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聖駕臨至淩霄殿。
貴妃滿麵春風,嫵媚生姿,臉上那疤痕用脂粉遮蓋著,看不出瑕疵。她便多了幾分自信美。
“皇上,您國務繁忙,也要多加休息啊。
“您若是累著,臣妾會心疼的。”
蕭煜接下她所夾的菜,抬眼看向她。
“這種事無需你親自來,好好坐著,陪朕用膳。”
他這話儘顯關懷,對於一個冷清涼薄的帝王而言,是極為難得的柔情。
貴妃的心好似被蜜糖灌注,連呼吸都是甜的。
“臣妾願意伺候皇上。”
接風宴後,這是皇上第一回來這兒。
用完晚膳,蕭煜吩咐。
“朕今夜宿在淩霄殿。”
貴妃聞言,喜上眉梢,立馬讓春禾收拾床褥。
之後的兩天,皇上依舊是早早的來到淩霄殿,與貴妃一同用膳,然後留宿。
貴妃三日連著侍寢,更加凸顯其他妃嬪的淒涼。
她們嫉羨不已,卻都沒有貴妃這樣的好本事——連毀了容貌都能讓皇上流連忘返。
皇後被禁足,嘉嬪便不能去永和宮。
這些日子,她去慈寧宮去得勤。
蓮霜將此事說與鳳九顏聽。
“那嘉嬪深得太後歡心,太後回回都賞賜她不少呢。娘娘,您說,太後怎麼突然就喜歡嘉嬪了?”
鳳九顏喝了口清茶,毫無所謂地道。
“皆為利往。”
與此同時。
孫嬤嬤和一眾宮人十分眼紅淩霄殿那邊連日得寵。
再看看自家這主子,不僅不得寵,還遭皇上厭棄,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禦馬場。
蕭煜連射幾箭,都是正中靶心。
但他臉上不見絲毫滿意,反倒是戾氣越來越重。
場邊,瑞王低聲問陳吉。
“皇上近日遇到什麼煩心事了?”
陳吉搖頭。
這時,蕭煜突然轉頭看來,問了句莫名其妙的話。
“若因你的下屬犯錯,朕收了你的封地和王位,你當如何?”
瑞王滿眼溫潤寧和。
“雷霆雨露皆為君恩,臣自當叩謝。”
“說實話。”蕭煜語氣嚴肅。
瑞王頓了頓,眼神變得認真起來。
“真有那一日,臣會傷懷,會消沉。”
蕭煜的眼眸泛起涼意。
由此看來,皇後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據永和宮那邊的消息稱,皇後這幾日該吃吃、該喝喝,睡得好,完全沒有一絲傷心落寞。
如今想來,那晚她神誌不清時,緊握著他的手訴說情愫,簡直像是鬼上身。
真正的她,似乎根本不在意他如何對她。
騎了一圈馬後,瑞王問起正事。
“皇上,那位汪姓按察使,就這麼淩遲了,不用再深入地調查他其他罪行嗎?
“或許除了聯合薛池陷害鳳晏塵、收受賄賂,他還犯了其他事。
“臣聽聞,前幾任參將,要麼就像薛池,與他關係甚好,要麼就像鳳晏塵,無端就因犯事被調離。
“有傳言此人一直在暗中斂財,手底下的人若不同流合汙,就會被他針對。
“他一出事,定能夠拔出蘿卜帶出泥,查出更多有問題的官員。”
瑞王說的都有道理,蕭煜又何嘗沒想到呢。
後者望著遠處的箭靶,眼神沉凜。
“那箭靶受過無數箭,遠觀依舊如新。
“有些東西,能用就成。
“直到真的無法再用,再換新的也不遲。”
千瘡百孔,從來就無法完全修複。
是以,那按察使,淩遲便淩遲了,無需再查下去。
瑞王出宮時,碰上一馬戲班子入宮。
一問才知,他們是去給貴妃娘娘表演的。
侍從喟歎:“王爺,貴妃盛寵不衰,怕是無人能撼動她地位了。”
瑞王淡淡一笑。
“你不覺得太過了嗎?”
他了解皇上。
皇上這幾日對貴妃的態度,已經有些不同尋常了。
瑞王抬頭看了眼天。
“快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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