我不肯賣。”
啞聲笑:“虞姬國色,千金不換。”
沈虞臉上飛快掠過兩片紅暈,拿手肘用力碰了他一下,“煩死了。”
怎麼竟說大實話。
溫折笑得胸腔直顫,一把將人攬住,不再調侃她:“握緊我。”
“彆走丟了。”
飯後。
沈虞摸著吃得撐起的肚子,為保形象,不停吸著氣。她今天穿了條及踝長裙,收腰設計,生怕一個放鬆就露出了小肚子。
畢竟這才剛和溫折在一起,把苦心孤詣營造的美女氛圍給打破了。
萬一他後悔了怎麼辦。
沈虞下定決心,在徹底把人吃乾抹淨之前,絕對不能讓他有一點點退縮。
兩人沿著江邊的水路,慢慢往前走。夜晚的蘇城和白天不同,這就好比清麗美人上了濃妝,四處張燈結彩,亮堂一片,極富詩情畫意。
水街邊的人也多了起來,多是小情侶,再加上擺攤的小商鋪,整條街人來人往,極其熱鬨。
沈虞很快便被江邊的首飾鋪迷了雙眼,像個小孩子般興奮地拉著溫折往各家店逛。
而今天的溫折相比之前,顯得格外好說話。他並未顯出半分不耐煩,沈虞走到哪他便跟到哪,說的最多的一個字便是“買”,然後乾脆地拿手機付款。
沈虞把買的所有小東西塞一起,放溫折手裡,開心地喚他,“溫折。”
“嗯。”
沈虞:“我發現,你有點不一樣了。”
“我說了你彆生氣啊。”
溫折靜等下文。
沈虞把玩著他空出的那隻手,“具體就是。”她咽了咽口水,回答:“之前的你像隻狗,現在的你,終於是個人了。”
最後,她下定結論:“看來是我,幫你完成了一次史詩級的進化。”
溫折:“……”他又氣又想笑,伸手便要敲她腦袋:“是不是我真太慣著你了?”
“不適應我對你好?”
沈虞連忙縮頭,“我隻是希望你繼續保持。”她伸手勾他手指,彎眸看著他:“咱們拉個勾。”
“你發誓,要一直對我這麼好。”
溫折看著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手指,低低道:“幼不幼稚?”話雖如此,手上卻任由她動作,看著沈虞大拇指和他相抵,投射成影子,映照在地上。
水街很長,綿延幾裡路。
一路上,溫折手中的東西越來越多,但沈虞似乎沒有停歇的意思。她又停在了一家簪子門口,瞬間被店裡花花綠綠的簪子迷得走不動道。
店主小姐姐也很熱情,和她介紹著每個簪子的花紋與工藝。沈虞被說的這也喜歡,那也喜歡,但現在隻能往頭上戴一個。於是她握著手中的一把簪子,眼巴巴看向溫折,征詢他的意見。
後者似乎會意了,語調無波無平,全無感情:“買。”
沈虞:“……”
店員小姐姐噗嗤笑出了聲。
沈虞有些惱:“溫折!你聽沒聽我們說話呀!明明是問你哪個好看,你就知道買買買!敷衍!”
溫折難得被懟得說不出話來。店主和沈虞的對話實在太長,很難不走神。
他目光停留在沈虞手中的一把簪子上,輕輕眨了下眼。
很多年前。
她也曾舉著滿手的漂亮首飾,問他哪個好看。明明全都喜歡,最終顧忌著他那不值錢的自尊心,隻在其中選了一個最便宜的。
溫折眼睫動了動,回答:“全都好看。”
“你戴什麼都好看,不用做選擇。”
驀然被這麼一誇,剛剛還瞪著美眸的沈虞瞬間便紅了臉,移開視線。
但注意到店主小姐姐羨慕又促狹的眼神,沈虞又有些飄飄然,故作生氣地瞥了眼溫折,嘴上還在說:“真是的,都說了在外麵不要這麼誇我,真讓人不好意思。”
“……”
她也不選了,直接把手中的簪子全部遞給店主,“麻煩幫我包起來。”
又從中抽出一支,遞給溫折,嬌聲嬌氣地吩咐:“幫我簪頭發。”
沈虞晃了晃滿頭長發,熟練地將其盤起,露出白皙修長的天鵝頸。溫折從後走近,目光低低落在女人脆弱又纖細的脖頸,鼻尖儘是頭發晃蕩的梔子暖香。他喉結動了動。
趁著店主轉身的瞬間低頭,唇瓣蹭過她耳廓,若即若離。
沈虞瞬間被他蹭得滿身雞皮疙瘩,壓著聲音:“乾什麼?”
