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二合一](1 / 1)

締婚 法采 3228 字 22天前

譚廷去見了那位錦衣衛千戶陳馥有。

雖然都是世家出身,但譚家素來和鳳嶺陳氏交集不多,而這位陳馥有在京任武官,同譚廷這種科舉出身的文臣,並不太能搭得上話了。

此番為著抓捕囚犯,大年初一親自上門,可見不是一般的囚犯。

陳五爺陳馥有已在外書房等著譚廷,眼見這位譚家宗子來了,連忙起身同他見禮。

他禮數不缺,也帶了禮品,但言語之間卻十分急切。

三言兩語簡單說了說情形,便請譚廷幫忙在這一帶尋人。

他要緝拿的不是旁人,正就是官府下發了緝捕令,要逮捕的那海匪頭領。

譚廷早就對這被通緝之人心存疑慮了,尋常海匪如何值得這般興師動眾?

眼下錦衣衛這位陳五爺親自前來,還這般急切,隻怕更不是一般身份。

“這般緊要的人,果真在此地?”譚廷問。

那陳馥有連聲道是,“他進了此地就沒了消息,我們在周邊布控了許多人,他若是逃出,我們不可能不知道,可見還在這裡。還得請譚大人費心。”

他說得客氣。

但是這麼要緊的人,具體身份卻不提分毫。

要請譚氏一族幫忙找人,卻不肯透漏詳情。

若是極其危險的匪賊,或者身上有利器,譚氏族人貿貿然尋去,豈非要被傷及性命?

譚廷暫無言語,端了茶盅喝茶。

然而那陳馥有當真並無同他細說的意思。既然如此,譚廷也不好多問。

他倒是想起另一樁事情來。

“聽說有陳氏一族的旁枝就住在這一帶,不知陳五爺可同他們有聯係?”

陳馥有出自陳氏宗家,他來此地尋人,陳氏旁枝的人早就提前候著了。

他眼下就住在旁枝族人的彆院裡。

他不懂譚廷怎麼突然問起這事,還以為譚廷不欲襄助。

他隻好道陳氏旁枝的人不算多,“如何也比不過譚氏在寧南的地位,還得譚大人幫忙才是。”

譚廷並非這個意思,隻是笑了一聲,說起了柳陽莊的遭遇。

陳馥有聽了略吃一驚,但下意識便道。

“這些刁民,竟要反了不成?!他們沒錢,世家買他們的田讓他們有銀子過冬,竟還起了殺心,該讓府衙將這些人平了!”

譚廷端著茶盅的手定住。

他看向這位陳五爺,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是陳氏的旁枝壓價屯田,欺壓百姓在前,到了他嘴裡,竟然成給刁民銀子過冬,刁民卻不知悔改了。

他本還想請陳五約束陳氏族人,不要與庶族百姓太過為難,眼下看來,以這陳馥有的態度,若不改變,說了也沒用。

他垂了眸,隻道自己會著族人留意匪賊,端茶送客。

外書房裡麵發生的事情,項宜讓小丫鬟偷偷聽了一耳朵,那位陳五爺聲音不低,小丫鬟倒也聽見了一二。

項宜本暗暗緊張,可看到譚廷沉著一張臉回了正院,意識到了什麼。

兩人並未交談甚歡?

她看到男人雖然沒有同她明說什麼,但卻眉頭緊皺,正吉同他說話也隻隨意應上兩聲,然後才想到什麼事情,叫了正吉。

“去告知族中各家各戶,近來或有匪賊或者什麼旁的危險之人流竄此地,讓眾人留心自己安危,遇事不要聲張更不要冒進,俱來宗家稟告。”

