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隊長,上車,我帶你離開。”高瘦的青年很沉著,射擊的動作不慌不忙,周圍的喪屍洶湧如潮,但是沒有一隻能夠靠近。
“是你!”張標波瞪大了眼睛,能做到大隊長的人,自然有幾分見識,各種各樣的人才見識了不少,但是他感覺,眼前之人是他見過的射箭最瀟灑的一個。
這個人自然就是劉危安了,擺脫喪屍之後,運氣十分好,竟然找到了一輛超音速,本來已經離開,但是因為張標波有恩與顧養月,他不想顧養月後悔一輩子,又折回來了,剛好救了張標波一命。
“能自己走嗎?張隊長?”他鄒了一下眉頭,作為一個訓練有素的警察,在這個時候發呆,簡直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張叔,張叔,上車,是我,養月。”後麵的窗戶降下來,露出一張還沾染了汙血的臉,烏黑與雪白對比,更顯刺目。
“養月,你沒事太好了。”張標波從地上爬起來,露出一個欣慰的笑意,然後轉頭對劉危安道:“謝謝你來救我,不過,我不能走。”
“為什麼?”顧養月露出焦急的表情。
“因為我是一個警察,我的戰場在這裡。”張標波的聲音很輕,卻充滿一種日月不可摧的堅定。
“張叔,你……”顧養月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劉危安的眉頭又鄒了一下,越來越多的喪屍朝著這裡集中,那些去追四麵八方逃逸的人群的喪屍因為把人都殺死了,重新朝著這裡而來,看了張標波一眼,這一刻,仿佛重新認識這個人一般,說實話,如果這話是官員在電視上說的,他一定會嗤之以鼻,但他相信張標波說的是真心話,不過,他並不讚同這種行為。冷靜道:“張隊長,我很欣賞你的這種做法,但是恕我直言,你留在這裡什麼都做不了,隻是多一具屍體而已,甚至是多一個敵人。”
“我知道。”張標波看著蜂擁的喪屍把超音速圍的越來越嚴密,本來害怕的心這一刻突然不害怕了,哈哈一笑:“如果我就這樣走了,我會一輩子不安的,與其一輩子活在痛苦中,倒不如留在這裡,你們快走吧,不然就走不了了。”
“告辭!”劉危安射出最後一箭,深深望了張標波一眼,仿佛要把他記在心中,張標波的臉上沒有一絲害怕,隻有看淡生死的豁達。剛要鑽進超音速,突然身體一僵,露出一絲苦笑:“走不了了。”
超音速來的方向,從一個路口突然衝出來一夥人,稀稀拉拉的槍聲中夾雜著慘叫,是蘇飛猈和他的手下,離開的時候七十人左右,現在已經不足一半,身後密密麻麻的喪屍,其中不乏級的喪屍,速度快,爪子一揮,就看見一個人頭飛起,血灑一地。
“這個混蛋怎麼回來了?”張標波臉色有些難看,他從心底看不起蘇飛猈,這種人一看就是官二代,沒事的時候,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一旦出了事,就會露出無能的本質來。
“下車,我們上樓。”劉危安很是果斷,超音速不是坦克,這麼多喪屍絕對衝不出去,他下車的第一時間已經把周圍的環境打量清楚了,眼前的大樓是唯一的選擇。
白衣什麼話都沒說,抱著嬰兒下了車,衝向大樓,接著是顧養月,顧養月背著母親,並沒有忘記張標波。
“張叔快走。”
“養月,你快進去,還有人要來,我要留下來接應。”張標波拒絕了顧養月的好意。
嗡——
悠長的弓弦振動中,一片喪屍倒下,劉危安眼神閃爍了一下,最不想看見的事情發生了,手臂開始發酸了,見到顧養月已經到了電梯前,不再抵擋,扭頭就走,走了一步,又停了一下,對張標波道:“你想保護每一個人,可是到最後,你可能連大樓裡麵的人也保不住。”說完頭加快速度衝向電梯。
嗖,嗖!
