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
想和他有個寶寶。
不為任何旁的,隻是遵循自己內心的渴望。
時過零點,煙花爆竹聲如約而至,絢麗的煙火升騰到高空,在雪夜的窗外流光溢彩。
但這樣的美麗夜色在那時,也隻能成為背景。
他們的眼中唯有彼此。
“嗯?”江辰遇喉間不經意透出聲啞,手心托住腿上姑娘的下巴,拇指在她奶白的頰側輕輕撫弄。
沈暮盈盈的雙眸倒映著煙火光色,一閃一爍,一瞬不瞬地近距離目視身前的男人。
“……想要。”
她的眼睛自帶少女的清純。
而當時,卻又如桃花一般,多了分勾人心弦的媚。
“我問過秦老師,成績過了能保留入學資格一年。”沈暮摟在他頸上的胳膊收緊,輕咬著唇,慢慢低下頭,將額擱到他肩窩。
她聲音低低軟軟,在他耳邊。
“我們可以……先要個寶寶。”
江辰遇含在漆眸中的欲意越發濃鬱。
心愛的姑娘願意為你生小孩,這對男人來說,沒有比之更心馳神往的了。
江辰遇指尖陷進她柔順的發間,緩緩梳著。
靜默片刻,隻聽他聲線溫醇。
“新年快樂。”
沈暮微愣,不懂他的意思,她都那麼直白說出來了,他是好還是不好。
剛抬起臉想要質問他,江辰遇便就低下頭來,含住了她的唇。
窗外的小雪花還在飄,煙火連綿不絕。
今夜他的吻比以往要孟浪,像甜漉的鮮氧糾纏在唇舌間,彼此交換汲取,或許是先被她點燃了心裡的焰火,所以久久難熄。
沈暮被他擁躺下,他高大的身軀傾來的時候,她想到了第一次和他接吻。
在九思他的辦公室。
而現在,他們在這個從小就留給她的房間。
厚實的印花棉衣棉褲被丟到床邊,彼此的唇追逐著漸漸升溫,他的身體也終於不再寒涼。
他流連著,沈暮雙眸跟著
失神,眼前朦朧起薄薄的霧氣,嗬氣也愈漸短促。
她雙手稀裡糊塗地探到背後搭扣,自己解開。
新年的鞭炮聲劈裡啪啦,挾著煙花一嘭一嘭的綻響,在這個夜晚此起彼伏。
女孩子的足踝骨肉勻稱,纖細白皙,像暖玉一樣漂亮,在他雙肩掛著時,情難自控地蜷起腳趾,旖色橫生。
此情此景此聲,倒成了他們的掩護。
爆竹聲將二樓那間屋裡嬌而碎的甜音徹底覆沒。
這個夜晚是燙的,一點也不冷。
第二天,沈暮醒得有些晚。
也許是昨晚過於放肆了。
沈暮迷迷糊糊睜開眼時,兩床被褥暖暖地裹在她身上,但枕邊卻無人。
反應頃刻,沈暮起床洗漱穿衣。
下樓的時候,聽見有談笑聲從餐廳傳來。
“這孩子,昨晚你來了也不告訴我們。”
“是我臨時過來,冒昧打擾了。”
“好孩子,跟外公外婆就不要客氣了,當自己家,餃子好了,瀾瀾還睡著就不等了,你先吃。”
這時外公從廚房端出兩大盤餃子,江辰遇即刻站起身,接過放到餐桌。
“瀾瀾昨天說是要吃蝦仁玉米餡的,辰遇有忌口的沒有?”