“很香。”
“什麼很香?”沈虞受寵若驚:“我嗎?”
簪子緩緩插進發間,溫折從後頭半擁著沈虞,把人撩得腿腳發軟後,薄唇微啟,輕聲在她耳廓說了三個字,“洗發水。”
沈虞:“……”
“你可以走了。”
溫折低笑一聲:“小氣包。”
拿過店主包裝好的簪子,沈虞理直氣壯地把東西往溫折手裡一放,“拿著,本宮又要起駕了。”
溫折:“還要逛?”
“當然。”沈虞:“這才哪跟哪。”
溫折卻笑不出來。
倒是沒想到,女人的逛街能力,竟還會隨著年齡而指數型增長。
逛了一晚上的街,回到酒店時,已經到了晚上十一點。
沈虞看著窗外下著傾盆大雨——
如果不是因為這破天,她還可以更晚。
沈虞洗了個澡,邊擦著頭發邊和梁意打電話。
“我靠我靠我靠。”電話那頭像是一個嗶嗶製造機,“你倆這就在一起了?”
“沈小虞,你真的是好大的膽子啊,真的非要一條路走到黑啊?”
沈虞擦完頭發,懶散地靠在床上,手上還在對著今晚的照片大刀闊斧一頓狂p,“自從想通他根本不會騙我什麼以後,我就放心了。”
“溫折長得好看又有錢,我和他在一起,哪怕隻是打個炮也不吃虧啊。”
“而且…”沈虞彎著眼睛笑,目光落在自己今天偷拍的一張照片上,“我是真的喜歡他。”
照片上,來來往往的人群裡,滿街嫋嫋煙火氣間,溫折筆直站立,目光清冷地望向鏡頭。他長得高,哪怕在人群裡,依舊帥得一眼萬年。
梁意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你慘了,你墜入愛河了。”
“反正我是想開了。”沈虞說:“誰能沒幾個前女友,與其患得患失,不如珍惜眼下。”
怕梁意再說什麼,沈虞已經打斷她:“我要掛了哦,準備發朋友圈呢。”
“回京城請你吃飯。”
掛電話後,沈虞便開始編輯朋友圈。她暫時不打算公布,於是隻放了自己的單人美照,但依舊存有私心,於是便把偷拍溫折的那張照片裝作景物圖,放到了相冊裡。
弄完照片,她編輯了段文字:[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沈虞的人很多,朋友圈一發布,手機的消息提示便一直沒有停過。
她挑著回了幾個人,然後在點讚提示中,看到了沈彎彎的頭像。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沈虞一直留著沈彎彎的也是這個目的。雖然有的時候無可避免地會惡心到自己,但也算是時時給她敲響憤怒的警鐘。
平時二人的,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勢,怎麼今天還點了讚?手滑了?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眼花,沈虞再次點開剛剛那條朋友圈,在點讚人裡找沈彎彎。
這回卻沒找到。
沈虞冷笑,果然是手滑了。
正欲退出朋友圈,手機再次嗡動一下。沈虞一看,頓時眉開眼笑。
就在剛剛,溫折也給她點了個讚。
不知怎麼,這種隻有他們二人知曉的隱晦曖昧,似乎比廣而告之的秀恩愛更加甜,沈虞抱著手機,笑眯眯地把臉埋進枕頭裡。
突然,手機傳來語音電話的響聲。
沈虞低眼一看,是溫折,按了接聽,“剛剛分開就給我打電話。”她笑容甜絲絲的,“不會是想我了吧?”
兩人就住酒店的一層樓,沈虞的房間在他的斜對麵。
溫折那頭很安靜,電流聲中他的聲音更顯磁性。
“有點吧。”
有點什麼?沈虞懵了瞬,隨即反應過來——
有點想她。
隔著電話沈虞的臉都燙起來,她揉著枕頭,小聲道:“想我就來找我啊。”
“不敢來。”
來蘇城的工作還處在收尾階段,溫折一隻手滑動著平板看報表,另隻手舉著手機,“怕過分了,你以後會躲我。”
沈虞瞬間噤了聲,捂住臉。
她真是…真是要被溫折這種打直球的方式給撩死。
沈虞翻身,把頭埋進枕頭裡,聲音悶悶的:“不說了!掛了!”
