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渠輕蔑地走開。
顧昭昭跟在符渠身後,本想也這麼輕蔑地走掉,還是回頭將那些鱗片收集起來,裝進了隨身攜帶的芥子袋裡。
顧昭昭謹慎地跟在符渠身後,忽然符渠不動了。
顧昭昭:?
“知道這裡有多少道考驗嗎?”符渠忽然停下。
顧昭昭:“九道?”
符渠輕笑一聲:“八十一道。”
顧昭昭發出哀嚎,這要打到什麼時候?等我到秘境,下一屆錦水寒鯉都要選出來了,自己要什麼時候才能找到花錦啊……
看著顧昭昭哭喪著的臉,符渠又補充道:“也可以隻過一道。”
顧昭昭:?
那你乾嘛不一下子把話說完,合著你在這裡逗我呢。
照影對自己的主人也十分無奈啊,你這麼不經逗,不逗你逗誰?
符渠瞥了一眼神神在在的照影,悠悠說道:“隻要賄賂一下那八十個考驗者,就能直接通往最後一道考驗。”
顧昭昭問道:“拿什麼賄賂?”
小八爪魚默默吐槽道:聖女既然提出賄賂,肯定是有辦法了,你問這麼仔細又沒用。
符渠涼涼地看著照影,不甚在意地說:“拿你手裡的小八爪魚賄賂一下就好囉~”
接著對著照影露出惡魔的微笑:“他們最喜歡吃這種軟軟糯糯的小東西了。”
“你這個大小,剛好一人一口”。
照影震驚,抬頭卻恰好看見符渠露出的潔白鋒利的牙齒。
頓時嚇得爪爪抱頭。
顧昭昭看著懷裡的小八爪魚嚇成了球,就知道符渠剛剛是在開玩笑。
無奈地看著符渠,“聖女大人,彆嚇它了,”
符渠高冷地將頭扭過來,笑吟吟地看著顧昭昭,隻是笑容陰冷,“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無妄之海裡關的都是罪大惡極之人嗎?”
顧昭昭點點頭,“記得。”
“這裡隨手殺十個人,至少有九個死的不冤,剩下那一個也不清白。”
顧昭昭:so?
符渠的笑容更大了,輕飄飄地說:“殺了那八十個考驗者,就能直達秘境。”
顧昭昭震驚了!
這是可以的嗎?
月光下顧昭昭看向符渠,那清冷俊美的側臉上又多了一分妖冶。
不知道為什麼,符渠身上的鱗片瘋長,像穿了一條鋒利無比的長裙,有力的尾巴像一把刀鋒儘顯的利刃,但她長長的紅色的睫毛卻美得令人心驚。
她一個閃身來到顧昭昭身後,顧昭昭完全動彈不得。
仿佛有一種神奇的氣場將兩人與其他東西相隔開。
顧昭昭好像聽見了十分動聽的聲音,渺遠而飄忽,若即若離,勾著顧昭昭的神思,讓人腦袋空空,什麼也想不了,隻想順從本能,心甘情願被操縱。
“好美的聲音……”
當顧昭昭沉浸在動聽的歌聲中時,殊不知殺陣已暗然展開。
地麵水藻瘋長,將所有人纏繞,在動聽的歌聲中,所有人宛若傀儡,任人宰割。
所有被控製的生物沒有一絲痛苦地神色,沉浸在美夢中酣睡,但他們渾身的靈力卻源源不斷通過水藻傳送至符渠身上,讓符渠更加強大起來。
難怪符渠敢隻身前來。
但凡是有生物的地方,都能為自己所用。
又有鯉人族天生的天籟之音作庇佑,還真沒幾個人能傷的了她。
隻是在這裡大開殺戒真的好嗎?
照影忍不住開口了,稚氣的聲音在顧昭昭腦海中響起:“這裡是無妄之海,本來就是殺戒之地,弱肉強食是這裡的生存法則,道德與法律是人間的秩序,可這裡,你不殺彆人,下一秒死的就是自己。”
“你不必為他們的死亡感到不幸,因為這是他們該有的結局。”
初來乍到的顧昭昭不懂,可在這裡長大的照影懂得。
這裡任何一個人逃了出去,對深水寒潭裡的生靈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他們會無休止地侵略,殺光其他生靈,掠奪他們修煉的一切,榨乾他們最後一分價值。
釋放完巨大殺招的符渠沒有絲毫疲態,反而肉眼可見地精進了一個層次。
“你……修煉的功法……”
符渠看了一眼照影。
照影沒問出口的話又憋了回去。
顧昭昭看向符渠。
功法?
