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拙思來想去,最後還是去找了姚謙,但是他的屋子外麵圍了一圈人高馬大的下人們,喬拙不敢上前去,於是隻得作罷,待到夕陽西下的日落時分,他便駕著馬車從偏門離開了。
這幾日府裡進進出出的馬車很多,都是接送那些個大小姐們的,那是她們自家的馬車,她們多數走正門,偶爾也有從偏門進出的,看門的人也都懈怠了,懶得一一去看,所以喬拙駕馬車出去時,他們隻是隨意地瞥了一眼,什麼也沒問。
本來喬拙還有些緊張,萬一被問駕著車要去哪兒,到底是如實說,還是編個謊呢?還好沒人問他,駛離了偏門一段距離後,他才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驚覺握著韁繩的手已經汗濕了。
明明是姚謙約他出去的,結果還要他擔驚受怕。
喬拙不是很擅長騎馬,但是馭馬還行,而且他速度不快,邊看地圖邊往目的地找去。
楊柳酒樓建在偏僻的郊外,那裡人煙稀少,喬拙這個在青衫鎮長大的人都沒聽說過也沒去過。
“地方這麼偏,會有人去嗎?”喬拙自言自語地說道。
等到了酒樓外麵的時候,他心中的疑惑更深。
這楊柳酒樓破敗非常,牆麵褪了色,門簷豁了好幾個大缺口,雕花的木頭上都是蛛網,一副年久失修的樣子。
喬拙站在酒樓門前,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進去。
腦子裡兩個想法在打架。一個是直接進去,看看姚謙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另一個是不看了,立刻駕車回姚府。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正當他糾結不下的時候,柳大發從裡邊走出來了。
“喬拙,進來呀,彆站在門口不動。”柳大發招呼道,“馬車等下會有人牽去後院的,你先進來吧。”
見到小柳,喬拙的心情放鬆了一點,他躊躇著邁開了步子,跟著小柳進去了。
酒樓不光外麵破,裡麵也是又破又舊的,一個個房間全都沒點燈,黑黝黝的,沒有一點生氣。
喬拙不明白姚謙怎麼會約在這種破地方,他的眉角一個勁地跳,心裡直打鼓。
“哈哈哈,小少爺您真風趣。”
“小少爺不光長得俊,人也幽默。”
一間亮著光的屋裡歡聲笑語的,柳大發徑直把喬拙領進了那個包間。
一推開門,就看見姚謙左擁右抱的,一手摟著一個女人,斜對麵還站了個拿著果盤的,女人們穿得清涼,胸前的乳溝大大方方地袒露在外,衣衫半褪,香肩半露,原本應是非常奢靡香豔的場景,奈何這幾個女人的年齡稍長,姿色也隻能說極其一般,圍著姚謙的樣子,不像是姚小少爺在享受美人的服侍,反倒像她們幾個在吃小少爺的豆腐。
“啊——”姚謙張著嘴,等待投喂。
姚謙斜前方的女人剝了顆葡萄,塞進他的嘴裡,手指碰到了姚謙的嘴唇,女人立馬抽回了手,舔了舔自己的指尖,語氣嬌柔地道:“小少爺,好甜。”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喬拙看得眉頭都快擰到一起去了,眼前的場景有種令人反胃的不適感。
姚謙看在眼裡,樂在心裡,想著那個瘦得跟火柴一樣的下人果然說得沒錯,這馬夫看到自己和彆的人親近,臉色那麼難看,肯定是在心裡拈酸吃醋呢。
這麼想著,姚謙決定做得過分些,再刺激刺激喬拙,於是他用手指勾起女人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一下,道:“你也很甜。”
“討厭。”女人故作嬌羞地躲開了他的手指。
而姚謙左右兩邊的兩個女人則嗔怪道:“小少爺,隻有她甜,我不甜嗎?”
“就是呀,小少爺,您也嘗嘗我的滋味。”說著,坐在姚謙左邊的女人便撲進了他的懷裡,拉起姚謙的手就往自己的胸上放。
姚謙想著做戲做全套,何況又是當著喬拙的麵,便沒躲開,直接抓了個滿手。
喬拙彆過眼去,非禮勿視,不再看了。
柳大發招呼喬拙坐到酒桌邊,“人都到齊了,咱們開動吧。”
說是開動,其實根本沒幾個菜,那幾個女的儘在給姚謙灌酒。
姚小少爺酒量一般,雖說不是三杯倒,但也架不住被人這麼一杯接一杯地喂。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喬拙越看越感覺不對勁,夾了幾筷子菜往嘴裡塞,味同嚼蠟。姚謙叫他來到底是乾嘛的?一句話也不和他說,全程無視,隻顧著自己和女人調情,難不成就是要他來看姚小少爺是怎樣香軟在懷,被女人喂著吃酒的?
