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明日我會來贖你。(1 / 1)

雲溪看著顧昭昭雙目含情地看著台上演奏的女修們,拍了一下桌子就起了身,“我出去走走。”

雲溪嗔怒的聲音響起,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雲溪生氣了。

但顧昭昭仿佛無知無覺,眯著眼瞅了雲溪一眼,“去吧。”

仿佛雲溪真的隻是想出去走走。

雲溪哼了一聲,抬腳往屋外走去。

陌顏使了個眼色,築盛跟著一起出去了。

“小師妹,哎哎哎——小師妹,你等等我——”

築盛連忙趕上去,走的時候還絆了一下,差點摔了。

那樣子有些滑稽,周圍看見的人也掩袖笑了笑。

不過是一個小插曲,上麵的人仍然在演奏,曲音空靈,身姿曼妙,隨著歌舞演奏到高潮,一身清涼的舞女在簇擁中緩緩出場。

顧昭昭聽見有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原因無他,實在太魅了。

眼波流轉間,在場不少的修士心都酥了。

珠簾半遮麵,隻能看見那雙妖媚的狐狸眼,像鉤子一樣勾著所有人的心,讓人的目光跟隨她的舞姿一動不動。

隨著舞蹈越來越激烈,空氣中漸漸彌漫著淡淡的異香,讓人沉醉。

她朝著顧昭昭拋了個媚眼,引來其他修士對顧昭昭的怒視。

可看見顧昭昭的時候,又在心中暗罵道:小白臉!

羨慕顧昭昭生了一張好臉的同時又鄙夷,繡花枕頭而已。

陌顏皺了皺眉,她向來對香味敏感,於是拉過陌玄機,往他的嘴裡塞了一顆藥丸。

陌玄機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師姐,有些不解。

陌顏剛剛動作很小,像是伸手替他擦嘴邊的碎屑一樣。

細膩的指尖拂過唇瓣,將一顆圓圓的藥丸抵進唇舌,濃鬱的藥香在口中彌漫開來,仿佛剛剛如蝴蝶降落的指尖並不存在。

此刻的陌顏一襲男裝,眉眼間原本的穠麗被冷厲壓住,雖然看起來不近人情,但卻讓陌玄機更敢抬頭認真地看著她。

眼尾上挑,高貴冷絕,霸氣中帶著一絲可愛。

這絲可愛隻有陌玄機能看出來。

此刻陌顏看著四周,所有人都開始慢慢變得迷失神智,如同醉了酒。

陌顏卻覺得不是酒的緣故,是空中的香。

像迷情香,卻不催人欲,隻是讓人飄飄欲仙宛若踩在雲端。

陌顏也醉了,手撐著頭歪歪伏在桌上,那雙淩厲的雙眼此刻微眯,讓人看不真切,隻是遙遙望著台上跳舞的女修。

陌玄機見師姐這樣,也忙作不勝酒力,與其他人一樣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顧昭昭仍然彎著眸子,讓人看不清在想什麼。

顧昭昭幾人隱藏了真實的修為,統一的築基大圓滿。

倘若有高手在場,一眼便能識破,但高手一般不屑來這種地方,除非——

顧昭昭麵上不顯,隻一副風流樣子,眼神落在台上人柔軟的腰肢上,抬起手中的茶,笑著喝了一口。

眼睛卻盯著台上人,絲毫沒有移開。

一旁也有人看了“呸”的一聲,“傷風敗俗。”說完憤然離席。

顧昭昭一副享受的樣子,看得陌顏心慌慌。

她怎麼對著女子也能垂涎三尺?

那眼神太過露骨直白,簡直就像一種無聲的邀約,看得陌顏頭皮發麻,差點裝不下去。

她第一次覺得顧昭昭也許是個真男人,男扮女裝上山修煉,但實際上是個流連花叢的采花大盜!

陌顏也漸漸頭昏腦漲,眼睛慢慢模糊無神,倒在了桌麵上。

此刻底下的人除了顧昭昭,也都死狗一樣橫七豎八,不省人事。

顧昭昭鎮定自若地喝著茶。

似笑非笑地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狐狸女。

也許是狐狸男呢。

顧昭昭心裡嘖嘖嘖幾聲,真是比泰國人妖還人妖。

這身段!這腰身!這長腿!

