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重,葛三爺。
他之所以被稱為“三爺”,是因為在家中排行老三,上頭兩個哥哥都走了,因而家產都由他繼承,自然就成了爺。
葛重的爹娘與姚老爺是舊識,姚夫人在他還是繈褓中的嬰孩時就抱過他,之所以稱呼他為友人而非後輩,則是因為他爹娘走後,葛家的產業都由他一手掌管,姚家也與他有些生意上的往來,再稱呼他為小輩,便有些不妥當了。
葛重其實並無多少經商天分,這些年一直在敗家產,好在家底還算豐厚,經得起他瞎折騰,再加上他時常在家中辦些大大小小的宴會,請了不少商人和官員來做客,在某些圈子裡,倒也算混得開,有點人脈,好做事。
而文喆則是他豢養的男寵之一,當然,也是最合他心意的一個。不管葛重迷上了什麼,文喆都會儘心去了解,儘力地滿足葛重的各種要求,像一條忠心的狗,對著主人搖尾乞憐的。
葛重是從一位富寡婦那兒得來的文喆。當時他剛玩死了幾個男寵,正嫌那些人不經玩、沒意思呢,便一眼相中了長相秀氣的文喆,遂討了過來。
事實證明,他沒看錯人,文喆果然不一樣,比其他男寵都要貼心,慣會討人喜歡。
然而會討好主人還不夠,文喆的相貌雖清秀,但還不是葛重最喜愛的、能叫人一眼驚豔的大美人類型。
葛重最愛看美人在他身下露出飽受情欲之苦的一麵,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會令他興奮到極致,待他把人裡裡外外的玩個遍兒之後,再將人一腳踢了,讓人陷進塵埃裡去。
把美的東西打碎,碎成一片片黏不起來的殘渣,這是葛重最愛乾的事兒,隻可惜他活了這麼些年,還未曾找到過最最稱心如意、美得不可方物的人,直到他遇見沈傅湫。
那副畫像直叫他眼前一亮,當即就決定要見到沈傅湫。
待他見到沈傅湫本人時,他高興非常,因為人比畫還要好看,簡直太符合他心中對美人的定義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葛重昨晚舉辦宴席就是想明示沈傅湫,豈料對方毫不領情,還從席上跑走,拂了他的麵子。
葛重不會輕易放過沈傅湫,於是今日又派人去找他來了。
沈傅湫來到葛重屋中,隻見對方正斜倚在紅木太師椅上,穿著一身輕薄的絳紅色絲綢衣衫,全身的肥肉都快兜不住,要從衣擺處溢出來了。
他敏銳地聞到屋子裡有股古怪的味道,若有似無的血腥氣中混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酸臭味。
“沈醫師,快請過來坐。”葛重熱情地招呼沈傅湫過去,坐到他身邊的太師椅上。
沈傅湫瞥了眼那張紅木座椅,沒過去坐,站在原地便直接和葛重說醫館裡還有許多事情待他回去處理,就不再叨擾了。
葛重一聽,立馬變了臉色,問他是自己哪裡招待不周,惹得沈醫師不高興了。
“沒有,三爺招待周全。我來這兒本就是幫三爺你診治的,現在藥方子已經開好,且三爺的身體並無大礙,精神頭也好,作為醫師,我能做的都做好了,自然是該回醫館了。”
沈傅湫微笑著對葛重道,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要不是葛重辦的宴席上發生了那種醃臢事兒,喬拙今天也不至於對他這樣,令他連日來的調教前功儘棄。
他本想著可以脫離穀主的監視,和喬拙一起在外呆幾日的,沒成想竟發生了這等意外,他也沒心思再繼續呆下去,遂來與葛重道彆。
葛重當然不願他走。臨到嘴的肉怎麼能讓他飛走?但沈傅湫去意已決,葛重再三勸說,他也隻說明日就動身離開。
沈傅湫轉身要走時,葛重不知怎麼想的,突然猛地起身,朝他撲了過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葛重滿身的贅肉都在抖動,沈傅湫側過身子,避開了葛重,而沒撲到人的葛重則一頭往前栽去。
沈傅湫暗自咋舌,皺著眉頭掐住葛重的肩峰將他往回拽,五指很用力,幾乎是嵌進那坨肥肉之中的。
