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喜歡(1 / 1)

失控喜歡 槐故 3698 字 1個月前

橘貓親昵蹭著溫折的腿,嗲著嗓子喵喵喵,熱乎得好似會見多年未見的情人。

而溫折也淺笑著蹲下身,修長指尖穿過橘貓的頭頂,輕柔地撫過脊背橘貓舒服得直接攤開小肚皮。

熟悉的酸勁兒從心底湧上來,沈虞心中不爽,蹲下身對著橘貓拍拍手:“小魚,過來。”

但可惜,一彆經年,小色貓變成了老色貓,對沈虞的呼喚隻懶懶投來一瞥,隨後冷漠地一甩尾巴,置之不理。

果然,一彆經年,她還是那麼不招貓待見。

未曾注意聽到二字的溫折,擼貓的手停了一瞬,他看向蹲在一邊就快要自閉畫圈的沈虞,緩聲:“小魚?”

沈虞怕他看出點什麼,連忙答:“這是我亂取的名字。”

溫折沒什麼反應,淡淡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沈虞蹲著往前挪了幾步,伸手戳了下貓咪的頭頂,小聲罵道:“好歹也喂了你那麼多貓糧,白眼貓!”

溫折輕笑,突然一把握住沈虞的手,放在貓貓的頭上,放輕聲音:“你溫柔一點。”

掌心觸感很軟,橘貓在男人掌下出奇得乖巧,沈虞也順勢蹭著擼了幾把貓,小脾氣來得快走得更快,很快便眉開眼笑。

和溫折湊得近了,他身上清冽的木質香氣湧入鼻尖,沈虞視線不由自主地飄移過去。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投在他側顏。男人低著頭,細碎的額發隨風輕輕拂動,鼻梁高挺,下頜線精致,仿佛最完美的工藝品。

沈虞想,歲月對他可真的溫柔啊。明明二十好幾的年紀了,但換套衣服,似乎還是少年模樣。

沈虞眼睛被晃得發暈,目光直勾勾地往下移,落在男人殷紅的薄唇,心尖像是被羽毛撓了下,有些癢。

他這樣子真的太招人了。她有點,想親上去。

這般想著,沈虞也這麼做了。

她撐著膝蓋,屏息聚神,一點點往身側靠攏。男人身上好聞的氣息越來越濃鬱,像是引人淪陷的迷迭香。

距離溫折越來越近,沈虞緊張得眼睫直顫。她瞅準時機,正準備徑直衝上去偷香一口,突然,腳邊的橘貓預警般,猛地翻個身,像是預警般,惱怒地喵喵了好幾聲。

而一直低著頭的男人終有所覺,掀起眼瞼,朝沈虞看過來。

視線相撞的一瞬間,沈虞眼中的心虛就快藏不住,她慌張得連忙就要往後退,誰知溫折卻比她先出手,長臂從後攬住她的腰,重新拉近距離。

壓低了聲音:“想做什麼?”

想耍流氓被當場抓包,沈虞又尷尬又氣惱地瞪了一眼地上的始作俑者,換來橘貓一聲挑釁的叫聲。

溫折觀察著她通紅的臉色,良久,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眸中閃過戲謔的笑意。

“你想偷親我?”

沈虞自是死都不肯承認,隨口胡謅:“哪有,我是看你眼睛裡有東西。”

誰知溫折卻不依不饒:“有什麼?”

沈虞抬眼,盯著他看了兩秒,卻在男人漆黑宛如琉璃般的眼眸裡看到了慌張得,漏洞百出的自己。

索性破罐子破摔,明撩回去:“有我。”

像是往平靜的湖水裡投了顆小石子,泛起層層的波瀾,溫折眼眸深黑,望不見儘頭。

見他發愣,沈虞將計就計地從了自己剛剛的心思,她不給自己任何反悔的機會,猛地傾身,覆上溫折的唇,一秒後,蜻蜓點水般退開。

隨後,得逞地彎起眼睛笑:“你猜得沒錯。”

“我就是想親你。”

唇上柔軟而輕盈的觸感,一觸即離。而眼前女人姣好的麵容,漸漸和多年前那個張揚肆意的少女重合。

他們第一次接吻,也是因著沈虞這股無賴勁。那時候剛在一起不久,也是一個安靜的午後。大多走讀生回家了,教室裡唯有他們二人。

沈虞大搖大擺地趴在他身側,毛絨絨的腦袋晃來晃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不轉。她向來想一出是一出,偷親這種事說做就做。

隻不過,那次沒被抓包,被她得了逞。觸及他驚愕的神色後,還得了便宜又賣乖。少女臉漲得通紅,卻故作一副老練的樣子:“初吻啊?

