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當然絕望了。庾家人眼中噴射出火焰,好幾人忍不住就要衝出來了,每個人都是怒到極點,恨不得把劉危安碎屍萬段。遠處圍觀的人群隻感到背後冒冷氣。
太狠了,那可是庾家的直係子弟啊,說殺就殺,乾脆利索,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劉危安殺的不是人,是庾家的臉麵,劉危安真的做好了與庾家全麵開戰的準備嗎?他們的目光時不時掃過十一族老,每個人都能感受從十一族老身上散發的可怕殺氣,讓整條長街的溫度下降了十幾度。
“我這輩子其他的事情都不做了,就盯著——”十一族老一字一頓,每個字仿佛從牙齒縫裡麵擠出來一般,他的話還沒說完,黃牛掄起刀,又砍頭了,這次是四顆。
黃牛是懂劉危安的,劉危安最不喜歡被人威脅。
“請繼續你的演講!”劉危安無視十一族老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目光,風輕雲淡,死的又不是他的人,他一點都不著急。
“我發誓,如果不把你碎屍萬段,我——”十一族老說不下去了,因為黃牛又殺人了,這次是五顆,一次比一次多,但是黃牛隻出一刀,就割掉了五顆頭顱,刀法精妙。
“你就怎麼樣?”劉危安問。黃牛期待地看著十一族老,而被綁著的人質則是索索發抖,驚恐地看著十一族老,十一族老的話,將直接決定他們的生死。
十一族老張開了嘴巴,愣是一句話說不出來。縱然他心堅如鐵,也沒辦法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族人被砍頭而無動於衷。
其他世家的人就安靜地看著,也不幫忙。遠處圍觀的群眾替十一族老為難,這個局,不好破,不動手,自己族人要死,動手,且不說蛇鷹宗狄不好殺,便是容易殺,也不能殺,否則正好中了劉危安的奸計。
殺了一個蛇鷹宗狄還有雙劍鄭書東,還有凶人熊天養,還有黑龍商會,還有梅花商會,殺得過來嗎?
正當十一族老不知如何是好之際,黃牛緩緩舉起了刀,既然這些人質沒用了,那就殺了,庾家既然大軍壓境,說明就沒想贖回人質,那麼,他也用不著仁慈了。
轟——
廣家的戰車狠狠地撞在庭院上,但是沒有觸碰到庭院,被浮起的陣法擋住了,刹那間,天崩地裂,風雷爆鳴,陣法之外的大地,數百道裂痕出現,這些橫裂穿過附近的建築物,伴隨著陣陣巨響,數十棟店鋪、房屋倒塌。
見到這一幕的《坤木城》護衛艦心裡罵娘,剛剛建好,又毀了。震動如閃電,瞬息傳遍整個《坤木城》,一些不願意看熱鬨的人也受到了影響。
戰車見沒有撞破陣法,綻放出黑色的光華,在半空中形成三條蛟龍分三個方向再度撞擊陣法,驚天動地的巨響爆發,附近的人無不感覺身體一顫,差點摔倒,衝擊波呼嘯掠過大地,又是一片房屋倒塌。
站在屋頂上的高手顧不得詛咒,趕緊逃往更遠的地方。
“亥乾位!”十一族老突然開口,聲音壓下了風暴之音,傳遞到了戰車那裡。半空中盤膝的三條蛟龍改變方向,撲向‘乾位’,隨著一聲更為猛烈的巨響,陣法出現劇烈顫抖。
“改丁離、甲震位!”十一族老大聲疾喝。
蛟龍一個神龍擺尾,閃電撲向離位與震位,轟隆!陣法一陣搖晃,處於陣法內的人,無不感覺地動山搖,頭暈目眩,耳中聽見吱呀吱呀的聲音,仿佛什麼東西隨時要破了。
“哎呦,不好,陣法要破了!”百裡瓏瓏大叫,被捆綁的庾家俘虜臉上露出喜色,如果陣法破了,劉危安等人將沒了棲身之地,屆時將沒了任何對抗各大家族的資本,他們也就能脫困了。
“走未坤、丙離、子坎,然後去醜艮、乙震、午離三位。”十一族老眼中射出兩道神芒,天地在他眼中仿佛已經透明,目光如炬。
三條蛟龍靈活無比,按照十一族老的指點,先攻擊未坤、丙離、子坎,接著閃電撲向醜艮、乙震、午離三位,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閉合的陣法突然打開,三條蛟龍兩條反應不及,一閃而入,第三條急刹住了,陣法閉合,兩條進入了陣法的蛟龍仿佛泥牛入海,再也沒有了聲息。