“葛三爺,我就是個醫師。你有什麼愛好我管不著,但你可彆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
要不是葛重出手闊綽,沈傅湫早就不忍了,現下還給他些體麵,也全都是念在銀錢的份上。
葛重沒得手,心下不甘,卻還是擠出一個笑來,“沈醫師這是在說什麼,什麼愛好?哈哈,我就是腳下打滑,沒站穩。”
沈傅湫抽回手,道:“也是,看三爺這體型,的確容易腳滑。”
沈傅湫走後,葛重一屁股坐回太師椅上啃指甲,臉上的表情既憤恨又怨毒的。
他方才想霸王硬上弓,但是沒得手。
而一直呆在內室的文喆則走了出來。他聽了全程,出來是安慰葛重的,“三爺,您何必為一個小小醫師生氣。”
葛重揚手將桌上的茶杯打到地上,呲啪一聲,瓷片碎了一地。
“我看他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給他點好臉色,還真拿自己當回事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三爺彆生氣,動怒傷的是您的身子。”文喆從背後圈住葛重的脖頸,彎下腰去,將自己的臉貼到葛重那張白胖的大臉邊上,“我看他就是自命清高,和您擺架子呢。”
“哼,他怎麼敢的!”
“他對著您裝出一副正經模樣,愛答不理的,背地裡卻和他那個徒弟打得火熱。”
“徒弟?那個小孩?”
“不是,他不是帶了兩個人來嗎,是另一個人,那天參加宴席的。”
葛重沒什麼印象,他那晚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沈傅湫身上了。
“我和那人坐的鄰座,您沒發覺,我是察覺到了的。說是學徒,可是醫術上他隻知些皮毛,而且沈傅湫一直在盯著他瞧,那人出去後,沈傅湫也追出去了,這大晚上的,誰知道他們倆後麵都乾了些什麼……”
葛重想起來了,那晚沈傅湫的眼神確實一直在往彆處瞥,但他一門心思都在看美人上,所以沒朝彆處看。他哐地拍了記桌子,什麼也沒說,但一腔的怒火已是衝天了。
文喆見他如此氣惱,自己煽風點火起了作用,便適時地給葛重出主意,道:“沈傅湫不是和您假正經嗎?既如此,那就先對他的人下手,讓他嘗點苦頭,知道您的厲害了,自會和您低頭的。”
葛重一聽,覺得這個辦法可以,於是問道:“要怎麼做?”
“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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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葛重的屋子離開後,沈傅湫踱步去了昨晚他尋到喬拙的地方。
他對血的味道很敏感,雖然昨天把人帶回屋之後的記憶很模糊,但在這兒聞到鏽鐵味一事他還是依稀記得的。
而且剛才在葛重屋裡也聞到了同樣的氣味,勾起了他的記憶,令他不免有些多慮。
沈傅湫想著自己會不會是酒喝多了,記錯了,便想過來證實一下,到底是自己喝酒產生了錯覺,還是真有問題。
這幾間聯排的屋子位於葛府的邊角處,鮮少有人過來。朝向外麵的窗和門都是封死的,晚上瞧著滲人,白日裡也有些陰森。
沈傅湫走上前去,空氣中果然有一股若有似無的鏽鐵味,而且還糅雜了一點兒肉類腐爛的異味。
他走到窗戶邊上試圖找個縫隙,看一看裡麵是什麼樣兒的,恰在此時,聯排的屋子後邊走出一個人來,沈傅湫直覺不對,便迅速躲到樹後,沒讓那人瞧見。
隻見那人手裡捧著摞成一遝的空碗,手臂上掛著一個食盒,神色有些緊張,往四周張望了一下,確認周圍沒人,才鬼鬼祟祟地走了。
沈傅湫見狀,略略思量了一小會後,決定跟上去,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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