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馳騖單槍匹馬挑戰淵。
雲溪坐在窗邊,被淵關在屋子裡,勒令不許出去,看著外麵兩人打得飛沙走石。
淵赤手空拳和馳騖打得有來有回,當時兩人還都沒得到武器,也不像今天這般強大。
雖然陣營不同,卻亦敵亦友。
淵出手狠辣,拳拳往馳騖痛處打,讓他節節敗退。
雲溪看得認真,讓淵心情大好。
“小子,裝什麼神秘整天以黑紗覆眼,瞧不起本魔是不是?”
說著就要伸手撤下。
淵此舉正中馳騖下懷,他裝作抗爭卻不敵的樣子,讓淵一把抓下黑紗。
黑色的紗布輕飄飄的,隨手一抓便落了下來。
馳騖抬眼正對上淵的眼睛。
紅色的雙眸邪性又帶著獨有的妖獸氣質,淵一眼魔怔,直直倒下。
馳騖嘴角一勾,抬手重新扯過他手裡拿著的黑紗,重新覆眼,就要殺了他。
抬頭卻看見窗邊的雲溪,以為是淵“黑屋藏嬌”,頓時來了壞心思。
“喂,我要殺了他。”馳騖看著雲溪喊。
雲溪就這樣靜靜看著他,也不說話,像是木頭人一般,隻有眼神微微動了動,又歸於平靜。
馳騖生氣,“我說要殺了他,你聽見沒有。”
馳騖狠踢了地上死人一樣的淵兩腳,凶巴巴看向雲溪,似乎在期待她臉上的反應。
雲溪仍然沒理他。
第一次有人這樣忽視他的存在,馳騖咬緊後槽牙,一股屈辱的感覺湧上大腦,他翅膀一扇衝進淵的黑屋,將雲溪擄走。
“不如來猜猜,你在他心裡有多重要。”馳騖抓著雲溪的後脖頸飛在半空,穿過熱氣騰騰的魔岩石,穿過地表傷疤一樣的裂穀,來到魔岩穀附近的妖族地界。
一天一夜過去了,雲溪仍然一句話不說,就那樣呆呆地坐著,像個失去身體掌控的傀儡。
妖族重新奪回魔岩穀,馳騖回來也重新發覺不對勁。
他伸手搓了搓雲溪的臉,入手是一片溫潤的冰涼,發現除了眼神變凶狠之外,她沒動一下,瞬間笑了出來。
“那家夥是不是對你施了傀儡術?他還真是‘喜歡’你啊。”馳騖臉上帶著壞笑,心上突然多了一個“好”主意。
比起打敗淵,他更想看看他崩潰的樣子。
他不是看重這個小丫頭嗎?那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女人重要,還是領地重要。
馳騖黑色翅膀展開,將雲溪掛在魔岩穀上方,地下的岩漿時不時從地底噴湧出來,熱氣不斷蒸騰。
雲溪重重呼吸,卻仍然窒息得快要死去。
冰靈根發瘋生長,雲溪察覺自己正在吸收腰間袋子裡靈石的靈力。
被倒吊著全身氣血倒流,原本沒養好的傷也開始崩裂,有血開始沁濕衣領,但她看著馳騖離開的身影沒有聲張,隻是拚命激發身體的潛能,讓冰靈根長的再快點,再快點。
馳騖來到陣前,看淵重新集結起手下發起進攻,短短時間已經奪回一半的領地。
他笑,“你的小相好如今被我吊在魔岩穀,現在去救她,時間剛剛好。”
馳騖滿心歡喜,自以為拿捏住淵的命門,連精銳都沒帶在身邊,單槍匹馬讓淵退兵。
“你看上了?”淵神色不明,忽地抬頭眼底儘是戲謔,“她還真是會勾引人。”
“若是能用她換來妖界魔岩穀方圓百餘裡,你儘管帶走。”
話音剛落,便揮手讓大軍繼續踏往妖界地盤。
馳騖眼見人多,怒罵一聲,“你有種,我竟然失算了,”臨走之前還不忘再次試探,“你就等著你那小女人被烤成人乾吧。”
“一個人界之子,她的死活與我何乾。”淵冷漠道。
馳騖展翅逃跑,心中怒罵雲溪不值錢。
“我竟看錯了一個賠錢貨,氣死我了。”馳騖邊飛邊罵,氣自己昏了頭,竟然以為淵那種混賬會開情竅。
飛至靠近扔下雲溪的岩漿裂縫地界,恨不得直接將人扔進地縫,直接讓她灰飛煙滅算了。
一道接著一道岩漿從地底噴出,馳騖眼尖一眼就看見那個已經半死不活的身影。
紅色的血在岩漿映照下變成黑色,滴下去“嗤啦”一聲變成黑色的氣體。
雲溪卻從腳開始結冰,還未冰封住頭頂,便開始被熱氣完全蒸騰。
“原來會結冰啊。”馳騖見了,飛速將人又撈上來,帶回了妖界。
冷風吹過,雲溪臉上全是漠然,仿佛這段經曆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顧昭昭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隻道,“隻要師姐在一天,就不會再讓你一人孤零零地回去。”
雲溪抱著顧昭昭的手緊了緊,她低頭小聲問道:“師姐,為什麼不問我在妖界和馳騖的事情,你不好奇為什麼他讓我跟他走嗎?”
顧昭昭一心往藥閣趕,聽見雲溪的話,一副對她過往遭遇了什麼完全不在意的樣子,“你現在就很好,過去若是沒有值得留戀的東西,忘了又何妨。”
雲溪閉上眼,似乎真的累了,“師姐,我想睡覺了。”
“睡吧。”
***
藥閣。
陌顏還在床邊看著陌玄機。
旁邊的丹爐裡不知道煉製了多少丹藥,現在還在冒著白氣。
旁邊藥閣的人忙得飛起,顧昭昭見了皺眉,“藥閣長老呢?小師妹受傷了,需要檢查一下。”
藥閣幫忙的弟子聞言語氣不算好,如今都忙著抵禦外敵 就連青雲宗的人也在外麵幫忙,她身為大師姐,連麵也沒露,現在抱著個看起來就無事的小師妹找藥閣長老,敷衍道:“藥閣長老正在煉製丹藥,沒空。”
拿著剛好的一爐丹藥,起身白了顧昭昭一眼,高傲地轉身離開。
仿佛有多少人等著她去救命。
顧昭昭蹙眉,陌顏剛好從屋裡出來,斥罵道:“好好回話不會嗎?甩臉色給誰看?這藥閣裡還沒輪到你對師姐指手畫腳。”
“前麵很多傷員等著救治,我隻是一時情急沒控製好,二師姐,我以後會注意的。”
“給大師姐和小師妹道歉!”
“對不……”
“不必了,我可不敢耽誤你治病救人。”顧昭昭看了她一眼,抱著雲溪轉身去了藥閣內堂。
那弟子阻止道:“長老說非要緊事不得入,他正在煉製丹藥,沒有緊要的事情不能打擾。”
顧昭昭理也沒理,直接抬腳進去。
那弟子紅著臉看著陌顏,發現她也沒阻止,咬牙道,“長老交代過,若是出事了,可不能怪我們小弟子沒提醒。”
陌顏看了看顧昭昭的背影,心中知道沒事,打發道:“下去吧,有事她自己會擔著。”
小弟子走出好遠還腹誹著,“她擔得起嗎?她擔著。”
遇見大事不出力,還處處給人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