這回喬拙沒猜錯,其實姚謙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柳大發中途出去了,在走廊裡遇到自家妹妹,“小妹,你在這乾嘛?快去馬車裡坐著,等下咱就走。”
“哥,我不走。”
“乾嘛不走?”
“那裡麵坐著的可是姚家少爺!”
“我當然知道,這和你走不走有什麼關係?”
“哥,我知道你在酒裡下了蒙汗藥,但你知不知道,藥粉已經被我給換了,換成春藥了?”
“小妹,你在瞎說什麼,你哪來的春藥?趕緊到馬車上去,我們等下就走。”
“不!我不走!”柳小妹一把甩開柳大發的手,說道:“哥,酒裡真的是春藥,隻要我現在進去和小少爺發生關係,就能懷上姚家的子嗣!要是能給他生個兒子,我就能母憑子貴,嫁進姚家了!”
“你在說什麼胡話!”柳大發瞬間臉漲得通紅,他柳大發的確身子不乾淨,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但他向來很保護自家妹妹,從沒想過要讓小妹和他一樣出賣身體換取過什麼東西,然而他一直以來寶貝的妹妹今天居然和他說要母憑子貴?!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柳小妹!你怎麼保證你一定能懷上,懷上了就一定能生個兒子出來?”
“我下的藥夠量,一次不行就再來,今晚上不行就接著給他下,多來幾次肯定能懷上!不是兒子又怎樣,要是生下來是個女兒,我就再給他下藥!隻要我肚子裡懷著姚家的後代,姚家就必須供養我!”
柳大發被氣得渾身發抖,他再也忍不住,啪的一下給了柳小妹一個巴掌。
“啊!”柳小妹捂著臉,眼神惡狠狠地瞪著柳大發,仿佛他真的是妨礙自己通往榮華富貴之路的死敵,“你居然打我!”
在真正和姚謙接觸前,柳大發確實是覺得自己能輕易把他拿下的,但接觸之後,柳大發才發覺這姚謙倔得像頭驢,雖腦子簡單,但是脾氣大得驚人,絕非能隨意拿捏的,要是把他惹怒,他才不會管什麼人倫常理,隻會顧著自己心情不爽,狠狠地報複回去。
柳大發自己就是個最好的例子,他被打怕了,所以他知道柳小妹即便給姚謙下了藥、成功懷上了,姚謙肯定也不會顧及她還懷著自己孩子就對她手下留情的。
柳大發深知從姚謙這討不到好,而且他做了那種事肯定在姚府混不下去,所以才會假意給姚謙出謀劃策,教他怎麼追人。
柳大發忽悠姚謙,說喬拙隻是愛他在心口難開,很自卑,覺得自己一介馬夫配不上姚家的少爺,所以得要刺激喬拙,在喬拙麵前和其他人親密,讓他吃醋,逼得他忍不住了,主動說出來。
姚謙在感情方麵簡直就是個一竅不通的大傻瓜,聽柳大發這麼說,覺得既不需要自己拉下臉來和喬拙主動開口,還能反讓喬拙向自己告白,這果真是個好主意,於是連連點頭,繼續向柳大發討教。
接下來柳大發和他說,要是喬拙主動表白了,他必須得回個物什給喬拙,這個叫定情信物,東西越貴重越好,這樣才算是正式的回應。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小少爺背靠青衫鎮第一首富的姚家,財大氣粗,出手闊綽,聽完當即就從抽屜裡取出一枚玉佩,決定把這個給喬拙。
柳大發一看那玉佩的成色,眼睛都亮了,這玉價值不菲,估計夠他和柳小妹兩個人在姚府作工十年都不止,這要是拿出去當了換銀錢,他們能過好大一陣衣食無憂的生活。
所以後來姚謙寫紙條的時候,柳大發旁敲側擊地提醒他,讓他寫上要喬拙駕著馬車來。
那塊玉佩被姚謙放在衣襟裡,等楊姐她們灌醉了姚謙,把玉佩偷到手,他們幾個就立刻坐馬車逃離青衫鎮。
柳大發計劃得好,這麼點時間裡就能設出個局來誆騙姚謙,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柳小妹竟然橫生枝節,意圖破壞他的計劃!
“我今天不打你不行!”柳大發罵道,“我看你是被鬼迷了心竅!彆想著爬床了,快去馬車裡坐著!”
