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移山派所有的山峰忽然一起發生了爆炸,威力極為恐怖,山腳下的樹木搖晃,東倒西歪,劉危安和申怡雲相視一眼,都感覺到掌教手段狠辣,須知,山上還有好幾百給弟子呢,他竟然不管不顧,直接把整個移山派毀滅,他的目的自然是殺死齊戈和桃花教的聖女,但是這種讓幾百個自己人陪葬的做法,顯然不是正道人所謂。
高山在沉陷,巨大的裂痕從爆炸的方向延伸向山腳下,煙塵騰空,巨大的聲響在黑夜中傳遞出很遠很遠。
劉危安和申怡雲迅速離開,《十二山巒指南》已經到手,移山派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了,轉身的時候,劉危安看見了一道紅色的影子衝破煙塵消失在了黑夜,是桃花教的聖女,而齊戈卻沒有看見,不知生死。
黑夜趕路,體驗很差,這個世界,沒有高速公路,甚至沒有馬路,一條被無數人踐踏過沒有長草的路已經算很好了,至於坑坑窪窪、彎彎曲曲、路上的砂石、落木等等,那是再尋常不過了。
如果是天晴還好,至少路麵堅硬,如果遇上下雨天趕路,絕對是一件讓人生畏的事,坐騎的糞便和泥水混合在一起,氣味衝鼻,這種情況下,能毫不猶豫踩下腳去的都是英雄,本地居民或許沒有那麼大的心理壓力,從地球、火星來的玩家,雨天形容,不亞於一場大戰。
在離的移山派足夠遠的地方,劉危安和申怡雲尋找了一個巨樹,用蟬翼劍在樹乾上掏出了一個洞,兩人講究休息一下,蟬翼劍鋒利無比,切樹乾如切豆腐,劉危安乾這種事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很是熟練,用不了十分鐘就搞定了,鋪上棉被,兩人相互抱在一起,呼呼大睡。
申怡雲是被鳥叫聲吵醒的,清晨的林中很熱鬨,鳥兒覓食之前,在樹林之中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現在也不是春天,不知道這些鳥兒叫的那麼起勁乾什麼,申怡雲抬起頭,發現劉危安不在樹洞內,左右看了看,一條兩人合抱的樹枝橫叉上,劉危安迎著朝陽,正在仔細閱讀羊皮卷,移山派掌門贈送的羊皮卷。
不過看他的表情,似乎遇上了難題,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劉危安的眉毛很濃,又濃又黑,五官立體感很強,他的側臉,線條分明,猶如一尊精雕細琢的雕塑,申怡雲就這樣看著他認真的模樣,不由得癡了。
“寫出十二山巒指南的人,一定是有大智慧之人。”良久,劉危安抬起了頭,臉色充滿著敬佩。
“會不會很難?”申怡雲問。
“會者不難,難者不會。”劉危安鑽進了樹洞,把羊皮卷遞給申怡雲,她接過來,展開,隻看了一會兒,便趕緊放下,搖著頭道:“對我來說,這就是天數,這些線條,趕緊比刺繡還要複雜難懂。”
“寫出十二山巒指南的人,不知道用了多少年,魔獸大陸的名山大川可不少,一州一荒都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整個世界,想想都令人恐怖。”劉危安道。
“我不適合吃這碗飯。”申怡雲把羊皮卷還給劉危安。
“你適合吃什麼飯?”劉危安看著她,嘴角的笑帶著壞壞的意味。
“這得問你了,荒主大人給奴家什麼,奴家就吃什麼。”申怡雲道。
“你突然這麼乖,我都不忍心了。”劉危安把羊皮卷收好,問道:“會唱征服嗎?”
“我會做宮保雞丁。”申怡雲道。
“我開玩笑的。”劉危安雙腿一緊,訕笑道。
“我的廚藝真的可以。”申怡雲認真地道。
“距離最近的是什麼城,還有多遠?”劉危安問。
“你想乾什麼?”申怡雲奇怪地看著他,問這個乾什麼,不是說要回去嗎?