一秒後,沈虞又湊上來,抬起下巴,在他唇上啄了一口,“那現在不是了。”

思緒從記憶中脫離,溫折深深看著沈虞,表麵波瀾不驚,眼中卻泛起層層漣漪。

沈虞被他看得脊背發毛,乾了壞事就想跑,但溫折似早有預料,直接站起身,把人連拉帶提地抱起來,兩步按在了楓樹下。

老楓樹樹乾粗壯,枝繁葉茂。沈虞靠在樹上,聽見頭頂傳來的樹葉沙沙聲,以及…耳邊男人略微急促的呼吸聲。

溫折在和她咬耳朵,聲音低沉,眼神還自上而下掠過,輕易就讓沈虞酥麻了半邊身子。

“親我,經過我同意了嗎?”

說話的同時,男人的指尖還在輕撫她耳側的烏發,輕輕纏繞著,“嗯?”

靠。

這男人,調情老手啊。

沈虞被撩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紅著耳朵,乾巴巴地憋出一句:“你之前,之前也沒經過我的…同意。”聲音卻越來越小。

“是嗎?”溫折揚眉,似乎在回憶。又忽地低笑,“那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沈虞訝異眨了下眼,她能有什麼意思啊他就知道了?

下一秒,便聽溫折壓低了嗓音,緩聲問:“所以小虞,我現在可以吻你嗎?”

沈虞徹底愣住,與此同時,腦子“轟”得一聲,炸了。

這種,這種話,怎麼問得出口?

男人卻好似不知羞一般,伸手抬起她下巴,深邃的目光落在她形狀優美的唇瓣上,描摹了一圈,“嗯?可以嗎?”

沈虞:“……”

這種話,她應該怎麼回答。難道說,好的你快來,不用憐惜我這朵嬌花;亦或是踩他一腳大罵幾聲臭流氓。

偏偏男人依舊不願意放過她,連語氣都壞極了:“我倒數三聲。”

還倒數!狗男人真不當人了!

沈虞咬牙道:“我不同意!”

聽到沈虞的話時,溫折剛剛倒數到三,下一秒,他麵無表情地吐出下個字:“零。”

“你說晚了。”

?你是流氓嗎?

沈虞被溫折的無恥給驚到呆若木雞。

但不等她反應,男人已經躬身,薄唇重重覆上來下來。不同於上次的亂無章法,更不同於剛剛的一觸即分,是一種實實在在的,輾轉碾磨。

相比她,溫折的經驗顯然多得多,幾秒內,便找到了攻城掠池的要領,眼看著沈虞便要丟田棄甲任人撬開唇齒,竹林外的小道上傳來的交談聲救了沈虞一命。

正值上課時間,本就沒什麼人,再加上竹林隱蔽,正經學生沒事也不會跑這邊來。

來的這倆,恰好是一對早戀的小鴛鴦。

眼看著隔著幾步路的距離,倆人就要過來了,沈虞支吾著,手臂撐在男人胸膛前,拚命衝溫折使眼色。男人眼尾微紅,呼吸也亂了,聽到聲音,他麵露些許不耐,卻半分也不驚慌,攬著沈虞的腰抱在懷裡,拐了個彎,借著樹乾,擋住了身影。

而這隻橘貓更是沒有立場,溫折作奸犯科,它就是那個遞刀子的。不僅沒亂叫喚,還利用自己的煤氣罐身形,擋住了溫折露出來的一截西裝褲腿。

幸好進來的那對小情侶忙著吵架,也沒有到處亂看的心思,自然沒有發現樹後的二人。

相比溫折連眉頭也不皺一下的淡定自若,沈虞則是顫著眼睫,心虛得滿麵通紅。口紅被親得綿延到了唇角,再加上水光盈盈的眼眸,看起來像是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模樣,哪還有之前半分囂張。

溫折眼中藏笑,冷白拇指輕輕從沈虞唇角的漫出的口脂上擦過。

沈虞想躲,結果腰間鐵一般的長臂將她牢牢禁錮住,隻能眼看著溫折手指在她唇瓣上摩挲,一點點擦去她的口脂。

他表情認真冷淡,做這種動作時,也不顯情/色,反而像是處理工作般專注。

沈虞眼睛都不知往哪裡放,簡直快要燒著了。

而楓樹後的小情侶,似乎也陷入了僵持,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

男生語氣冷硬:“你要走就走吧,我再求你一次,我就是狗。”

“你從來就沒把我當回事。”

女生:“我能怎麼辦?我爸媽離婚,我去哪由得我選嗎?”

