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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衍其實不明白自己那天為什麼跟著程家父女,他隻知道自己鬼使神差間做下的舉動,讓從今以後的歲月裡,心動與程蔻這個名字,再也分不開。
在那次與父親的長談後,他一直在想著,未來的方向到底在哪裡。他是蘇家的孩子,家風端正,斷不可能放任他這樣墮落下去,況且他亦不想過那樣空洞沒有憑依的生活。
秦素不在了,這個學校的每個角落都能讓他想起她。
他想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那一瞬間他想到那個紅裙子的小姑娘,突然想要看一看她長什麼模樣。
據說在秦素母親去世後,程家和秦家就斷了聯係,那會兒程蔻還是個小嬰兒。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這個表姐的存在,更彆提見過了。
是什麼樣的人,肯為都可以稱得上是素昧平生的的旁人捐出一半肝臟。
蘇衍不覺得自己會這麼高尚。
所以他好奇,所以他上了心。
心思一旦活絡起來,就一發不可收拾。
他不敢去問秦越,便鼓動了秦杉,從秦越的書房裡翻出來程蔻的資料。他知道了他們同歲,她在明遠中學念書。
然後他找到蘇鐘的秘書,讓他幫忙辦理轉學事宜。
再然後,他終於見到了程蔻。
她和他想象得一樣,卻又不完全相同。
程蔻樣貌清麗,不然也不能是她們班的班花。也許是因為有血緣關係,有些地方依稀能看到秦素的影子。
意料之外的是她的眼睛非常漂亮,閃著晶亮晶亮的光。
明眸善睞,顧盼神飛。
蘇衍注意觀察過,她看人的眼光非常專注,隻可惜,她的視線從未落在他的身上。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嫉妒的滋味。
忽而便是十年,他每次去s市都會去s大,通往新聞樓那條路他走得像回自己家一樣熟。
他和程蔻無緣無份,他從未在s大校園內遇見過她。
秦杉知曉他的心思,連連稱奇,笑話他悶騷。
他沒想過非程蔻不可,但偏偏,沒遇上更喜歡的。
十年的時間,人生的三分之一還要多,他喜歡著同一個人,對方並不知情,甚至可能根本不認識他。
這種事旁人聽了肯定會說他傻。
幸好,這樣的傻瓜不止他一個。
晚上容衍約蘇衍喝酒,他今天有事去了外地,無法趕回來為秦素掃墓。
容衍和蘇衍是發小,秦素自然也是他的青梅竹馬,從小就給調皮搗蛋的他背鍋。
秦素是有名的乖乖女,大人明知道有些事與她無關,也不會為難於她。借著這個光,容衍總是幸免於難。
自己這麼大了還會被老爸念到臭頭,容衍愈發地懷念起秦素還在的日子,那充滿了歡聲笑語的少年時代。
少女溫婉端莊,她的時間永遠地停留在十七歲。
兩個人在熟悉的會館開了間包房,環境幽雅的空間靜得隻有他們清淺的呼吸聲。
容衍推過去一杯酒,力道很重,酒杯滑過桌麵發出刺耳的聲響,打破了這一室沉默。
他給自己也滿上,端起來朝向蘇衍,朗聲說:“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今日的工作繁重,程蔻忙得腳不沾地,下班時已經是華燈初上時分。這時她才意識到,蘇衍並沒有來接她回家,也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夜裡的風有些涼,程蔻抖了一下,裹緊衣服,拿出手機給蘇衍打電話。
沒有人接聽。
程蔻抿著唇,迎著風朝著玉人苑的方向走去。
鑰匙打開門鎖,客廳呈現在眼前,一室寂靜,與她早上出門時一樣,沒有人回來的痕跡。
其實她在樓下就沒看到燈光,隻不過總是心懷期待。
已經餓過了勁兒,她隨便給自己弄了點吃的,又給蘇衍撥了一次電話。
依然沒有人接聽。
程蔻窩在沙發上等到深夜,半夢半醒間,聽到蘇衍開門的聲音。
他的腳步聲有些重,程蔻一下子驚醒。
他今天穿的是純黑的西裝,脖頸處係著黑色細長的領帶。早上還一絲不苟的,現在卻鬆鬆垮垮地掛在上麵。
他腳步虛浮,有些不穩,程蔻去扶他,他也沒什麼反應。
程蔻咬著唇,忍耐著他身上的酒氣,把他扶到了主臥的床上。
蘇衍酒量很好,偶有應酬,也是極為清醒克製的,就連上次在易謹婚禮上被灌酒,也僅僅是有幾分薄醉。像現在這樣神智不清,不知道是喝了多少才有的效果。
程蔻轉身去浴室放了些熱水,浸濕了毛巾,然後用力攥乾水份。