“突然想看看花花世界。”劉危安道。
“60公裡的樣子。”申怡雲回想了一下。
“走。”
……
《墳城》。
當劉危安看見城門上的兩個大字的時候,愣了好一會兒,還有取這個名字的?他感覺自己有時候也會特立獨行,但是和《墳城》相比,就什麼都不算了,人家才是真正的不拘一格。
“就名字古怪了一點,城內的人還是很正常的,第一次來的人,都會對這個名字好奇半天。”申怡雲道。
“有什麼典故?”劉危安問。
“沒有!”申怡雲見劉危安古怪的表情,笑著道:“我來這裡兩次,都沒聽說有什麼典故,或許是我來的次數太少了,還不夠了解。”
《墳城》很繁華,主街道上,人來人往,街道兩側,都是推銷商品的商販,長劍砍刀、弓箭、盾牌,草藥、果子,魔獸肉、肉囊、奇奇怪怪的小吃……攤位上的物品,形形色色,琳琅滿目。
最引人注目的是《墳城》的很多人都喜歡養蛇,或者腰間,或者脖子上,或者手臂上纏著蛇,有毒蛇,有無毒蛇,也有蟒蛇……劉危安對蛇了解不多,很多蛇都不認識,見到五顏六色、顏色鮮豔的蛇,難免多看兩眼,這種蛇,一般是女性飼養,掛在脖子上當裝飾品,有的蛇窩在山峰下麵,蛇信吞吐,發出噝噝的聲音。
“這《墳城》有意思。”劉危安道。
“女性飼養蛇主要為了裝飾,男性的話,主要是為了吃。”申怡雲解釋。
“吃?”劉危安愕然,等到上了酒樓,他立刻明白了,酒樓的菜單之中,有四分之一的菜品是和蛇有關的。
其他的城池的酒樓的免費飲品,一般是茶水,次一點的是白開水,《墳城》的免費飲品是蛇血,還是現宰殺的毒蛇,血液滾燙。
根據《墳城》馴蛇人的說法,蛇血蘊含大量的人體所必須的物質,多飲蛇血,可以活血化瘀、改善體質、提高潛力、延緩衰老等等,女性長期飲用蛇血,還能美容養顏,保持皮膚細膩光澤,減少斑紋的出現,還能改善月經不調等一係列女性問題,好處多多,《墳城》的人,早上都習慣先飲一杯蛇血,蛇血在很多時候代替了水的功用,甚至是酒,也是用蛇血釀製的。
“十全大補湯也不敢這樣宣傳吧?”聽了店小二的介紹,劉危安驚呆了,蛇血這麼神奇?蛇自己都不知道吧?
“客官是第一次來《墳城》吧,很多剛來的人也是不相信,不過,喝過一次之後,他們就愛上了蛇血。”店小二顯然見慣了劉危安這樣的反應,不慌不忙,笑著道:“客官,來一杯嘗嘗?您是要熱的還是冷的?”
劉危安拒絕了,他不喜歡這種東西,點了菜,讓店小二弄了白開水來,他看著申怡雲:“你不來一杯?免費的。”
“夫唱婦隨!”申怡雲道。
“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劉危安大樂。
蛇血,劉危安是不喝的,但是蛇肉,煮熟了的,他卻是會吃,和飛禽類一起煲湯,名曰龍鳳湯,是《墳城》的一絕,劉危安嘗了一口,確實爽滑香甜,沒有一點腥味,重點是不油膩,越喝越想喝,難怪酒樓的生意那麼好。
“有意思啊,把蛇當做一種特色,不知道《墳城》的城主是誰,這人有一套。”劉危安道。
“《墳城》好像姓言,並不在城內,平時居住在城外,隻有重大事情的時候,才會回城。”申怡雲道。
“哦?”劉危安奇怪,“這是什麼緣故?”
“那就不知道了。”申怡雲搖頭,她對這個不感興趣,所以之前來的兩次,也沒有多問。一對爺孫組合的賣藝人上了樓,小女孩十二三歲的樣子,身材瘦小,看起來,和八九歲的孩童差不多高,衣服破舊,爺爺的衣服上打著補丁,不過衣服洗得很乾淨,花白的頭發梳得很整齊。
小女孩端著一個盤子,眼神怯生生的,爺爺提著二胡,一桌一桌詢問是否需要聽曲子,樓上的客人不少,但都是彪形大漢,滿臉胡須,身上就沒有風雅的細胞,自然不會聽什麼曲子了。
“滾,滾,滾,彆打擾大爺喝酒。”
“叫花子,晦氣。”
“走遠點,看見就煩。”
……
祖孫兩人對這種情況見慣不慣,不敢發脾氣,隻能賠笑著退開,最後來到了劉危安的這一桌。
“少爺,小姐,需要聽曲子嗎?”爺爺說話的時候弓著腰,臉上滿是賠笑,小女孩的眼神很亮,沒有說話,帶著一絲乞求。
“會些什麼曲子?”劉危安問。
“《將軍令》、《知音》、《鄉愁》、《故知》都會一些。”爺爺回答。
“清平調會嗎?”劉危安問。
“會!”爺爺點頭。
“來一曲《長亭外》吧。”劉危安道。爺爺一愣,申怡雲也是古怪地看著他,小女孩眨巴了一下明亮的大眼睛,有些無辜。
“開玩笑的。”劉危安拿出兩枚銀幣丟在小女孩子的托盤裡,說道:“酒樓嘈雜,並不適合聽曲,茶樓還差不多,以後如果有緣遇上,給我補上一曲。”
爺孫倆千恩萬謝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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