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恰錢,必須手疾眼快
其實,抓人也是要講戰術的。
和一般戰場不同。特工作戰要求快、準、狠、密。
最後一個是秘密的意思。
最好是沒有人知道。或者儘可能少人知道。
所以,要儘可能的減少開槍。儘可能的減少使用重武器或者爆炸物。
你如果手雷滿天飛,迫擊炮狂轟濫炸,那全世界都知道了。還秘密個鬼。槍炮聲激烈,日寇軍隊說不定都開上來了。
所以,行動一開,餘樂醒就親自帶隊,將敵人的車隊切斷。
擋住前麵四輛車。分割後麵兩輛。
最後一輛車,直接用步槍擊斃。一個活口都不留。
前麵四輛車則是用衝鋒槍威懾。迫使對方不能靠近。然後迅速接近目標車輛。
“快!”
“快!”
每個人動作都很快。
此時此刻的他們,反而是顯得無比熟練。
因為這樣的場景,他們已經演練了無數次了。戰術十分嫻熟。
每個人應該做什麼,都熟記於心。
張庸:……
好吧,我看熱鬨。
他的確是隻有看熱鬨的份。
楊智和羅一鳴也是。
隻有曹孟奇和鐘陽參與攻擊,他們也是老手。
老手就是老手。
閉著眼睛都能準確瞄準。
“噗!”
一槍乾掉司機。
在目標人員當中,司機是最容易被擊斃的。
為什麼?
他的位置是固定的。
在馬四環步槍的麵前,任何車輛防護都是假的。
除非是坦克。
豆丁坦克也是坦克。
擊斃了司機,車輛失控,其他人也跑不掉。
交叉射擊。
打爆車窗。
裡麵的人自然跟著喪命。
諜戰劇裡麵那種趴在座位上,或者蹲下的,都是扯淡。
除了發動機和變速箱,車輛的任何一個位置,都不可能阻擋步槍子彈。又或者是11.43毫米湯姆森衝鋒槍的子彈。
目標車輛顯然是被打蒙了。並沒有還擊。
不敢開車窗。
開車窗就有可能被掃射。
包圍。
砸窗。
旁邊有人持槍警戒。
結果……
裡麵的人都很識趣。乖乖的舉起了雙手。
“傅嘉禎!”
“是他嗎?”
“對。是他!”
“抓走!”
張庸鬆了一口氣。
沒有搞錯就好。自己的分析,對了一點點。
傅嘉禎的身邊,的確是沒有人和他一起坐。
司機、一個貼身保鏢,都在前排。
他們想要頑抗,結果被傅嘉禎製止了。他倒是非常識趣。
傅嘉禎似乎知道對方是想要活捉自己。所以,果斷的下令保鏢放棄抵抗。結果,三個人都被俘虜了。
果然,他判斷對了。
對方真的隻是要活捉他。所以,沒有朝他開槍。
“傅老板?”張庸上前來。
“閣下是哪位?”傅嘉禎當然不認識張庸。
想不到襲擊者如此年輕。
行動又是如此高效迅速。
無法理解。
匪夷所思。
對方是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輛車上的?
其他車輛都被打的千瘡百孔,唯獨自己乘坐的車輛沒事。
這說明什麼?
說明對方已經得到準確的情報。
慌。
無法淡定。
“我叫劉黑子。從上海灘過來的。初次見麵,多有得罪。”
“我還說誰那麼厲害,原來是過江的猛龍。佩服。佩服。”
“好說,好說。”
“久仰,久仰!”
傅嘉禎滿臉堆笑,和張庸親熱的好像是多年的兄弟。
光是這份變色龍的功夫,張庸就佩服的五體投地。真的。這些家夥都太善變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不知道劉爺駕臨津門,是要做些什麼……”
“化緣。”
“什麼?”
“說來也是慚愧。最近囊中羞澀,所以特地來找傅老板周濟一下。還望傅老板不要見怪。等我劉黑子他日九天之上,必定十倍報之。”
“客氣,客氣了。劉爺來到津門,我儘地主之誼是應該的。”
“那,還請傅老板給個數。”
“你看,我都準備好了。還請劉爺全部拿走。時間倉促,來不及準備厚禮,莫要見怪。”
“那我就太謝謝了。大恩大德,銘記於心。”
“請!”
“請!”