正吉聽了,連忙去了。

項宜細細品著他的話。

陳五爺陳馥有顯然是來搜人的,不出意外應該是大哥了。

但沒有讓族人幫忙尋人,反而讓族人注意自身安危。

言下之意,根本並無幫襯那陳馥有的意思。

項宜心下禁不住一鬆,再看抿著嘴生氣的男人,雖不知他為何生氣,卻覺得他比平日裡生動了幾分。

既然如此,項宜便也不再提心吊膽,隻是暗暗將春筍的姐姐一家,從旁的田莊調去了義兄所在的田莊,以備不時之需。

初一這日一切照常,除了譚廷有些不高興,其他並無事情發生。

倒是男人在下晌吩咐了馬車,道是初二夫人走娘家的用途。

項宜從前過年事情多,無人幫襯,多半讓項寓項寧他們到清崡來玩一日,姐弟一起吃頓飯,今年特殊,田莊裡還住著義兄,項宜便把這件事放下了,還同項寓他們說天冷,等暖和些再見不遲。

誰想到,有個人竟替她安排了。

項宜心情有點複雜,隻能安排春筍和她姐姐,緊盯著田莊的事情,有事來給她回稟,然後同那位譚家大爺一道,又回了趟青舟。

前些天剛來回了一趟,青舟小鎮裡的鄰人們茶餘飯後還總說起譚氏和譚氏的宗婦夫人,今日一早各家走親戚竄門子,竟又抬眼見著譚氏的馬車,長長一條隊伍停在了項家小院門前。

這次比上次的人還要多。

鄰人們一時間顧不得串門了,都趕忙停下來瞧熱鬨。

正吉搬了一筐子銀錢出來,抓給鎮子裡的小兒們,當作壓歲錢,小孩子們各個高興的手舞足蹈。

大人們都也跟著高興,隻是他們不甚明白,譚氏這麼有錢,又不似從前那般不同項家來往,為何不接濟項家住像樣的宅子呢?

項家姐弟還是住在這典來的老破小院裡。

他們不曉得,項家院中,譚廷剛提議了此事。

誰料他剛說完,要給項寓和項寧重新尋妥帖住處,項寓一聲冷哼就從鼻孔裡冒了出來。

“哼。譚大人如此好心,讓項寓十分不適。”

話音落地,整個項家院子都靜了。

項寧眨眨眼,看向自家弟弟的眼神,隻覺得此刻叫他一聲哥哥,也不是不可以。

正吉剛在外麵發完錢,剛要過來回稟,隻聽見這句,便嚇得一步又退了出去。

譚廷來之前就設想過,他是真的想同他們姐弟三人緩和關係,但他那位妻弟恐怕還是不會對他有什麼好言語。

眼下項寓說了這話,譚廷倒也沒有太多意外。

他神色平和,隻是看向了身邊的妻子。

她從進了項家小院,便眼神示意過項寓好幾次了,當下項寓這般不客氣的言論一出,她那雙素來淡然的遠山黛眉就皺了起來。

譚廷知道她又要訓斥弟弟了。

在她心裡,她可以管束她的弟弟,那是她的血脈至親,她管束其實是為了維護,而對他客氣守禮,是因為在她眼裡,他是外人。

這般認知讓譚廷悶悶,可他一時半會也沒辦法讓她改變。

他隻能在她之前開了口。

“沒事,沒事,”他目光落在她身上,“我隻是覺得房子簡陋了些,若是他們住慣了不願搬,讓府裡的人來修繕一番也可。”

項宜要管束項寓的話,就這麼被他打散化在了口中。

項宜是知曉她這位夫君因著查賬的事情心懷愧疚的,但三番五次這般忍讓項寓,甚至有越發包容項寓的意思,也著實超出了項宜的認知。

想想他待譚建的態度,再想想對項寓的態度,項宜心下沉沉,默默跟他行了一禮。

“大爺不必如此費心。”

譚廷同她搖了搖頭。

“要的。”

儘管自家弟弟從頭到尾臉色也沒有變好,但好歹沒再說什麼厲害的話。

那位譚家大爺不尷不尬地同項寓找話題說話,還真說到了一件。

“京郊有家薄雲書院,雖說是舉人來此讀書居多,但近年也有秀才學子來此旁聽訪學,不知寓哥兒可有意向?”

