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
完顏烏海於瞬息間婉轉騰挪,變化萬千,最終聚攏為一拳。
虛空中,似乎有輪金色的法印緩緩旋轉,散發著浩瀚無垠的威能。
這是南金國三大拳術之一的“天罰輪心拳”,由昔日南金國第一高手徒單阿烈所創,隻是此拳傷人也傷己,極少有人練成。
完顏烏海憑借秘術強行施展,顯然打算速戰速決。
空氣在這股磅礴力量的激蕩下,爆裂之聲不絕於耳,仿佛將空間一分為二,裂縫在拳頭的軌跡下隱隱顯現。
無數氣流爆裂開來,聲音劇烈。
以正常對戰而言,薑守中雖然不會潰敗,但也難壓製對方,可巧就巧在,方才兩人打鬥的途中,他的火道體竟然突破了。
在道門河圖小金人的拓通下,薑守中終於從大玄宗師晉升到了天荒境高手。
由武者真正成為修士!
武者和修士本就是巨大的分水嶺。
之前薑守中憑借無道體大宗師硬抗天荒境,如今正式成為天荒境高手,所修習的術法威力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連老天都要讓我來收你!”
薑守中眼中青芒暴漲,射出寸寸璀璨神芒。
武者為玄氣,真人為元氣。
薑守中硬抗一拳,借著後退之力拔出七殺短刀。
威力更強的七殺刀在其雄厚無匹的元氣驅使之下,光澤奪目,帶著一股不可阻擋的淩厲之氣。
眨眼之間,伴隨著天地元氣的洶湧澎湃,刀芒急劇膨脹,化為一道長達數丈的血色刀浪,於虛空中翻騰起伏。
“這家夥也使用了秘術?”
望著實力突然又變強的薑守中,完顏烏海驚駭無比。
他雙臂一振,周身的金光更如蒼龍盤踞,刹那間仿佛有萬鈞之力護體,打算憑借著金剛肉身的強悍,生生擋下對方這一刀。
“噗——”
完顏烏海終究低估了薑守中的能力,隨著周身金光潰散,喉間湧動著無法壓抑的氣血翻騰,生生噴出了一口殷紅的鮮血。
這抹血色未及落地,他的身軀便如斷線風箏般,向後方倒飛而出。
直到滑行了足足十丈之遙,那翻滾不息的身體才勉強止住了去勢,踉蹌地停在一片狼藉之中,塵埃落下。
薑守中輕吐了口氣,緩緩上前。
完顏烏海不斷地嘔出鮮血,掙紮想要起身卻無能為力,惡狠狠的盯著麵前的薑守中:“薑墨……我可是南金國的王子……你……你若殺了我,以後你定不好過!”
薑守中一腳踩在對方的胸口,淡淡道:“我連太子公主都敢殺,你一個私生小王子……算個屁!”
不等對方開口求饒,薑守中一刀砍下。
一顆頭顱緩緩滾了出去。
殺完人,便到了熟悉的舔包環節。
薑守中扯開完顏烏海的衣服,翻出了一些銀票,一本破舊的書,兩份信件,一瓶丹藥和半片黑色龜殼。
薑守中一股腦塞進自己懷裡,打算回去後再慢慢研究。
眼下自己得儘快離開這地方。
就在這時,他目光一凝。
在碎石縫隙裡,看到了一瓶幽冥妖氣。
剛才董無涯被完顏烏海偷襲,導致兩瓶妖氣丟失,後來董無涯匆忙中隻找到一瓶去救自己的姐姐,另一瓶丟在了這裡。
“這玩意,真能複活死人嗎?”
薑守中拿起幽冥妖氣。
仔細觀察,用血氣煉製後的妖氣確實與之前張雀兒服用的不一樣。
看了眼已經坍塌的陣台,已經不見董無涯和棺材的影子,薑守中歎了口氣,將幽冥妖氣收起來,朝著出口掠去。
快到出口時,薑守中忽然聽到一陣痛苦的咳嗽聲。
塵煙中隱約看到一個人被壓在石板下。
他以為是完顏烏海身邊的護衛,但走過去一看,卻是一個無比熟悉的男人。
楚器!