外公邊問著,邊又回頭去取碗筷。
江辰遇陪著進廚房,笑答:“沒有的,我口味隨她。”
這話聽得坐在桌前的外婆開心直樂。
抬頭便見外孫女一頭霧水地走過來,外婆笑著招招手:“呀,瀾瀾醒了,快來快來。”
沈暮站過去,剛望一眼廚房,就被外婆拉坐到身邊說悄悄話。
“你說外婆也真是的,現在才知道你結婚了,辰遇這孩子長得可真好,又禮貌,大你7歲不錯,知道疼人,你要乖,和他好好的昂。”
聞言沈暮懵了瞬。
外公外婆不上網,肯定不曉得江辰遇是誰,那人是怎麼做到隻聊了幾句,就討到老人家歡心的。
就在沈暮疑惑之際,江辰遇和外公從廚房出來。
外公高高興興地招呼他們快
趁熱吃。
江辰遇坐到沈暮身邊,拿了隻碗和雙筷子放到她麵前。
“你怎麼自己下來了……”沈暮湊過去耳語。
江辰遇又給她倒了一小碟醬油醋,含笑:“看你睡得太香,沒舍得叫醒。”
旋即想到灼熱的昨夜,沈暮雙頰倏地浮起桃紅色,輕咳一聲,佯裝無事低頭吃餃子。
江辰遇笑而不語。
習慣她勾他時候膽大包天,事後總又羞赧不認人。
外公外婆見他們小夫妻感情好,都特彆欣喜。
上了年紀,他們難免關心小輩打算何時要小孩,並不是催促,就隻是隨口問問。
到底是姑娘家,任她昨晚多主動,這一被問起來,沈暮便害臊得一字也說不出口了。
倒是江辰遇淡定如斯,溫然回答:“在準備了。”
外公外婆對此感到喜悅,連說真好。
沈暮臉蛋紅紅的,抬手夾了餃子到他們碗裡,軟著聲撒嬌:“哎呀,外公外婆,再不吃餃子要冷啦!”
老人家怎麼看不出自家外孫女在害羞,逗得直樂嗬。
江辰遇薄唇輕輕翹起,溫言笑語地開口。
“再過三個月,我和景瀾辦婚禮,就在南城,到時候外公外婆可一定要過來。”
兩位老人家聽得這消息彆提多開心了。
沈暮嘴裡含著餃子,抬頭和他相視一眼。
江辰遇笑起來,指背蹭了蹭她鼓鼓的兩頰。
媽媽和那位叔叔大概在下午過來拜年。
故而留在外公外婆這兒吃過午飯後,沈暮便和江辰遇回了市中心。
小雪飄了一夜,天亮就歇了,並無積雪。
沈暮坐在副駕駛,戴著手套的雙手握了杯暖暖的奶茶,想到什麼,嘟唇瞄他一眼:“你和外公外婆說什麼了,他們這麼喜歡你,上來就讓我乖。”
她好像在爭風吃醋。
江辰遇開著車,唇邊挑起一縷笑痕:“他們是喜歡你。”
“嗯?”
沈暮吸著奶茶,純稚地眨眨眼看向他側臉。
“愛屋及烏。”江辰
遇慢條斯理說。
他的回答過關了,沈暮嘴角抿出甜兮兮的笑意。
突然念及一事,沈暮鬆開吸管,問:“奶奶是不是還不知道,我們五月要辦婚禮?”
江辰遇打著方向盤:“還沒。”
沈暮奇怪:“怎麼不說?”
春節市區車輛擁堵,又遇紅燈停了車,江辰遇踩住刹車,才回眸。
他靜靜看了她須臾,眼中的笑多出分耐人尋味的意味:“現在可以說了。”
沈暮瞬間聽明白。
現在他們準備要了,奶奶沒得可嘮叨了。
沈暮歪過頭,含羞帶嗔地看了他一眼。
江辰遇露出好看的笑弧,抬手寵溺地揉了揉她頭。
其實奶奶真正是盼著他成家,倒也不會真催,之前江辰遇不說,隻是想讓沈暮安心地玩。
“就一次,誰知道有了沒有。”
沈暮故意嘀咕他一句,有那麼些恃寵而驕。
她身上是紅色的大衣,戴著白絨絨的圍巾,襯得肌膚和雪一樣可愛白淨。
江辰遇俊眸略微眯起。
這話的意思是……懷疑他不行?
“噢……”江辰遇若有所思地淡斂眼尾,隨後眉梢微挑,好整以暇地笑了一下。
“今晚早點回屋。”他回首,繼續將車往前開。
“為什麼?”沈暮純真地順著問。
開車的男人好像抬了下嘴角,拖著朦朧感的尾音:“爭取多來幾回。”
沈暮臉騰得紅起來。
好像不該在這事上挑釁他呢,壓根對付不過嘛……
正後悔著,隻聽某人溫沉的嗓音再慢悠悠響起:“回去把你的小爪子剪一剪,抓得還挺疼。”
他似乎隻是隨口一句玩笑而已,聽到卻像是將情意迷亂的午夜細細道儘。
沈暮麵頰的顏色更深,驀地將臉側向車窗。
哼。
老!男!人!
就知道逗她,不跟他講話了!