此事他早就在心裡想了,主要還是因為自家弟弟居家讀書著實懶惰,他準備將那不中用的東西,年後送去薄雲書院讀書,自己近在京城,也能監督一二。

譚建是兄弟,這位妻弟項寓亦是。

譚廷說了,倒未急著看項寓的反應,反而餘光瞧了瞧自己的妻子。

她在他的提議裡,眼簾掀了起來。

譚廷眼角微翹,不想項寓此時開了口。

“項寓在青舟書院就很好,還是不勞譚大人費心了。”

他不是在說客套話,是當真一口回絕了譚廷。

譚廷想著他進學上進的很,多半會默認答應,再不然也至少猶豫一下,誰曾想竟一口氣回絕了。

譚廷禁不住又以薄雲書院的出眾,勸了他兩句,但少年根本不想理會。

這般,譚廷著實意外,他看向了妻子,見項宜又垂下了眼簾,不知在想什麼。

好歹她沒有似項寓一口回絕的,且他看著,她似乎有話想同項寓說,當著他的麵又不合適。

譚廷見狀,道是要吩咐正吉些事情,出了門去。

他這邊離開了房中,項宜和項寧都向項寓看了過去。

項寓不是對薄雲書院無意的,相反還曾多次提起這家大儒雲集的京城書院。

“阿寓,你怎麼想?”項宜溫聲問弟弟。

除了和譚家、和譚家大爺對著乾的事,旁的事情項宜一貫尊重弟弟妹妹。

項寧乖巧沒開口,項寓的情緒還在跟那位大爺的不對付裡。

“我雖然也想去薄雲書院,但卻不想受那位譚家大爺的好處。”他說著,哼了一聲,“他現在對長姐態度是變了些,誰知道什麼時候又變回去?!沒得讓長姐因為我,欠他的!”

少年有傲氣也知冷暖,項宜看著心裡柔軟的不行。

但薄雲書院的機會太稀罕,他們這些庶族人家,沒有世家皇親貴勳的門路,能有多少機會進那薄雲書院?

世家貴勳們由著天然的途徑,享受著頂端的一切,而他們這些庶族,那一切仰著頭都看不到。

眼下有這樣的機會,項宜不能眼看著項寓就這樣錯過。

哪怕是欠了譚家大爺的,她再想辦法還他就是了。

能把項寓送進薄雲書院,早日登科及第,項家臉上有光,以後妹妹的婚事,也能有個好一些的著落。

她跟項寓搖了頭,剛要說“不要因此推卻這般好機會”,就聽項寓先開了口。

“長姐,我不通過他,說不定也能進那薄雲書院!”

項宜挑眉,又聽他道,那薄雲書院並非是世家貴族的附庸,他們見寒門書生艱難,特特開設了入院的考試。

庶族寒門的書生,凡是有真本事在身的,隻要過了入院春考,就能進書院讀書!

少年說著,脊背挺直起來。

“項寓不才,願意一試!”

這話出了口,淺窄的房中仿佛立時高闊起來。

項寧兩隻小拳頭都攥緊了,“阿寓可以!長姐相信他!”

肅然一清的房內,項宜看著弟弟妹妹,眼淚幾乎要掉了下來。

她抽出帕子拭了眼睛,連聲道好,禁不住笑著道。

“那便去考吧,長姐信你。”