那頭傳來一聲輕笑,“那,晚安。”
沈虞說了晚安,便忙不迭掛斷了電話,然後在床上狠狠打了幾個滾。
她怎麼!這麼!沒出息!
惱著惱著,困意也漸漸襲來。沈虞就著趴著的姿勢便睡著了。
但今晚,久違的夢境再次襲來。
整個城市好似都是灰蒙蒙的,見不到陽光。沈虞看見自己走在蘇城中學的那片竹林裡。越往裡走越暗,到後頭,幾乎看不清前路。
沈虞的背後泛起一層冷汗,生了一層退意。
她轉身,欲往後走,但一回頭,發現身後的路早已消失,往下是萬丈深淵。
沈虞繼續往前走,開始覺得周身越來越冷,一種直擊人心的顫栗直往骨縫裡鑽。她受不住,索性開始奔跑。
竹林仿佛一個網,細細密密地將她籠罩住。
沈虞在道路的儘頭,看到一個身穿校服的挺拔身影,背對著她。
是他!
她走到他身後,聲音顫抖:“…是你嗎?”
男生未轉身,“是我啊。”
他歪頭,“我是誰呢?”
沈虞搖頭,“我不知道。”
“是啊,你不記得我了。”
“你不記得我了。”
“不記得我了。”
他一遍遍重複著這句話,讓沈虞背後冒出層層疊疊的冷汗。
她搖頭往後,卻發現身後早已無路可退。
而男生卻突然轉過了身。恐怖的是,他的臉上空白一片,沒有五官!
須臾間,他一把拉住沈虞的手腕,長指掐住她的脖頸,聲音似哭似泣:“你不僅忘了我,還喜歡上了彆人!”
“你去死吧,去死吧!”
無臉人伸手就要把沈虞推下懸崖。
轟隆隆——
半夜的天空發出一聲響徹雲霄的雷鳴,將沈虞從噩夢中驚醒。
她抱著頭發,尖叫著從床上彈起,渾身劇烈顫抖。沈虞閉上眼睛,滿腦子還是噩夢中的情形,那種脖頸被掐的窒息感,似乎還停留在頸側。
沈虞顫著手摸手機,幾乎不加思考地撥通了溫折的電話。
幾秒後,電話被接通。
男人聲音帶著沙啞的困倦,卻溫柔又耐心:“小虞?怎麼了?”
幾乎是瞬間,沈虞的眼淚就止不住了,她委屈地抱緊膝蓋,聲音帶著哭腔:“我做噩夢了。”
“外麵還下雨,還打雷,我好害怕。”
“你能過來陪我睡嗎?”
話出口,手機那頭一片安靜。須臾後,那頭才傳來動靜,溫折輕聲道:“乖,等著我。”
“我馬上就到。”
沈虞悶悶應了聲,“你彆掛電話。”
“嗯,不掛。”
一分鐘後,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沈虞足音極輕地下了床,滿室黑暗間,躡手躡腳地跑去開門。
打開門,溫折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外,還未看清室內的環境,便見嬌小的一團黑影猛地往他身上一撲,溫香軟玉瞬間抱了滿懷。
應該真的是被嚇壞了,沈虞兩腿夾在他身側,細腕環住脖頸,絲質浴衣往下滑,露出大半截白皙的手腕和大腿。
溫折全身瞬間僵硬,深呼一口氣,將她的浴衣拉好,擋住旖旎的春光。
隨後輕拍女人顫抖的脊背,隨手用腳將門關上,輕吻她發頂,“怎麼了?做什麼噩夢了?”
沈虞噙著淚,沒回答問題,卻是埋著頭,蠻不講理地先拿他撒了一通氣,“都怪你,都怪你。”
溫折:“怪我什麼?”
見男人還敢頂嘴,沈虞氣得拿牙咬他喉結,含糊不清地說:“反正就是怪你!”
溫折閉著眼,壓下滿身的燥熱,眼中的侵略欲一閃而過。
他緊緊箍住沈虞的腰,警告般喊道:“沈虞!”
沈虞被他喊得一愣,滿腔委屈更是繃不住了,眼淚說掉就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你,你還凶我!”
“明明就是怪你,我做噩夢你都不在身邊。”
溫折被她哭得毫無辦法,哄孩子似的抱著人坐在床邊,“好,怪我,都怪我。”
沈虞順勢環住男人脖頸,坐在他懷裡。
“怪你!都是你要和我談戀愛!”
溫折:“?”
她抽噎著,顯然還心有餘悸,連聲音都小了許多:“然後我夢見我前男友要掐死我。”
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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