蘇衍仍然躺在那裡,帶著酒意睡著了,動都沒動過。他隻有半個身子在床麵上,兩條筆直的長腿搭在地麵上。
程蔻走到他身邊,半跪著撐在他身側,用毛巾幫他擦臉。
溫熱的棉線拂過皮膚,帶走了混合著汗水的浮汙。
程蔻覺得蘇衍似乎是舒服了一些,原本蹙緊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程蔻起身,準備弄些醒酒湯。她這個動作才剛做了一半,手腕就被人扣住了。蘇衍使了很大的力氣,程蔻動彈不得,隻得維持著一個彆扭的姿勢。
“秦素,彆走。”
程蔻不敢置信地看過去,此刻蘇衍沉浸在睡夢中,他的表情那麼無辜,仿佛剛才那句囈語隻是她幻想出來的一樣。
“秦素……”
這下程蔻聽了個真切,他那聲宛如歎息的呼喚,真真實實地敲打在她的耳膜上。
仿佛一個無形的巴掌抽到臉上,逼得她不得不正視,她有些難堪,急著想把手腕抽出來。
這一下動作太大,驚醒了蘇衍。
他還是沒鬆手,另一隻手扶著額坐起來。
他半眯著眼睛,凝視著程蔻,像是在分辨什麼。
程蔻被他看得整顆心都懸了起來,任她再怎麼調整呼吸,它都不肯歸於原位。
蘇衍有了動作,拉過她的人,長腿並攏,就把她牢牢固定在身前。
他偏頭想了想,向她伸出手,拂開她礙事的劉海,捧著她的臉,笑得像個孩子。
“蔻寶。”他這樣叫她。
程蔻的心轟然落地,痛意隨著血液流遍四肢百骸。
她伸出手抱住他的肩膀,肩骨突出,硌得她有些疼。
“蔻寶。”他的聲音輕柔,“我很難過。”
蘇衍漸漸靠過去,他抱著程蔻,無聲地悲傷。
幸好還有她。
抬手攬下她的脖頸,蘇衍仰首吻上去,細細碎碎地吻不止落在唇上,還有額頭、眼睫和鼻尖。
他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地方,最後又移回唇上,撬開貝齒,與她唇齒相依。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久到他的脖子都開始酸痛,便順利成章地換了個姿勢。
欺身將人壓進被褥裡,他再次親吻過去。這個姿勢方便了他的動作,讓他可以為所欲為。
兩個人的身體貼得很緊,熱度隔著薄薄的衣料互相傳遞。很明顯他已經動情,程蔻感覺得到,她沒有推開他。
因為她能看到,他的那雙黑眸,即使染上了幾分情`欲的色彩,也是平和而坦然的。
他的眼中並沒有虛假,無言的情愫流淌著,那是不容錯辨的真實。
蘇衍啃咬著她鎖骨處的皮膚,留下一個不輕不重的印痕,唇瓣離開一瞬,又留戀地親吻上去。
反反複複,流連忘返。
秦杉說過什麼來著,他不是男人?哪有正常男人麵對所愛的女人會沒有衝動,隻是有些事情,不急於一時。
他等了十年,三千多個日夜都度過了,確實不差這麼幾天,但是此刻,他有些等不下去了。
他急需證明她的存在,眼前這個人,是屬於他的,是不會離開的。
睡衣扣子又解開了一顆,他的唇還沒移過去,手先繞到了背後,笨拙地解著搭扣。然而這個小東西就像和他作對一樣,任憑他動作,依舊紋絲不動。
蘇衍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程蔻看在眼裡,竟覺得有幾分難得的孩子氣。
其實蘇衍的意識還不是很清楚,否則也不會這樣對程蔻。酒精嚴重影響了他的大腦,他現在腦子轉得慢,解不開,索性就放棄了,複而去親吻程蔻的眼睫。
他很愛這雙眼睛,尤其是它們盛滿了他身影的樣子。
那麼地叫人動情。
思維越來越混沌,頭也越來越沉,蘇衍最後的意識,被他用來移動自己的身體,轉向一邊,以免太重壓到程蔻。
程蔻抬手抱住這個睡著了的男人,手指插進他柔軟的發絲間,輕柔地梳理著。
她撐起半邊身體,溫柔地注視著他。他還穿著早上出門時的那套衣服,此刻皺皺巴巴的,外衣不比家居服,穿著睡覺很不舒服,他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但她也困了,沒有多餘的力氣幫他換衣服。
她心想,就讓他這樣吧,誰讓他背著她喝了這麼多酒,活該明天早上要不舒服。
但多少又有些不舍。
上下眼皮打著架,她也不回客房睡了,湊過去抱住他的腰身,縮在他的身邊,那是依偎的姿勢,也是不設防的舉動。她做完了這些,最後拉過被子,將兩個人包裹住,隻露出兩顆腦袋。
她也沉沉地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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