弟弟妹妹都高高翹起了嘴角。

項宜看著弟弟的樣子,禁不住想到了義兄之前說的話。

仿佛關於庶族、關於項家、甚至關於她的一切,都越來越有希望了

隻是待譚廷又回到房裡的時候,又問了問項寓願不願意,這次不用項寓開口,就被項宜婉拒了。

他著實沒想到。

因著之前柳陽莊的遭遇,眾人沒敢多停留,趁著天色未晚回了譚家。

薄雲書院的事情,項家人雖未應下,但項宜也著實發現,這位譚家大爺與從前相比,改變了許多。

但這讓項宜越發不習慣了。

項宜悄然與他保持著應有的距離,倒是發現小姑譚蓉越發不對勁。

前麵譚蓉給盛先生送藥送衣皆不算,這兩日這位姑娘又道家中竄門的人多,想要練琴卻怕太過喧鬨,要去莊子上練琴。

項宜忍不住問了一句,她便大大方方說盛先生不僅讀書知禮,還善琴。

她在向盛先生討教,而盛先生沒有推辭,道可以教她寫皮毛。

義兄確實善琴,不僅善琴,舞劍、作畫、射箭、騎馬、下棋,無一不通。

從前他在項家住的時候,鄰家的姑娘們總是各種借口上門了。

明明他住進項家之前,項宜和項寧都是偏安靜的性子,同鄰家姑娘們來往並不算多。

還有些姑娘暗暗問及她這位義兄的親事定在何處,得知義兄並無婚約在身,無不欣喜。

若不是他身份敏感,是曾經執掌後宮前庭,得罪了許多人,又一朝失勢的大太監顧先英的侄兒,估計上門提親的要踏破項家門檻了。

姑娘們來的頻繁,偏義兄從來都是耐心十足的翩翩君子做派,從未對這些姑娘們有過一絲不耐,偶爾還指點她們琴棋書畫,不急不躁,認真周全。

姑娘們每每期盼而至,嬌羞而歸。

直到項家一夜成了罪臣之家,顧衍盛怕自己的身份連累項家姐弟,於某晚一走了之。

他沒有一句話留給她們,姑娘們似夢醒一般地芳心碎成了片。

當下項宜見著譚蓉的熱切,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她不能讓譚蓉知道義兄的真實身份,卻也不能看著譚蓉走上鄰家姑娘們的老路。

項宜有心勸了一句。

“近來官府在附近通緝匪賊,妹妹還是少出門的好吧。”

可她這麼說了,譚蓉卻無所謂地笑了笑。

“大嫂為我好我也知道,可連我娘都覺得我該勤加練琴,盛先生善琴,不正是最好的琴師嗎?”

言下之意,趙氏都沒在此事上麵多言。

項宜聽了這話,隻能不再勸了。

她想著大哥過不了太多日子就要離開了,到時候譚蓉還能追著他去不成?

最多傷心兩日罷了。

說到底,其實也沒什麼大礙。

項宜不再管這些事情,而那位錦衣衛的陳五爺,在寧南一帶好一番搜捕,卻始終都沒有找到要找的人。

日子已悄然到了初五。

楊蓁因著沒有回門,也沒有初二走娘家,無處可去的她竟認真給譚家做了幾□□裳,借著針線房的幫襯,初四這日就做好了。

初五迎財神,譚建便把楊蓁給他做的這身大紅色的錦袍,穿在了身上。

得益於針線房的襄助,譚建穿著還真就十分合身,看楊蓁的眼神越發亮了起來。

趙氏對這位行伍出身的兒媳,是沒什麼太多指望的,不過也覺得嫁了人的姑娘怎麼也該懂得做身衣裳,當下見她還真能攢出一身衣裳來,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反正她不是正經婆婆,隻要楊蓁不給她找事,她隻想養在秋照苑裡,隨他們去。

譚蓉忙著練琴,撈不著去田莊,便讓仆從把盛先生的琴譜送來給她,一字一字認真抄寫,並無閒心出門。

楊蓁做的新衣不能沒人看見,就拉著譚建到了正院。

當然,譚建還是要選他的大哥不在正院的時候去。

項宜讓兩人進屋吃點心,但兩人可不是為了吃點心而來的,楊蓁拿了劍出來,讓譚建穿著新衣裳,同她一起舞劍。

譚建有些害羞。但項宜平白多了個觀賞性的景致,頗有興致,笑著鼓勵了他幾句。

譚建一想,反正大哥也不在,大嫂又不是外人,就接過了楊蓁的劍。

兩人平日在夏英軒沒少練。項宜見譚建文章沒怎麼長進,劍倒是舞得不錯,暗暗好笑。

得虧沒被那位大爺瞧見。

不想她思緒剛落,下一息,那位大爺竟然回了院子。

譚廷一眼就看見了自己不成器的弟弟——

那不成器的弟弟,不去給他上交時文,竟然穿的花枝招展,跑到他的院子裡舞劍來了!