狐狸男身段婀娜地移到了顧昭昭身邊,雪白修長的手臂纏上了顧昭昭的脖子。

顧昭昭紋絲不動,就連嘴角的弧度都沒變,讓人摸不清。

狐狸男一邊心裡怒罵“怎麼還沒暈”,一邊笑吟吟地捏起顧昭昭放在桌子上的茶杯,“人家喂道友~”

顧昭昭臉色一變,終於有了點反應,雞皮疙瘩起一身。

雖然知道他是人妖,但是人妖在自己麵前發嗲又是另一回事了。

顧昭昭想也沒想地一把將他從身上推了下去。

太惡心人了!

倒在地上的狐狸男一臉受傷,“道友何苦推我”,接著抬起一張楚楚可憐的臉,委屈地看著顧昭昭,仿佛顧昭昭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

若不是看出了眼前人是男狐狸假扮的,顧昭昭說不定還能容忍一下。

可這男狐狸不僅過來勾引顧昭昭,還在顧昭昭身上亂摸,顧昭昭覺得這損失大了。

於是抬眼時,本來含笑的眸子驟然變冷,像淬了冰,直直地往地上的男狐狸身上招呼去。

這時顧昭昭才發現,除了自己,其他人都像中了迷香,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識,東倒西歪,竟沒有一個清醒的。

地上的男狐狸索性也不裝了。

一臉正常地站了起來,那雙狐狸眼不笑的時候,還挺像回事的。

可惜,顧昭昭也不是吃素的。

薄唇輕啟:“醜。”

聽見顧昭昭說醜,男狐狸像看見了天方夜譚,震驚地瞪大雙眼,隨即怒火從眼睛中噴出來。

不可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子,“我醜?”

顧昭昭撇了撇嘴,“醜死了。”

男狐狸整個人氣得要瘋掉,本想罵回去,抬眼看顧昭昭,卻發現眼前人劍眉飛揚,目如朗星,鼻梁高聳,唇如櫻花,整個人張揚又具有攻擊性,對著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那句“你才醜”硬生生地卡在喉嚨裡。

“你——你——”

顧昭昭看著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騷狐狸,不客氣地打斷他:“彆你、你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直說引我過來做什麼。”

男狐狸氣得胸口起起伏伏,平息了半晌才氣悶地看著顧昭昭說道:“不是我想見你,是有人想見你。”

若不是師兄求自己,他才不會平白無事惹一身腥呢。

顧昭昭皺了皺眉,想不到究竟是誰找自己,還是以這樣的方式。

男狐狸轉身就走,壓抑著怒氣,“跟我來。”也不管身後顧昭昭有沒有跟上來,他還一肚子氣呢。

他明明天生麗質,就沒有自己勾不到手的人,如果勾不到,就是他不行!

咬牙切齒的男狐狸麵目扭曲,本想回頭問問顧昭昭,究竟自己哪裡醜,轉頭一看,哪裡有顧昭昭的身影?

男狐狸剛壓下去的怒火蹭的一下又上來了。

他不再女裡女氣地嫋娜慢步,反而大步流星地轉身回去。

顧昭昭看著他氣衝衝地朝自己走來,仿佛是等不及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了。

流裡流氣地勾著嘴角,一手扛起陌顏,另一手扛起陌玄機,並沒有將他放在眼裡,反而轉身就要走。

男狐狸看著臂力大得驚人的顧昭昭,不知道該驚歎她不將自己放在眼裡,還是驚歎她打算這樣出門。

又想到不能讓她這樣出門,否則花滿樓的招牌還要不要了?

隨即又看見門口布置的結界,有恃無恐地看著顧昭昭打算離開的背影:“有結界你走不掉的。”

卻隻聽見一聲悶笑,狂妄至極,“能攔住我的人還沒生出來。”

男狐狸氣得鼻子都歪了,正打算看看她怎麼破開自己門主布下來的結界,卻見自己的主人從身後出來了。

“道友等一等,”清潤如雪的聲音傳來,“阿階不是有意冒犯道友,我替他給道友賠不是。”

若不是聲音好聽,如清泉落雪,顧昭昭抬腳便走了。

但顧昭昭鬼迷心竅地轉了頭。

這一看,卻是那位彈琵琶的男修,他雙目清潤,隻是一直盯著顧昭昭站立的地方。

顧昭昭心下了然,應該是看不見。

於是隨手放下陌玄機和陌顏,讓兩人靠在一旁的牆上,像極了被綁架的難兄難弟,隻不過沒綁麻繩。

之前彈奏琵琶的時候,他低垂著眉眼,烏發順垂,遮住三分風華七分容顏,如今就這樣溫潤地站在眼前,那烏黑發亮的如同小鹿一樣的眼睛,就這樣暴露在顧昭昭麵前。

顧昭昭感覺自己好像看見了野生小鹿,沒有防備,溫良無害。

看著顧昭昭直勾勾看著自己的師兄,心中的怒火更上一層,隻是礙於師兄在那,隻能憤恨地瞪著顧昭昭。

顧昭昭也不在意,隻是勾著嘴角看著眼前的樂師,“怎麼稱呼?”