“是,你選不了。”男生狠狠踹了一腳圍牆,“所以你就和我分手?我看你根本就是玩夠我了找個理由分手!”

女生嗓音冷淡下來:“我隻是覺得異地戀沒有好結果。”她轉身欲走:“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吧。”

男生卻咬牙切齒地抬步跟上去:“等等,把話說清楚再走!”

伴隨著細碎淩亂的腳步,二人聲音越來越遠,直到聽不到了,沈虞才敢動腿,從楓樹後麵探出個頭。

確定兩人走了,剛剛還慫如鵪鶉的沈虞立馬推開溫折,“放開我,流氓!”

溫折鬆開她,緩聲輕笑:“流氓?”

似乎為了證明他不是流氓,他挑眉:“我不是問過你了嗎?”

沈虞扭頭,狠狠瞪他一眼:“我說我不同意。”

溫折卻當她麵,低頭用拇指慢條斯理地擦去自己唇上沾染的口脂,沈虞視線像是被燙著了般,倏地移開眼睛。

隨即聽見他說:“哦,沒聽到。”

沈虞:“……”流氓到沒邊了。

她抬步,轉身欲走:“我走了!”

溫折沒急著跟上。他蹲下身,手指在橘貓小魚的腮下撓了撓,眼中笑意慢慢斂起。

“好些年都沒敢來這兒。”

他抬眼,看見站在不遠處表麵不耐,卻依舊在等著的沈虞,又摸了摸小魚的頭,“願意跟我走嗎?”

橘貓盯著他,突然,像是讀懂了他的意思,抖了抖毛,往後退了一步。

溫折理解了它的拒絕。

“那。”溫折朝它揮揮手,“再見。”

橘貓抬起爪子,“喵喵。”

沈虞抱臂,看著一人一貓告彆。不知怎麼,心中湧現一股很奇異的溫暖情緒。

她目光不自覺放柔,看向溫折。

沈虞想。

離開這兒後,便真真正正地,和過去告個彆吧。

在竹林耽擱了不少時間,出來時,學生都已經上完了兩節課。

正是課間休息時間,走廊上學生來來往往,嘰嘰喳喳一片。很多少男少女都朝二人投向打量的目光,隨後驚歎著竊竊私語。

在經過操場時,沈虞聽見了兩道熟悉的嗓音,正是剛剛竹園裡吵架的那對小情侶——

就這眨眼間的功夫,男生已經笑眯眯地跟在女生後麵,手上還拿著一小袋零食:“研研,我給你買了最愛的巧樂茲,草莓味的。嘗一口,就嘗一口嘛。”

女生不耐煩地說:“不要!”

“都是我的錯,我剛剛說話聲音大了點。隻要不分手,一切都好說。”

女生表麵說著不要,腳步卻慢了一點。而這男生也尤其會哄人,沒一會兒,便幫著拆著冰激淩,順勢塞進了女生手中。

沈虞不無羨慕地觀望著,“好甜啊。”

溫折顯然get不到,“甜什麼?”

沈虞默默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突然有點理解為什麼溫折的前女友會甩了他。

這種說句甜言蜜語都能要了他半條命的男人,他不孤生誰孤生。

她麵無表情地橫了溫折一眼:“你是對浪漫過敏嗎?”

溫折:“……”

這人壞起來焉壞,卻也不知道哄人。想起自己剛剛被人按在楓樹下胡作非為的模樣,沈虞就氣不打一處來,轉身就走。

溫折卻沒跟上來。

沈虞走了幾步,聽見身後的溫折說:“你在這等我一下。”

誰等你啊!她才不等。

幾分鐘後。

沈虞晃到了操場邊的籃球場,混入一群穿著校服的女生邊,觀賞著籃球場上的高中生們,揮汗如雨。

現在已經四月底,大下午的,太陽直直照在頭頂,少年們隻穿了件運動背心,汗珠躺下時,撩起衣擺便往臉上擦,露出腹間分明的六塊腹肌。

沈虞輕輕地,哇了一聲。這就是鑽石男高嗎,太帶勁了吧!