男人眼睛都瞪大了。

而譚建一招轉過,一轉頭也看到了他大哥,還看到了大哥瞪大的雙眼。

譚建嚇得腳下一頓。

可惜楊蓁絲毫未察覺,正舞劍舞到興處,按照原本的動作把劍向前一送。

譚建本是要順勢避開她送來的劍尖,可他已經被突然出現在門前的大哥,給嚇傻了,竟然站著定在那裡未動。

楊蓁眼見著要刺到了他身上,“哎呀”一聲急急控劍向一旁偏去。

可到底是緊急偏過去的,雖然沒傷著譚建,卻把他身上那大紅色的新衣腋下,一下戳了個大洞。

譚建堪堪回神,才發現好好的衣裳,瞬間破了個洞。

裡間的棉絮子都掉了出來。

他傻著眼看著破衣裳和破棉絮,抬頭看自家娘子臉色都鐵青了,可一回頭又是大哥不善的眼神。

譚建頭暈目眩,聽見自己娘子氣壞了的聲音,“你在想什麼?這可是我好不容易給你做好的新衣?!”

下一息,大哥恨鐵不成鋼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不成器的東西,還不滾回去!”

“娘子大哥”

譚建驚得小心肝亂顫了,求助地看向項宜。

“大嫂”

他一副可憐見的樣子,項宜連忙輕聲安慰他,“沒事沒事,快回去吧。”

譚建簡直是捂著頭跑的,楊蓁也跟在他後麵氣呼呼地去了。

兩個冤家就這麼跑走了。

方才的冤家路窄的情形還在臉前,項宜一直努力繃著嘴角,不想讓自己笑出聲。

隻是當她抬頭,看見那位剛板著臉訓斥完自己弟弟的譚家大爺,臉上的怒氣一頓,下一息輕咳著止不住笑了一聲。

他一笑,院中的小丫鬟們早就憋不住了,都捂了肚子笑了起來。

項宜這下也繃不下去了,笑彎了一雙眼睛。

譚廷又氣又笑,又念叨了兩句“不中用的東西”,一轉頭看到了他的妻子臉上。

她垂著頭笑著,雪白的貝齒露了出來,臉龐還有個淡淡的酒窩,那酒窩裡好似盛了酒,是那種清甜又可口的酒、令人微醺的酒

譚廷一下就看住了,心口砰砰砰地快跳了三下。

而她手裡的帕子落了下來,她彎腰去拾,白皙的脖頸在毛絨絨的領間露了出來。

譚廷驀然想起一樁事。

今日,是初五吧

鳳嶺陳氏旁枝聚集的坊間。

陳馥有在這一帶不眠不休地搜捕了許多天,都沒有找到他要找的人。

唯獨譚家前些日子來的一個打虎英雄有些可疑。

他讓人問了問是否符合畫像,倒並不相像。

陳馥有還是想親自去看看,那譚家收留的打虎英雄的,但那到底是譚家的地盤,並不能貿然前去。

偏譚家又沒有任何關於那人的消息。

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回想彼時譚氏宗子譚廷的態度,難道沒有給他相幫的意思?

他一下子覺得棘手起來。

如果沒有清崡譚氏的幫襯,甚至譚氏族人還有意無意地回避此事,那麼他怎麼都不能找到人了。

而太子的接應就快到了。

陳馥有著急起來,覺得自己無論如何,還是要想個辦法,讓那位譚家宗子譚廷,站到他這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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