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朱自從和離後日子過得一天不如一天,曾經那個溫柔體貼的林承平,早已跑得無影無蹤。
他那個善解人意的妾室芳兒,也逐漸變得麵目全非,每天對他冷嘲熱諷,最後變得大吼大叫。
魏朱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人,心中充滿了失望和痛心。
“你怎麼會變得如此?”
芳兒冷笑一聲。
“嗬,你知道我多久沒買過新衣裳了嗎?每天就這麼一點銀子過日子,連買點好吃的都成了奢侈,脾氣能好是菩薩。”
魏朱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果然,貧賤夫妻百日哀,古人誠不欺我。
他開始想起前妻的種種好處,韓氏不僅會掙錢,性格也好,而自己居然將這樣的好女人給弄丟了。
若是當初對她好一點,韓氏也不會千方百計的想跟他和離。
魏朱悔不當初。
他想把韓氏找回來,特地告了假去了一趟鄉下。
結果事與願違,不但人沒找到,還被韓氏娘家的兄弟揍了一頓,完了當他是垃圾一樣,毫不留情的扔出了門口,若不是他跑得快,還得再潑上一桶水,狼狽至極。
魏朱滿懷失落和沮喪,黯然的回到京城。
韓氏和離後不回鄉下還能去哪兒呢?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韓氏當初離開,她身上一點銀子都沒有,京城又沒有朋友,她一個女子帶著個兒子,能去哪兒呢?
想到這裡,魏朱開始心慌了起來,他當初為何那般狠心?連銀子也不給一分,她們不會餓死了吧?
思緒在腦海中盤旋了許久,魏朱想起了邱娘子。
對哦,韓氏的繡活都是從錦繡閣那邊接來的,說不定就在邱娘子那裡呢。
於是,魏朱去了錦繡閣。
見到人後,他非常有禮貌的向邱娘子拱手作揖。
“請問邱掌櫃可有見過在下的娘子?”
邱娘子見到來人後,心裡冷笑一聲,看起來倒像是個人。
“喲,原來是魏大人呀,魏大人這麼快又娶了新媳婦了?我可不知道你的娘子是誰?魏大人找錯人了。”
魏朱被邱娘子這般嘲諷,頓時覺得沒臉,可他如今想打聽韓氏的下落,也不好去計較。
“邱掌櫃說笑了,在下的娘子是韓春杏,請問你最近有見過她嗎?”
邱娘子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魏大人真好笑,都和離了還叫人家娘子,魏大人當了這麼多年的官,竟然連東陵的律法都不懂,民婦還真的有點懷疑,你這官是怎麼來的?”
魏朱臉色青黃交加,忍不住大吼一聲。
“邱氏,夠了!”
“喲,魏大人好大的官威,這是惱羞成怒了?”
魏朱惡狠狠的對著邱娘子說。
“韓春杏在哪裡?“
邱娘子也板起了臉,怒瞪著他。
“凶什麼凶?知道又怎麼樣?我偏不告訴你,啍!”一個小小的編修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她怕個球。
魏朱氣呼呼的走了。
冷靜下來之後,他鬆了一口氣,聽邱氏的語氣韓氏還在京城,在京城就好,省得他費太大的力氣。
魏朱突然想到了兒子,他手往額頭一拍,天啊,他怎麼就沒想到這事呢?
韓氏沒有離開京城,兒子肯定也還在書院讀書。
他匆匆的去了兒子之前讀書的書院門口碰運氣。
放學時,他果然看到了兒子。
有段時間沒見了,兒子好像長高了些,臉色也比之前好許多,穿著新衣裳顯得更精神了。
魏朱興奮地向兒子招手。
“魏澤,在這裡!”他好久沒有來接過兒子了,兒子肯定很高興吧?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兒子隻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就繼續往前走,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魏朱並沒有生氣,畢竟他之前做錯了事,兒子不高興也是情有可原的,他不會計較這些。
他走到韓澤麵前。
“魏澤,爹來看你了。”
韓澤歪著頭,一本正經的說。
“這位叔叔,我叫韓澤,我沒有爹。”
魏朱聽到這句話,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他正準備訓斥兒子幾句,突然想起自己寫過的斷親書......唉,誰讓他有錯在先呢,算了,他這次就饒了他。
魏朱壓下心中的不快,臉上重新露出笑容。
“澤兒,爹跟你娘之間有點誤會……”他試圖跟兒子拉近關係,但無論他怎麼努力,韓澤始終一言不發,自顧自地走著路。
快到家時,韓澤停住了腳步,他不想讓這個人知道他住在哪,可他總得回家,魏朱如果堅持跟的話,還是能找到。
正在韓澤不知如何是好時,不遠處的一家小院門開了。
“澤兒回來了。”
韓氏看到兒子一臉的歡喜,當看到她兒子身後之人時,臉瞬間黑了。
魏朱看到了韓氏,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也呆呆的。
一段時間沒見,韓氏臉色不黃了,看上去豐潤了不少,穿著時下最興的襦裙,既年輕又有韻味,比芳兒更好看了。
魏朱有點不知所措,嘴巴張了張,卻不知從何說起。
韓氏才懶得理他,上前牽住兒子的手往回走。
魏朱趕緊追了過去。
“夫人,從前是我不對,你就不要生氣了。”
韓氏聽到這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她轉過身,對著魏朱說道。
“喲,魏大人竟然說話這麼客氣,要不是大白天,我還以為見鬼了。”
魏朱也沒有生氣,依然笑眯眯的說。
“夫人,跟我回家吧,以後我會對你好的。”
“噗嗤∽”
韓氏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麼惦記我?是銀子花光了吧?”
魏朱被韓氏的笑容迷了眼,她笑起來真好看,他仿佛看到了她年輕時的模樣。
可下一秒,韓氏的一句話讓他無地自容,魏朱就像被人扒開了褲衩一樣,臉色異常的難看。
韓氏摸了摸兒子的頭,輕聲的說。
“澤兒,你先回屋裡去。”
韓澤乖巧的點了點頭,進屋的時候還狠狠的瞪了魏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