張庸揮揮手。讓人將車上的各色財貨全部搬走。
這個傅嘉禎,逃離天鵬戲院,當然是要將自己的金銀細軟什麼的,全部放在了車上。
就在後排的位置。他不相信任何人。必須親自掌管。
現在,全部落在了張庸手上。
兩人你問我答,嘻嘻哈哈,哪裡有半分交戰的氣氛?
張庸打開一個箱子。
裡麵都是金條。全部都是大黃魚。
重量十兩那種。看一眼,至少有五十根。好家夥。富裕啊!
再打開一個箱子。
還是金條。還是大黃魚。
同樣有足足五十根以上。
點頭。
厲害。
這些大漢奸真有錢。
難怪抗戰勝利以後,軍統每個人都撈的盆滿缽滿。
隨便壓榨一個漢奸,就能整出這個多的浮財。如果收拾多幾個,簡直是富得流油。難怪餘則成的老板如此積極。
換誰都頂不住啊!
合上箱子。
“謝謝了。”
“客氣了。”
傅嘉禎滿臉堆笑。
其實內心在滴血。
這些都是他的命根子啊!被人全部挖走了!
好想和對方拚命。可惜不敢。
擔心自己稍有異動,就會被衝鋒槍打成篩子。
這個什麼劉黑子,敢從上海灘跑到津門來,肯定是個不要命的主。
和這樣的人犯橫,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張庸又打開一個錦盒。
頓時眼前一亮。金光閃閃。滿臉震驚。
原來,錦盒裡麵居然是一尊純金的佛像。足足有三十厘米高。栩栩如生。
隨手拿起來,發現非常沉。判斷至少有二三十斤的。
厲害了,居然是實心的金佛像。牛氣啊!價值連城!
有價無市。
好像這樣的純金佛像,絕對是送禮佳品。
送給誰?
當然是送給那位夫人。
在抗戰勝利之前,那位夫人就是他最大的護身符。
戴老板都不是。
因為戴老板後期都不行了。
唯獨那位夫人是越來越厲害,地位越來越高。
好。
收起來。
其他的都不看了。
相信這個傅嘉禎斂財的本事。這一趟絕對不會白跑。
他忍痛割愛,不準備吞沒。
畢竟,現在太多人看著。等以後有機會再說。
“還請傅老板跟我走一趟。”
“劉爺,你太客氣了。我馬上回去再準備一份厚禮……”
“楊鈞劍,知道嗎?”
“誰?”
“一個國府飛行員。從南邊逃過來的。落在了天津。然後到了日本人手裡。聽說過嗎?”
“有,有,聽說了。聽說了。劉爺這是要……”
“國府有懸賞。劉某不才,想要獻上一份見麵禮。為自己某一份前程。還請傅老板指點迷津。”
“他在日本人那裡。”
“具體位置。”
“劉爺,你真是為難我了。我怎麼可能知道?”
“傅老板有幾個子孫了?”
“你是要……”
“我將傅老板送走,再將他們送去和你團聚,你看如何?”
“劉黑子,你彆太猖狂!”
傅嘉禎終於忍不住了。眼前此人,貪得無厭。
拿走了自己的全部浮財。居然還不肯放過自己。這完全就是不顧江湖道義啊!
“傅老板,我是上海灘來的,乾完一票就走。”
“你,你,你……”
傅嘉禎頓時臉色煞白。咬牙切齒。卻又瑟瑟發抖。
對方的威脅,似乎輕描淡寫。可是他卻十分畏懼。
因為他們這樣的地頭蛇,不怕本地人。最怕的就是過江龍。如果彆人真的乾完一票就走,他死了就是白死。
難道日本人還能追到上海灘去給他報仇不成?想多了。
“我不知道具體地點……”
“那就對不起了。”
“黃思年知道。黃思年知道。黃思年知道……”
“哦?”
張庸神色一動。
黃思年?津門的另外一個地頭蛇?
這個家夥也是大漢奸之一。和日本人眉來眼去,暗中勾搭。
他知道楊鈞劍在哪裡?
“黃思年知道,真的。黃思年知道。真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
“那個飛行員好像就在大發賭場……”
“是嗎?”
“是的。日本人讓他住在大發賭場,每天好酒好菜的招呼著,還有女人……”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說大發賭場?”