柳小妹不服氣,回道:“你不也整天爬人床嗎?怎麼,就允許你自己爬,不準我爬?你爬了那麼多人的床,結果我們到現在還是兩個窮鬼!”
柳大發的胸口劇烈起伏,氣得又給了她一個巴掌,“閉嘴!”
“你又打我!我不閉!我就要說!你個臟鬼不知道染了多少病!我可是個乾乾淨淨的處女!隻要今天成了,我就能當上姚家的少夫人了!”
“你做夢!”柳大發吼道,“姚家怎麼可能要你當少夫人!你就算生了兒子,也隻會被去母留子!被趕出姚府!”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這一吼似乎是吼醒了柳小妹,她呆在原地,張了張嘴,卻是沒能說出反駁的話來。
柳大發因為她的話感到痛心。他一直以來護著的親妹妹就是這樣看待自己的?她罵他是個臟鬼,難道不知道自己這是為了誰嗎?她能乾乾淨淨地做個清白姑娘又是因為誰?
但是他沒再繼續說下去,現在時間緊迫,不是和她掰扯清楚的好時機,因此他趁著柳小妹失神的功夫押著她進了馬車裡,然後又回到姚謙幾人所在的包間中。
姚謙喝酒上臉,一張臉彤彤紅,說話都有些大舌頭,他已經醉了,嘴裡卻還嚷嚷著道:“本少爺,嗝!沒醉,再、再給我酒!”
柳大發看他這麼精神,就知道蒙汗藥肯定被掉包了,不然他現在應該已經呼呼大睡,跟頭死豬一樣叫不醒了。
姚謙感覺腦袋裡暈乎乎的,胳膊軟綿綿的,沒力氣,抬起來都費勁,但是下體卻熱得發燙,有什麼東西在叫囂著要突破禁錮,想要快點釋放出來。
柳大發給坐在姚謙身上的楊姐使眼色,後者微微頷首,示意東西已經到手。
“姚小少爺,酒沒了,我讓姑娘們再給你去拿壺新的來。”柳大發道。
“哦、哦……”姚謙含糊地應道。
喬拙覺得他狀態不對,不能再這樣喝下去了,於是站起來阻止道:“小柳,彆再拿了,小少爺已經醉了,再喝下去對身體不好,給他熬一碗醒酒湯吧。”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也是,你們幾個過來,去給小少爺熬醒酒湯。”
“唔……不要醒酒湯!本少爺沒醉!”姚謙半眯著眼睛,看東西都重影,一聽到有人說他醉,他就急切地否認。
他視線迷蒙,腦子發懵,甚至都搞不清懷裡摟的是誰。
待他定睛一看,發覺自己摟著的是個半老徐娘的時候,立馬把人一推,叫道:“老女人!離本少爺遠點!”
楊姐被他推開,立即退到了一邊。
姚謙晃晃悠悠地站起來,覺得胯下的夥計燙得要爆炸,急需發泄一下。
他已經醉得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又為何會在這了,最初來這兒的目的已經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姚謙隻覺看了一圈,身邊的不是老女人就是乾癟癟的火柴棍,沒一個合他胃口的。
喬拙看他腳打飄,搖得厲害,走上前去想扶他。
而那姚謙則眯著眼睛看著喬拙逐漸靠近,眼神直勾勾的,心裡歡喜得不行,想著:就是他了!本少爺最滿意這個!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滾滾滾!你們都滾出去!”姚謙大手一揮,碰倒了好幾隻陶瓷酒杯,瓷器落在地上發出清脆聲響,叮呤咣啷的,刺得姚謙的腦仁像針紮一樣疼。
“滾!都滾!本少爺今天就要這個陪!”
喬拙看他一派逛窯子的作風,駁斥道:“陪什麼陪,這裡可不是勾欄地!”
姚謙一個酒鬼,才不管喬拙說了什麼,直接飛撲過去抱著他,嘴裡調戲道:“小娘子,今晚相公可要好好疼愛你。”
“小柳!”喬拙被他撲得一個踉蹌,驚呼道:“幫幫我!快把小少爺拉開!”
那幾個女人趁著他倆糾纏的時候已經溜走了。
剩下柳大發抱著手,好整以暇地站在門邊,“喬拙,小少爺親點的你,我一個下人哪敢違背主子的意思?你今晚就好好享受小少爺的疼愛吧。”
說完,柳大發便狀似無奈地攤了攤手,轉身離開了。
留下一個沒填飽肚子的喬拙,和一個醉得神誌不清,卻還想著要疼人的姚謙,孤男寡男地呆在這個包間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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