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的一對情侶,女子的筷子沒拿穩掉在了地上,這一幕,大家都沒有注意,劉危安掃了一眼,轉向了下馬的隊伍,有男有女,風塵仆仆,帶著刀劍,他們看見了一樓用餐的曹幫之人,沒有一絲猶豫,衝上了二樓。
目光在曹幫與劉危安之間來回掃視了幾遍,麵色有些猶豫,接著才看向角落裡麵的情侶,臉色一冷,嘴角溢出冷笑:“跑啊,怎麼不跑了?看你們能跑到哪裡去,我說過,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抓住你們。”
情侶惶恐不安,沒有說話,似乎嚇傻了。
開口說話的是腰間插著兩把刀的漢子,身材粗壯,臉黑如鍋底,不過,看這支隊伍的站隊,應該是以中間的華服青年為主,大約三十歲的樣子,臉色白皙,身量很高,看人的時候,喜歡眯著眼睛,給人不懷好意之感。
“以為喬裝打扮,我們就認不出來嗎?太天真了,乖乖把東西交出來,留你們一個全屍,否則——”漢子冷哼兩聲,否則後麵的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是誰都能猜到他的意思。
劉危安等人不清楚事情經過,不便插嘴,曹幫的想法也是差不多,他們坐南朝北,各種恩怨看得多了,自顧喝酒吃肉,根本不加理會。
情侶索索發抖,想說什麼,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把人帶走。”華服青年眉頭一皺,語氣不耐煩。
漢子立刻上前,來到桌子前,正要出手,突然一個店小二急匆匆跑上二樓,對這一夥人說道:“列位客官抱歉了,你們是吃飯還是打尖?”
“滾!”華服青年身邊的另外一個漢子嗬斥道。
“我們客棧有規矩,禁止在內打鬥出手。”店小二也不惱,微笑著指著牆壁上的一塊牌子,上麵用正楷字寫著一行字:禁止打鬥,違者後果自負!
“故弄玄虛!”華服青年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如果不是不想節外生枝,就衝著店小二的這句話,這家客棧就彆想存在了。
大漢明白了該怎麼做了,眼中閃過厲芒,閃電抓向情侶中男子的脖子,就在手指即將觸碰到男子的皮膚的時候,異變突生。
啊——
慘叫聲是從外麵發出來的,二樓的人一愣,人呢?大漢不見了,目光轉向外麵的時候,都驚住了。
大漢躺在地上哀嚎,右臂已經沒有了,被硬生生斬斷,血流如注,不僅如此,他的氣海穴被破,武功儘失,已經變成廢人了。
“誰?”華服青年一行人又驚又怒,四下張望,卻沒有發現敵人,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店小二身上。
“不是我!”店小二攤攤手,表示自己什麼都沒乾。
“把他殺了!”華服青年冷冷地道,身邊立刻有一個大漢衝出去,刀光一閃,快如閃電,眼見店小二就要命喪刀口,詭異的事情再次發生。
大漢突然憑空消失,重物落地的聲音從外麵響起,眾人向外一看,頭皮發麻,隻看見大漢的屍體躺在之前的大漢身邊,腦袋和身體分了家,死得不能再死了,斷了手臂的大漢見到這一幕,慘叫聲戛然而止,臉上全是恐懼。
“何方高人,還請出來一見。”華服青年對著空氣說道,聲音遠遠地傳遞出去,一時間,外麵兩萬多奴隸的聲音都壓下去了,顯示出了深厚的內力修為。
卻沒有人回應他,客棧上下,一片安靜,隻有曹幫之人推杯換盞的聲音,華服青年的臉上掛不住,一絲殺氣溢出,冷冷地道:“班門弄斧,再不出來,休怪本少爺不客氣,一把火燒了這客棧。”
店小二尚未說話,曹幫的獨眼龍倒是先開了口,嘲諷道:“兔兒哥,我奉勸你來到這關鎮,就低調一點,這家客棧開在這裡數十年,從未有人敢在這裡動武,你就不想想原因嗎?不管再牛氣的人進了這客棧,都得老老實實的,誰要是不聽勸,那就是豎著進來,橫著出去,事不過三,客棧的主人已經給了你兩次機會,好自為之吧。”
華服青年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想要離開,又掛不住臉,不離開,又不敢動手,一時間,進退兩難,便在此時,店小二開口了。
“幾位客官,既然進店了,何不嘗嘗本店的特殊小菜?雖然不如中原菜係精致,但是充滿地方特殊,也算一絕。”
“你們的招牌菜,都給我上了,彆怪本少爺醜話說在前麵,如果敢弄一下豬食來糊弄少爺,少爺燒了你這黑店。”華服青年黑著臉選了情侶邊上的空桌子坐下,一雙凶光四射的眸子惡狠狠地等著情侶。