觀眾席站著位異常顯眼的大美女,兩隊打籃球的男生無聲較勁,動作一個比一個花哨。

不一會兒,剛剛那個撩衣露腹肌的男生拋出一個漂亮的三分球。場內一片歡呼,便是沈虞的情緒也被挑動起,跟著後麵鼓掌,喊了幾句加油。

場內傳來吹口哨的聲音,腹肌男生朝沈虞比劃了一個帥氣的手勢,張揚一笑。

便是沈虞都難得愣了下神,低笑驚歎了句:“真帥啊。”

突然,耳側傳來幾個女生壓抑著的驚呼聲,伴隨著激動的耳語。

“我靠,哪來的大帥比!帥暈我了,這是來拍戲的吧。”

“天呐天呐,朝我們走過來了。”

“誒,我怎麼覺得他有點眼熟?”

說到這裡,幾個女生像是想起什麼般,醍醐灌頂,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激動和興奮。

“蘇中蟬聯三年第一的校草學神!”

“校光榮榜上身價百億的知名校友!”

“快,快告訴我我沒看錯,這是溫折學長嗎!”

沈虞腦子都聽懵了。她們在說誰?這,這些她怎麼不知道?!見鬼的是,翻遍記憶,腦子都沒這麼個人。

沈虞想起自己之前還嘲笑溫折沒見識,不認識她這麼個校花。原來沒見識的竟是她自己。

現在卻是羞恥得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正在愣神間,身側的女生們更沸騰了,幾乎已經沒人關注幾個打籃球的男生,全都眼睜睜看著俊逸矜貴的男人,一步步朝這邊走來。

違和的是,這樣一個處處清冷的男人,手上提著一袋零食。然後,朝著人群裡坐著的那位氣質冷豔的大美女走近。

一群女生的眼中燃燒著濃濃的八卦之火。

而在人群目光中心的沈虞,似乎不在狀態。她目光複雜地看著溫折,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不僅僅是缺了那麼一塊。

為什麼她的記憶裡,沒有這麼一個牛逼人物?不應該啊。

難道是她的記憶出現了什麼她不知道的問題?

正在沉思間,男人清冷的聲音自頭頂響起,同時,眼前出現一個巧克力口味的巧樂茲。

溫折白皙如玉的長指剝著包裝,遞到她眼前:“你是說這個很甜嗎?”

沈虞:“……”雖然還是有些無語,但心尖卻漫過絲絲的甜,她不自覺嘴角上揚。

她抿唇,接過冰激淩,“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巧克力味的。”

溫折坐在了她身側,“猜的。”

二人旁若無人的互動,身後傳來女生們激動的驚呼,個個捧著臉,一副嗑生嗑死的模樣。

沈虞邊低頭吃,邊偷偷抿唇笑,心不在焉地看著幾個少年打籃球。

而打籃球的幾個男生大概不滿意注意力被吸引,更是變著法子耍帥,場上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那位腹肌男生,更是直接脫了上衣,露出肌理分明的上身,朝這邊一揮手。

女生歡呼著鼓掌,沈虞被青春的氣氛感染,跟著一起歡呼。

溫折淡淡瞥了眼那個光著上身的腹肌男,皺起眉頭:“你喊什麼。”

“帥啊。”沈虞咬碎外層的脆皮,“六塊腹肌呢。”

末了,她還感歎一句:“世界上最硬的不是鑽石,而是…”男高中生。

沈虞後麵的話,在溫折冷淡的注視下自動消了音。然後,臉紅了起來,懊惱自己一不注意就在溫折麵前開了黃腔。

而溫折沒說話,隻是眼神自上而下地,些許輕佻地掃過她,“是嗎。”

都是成年人,誰能不懂這一眼的含義。沈虞瞬間便扭過頭,感覺半邊身體如火燒。

正在愣神間,那邊正打得如火如荼的籃球朝這邊滾來,停在沈虞腳邊。

腹肌男生衝沈虞露齒一笑,“美女姐姐,把球扔給我唄。”

沈虞還沒答應,溫折便已經順手撈過球,扔了回去。

“拿穩,彆砸到人。”

他久處上位,氣質冷傲,隨口一句警告,讓一群少年都不敢再放肆。

腹肌男生隻能接過球,遺憾地朝沈虞一聳肩。

沈虞回以微笑,又側頭和溫折耳語:“你還彆說,這男生還挺帥。”

溫折:“不覺得。”

“輕浮。”

沈虞:“……”

這該死的話題終結者。

坐在操場吃著零食看籃球,沈虞久違地感到放鬆。直到下課鈴響,籃球場的男生散了,觀眾席的女生也要重新回去上課。

回去前,有兩個女生走到了他們身後,聲音小心翼翼地:“您是,溫折學長嗎?”

溫折:“你們認識我?”

仿佛見了偶像一樣,女生眼睛亮晶晶的:“我在知名校友光榮榜看到過您。”

“您能給我們簽個名嗎?”