是了,這個功法不像是鯉人族的功法,倒像是剛剛那群強盜的。
好像是通過吸收他們的修為化為自己的,而且,遠離了中心島嶼,符渠好像瞬間強大起來。
遠遠望去,照耀著中心島嶼的藍月亮也黯淡了幾分。
顧昭昭若有所思。
被蕩平的無妄之海真乾淨啊!
照影感歎道,“連海水都乾淨不少呢。”
符渠並沒有理會照影,往最後的秘境方向走去。
顧昭昭越來越看不懂符渠了。
明明是鯉人族聖女,卻用著最“邪惡”的功法,這個功法還是黑魚族——鯉人族的死對頭家的。
這要是讓其他鯉人知道了……
顧昭昭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符渠朝著靈氣最濃鬱的方向遊去。
這裡剛剛被蕩平,所有有靈力的大妖都被自己清除了,唯一還有靈氣的地方一定就是秘境!
符渠尾巴一卷,顧昭昭和照影便順著海水的方向被帶到符渠身邊。
符渠往前遊著遊著,突然轉向。
借著轉向的力氣,巨大的魚尾蕩開,海水如同疊加的綢帶往後舒展開,雖然輕若無物,卻力有千鈞。
身後跟著的人一時不察,直接被拍倒在地。
“之前放過你們,是看不上你們微弱的靈力,如今還敢跟過來,是前來送死的嗎。”
符渠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淩厲。
顧昭昭定睛一看,這不是自己師兄雲霄和師妹雲溪嗎?
連忙拉住準備再開殺戒的符渠,“誤會,誤會。”
符渠伸出去的手頓了頓,帶著怒氣地盯著顧昭昭。
顧昭昭被盯的汗毛倒豎,卻沒放開拉著符渠的手。
自己這一放開,符渠一招把自己師妹還有師兄滅了,這不是開玩笑嘛。
“聖女大人,他們是我的師兄和師妹,來找我的。”顧昭昭儘量讓自己顯得真誠。
符渠又露出了死亡冷笑,“哦?是嗎?”
“真的真的。”顧昭昭小雞啄米點頭。
符渠收回了大開殺戒的手,冷淡地看著顧昭昭飛奔過去。
“師兄?”雲霄睜開朦朧的雙眼。
“雲溪?”雲溪拚命對顧昭昭使眼色。
e=(′o`*)))唉~
但是看符渠神色並沒有異常,雲溪也摸不清她的想法。
“秘境就要開啟了。”符渠道。
眾人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秘境之門並沒有如約開啟。
這是怎麼回事?
符渠輕皺眉頭,“有人闖進去了。”
顧昭昭聽聞立刻就想到了花錦,她已經身受重傷,怎麼可能再去秘境中走一趟。
於是求助般地看向師兄,雲霄雙眼朦朧。
怎麼回事,我師兄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像個大傻紙?
顧昭昭滿臉疑問地看向雲溪,雲溪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師兄神魂離體去追花錦了。”
雲溪無奈地說,“我隻能帶著他的身體,防止被彆人打擾。”
顧昭昭隻能將求助的眼光放在符渠身上。
符渠堅硬如鐵的內心寸寸碎裂。
真他喵地受不了!
怎麼會有人的眼神這麼可憐!
啊啊啊我為什麼是一條寒水鯉,還對可愛的人類沒有抵抗力!
我恨!
是了,雖然人類一直對寒水錦鯉覬覦已久,但是他們寒水鯉一族也趁人類前來尋找寒水錦鯉的時候將他們拐回去豢養,當做寵物養在身邊。
雖然人類會覺得自己變成了奴隸,控訴他們的心狠手辣,罪大惡極。
可是人類生氣的樣子也好可愛qAq。
符渠保持著自己的冰山臉,假裝這件事很棘手地對顧昭昭說:“那隻能硬闖秘境了。”
不是沒有人想要秘境中的力量,不過能從秘境中活著出來的人太少。
除了那些“天選”的寒水錦鯉。
但誰知道是怎麼選出來的?
不過憑著一尾紅色的鱗片,就敢說是什麼天選之人,真是可笑至極。
既然進不去,索性毀掉就好,沒有什麼先祖的力量,我也能保住寒水鯉一族。
聽到符渠說硬闖秘境,雲溪詫異了一下。
這女人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而且毀掉了這個秘境,那些老頑固真的不會追殺他們嗎?
這和挖自己祖墳有什麼區彆?
雲溪敢說,前腳這個秘境消失,下一秒那群老頑固就能趕過來將我們幾個毀滅。
符渠仿佛看出了雲溪的顧慮,輕笑了一聲,“他們來不及。”
“按照族中預言,今晚新的聖女會誕生,他們來不及。”
寒水族已經很久沒有新生兒誕生了,這個孩子是族群振興的關鍵,那群老頑固不會在這個時候來到秘境,更不會知道符渠此番是來毀掉秘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