第三條雖然躲過了一劫,卻沒能好過,一縷粉色氣息從陣法的上空凝聚,化作一把絕世天刀,淩空一斬,斬斷了蛟龍的尾巴,蛟龍吃痛,閃電竄回戰車,消失不見。
然後,這並未結束,天刀破碎後,一把更大更長的天刀凝聚,對著戰車就是一刀,千米長的巨大刀光,仿佛要把天地砍成兩半,這一幕,讓《坤木城》不知道多少玩家一生難玩。
嗡——
戰車硬生生被斬入了大地,一個直徑大兩百米的凹陷深坑出現,衝擊波把附近的人吹得東倒西歪。
砰——
戰車衝破泥塵衝出來,氣勢洶洶,陣法的上空,一把新的天刀凝聚,這次並未出刀,但是刀意遙遙指向戰車,已經鎖定,隨時準備出刀,戰車滿腔熱血頓時冷下去了,不敢再前進。
“把廣家的人帶出來。”劉危安淡淡地道。
廣家的俘虜不多,隻有六人,當然,這個不多,是與庾家人相比的,如果與之前的鄭書侗、謝浣夜相比,那還是很可觀的。
外麵打翻了天,廣煉虹六個人是不可能聽不見的,雖然不敢走出房間,卻趴在窗口看著,見到廣家戰車發起進攻,內心又是期待又是忐忑,見到戰車打的陣法連連搖晃,一個個都露出了喜色,可是很快,陣法反攻,幾個人的臉色頓時沉下來了,然後就是戰車被打入了地底,不敢進攻了,幾個人的臉色發白,心裡湧起了強烈的不安,果然——他們被帶出來了。
劉危安要拿他們出氣。廣家的六個俘虜被一字排開,圍觀之人立刻預感到即將發生什麼。
“且慢——”一道蒼老的聲音從戰車內傳出。
唰——
還是黃牛執刀,一刀下去,五顆頭顱落地,整整齊齊,人頭落地,聲音才傳來,已經晚了,不過,大家更願意相信,黃牛已經聽見了聲音,但是不理會。
“你看見了,我這個人做事講規矩,不過,我講規矩,彆人卻不講規矩,這怪不得我,死了之後,記得要分清楚仇人是誰。”劉危安看著廣煉虹,聲音沒有任何感情。
廣煉虹是先天之體,一人的份量,比其他五個人的份量還要重,所以要單獨砍頭。
“且慢,我有話說!”穿著古老戰袍的老者忍不住了,衝出了戰車,一把黑色的戰戟,仿佛要擊破虛空,在他的身體表麵,雷電閃爍,散發著可怕的威勢。
年紀在百歲以上,一雙眼睛充滿著歲月感,不過此刻,目光焦急。如果不是顧忌天刀的威力,怕是直接撲過來了。
“有話好商量,隻要你不殺人,一切好商量。”老者此言一出,各大世家的臉色頓時十分難看。
他們一起來圍攻劉危安的,廣家的口子一開,攻守同盟立刻土崩瓦解,不複存在,庾家死的人豈不是白死了?
黃牛舉著大刀,看著劉危安。
“你說話算數嗎?”劉危安思考了一會兒,才按耐住殺意,在殺人立威以及謀劃利益之間搖擺了很久。
“北菖兄,三思啊。”庾家的十一族老開口了,看似提醒,實則威脅。
廣北菖的表情一僵,尷尬地看了庾家的方向一眼,目光迅速冷靜下來了,他深吸一口氣,對廣煉虹道:“我廣家的子女,沒有怕死的,你掛了之後,我會動用家族資源,替你補足損失,告訴我,你怕不怕?”
“不怕!”廣煉虹目光堅定,其實,在其他五人已經死了的時候,她就萌生了死誌,因為她一個人,讓家族為難,這種事情,她做不出來。她是先天之體,體質比彆人強大,掛了之後,最多十天就能複原。不過,她的先天之體並不完美,有瑕疵,這也是家族緊張的原因,擔心掛了之後,會損害先天之體的本源。
實際上,對這一點,她自己都不能肯定,但是現在,顧不了這麼多了。
“好,你安心去吧,我會為你報仇的!”廣北菖的聲音柔和,卻有一種山海難移的堅定。
“是!”廣煉虹閉上了美眸,安然赴死。
“你叫劉危安是吧,年輕人如果做事太絕,會遭天譴,容易夭折的,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選擇與那麼多人為敵,有些事情,說開就好,握手言和,總比四麵皆敵強,你可能對我們廣家不是很了解,我們廣家要殺的人,至今還沒有逃脫的。”廣北菖看著劉危安,語氣平靜,但是隱藏的殺意,遠在數條大街之外的觀眾都感受得到。
“如果我放了她,是不是意味著,你就會放了我?”劉危安看著廣北菖。
“至少能少死很多人,比如你身後的這些女子,我能保證她們不死。”廣北菖沉默了一會兒道。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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