眼神放肆地盯著眼前的男人,若是他眼睛能看見,想必早就紅了臉。顧昭昭心中感歎道,越發覺得自己有當禽獸的潛質。

叫阿階的狐狸看見顧昭昭盯著自家師兄的眼神,唯恐她對自己師兄有什麼邪惡的壞心思,於是凶巴巴地衝上前來擋在自己師兄之前,警告地看著顧昭昭。

顧昭昭輕笑一聲,如清風過山林,這麼寶貝乾嘛還讓他出來?乾嘛還留自己?

他張了張口,仿佛難以啟齒,又像放開了什麼,張唇道:“綠奴。”

這一聽就是賣身給花滿樓之後起的“藝名”。

顧昭昭仍然笑著,隻是笑意淺淡,聲音平穩問道:“之前叫什麼?”

那人眼睛動了動,不過仍是一潭死水,聽見眼前人問自己之前叫什麼,有些觸動,就如蜻蜓點水一般泛起些微波瀾,但很快又如潭水平靜下來。

“風白,林風白。”

“這樣雅致的名字才配你。”顧昭昭笑著回道,仿佛隻是隨口一誇。

林風白嘴角掀起一抹笑意,帶著淡淡的苦澀。

顧昭昭誇完突然意識到什麼,這麼好聽的名字在書中會是一個隻出現三秒的路人甲、炮灰乙嗎?

再看眼前光風霽月的翩翩少年,淪落風塵,遭受欺辱,最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成為人人心驚膽戰的幕後毒師,下毒於無形,不知不覺間取人性命。

誰能想到殺人如麻的毒蜂就是眼前清純無害的盲人少年呢。

看不出來啊看不出來,真是溫柔刀,要人命啊。

顧昭昭心中感歎道,看向林風白的目光也收斂起來。

“風白兄認識我?”

顧昭昭疑惑地看過去。

不應該啊,就算是認識,也不用這樣打招呼吧?

顧昭昭環顧著四周,看著像喝了假酒的眾人,這樣的場景怎麼看怎麼詭異。

她就是想來看看帥哥喝喝茶。

林風白突然猶猶豫豫地開了口,“我想請道友幫個忙。”

他囁嚅著猶豫半晌:“我求道友幫我贖身。”

“此後願為道友效犬馬之勞,一生忠於道友。”

叫阿階的男狐狸看見自己師兄紅著臉求情,轉過頭有些難為情,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隻要你幫我師兄贖身,此後我便供你差遣。”

顧昭昭笑眯眯地看著阿階:“我說東你不往西?”

阿階咬咬牙:“自然。”

“當我的奴隸?”顧昭昭聲音欠欠的,人也欠欠的。

阿階氣紅了臉:“自然。”

顧昭昭繼續試探:“幫我疊被鋪床,倒水喂飯暖房?”

阿階氣得跳了起來,雙眼噴火。

顧昭昭攤攤手:“總不能讓你師兄做吧?”

阿階本想怒罵,被顧昭昭一句師兄噎住了。

“讓我乾活也就算了,疊被鋪床暖房也太……”阿階小聲埋怨。

自己不想做,當然自己的師兄更不能被這樣差使了。

顧昭昭突然笑出聲來,“你的贖金可不低,我願意給錢,你們老板還不一定願意放人呢。”

林風白本來聽見顧昭昭的問話十分尷尬,覺得她在有心為難自己,可是聽見她這麼說,更加堅定了他一定有辦法將自己贖身。

“道友一定有辦法。”

林風白語氣肯定。

顧昭昭攤開手:“何以見得?”

“憑道友讓女仙侍給我的一袋靈石。”那裡還有一顆極品丹藥,明目丹。

若是後天中毒造成的使命,那顆丹藥足以讓自己恢複視力,隻可惜,自己是天生失明。

還被人打碎了靈根。

此生修煉無望了。

林風白心中升起無邊的絕望,但即使絕望,他也不想在這裡供人消遣,空度餘生。

他還能做彆的事。

顧昭昭笑著看他,“我不介意多一個奴隸,明日我會來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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