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顧昭昭第二次背陌顏。
背上少女軟乎乎輕飄飄的,像一朵雲。
似乎比自己還瘦削一點。
顧昭昭覺得自己該穿書穿成個男子的,畢竟自己比他們陽剛多了。
比如彥雙飛,比如築盛。
緒梓桑和阮行鳶在後麵跟著,兩人也灰撲撲的,有些疲憊。
阮行鳶跟上顧昭昭,將緒梓桑甩在一邊,帶著十足的疑問,“大師姐知道天道錦囊在誰手中嗎?”
原本聽見那夥人前來搶天道錦囊,以為真在大師姐手上,可幾人形影不離,若真在大師姐手上,他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當初入秘境的時候,便看見天道之光灑向彆處。
顧昭昭目光凝了凝,“知道。”
肯定在原女主手裡。
可為什麼都說在白衣服的人手裡,還好像認定了雲上宗?
秘境裡敢和雲上宗結仇的,不是沒有,可這麼光明正大來勢洶洶的,還真是少見。
緒梓桑聽聞也好奇伸頭過來,白衣服的又不止我們,為何死咬著我們不放。
語氣間有些怒氣。
顧昭昭瞥了他一眼,若是他知道此番是替他心上人擋了災,不知道還會不會這麼義憤填膺。
緒梓桑還在氣憤中,突然一個不可置信的想法出現在他腦海裡。
穆雪好像就是一身白衣。
青雲宗幾人好像都是一身白衣。
整個秘境中,有天分能得到天道錦囊的,除了穆青雲就是大師姐,連陌顏師姐的天分都差了一些。
若是有人看見得到天道錦囊的是個女修,八成會以為是大師姐。
可萬一那個女修是穆雪呢?
聽說上次小秘境中,天道錦囊就是她的。
緒梓桑搖了搖頭,怎麼會有比大師姐還有天分的人?
他寧可相信天道錦囊在穆青雲手裡。
“大師姐,你真沒拿到天道錦囊嗎?”
顧昭昭慢條斯理將陌顏往上顛了顛,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給他一個#你覺得呢#的眼神。
阮行鳶看出大師姐情緒不佳,連忙將緒梓桑拉至一邊,自己擠在兩人中間,隔出一點距離。
責怪道:“我們一直和大師姐在一起,天道錦囊在不在她那,看不出來嗎?”
沒理會兩人之間的鬥嘴,顧昭昭目光悠遠,想著還有多久才能到水靈晶那塊,至少落日之前要找到草芊芊。
她的手很穩,陌顏幾乎沒感受到什麼顛簸,睡得很舒服。
阮行鳶感歎道:“說不定天道錦囊在青雲宗小師妹那兒呢。”
緒梓桑情緒有些不好,反駁道:“你怎麼知道!”
阮行鳶自顧自地說,“人人都說青雲宗小師妹是個身負大氣運的人,冰魄鳳凰知道吧,那是青雲宗長老專門為她尋來的契約獸,竟然沒有任何排斥,就甘願契約了。”
緒梓桑怔怔聽著,有些失神,“什麼時候的事?”
阮行鳶奇怪地看他一眼,“你不知道?”
隨即仿佛想起什麼一樣,“也不怪你不知道,在你入門之前,那時候她已經被青雲宗長老收為親傳弟子了,隻不過還沒辦大典。”
竟然在自己入門之前,她騙了自己。
阮行鳶看著緒梓桑興致不高,以為他不在意這些八卦,轉而和顧昭昭分享。
“大師姐,名流世家你知道嗎?還有,穆雪竟然是雪家的女兒,原來的三大名流之一呢。”
“雖然現在有些沒落了,但在冰原那一帶,也是底蘊深厚的老牌家族了。”
“她以後豈不是名正言順的家族繼承人!”