右側兩隻衝在前麵的喪屍仰麵跌倒,箭矢的衝擊力太大,差點被腦殼都掀起來了。張標波見到這一幕,再也不敢勉強了,連劉危安這麼厲害的人都要撤退,他還逞什麼能,把幾個殉職的警察的槍統統收集起來,飛快衝向電梯。剛剛靠近,就聽見電梯裡麵傳來幾聲咒罵還有女人的尖叫,心中一驚,以為有喪屍進來了,速度不由得加快了幾分,還未看清楚發生什麼事,就感到眼前黑影一晃,一個人影從電梯裡麵飛出來,嗖的一聲,摔到了十幾米外蜂擁而至的喪屍裡麵,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他扭頭一看,剛好看見一個衣冠楚楚的男子被喪屍抱住,血盆大口吻住了他的脖子,慘叫聲戛然而止。
“怎麼回事?”張標波擠開擋在前麵的人,看到的一幕讓他一顆心憤怒的幾乎要燒起來了。
電梯裡麵很安靜,所有人都用看見鬼魅似得表情看著劉危安,而劉危安則是陰沉著臉一言不發把顧養月從地上扶起來,顧養月胳膊、手掌還有膝蓋殷紅如血,但是她卻恍若未覺,滿臉緊張和自責為昏迷不醒的母親清理灰塵。作為一個警察,張標波豈能不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猶如一隻發怒的猩猩,瞪著一雙發紅的眼睛,掃了所有人一眼。
“按照秩序排對上電梯,有不遵守規則和插隊的,我一槍斃了他。”這一番話,殺氣騰騰,配合他並不英俊的臉,還有一身汙血,很有殺傷力,有幾個應該是衣冠楚楚男的同事或者朋友之類的人,看見黑洞洞的槍口,一言不發。
顧養月還有白衣進去之後,電梯剛好滿員,可是有一個大腹便便的人卻不知覺,使勁往裡麵擠,電梯發出滴滴的警報聲,滿電梯的人對著此人怒目而視,但是此人不僅不覺得不好意思,反而對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喝道:“小李,人滿了,你下去。”
叫小李的人臉色一變,為難道:“賈總,我在裡麵擠不出去。”
“放屁,這是電梯,你以為是華山棧道嗎?”大腹便便眼睛一瞪,凶光四射,“趕緊出去,否則老子讓你的副主任乾不下去。”
小李臉色變了幾變,想要出去,但是看見外麵的喪屍之後,渾身一個激靈,低頭不語。大腹便便大怒:“彆以為世道亂了我就拿你沒辦法,老子黑背兩道都有人,信不信——”他的話未說完就被劉危安不客氣打斷:“給我滾出去!”
強勢把推到顧養月的衣冠楚楚丟出去之後,劉危安還以為鎮住了裡麵的人,一心一意狙擊追來的喪屍,哪知過了幾秒鐘發現電梯還沒有升上起,回頭剛好聽見大腹便便的話,頓時大怒。
“小子,你怎麼說話的?我是四海集團的董事長!”大腹便便陰沉著一張臉,他已經記不清有多少年沒人敢以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了,四海集團以零售起家,如今旗下子公司囊括地產、建築、屏幕、輪胎、芯片,資產上千億,關鍵是四海集團沒有上市,資產是實打實的,連天風省的省長馬學望見到他都得客客氣氣的。
雖然不清楚,以他的身價怎麼會留在天風省沒有離開,但是即使這種境地,他也不是普通人能夠得罪得起的。
“管你是什麼鳥人,立刻給我出來,否則彆怪我不客氣。”劉危安的眼中隻有顧養月,其他人的死活,他才不管呢,再說,如今危機未解除,活下來才是董事長,否則,就是喪屍。以後的事情,他才不想那麼遠呢。
“張隊長,這就是你們保護市民的態度?”大腹便便把目光瞄準了張標波,長期作為領導人,很清楚,永遠不要和下層人物爭辯,那會降低自己的身份,贏則無益,輸則丟人,穩虧不賺的事情,不能做。他平素接觸的都是局長、副局長或者副省長的級彆,說實話,張標波並不在他的視線內,但是經常和公安局打交道,人還是認識的。
張標波臉色變幻了幾下,他心中十分為難,按照做人的原則,他是不能開口的,但是眼前之人的身份實在太大,他相信,換做局長在這裡,也會毫不猶豫讓此人上去的,但是要讓他開口,這句話委實說不出口。
“我說到三,不下來的話,我把你扔到喪屍裡麵去。”劉危安可沒有張標波那麼多顧忌,眼中殺機閃耀。
“1,2——”
大腹便便一張臉由紅轉白,最後變成了黑褐色,極為不情願走出了電梯,他剛剛出來,裡麵的人飛快關閉電梯,電梯上升。
劉危安冷冷地掃了大腹便便一眼,對於他眼中的狠毒看的很清楚,但是他一點都不在乎,從這裡逃出去之後,以後誰都不會見到誰,這也是他之前毫不猶豫把人丟進喪屍群裡的原因。固然有看見顧養月受傷壓抑不住怒火的原因,世道變亂,也是原因之一。
“救命啊,救我——”殺豬般的淒厲的叫聲從一處喪屍群裡麵傳出來。劉危安扭頭一看,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竟然是任大富。跟著一群人逃跑,兜兜轉轉又回來了,情況不太好,剩下到二十個人了,周圍全是喪屍,如果沒有意外,在他們到達電梯之前,應該都會被喪屍吃掉。任大富算得上身材比較高大的人,穿著白大褂很是顯眼,使勁朝著電梯這邊揮手求救,動作滑稽。
劉危安隻看了一眼,就不再看,張標波卻提著手槍衝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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