“之前是在那裡。但現在會不會變化,我也不敢說啊……”
傅嘉禎可憐兮兮的辯解。
張庸裝作理解的點點頭。
其實,張庸完全明白對方的心理。這個家夥是要拖黃思年下水。
如果隻有他傅嘉禎遭受損失,那以後就慘了。
沒有了那麼多的浮財,他的地盤,恐怕會立刻被其他幾個大漢奸瓜分掉。
日本人那裡,覺得你沒本事,估計也會疏遠。
沒錯。日本人也是非常勢利眼的。覺得你有用,就拉攏你。覺得你沒用,一腳踢開。
嗬嗬,給日本人賣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那謝承平和唐國源是不是也知道?”張庸故意順著對方意思。
“他們?”傅嘉禎眼神迷茫,隨即反應過來,立刻說道,“知道,知道。他們全部都知道……”
“原來如此。”張庸意味深長的說道,“那我找他們好好的聊聊。”
“應該的。應該的。”傅嘉禎頓時鬆了一口氣。
巴不得眼前這個煞星趕緊行動。
趕緊去收拾黃思年、謝承平、唐國源他們幾個。
將他們幾個的浮財也搶了,大家又回到一條起跑線上。這樣,他就不會被欺負。
“那覺得,我先去找誰化緣比較好?”張庸一臉誠懇的問道。
“唐國源。唐國源。”傅嘉禎不假思索的回答。
“為什麼?”
“因為唐國源就住在他家小七那裡。身邊沒有幾個人。”
“小七是誰?“
“就是他的七姨太。剛剛跟著他不久。”
“是嗎?”
張庸露出會意的笑容。
不錯。
不錯。
的確是找唐國源談話的好時機。
當即問清楚唐國源的七姨太住址。然後帶人迅速行動。
講究的就是一個風馳電掣。
想要恰錢,必須眼疾手快。
到達水門胡同,天還沒亮。淩晨四點多。正是人睡的最香的時候。
“就是那棟洋房。”
“裡麵有九個人。”
“九個?”
“對!”
張庸仔細研究小洋房的結構。
三層小樓。一樓有五個人。二樓兩個。三樓兩個。
判斷二樓兩個幾乎重疊一起的,應該是唐國源和她的七姨太。其他人都是保鏢。或者家人。
“有一個日本人。”
“誰?”
“在一樓。”
張庸平靜的說道。
地圖顯示,一樓有一個紅點。
不知道是隱藏的日諜,還是公開身份的日本人。
判斷是前者。
否則,日本人不可能這個時候還沒睡覺的。
應該是隱藏在保鏢當中,在保護唐國源的同時,也是監視他。日本人不可能完全信任這些漢奸。
在拉攏的同時,也會派人監視。就跟76號一樣。
你聽話的時候,還可以做一條狗。如果不聽話,連做狗的機會都沒有。
看李世群就是典型的下場。日本人懷疑他了,想要除掉他,直接毒死。
明知有毒,李世群還不敢不吃。否則,死得更快。
這個76號的瘟神,沒有死在抗日誌士的手裡,最後反而是被日本人毒死。也是活該。
張庸在地上畫圖。
將每個目標的具體位置都標誌出來。
每個戰鬥骨乾都要記住。
餘樂醒欲言又止。
他覺得非常神奇。張庸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家夥,到底是有什麼神奇的本領,能夠準確的探索到洋房裡的人數和位置?
要知道,發起突襲行動的前提,就是知己知彼。
最重要的因素就是這個。
隻要有敵人的準確情報,就能針對性的采取措施。
一旦行動,基本上就是贏定了。
相反的,如果不知道敵人的底細,根本不敢貿然行動的。
比如說,如果不是知道小洋房裡麵有九個人,各自在什麼位置,餘樂醒是不可能發起行動的。
那是找死。
裡麵隨時可能有埋伏。
或者敵人隱藏在暗處,給你極大殺傷。
總之,情況不明是大忌。
但是現在,張庸抹除了這個大忌。將敵人明明白白的擺在他們麵前。
他們要做的,就是行動。
“上!”
揮揮手。
開工。
三路一起上。
餘樂醒帶人從一樓衝進去。不走正門。破窗而入。
鐘陽帶人翻越二樓。
還有人拿長梯,直接上三樓。
既然知道裡麵有幾個人,位置在哪裡。攻擊就容易多了。
都是行家裡手。
破窗、爬牆,那都是基本功。
張庸在後麵看著。
“不許動!”
“不許動!”
幾乎是瞬間掌握全場。
沒有動槍。
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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