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渠出來時,看見的是清風明月宗弟子圍毆歸屠的場麵。
而眼前的和尚居然盤腿而坐,不閃不避,就這樣任人攻擊。
符渠向來不是個受氣的,手中鴛鴦刀寒光一閃,朝著施法的斂流風就去了。
斂流風看著符渠,眼底閃過一抹掙紮,接著毫不猶豫動手。
“縛妖鎖。”
斂流風身為宗主,一身氣勢沉穩,手中繩索像是有生命般,認準符渠而上,將人捆了個嚴嚴實實,重重摔在地上。
明月眼中閃過一抹厭惡,她如今也知道這張臉驚為天人的符渠,和那不男不女的藍月息一樣,都是妖。
她撿起地上掉落的鴛刀,毫不猶豫對著符渠刺下。
符渠翻滾躲開,被刺傷了手臂。
藍色的血液流了出來。
正當明月又一刀刺來,明琅一劍擋開了她。
明月滿臉不可置信。
“小師妹,你為了一個妖人,對我出手?”
明琅手中舉著鳴鳳劍,眸光銳利攔在符渠身前。
“師尊,放他走,我能撐起清風明月宗,哪怕沒有輔修。”
斂流風眸子裡滿是恨鐵不成鋼,她們清風明月宗的宗主,向來有個契合的輔修,兩人相互配合能與半神交戰。
她的輔修在意外中死去,這些年這個宗主之位何曾坐穩過。
她殫精竭慮,清風明月宗卻江河日下,頹勢難挽。
她精心為下一代接班人培養的輔修,竟然是隻妖,這讓她顏麵何存。
“明琅,讓開,這不是你任性的時候。”斂流風手心靈力聚攏。
歸屠還在幻境中無法醒過來。
符渠捂著肩膀警惕看著眼前的人,眸中滿是怒火。
“明月。”斂流風隻是喊了她一聲,她便立刻上去奪明琅的劍。
她知道,明琅不會真的對她出手。
在兩人糾纏之時,斂流風手中的光團毫不猶豫砸向符渠。
那雙藍色美麗的眸瞳猛地一縮。
下一秒被顧昭昭一劍劈散。
符渠眼眸瞬間恢複圓潤,鬆了口氣歎道:“幸虧你來的及時。”
顧昭昭麵無表情打趣道:“早就來了,等著呢。”
她的目光與斂流風交鋒,兩人誰也不落下風。
顧昭昭低聲念著解縛咒,將符渠扶起。
接著一腳將一旁的歸屠踹醒。
“斂宗主若是認為妖魔生來原罪,拜入門下修煉便要取之性命,那與魔族勾結的你又該當何罪?”
顧昭昭語言犀利,當著清風明月宗眾人的麵將供養的魔揪出扔在眾人麵前。
那些弟子麵麵相覷,似乎對顧昭昭的話感到不解。
“清風台,明月井,暗藏魔氣,邪魔滋生。”
顧昭昭一劍將那快要生出意識的魔擊碎,看著斂流風的眸子裡帶著怒氣。
“若是清風明月宗選擇獨善其身,沒有人會怪你們。”
“可你們若是選擇幫著魔族入侵,我以你們為恥。”
顧昭昭冷眼看著對麵的斂流風。
那些弟子一時無言,也都盯著她們的宗主。
顧昭昭起身就要帶著歸屠和符渠離開。
斂流風眼中閃過殺機,清脆的笛音就要吹響。
明琅卻將鳴鳳劍橫在脖頸之上。
“師尊,放他們走。”那雙眼裡滿是決絕。
沒有人會懷疑那把劍會不會血染寒鋒。
顧昭昭幾人走的利落。
斂流風想去追,明琅的劍刃便深一分。
斂流風怒到極致,停下步子陰沉看著自己一心培養的接班人。
“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弟。”
明月看著斂流風轉身離開的背影,氣急跺腳,“你這次真的傷了師尊的心。”
看著一臉倔強的明琅,忙去追離開的斂流風。
其餘弟子正要散開,清風台卻發出毀天滅地的爆炸聲。
火光衝天中,黑色的魔氣發出陣陣嚎叫聲。
天魔之井被徹底封印,水軟山溫的清風台被炸個稀碎。
明明滅滅的火光映亮了明琅的杏仁眼。
被宗門師姐嬌寵長大的小師妹第一次身邊空無一人。
氣走了最寵愛她的師尊。
對著自己的師姐拔劍相向。
就為了還那人自由。
四周的嘈雜紛亂不絕於耳,可那些聲音都在遠去,心底的聲音卻愈加清晰。
明琅,你可以的,憑一己之力撐起清風明月宗的門楣。
不必仰人鼻息,也不必屈服於魔族的淫威。
讓清風明月宗乾乾淨淨地出現在世人眼前。
明琅手心握緊鳴鳳劍。
手中的鳴鳳劍隱隱發燙,龍嘯鳳吟聲似從遠古而來。
明琅劍隨心動,神識與劍意交纏,隨心揮出一劍,將心中的壓抑煩悶,不甘決絕一並斬出。
劍氣如虹,飛龍舞鳳朝著天空中黑乎乎的魔氣而去。
紅光乍現,照亮了整片天空。
不止修仙界的人的目光朝著天空中的異象而去,顧昭昭同樣感受到明琅與眾不同的劍意。
顧昭昭立於半空,感受到那劍意中交織的情感,惜惜相惜回應般斬出一劍,同樣朝著低空盤旋的魔氣而去。
劍光如幻如影,極光驟影般破空而去,炫目的光芒照的人眼睛瞬間失明,驚雷乍現,寒光點地。
兩人遙遙相望,劍意交織,各有領悟。
而那藏匿的魔氣徹底化為虛無,再掀不起任何風浪。
顧昭昭走後,明琅執劍去往西洲邊界,抗衡魔族,也算為自己宗門藏匿魔族贖罪。
她要帶清風明月宗堂堂正正以大宗崛起。
哪怕是音修,也能執劍一斬讓天地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