春寒料峭,雲容薄薄,新歲卻比過去任何一年都暖入心窩。
這是他們相識後過
的第五個新年。
也是他們在一起後過的第一個新年。
前四個春節,她都在美院,獨自坐在宿舍的窗邊,看著巴黎的天色寸寸暗下。
江辰遇都會將國內煙花絢爛的夜拍給她看。
那時候,沈暮才會有笑意。
到如今,她終於不用再一個人,想去哪都有他陪著,那是一種幸福失而複得的感覺。
有了他,生活有了醉人的溫柔。
也尤其地……
沒、羞、沒、臊。
像是要跟她證明自己似的,那夜過後,沈暮被要得每天起床都要花費好久,從腰肢到月退窩都酸得戰栗。
某人倒是饜足了,一天比一天神清氣爽。
美其名曰努力造崽,可沈暮慢慢意識到,狗男人根本就是在趁機欺負她,還那麼地理所當然。
有幾回做到中途經不住,沈暮哭嚶嚶地想溜,卻次次都被江辰遇輕而易舉地撈回懷裡。
“又想偷懶了?”他會聲線喑啞地咬她耳朵。
沈暮隻能緊緊攀住他,眼尾泛著水霧。
還以為三十歲的男人體力要不如從前的。
果然是她想太多了……
這樣極欲無度的日子在將近一月後落下尾聲。
那天,江辰遇聯係了醫師給沈暮做婦科檢查。
因為她的生理期遲了一周還沒來。
沈暮事先用驗孕棒測過的,是兩條紅線,去醫院是想進一步確認。
不過時間短,尚不足月,b超看不出什麼,隻能先做血液hcg檢查。
果不其然,hcg的結果明顯升高。
醫生交待注意事項後,讓他們過兩周再來做b超。
雖說hcg值升高基本可以確定懷孕,但也不是百分百的,沈暮總擔心自己沒懷上。
對這個小生命,她滿懷期待。
因此也怕空歡喜一場。
她再細微的情緒,江辰遇都能察覺到。
他會擁著她安撫,告訴她,不著急,他們有的是時間。
直到兩周後做完b超,醫生
指著檢查單上的小部分陰影區域,對他們說,這就是孕囊。
沈暮當時第一反應是半驚半喜,那雙清澈的眼睛裡像是有光亮:“我是真的懷孕了嗎?”
醫生笑著肯定,說都很正常。
飲食上的問題之前都有過交待,醫生沒再多說,隻再強調了遍:“頭三個月胎兒不穩定,切忌同房,要記得按時來做產檢。”
沈暮被喜悅衝淡了羞澀,點頭乖乖應聲。
她沒其他問題了,江辰遇卻是很細致地將注意事項都詢問過去,徹底了解了,才道謝牽著沈暮離開。
當晚臨睡前。
沈暮還坐在床頭看那張檢查單,怎麼都看不膩似的。
圖上的孕囊還很小,卻真實存在。
沈暮情不自禁伸手覆到自己的小腹,雖然現在還摸不出任何,但這種感覺太奇妙了,她已經忍不住開始想,寶寶出生後會像誰更多呢?
江辰遇回到臥室,遞給她一杯熱牛奶。
“早點睡,”江辰遇摸摸她臉,“冷嗎?溫度要不要開高點?”
沈暮搖搖頭,接過牛奶,將檢查單換給他:“喏,你的寶寶。”
江辰遇在床邊坐下,垂眸瞧了會兒圖上的陰影區,薄唇彎起柔柔的弧度。
“我現在是孕婦。”沈暮喝了半杯牛奶,舔舔嘴角,軟綿綿地對他說。
江辰遇一下笑開:“嗯。”
拇指蹭過她潤澤的唇,拭去她唇邊奶漬。
沈暮清眸掠過一瞬狡黠:“醫生說不能同房了。”
隱約覺出她的壞心思,江辰遇輕輕挑眉。
知道他現在肯定拿自己沒辦法,沈暮大著膽肆意妄為,要將先前被欺負的賬還回去。
故意促狹地眨眨眼睫,聲調又嬌又甜:“忍不住的話……要我幫你嗎?”
當然能克製,因為沒有什麼比她還重要。
但江辰遇很配合她,問:“你想怎麼幫?”
初為父母的人,反而更幼稚了。
沈暮冷不丁湊上前,作勢要咬他的嘴:“啊嗚啊嗚。”
江辰遇眼底融著溫情和縱容的笑,看
著她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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