沈虞兩口咬掉冰激淩,輕哼一聲道:“他又不是明星。”

“但溫折學長比明星還厲害啊!”

沈虞心中嘖了嘖,不說話了。

“抱歉,我不簽名。”溫折婉拒,又道:“好好學習,不負韶華。”

女生有些失望,卻沒強求,笑著道了彆。

看著人走遠了,沈虞在溫折身後,嘰嘰歪歪地哼了聲:“挺受歡迎啊。”

溫折瞥她:“彼此彼此。”

沈虞看他突然站起身,問道:“要走了嗎?”

“再去最後一個地方。”他說。

“什麼地方?”

溫折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大禮堂。”

下午過去了大半,太陽已至西山,落下金黃的餘暉。

蘇中的大禮堂在操場旁,是校內最大的一個建築。大禮堂應該在近年剛剛翻修過,從外麵看,氣勢恢宏,算是全校唯一配得上蘇中百年名校這個名頭的地方。

學生們都在上課,學校最近也沒什麼大型演出活動,故而整個大禮堂空無一人。

展廳內錯落著成排的座位,高高的呈包圍狀圈住最中心的舞台。

沈虞四處打量著,道:“這兒還沒怎麼變,大得離譜。”她伸手指向最中心的舞台,“我以前在那表演過,一抬眼,黑壓壓的全是人,緊張得要死。”

“緊張?”溫折看她。沈虞想起了自己以前演出的經曆,“有一年聯歡晚會,我報了個節目,吉他獨奏。”

“我以前都是怎麼隨性怎麼來,結果當天看台烏壓壓全是人,我嚇得差點忘詞。”

溫折邊彎唇笑,邊牽著沈虞往下走,一步步走到看台前。

諾大的舞台上,排放著不少備用的樂器。

鋼琴,二胡,吉他都有。

溫折目光落在那把吉他上,狀似不經意問:“你還記得,你當時唱的是哪首歌嗎?”

“唱的哪首歌?”沈虞愣了下,在紛雜的記憶中翻找著,良久,她擰著眉,非常不確定地回答:“好像是《prettyboy》?”

溫折伸手拿過那把吉他,指尖輕輕撥動著音弦,聞言看她一眼,“還記得為什麼唱這首嗎。”

“不記得了。”沈虞聳肩,“可能剛好喜歡吧。”

“能再唱一遍嗎?”溫折突然問:“再為我唱一遍。”

“你想聽啊?”沈虞熟稔地拿過吉他,姿態閒散地往台上一坐,“可以啊,你等我找找樂譜啊。”

她翻出手機,下了樂譜,隨後點了點頭,“還行,不算難。”

沈虞邊低頭試音,邊調整著試音夾的位置。

弄完,她指尖撥弄著音弦,清了清嗓子,正欲唱,一抬眼便看見一直深深盯著她的溫折,卡了下殼。

不知怎麼,她有些緊張,於是揮揮手,指著觀眾席:“你坐那兒去。”

溫折難得好脾氣,配合著坐在了正對著沈虞的觀眾席上。

吉他彈出舒緩的前調,一點點,似在訴說著最為青澀的少女心事。

溫折坐在空無一人的觀眾台,曾經滿座喧嘩的看台,現今隻餘他一人,第二次聽沈虞為他唱這首歌。

八年前聯歡會前,少女曾攔住他。

“我要在全校前和你表白。”

他攔住她,“你彆亂來。”

“你放心,不會亂來。”她張揚地笑:“但勢必要你永生難忘。”

後來,她的確做到了。萬眾矚目下,她唱了這首《prettyboy》。

無人知曉,卻人人都聽到,那是她在向他表白。

然後,閃耀了溫折一整個青春,被他珍藏了很多很多年。

“ohmyprettyprettyboyiloveyou

prettyprettyboyofmine

justtellmeyoulovemetoo”

一曲畢,女人停下甜美的嗓音,收了調。

二十五歲的沈虞坐在舞台上,眸中些許忐忑,些許緊張,望向她唯一的觀眾。

她跳下舞台,朝溫折走去:“喜歡嗎?”

男人眼神深邃,宛若星辰琉璃般閃耀。望向她時,一瞬間,沈虞以為,她是他的全世界。

溫折卻突然伸手,一把將她拉到自己麵前,仰麵看她,“喜歡。”

居高臨下的視線下,沈虞更近地窺得男人眸中的驚濤駭浪。

隨後,聽到他問。

“小虞,和我談戀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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