店小二絲毫不在意威脅,笑眯眯地上前結賬,不清楚客棧規矩的一行人被價格狠狠地嚇了一跳,可是,考慮到客棧主人的可怕,華服青年捏著鼻子付了兩千多金幣。劉危安等人點的隻是家常菜,他們點的是招牌菜,價格自然跳著向上翻。
不過,貴是貴了點,但是味道是沒的說的,不比九指神廚的手藝差。曹幫見到華服青年一行人的窘樣,哈哈大笑,很多第一次來關鎮的人,都經曆過這樣的事情,被物價狠狠地震驚了,以為是宰客,實際上,宰客是有的,但是人家的手藝也是有的。
曹幫經常走這條線,都是送上門去宰的。
華服青年一張臉鐵青,想發怒,又有所顧忌,最後把怒氣撒到了情侶身上,冷冷地道:“你們有本事就一輩子呆在客棧,隻要一出客棧的大門,我會讓你們知道什麼叫著生不如死。”
情侶索索發抖,根本不敢看華服青年一行人,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
“這些人太討厭了。”風儀情於心不忍。
“不知道事情的經過,要不然,幫一把也不是不可以。”劉危安道,剛剛入關,山水不知,不好隨隨便便管閒事,朝著渾江牛使了一個眼色,渾江牛會意,提著一壇子好酒走向曹幫的那一桌,他本是混綠林的,又拿著酒,三兩句話,就融入了進去。
不多時,渾江牛回來了。
“他們是曹幫第十二峰的好漢,運送奴隸去第四荒,談好的價錢,一個金幣兩個奴隸,走一趟差不多賺一萬金幣。”
“走一趟要多久?”聶破虎問。
“個把月吧。”渾江牛回答。
“暴利啊,一個月就能賺一萬金幣。”聶破虎想起平安馬隊剛剛成立的時候,一趟的利潤才幾十個金幣,那個時候已經感覺渾身熱血了。
這人比人啊,氣死人。
“願意轉手嗎?”劉危安問。
“這種人做事,原則性不強的,隻要價格談得攏,沒有什麼不可以的。”渾江牛又轉回了曹幫那一桌,接著,曹幫的頭領跟著過來了。
“在下曹幫第十二峰馬德邦,幾位兄弟麵生的很啊,是從那邊過來的吧?”此人嘴巴朝著邊荒方向努了努嘴。
“隻談生意,不談來路。”劉危安道。
“爽快,幾位老板是看上我這貨物了?可是,我這貨物有主了。”馬德邦道。
“你剛剛說我們爽快,但是你卻不爽快。”劉危安敲了敲桌子。
“馬某魯莽,魯莽了。”馬德邦一愣,接著哈哈大笑起來,“這貨要轉手,不是不行,但是這價格,怕是要漲一漲了。”
“開個價吧。”劉危安道。
“一金幣一個!”馬德邦沉吟了一下,給出了價格。
“成交。”劉危安答應的十分乾脆。
馬德邦一愣,沒想到劉危安都不討價還價的,臉上立刻露出猶豫之色,劉危安見狀,淡淡地道:“你可以反悔,不過,以後你再想遇上這樣的客戶就不容易了,這一次算是見麵禮,如果合作的愉快,不管你以後有多少貨物,我都能接下。”
“怎麼會,我馬某人向來一言九鼎,一口唾沫一口釘,答應過的事情,從不反悔。”馬德邦哈哈一笑,充分詮釋了什麼叫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先給兩千定金,送到貨後,再付尾款。”劉危安道,聶破虎立刻從空間戒指拿出2000金幣,這乾脆利落的行為,看得馬德邦目瞪口呆。
雖然說,他做的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買賣,但是這麼多年,遇到的客戶也不少了,談話的時候,乾脆的很,拿錢的時候,磨磨蹭蹭,還有幾家到現在都還欠著錢的,隻是客戶跑路了,他們也找不到人,如同劉危安這樣的,他還是真的第一次遇見,他還沒說話呢,人家定金已經遞上來了。
“兄弟,你放心,這趟貨,我給你送的明明白白的。”馬德邦用力拍打著胸口,大聲保證。
接下來,就是談了一些細節,比如說送貨過程中出現的傷亡和意外,還有目的之類的,聽說隻是送到百裡關,馬德邦笑的嘴角都彎起來了,他送貨到第四荒,至少還有半個月的路程,送到第三荒,快一點,四天,慢一點也就五六天,一下子少了一半多的時間,還多賺了一半的錢。
還談著細節,他已經期待第二次合作了。
突然,情侶之中的男子突然身體一軟,趴在了桌子上,臉色發白,氣息急促,仿佛隨時都可能咽氣,女子頓時驚慌起來,這一下,立刻引起了二樓所有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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