“師弟師妹們都在想,她以後是繼續留在青雲宗,還是回去繼承家主之位呢。”
阮行鳶原本因勞累有些發白的小臉,在說起這些平日和師兄弟們交流的八卦時,格外神采奕奕。
緒梓桑又是一副失了魂的樣子。
顧昭昭“嗯”了一聲,算是對阮行鳶的回應。
甚至還分了半個眼神給緒梓桑,觀察一下他的精神狀態。
嗯,不太好。
每次提及有關原女主的事,反派們都一副失了魂或者大難臨頭世界末日的荒謬感。
顧昭昭似笑非笑,專門往緒梓桑心上插刀子。
“你緒師兄也是冰原人呢,說不定和穆雪是舊識,怎麼不問問他有沒有一手八卦?”
阮行鳶有些懷疑地看緒梓桑。
舊識?怎麼看著不像。
不過緒師兄對青雲宗小師妹好像確實挺關注的。
每次聽到師兄弟談起她都會駐足在一旁。
緒梓桑心上有些煩躁。
膽子也大了起來,聽見顧昭昭的調侃,心中雖然不清楚她對自己還有穆雪了解多少,卻也能肯定,她不是一無所知。
抬頭便對上顧昭昭看好戲的神情。
於是不耐煩吐出幾個字,“不熟,不了解,不認識。”
剛說完,抬頭便看見旁邊轉角處,穆雪滿眼詫異地看著他,一副沒有預料到的模樣。
這讓緒梓桑有一種在背後說人壞話被抓包的心虛感。
穆雪無辜的眼裡翻湧著情緒,“原來我與梓桑哥哥不太相熟啊,看來之前是我自作多情了。”
說完便憤然轉身。
潔白的裙角掀出一道清純的漣漪。
哦吼,看來女主生氣了。
顧昭昭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跟在身後轉彎過來的穆青雲臉色黑了下來,警告地看了一眼緒梓桑,淡漠開口:“我們青雲宗小師妹,不是誰都能攀上關係的。”
人都轉身走了,還扔下一句:“不認識最好。”
顧昭昭仿佛聽見了刀插在心上的聲音。
吳刃和奇練也難得同心協力對緒梓桑狠狠剜了一眼刀。
緒梓桑有苦難言,想說的話都哽在喉嚨,看著穆雪轉身離開的身影,更加落寞失意了。
阮行鳶隱隱感覺到了什麼,但她不確定。
緒梓桑轉身,對上顧昭昭的眼中有怒火與憤懣。
顧昭昭嘴角勾起一個冷笑,“沒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讓你說話。”
雖然她喜歡看好戲,但不喜歡被無辜遷怒。
說完也不管緒梓桑什麼表情,喊住了要跟著青雲宗幾人離開的草芊芊。
阮行鳶也明白陌顏的傷勢刻不容緩,連忙拉住了看都沒看幾人一眼的草芊芊。
“芊芊師妹,陌顏師姐受傷了,你身上還有沒有傷藥?”
草芊芊猶疑地看了一眼顧昭昭幾人,仿佛在懷疑幾人說話是真是假。
視線落在顧昭昭背著的陌顏身上,有些不情願地將芥子袋裡的傷藥掏了出來。
“喏,還剩下這些。”
阮行鳶有些不解,當初離開宗門時,帶的傷藥不少,至少夠幾人用了,現在這些,連醫治陌顏師姐都做不到。
或許是阮行鳶眼中的震驚太過明顯,草芊芊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難道我受傷就不用藥草了嗎?”
“可……”可也用不了這麼多呀,把幾人份的傷藥全用完了。
顧昭昭冷眼看了她兩秒,示意阮行鳶將藥拿上。
“大師姐……”
阮行鳶回頭看向顧昭昭。
顧昭昭心裡十分清楚,哪裡是自己用光了,應該是都給青雲宗幾人了。
水靈晶不好拿,這一次沒有了陌顏和雲霄的加持,估計幾人也費了不少力氣,還能剩下這點藥來,已經不錯了。
看著草芊芊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顧昭昭並不想廢什麼話,示意阮行鳶不用多說。
阮行鳶欲言又止,“大師姐,芊芊的藥都在穆雪那,我們還是算了吧。”
“穆青雲他們都護著她,而且,我們身上都有傷,實在不適合再起什麼衝突。”
她扶著顧昭昭的手臂,似是想支撐一下陌顏的重量,減輕顧昭昭的負擔。
顧昭昭沒開口,也沒停頓,看著遠處就要西斜的落日,“去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