當時前來青州的客船上,對方以楚器的身份假冒六扇門官員,薑守中當時對他印象還不錯。
然而後來調查才知道,楚器早就死了。
這人是假冒的。
不過此時的薑守中並不知道,這個叫楚器的男人正是他苦苦尋找的前任知府賀本全。
而看到薑墨,賀本全神情驚愕。
他自嘲道:“原本以為見不到你了,沒想到老天還是讓我與你見了麵,天意如此啊。”
薑守中搬開壓在對方身上的巨石,男人下半身血肉模糊,骨頭和肉幾乎連在一起。
而上半身也是傷痕累累,顯然難活了。
“你究竟是誰?”
薑守中問道。
“原來伱還沒猜到我是誰啊,你之前不是散播了消息,說你是染輕塵的丈夫嗎?”
賀本全慘然笑道,身體因難以忍受的痛楚而微微顫抖,麵部肌肉不自覺地抽搐著,豆大的汗珠沿著的麵頰不斷滾落。“你這麼做的目的,不就是想讓我去找你嗎?”
薑守中瞳孔倏然收縮,死死盯著麵前男人:“賀!本!全!”
薑守中沒想到,曾經與他共坐一條船上的那個合作夥伴,竟然是他的仇人!
就是這家夥,在獸妖襲擊安和村的時候,攔住了想要去救援的官兵。
導致安和村八十一口人全部慘死。
包括葉姐姐!
“薑墨,很榮幸認識你。”
賀本全咳嗽了幾聲,慘白的臉浮現一抹慘淡的笑容,“原本打算辦完事去找你的,沒想到還是把自己搭在了這裡。好人不好做啊,嗬嗬。”
薑守中壓製住內心的殺機,冷冷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當然是救人。”
“救人?救誰?”
“青州百姓。”賀本全閉上眼睛喘著氣。
薑守中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就你也會救青州百姓?”
“在這裡當了幾年知府,總歸是有感情的。”
賀本全望著濃煙滾滾的廢墟,笑著說道,“我這傑作不錯吧。”
“這是你乾的?”薑守中一臉震驚。
賀本全微微點了點頭:“其實可以做的更好的,可惜終歸實力不濟。不過這樣也好,至少破壞了一些那位狗皇帝的計劃。”
計劃?
薑守中皺眉看著他:“什麼意思?”
賀本全腦袋靠在後麵的石塊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薑守中問道:“薑墨,你覺得青州如今變成這個樣子,朝廷會不會派兵來求援?”
薑守中一愣,沉聲說道:“肯定會,除非大洲不要青州,但這絕無可能。”
任何國家,都不允許自己的國土丟失。
賀本全歎了口氣:“誰都這麼認為啊,嗬嗬,那些大人物下棋的本事確實厲害。如果不是我當了幾年知府,可能連我也被騙。”
或許明白自己活不了了,賀本全也就不再隱瞞,對薑守中吐露了實情:
“薑墨,當初周昶剛繼位時,大洲內亂四起,外患不斷。可短短幾年,周昶便平定了內亂,擋住了外患,你說他是怎麼做到的?”
薑守中沉默不言。
對於這些治理國家的,他是外行人。
說實話,雖然討厭周昶這個皇帝,可這家夥的能力確實強的厲害。
能把危難中的國家拯救出水火,本就是大能力。
賀本全說道:“當初大洲國內有十餘股叛亂,除了被剿滅的一些小勢力,其他大的勢力有很大一部分基本都是以招安的方式來解決。其餘的勢力,則是慢慢死磕解決。
可招安也要分大小,當時朝廷沒有能力去平叛,招安給出條件自然無比豐厚,甚至……有些條件對大洲朝廷和皇室乃是恥辱。
但沒辦法,周昶必須捏著鼻子,陪著笑臉,彎著腰,拿著豐厚的利益去拉攏安撫這一個個不聽話的亂臣賊子。
對於一個有抱負,性格高傲的皇帝來說,這樣的恥辱,這樣的恨意,你覺得他能忘記嗎?
與南金國簽訂聯盟協議,割地賠款給燕戎,暫時性的解決了外患後,周昶第一個要做的,便是將對這些安撫的賊子進行秋後算賬。
這麼多年,他一步步用計謀分化那些勢力團體,將有威脅的人一個個除掉。但這遠遠還不夠,斬草就要除根。
他恨這些叛軍,恨這些暴民,恨他們的家人朋友。在他心裡,這些人遲早還是會叛亂,還是會為了更大的利益而發起暴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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