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揚接過電話,一臉的抱怨,還帶著些許孩子氣的撒嬌:“媽,什麼事?”雖然不開心,封揚還是走了出去禮貌地把門帶上。
薑尋抱著手臂,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你乾的好事?”
“我沒這份閒心,”謝延生麵無表情地說,他菲薄的嘴唇一張一合,“這小子不老實,到處闖禍。”
封揚到處闖禍,他媽確實操了不少心。但是不是謝延生主動撥電話過去的,無人得知,隻有他自己知道。
“謝醫生,你真的不考慮收留我嗎?”薑尋把一瓣橘子扔進嘴裡,聲音有些含糊,“實在不行的話,我聽說封揚那……”
她話還沒說完,隻是虛虛地試探了一下謝延生。他看了一下手裡的腕表,語氣淡淡的:“可以,不過過幾天我可能要出差,到時你……”
“我可以叫個鐘點阿姨。”薑尋激動道。
薑尋下午出院的時候,謝延生和彆人調了班開車送薑尋回家。謝延生的公寓在清彙路一帶,隔著一條江,望京最大的夜景塔就在對麵。
薑尋的腳扭到了筋,活動受限,隻能蹦著一條腿來回上下躥,白天可能蹦躂久了,一上車,暖氣一吹,神經得到放鬆,薑尋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謝延生刷卡進小區的時候,門口的保安照常同他打招呼。
謝延生降下車窗遞過一支煙,保安眼神勁好一瞥便看到了謝延生副駕駛上坐了個女人,穿著一件羽絨服,巴掌大的臉縮進衣領裡,閉著眼睛睡著了。
保安活到這個歲數,也算是曆經千帆,見過世麵的人了。
這裡頭住的人非富即貴,生來比彆人高一等,他們每天穿梭於這道大門間,揚著下巴看人。而謝延生不會,他從來都是會禮貌地打招呼,偶爾出差回來還會送一些茶葉給保安。大冬天的,謝延生穿著名貴衣服,就這麼和保安擠在小亭子裡喝茶聊天。
謝延生骨子裡有著矜貴和驕傲,但他待人處世的方式,讓保安覺得,他的教養和處世態度能比常人能走得更長遠。
保安隻了解他的身份是名醫生,手底下還做著其他生意。多金,皮相又好,來這裡貿然找謝延生的女人多了去,都被他攔在門外。
保安在這上了多少年班,從來沒見過謝延生往這裡帶女人,副駕駛上的那位是頭一個。
“女朋友?”保安接過煙笑笑。
謝延生扯了扯嘴角,也沒有去反駁他那句話的意思。“過幾天我可能要出差,到時候你幫我多看著她點。”
“愛闖禍。”謝延生低低出聲。
等薑尋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薑尋仔細回想了一下,她在車上睡著了,應該是謝延生把她抱上來的。
薑尋起身隨便套了一件外套眯眼打量謝延生的家。這是一套複式樓,室內色調以黑白色係為主,一如主人清冷的性格。
無論是客房還是主臥,連被套,床罩都是清一色的煙灰色。
薑尋瘸著一條腿四處晃來晃去,總覺得這套房子太過於清冷和空曠了。家具陳設少,就連財經雜誌也是堆疊的整齊。總之,沒有一點生活的氣息。
倏忽,右手邊的書房傾瀉而出一抹暖黃色的燈光。薑尋透過縫隙看著背對著他的謝延生。
謝延生穿著一件乾淨的白襯衫,背脊繃直,隱隱可以看見他後背流暢的線條,袖子卷到勻實的小臂處,他正低聲說著什麼。夜晚,他那低沉的略帶質感的聲音在這個凜冬顯得格外清晰,蘇到了薑尋心裡。
薑尋臨時起意,還特地把棉拖甩開,用一種及其怪異的姿勢走進他書房裡。謝延生正在開越洋視頻會議,整個人的狀態完全投入進去的,會議桌上200多個人凝神看著大屏幕等著他做決策,所以連薑尋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都不知道。
謝延生正低聲給員工遞呈的方案給建議,忽然,一俱柔軟無骨的身體貼上他的後背,薑尋做了比槍的姿勢地抵住他腦門。
“路過給劫個色。”薑尋往他的耳邊吹了一口氣。
那熟悉的香味謝延生不用回頭就知道就知道是誰,他偏頭一看就看見薑尋光著腳踩在地板上,眉頭一皺:“去把鞋穿上。”
視頻另一頭的合夥人一臉黑線,他沒聽出吧?延的房間裡居然出現了一個女人,雖然謝延生大半部□□體擋住了,可那柔媚的聲音分明就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接下來誰也沒想到的是,謝延生當時二百人多人的越洋視頻麵前,他隨手扯掉了麥,低低用地用法語說了句抱歉,最後筆記本被他合上了!一片黑屏。
薑尋怎麼也想不到謝延生在開會,不然也不會逗弄他。
“損失了幾百萬?”薑尋問道,語氣沒有半分愧疚。
“沒多少。”謝延生起身。
“去把鞋子穿上。”謝延生沉著一張臉。
薑尋看了一眼被甩在門口的灰色棉拖,挑了挑細長的眉毛:“不如你抱我過去?”
謝延生舌尖舔了舔後槽牙,這女人時刻都不忘撩撥他。謝延生徑直從她身邊走過,扔出了一句話:“想吃飯就自己出來。”
嗬,一物降一物。
謝延生這麼一說,薑尋是真的沒轍,她隻得認命拖著一條瘸腿跟上去。
“你想吃什麼?”謝延生拿著車鑰匙。
薑尋想著是深夜,她隨便套了衣服,化了一個淡妝就同謝延生出門了。“我還不太餓,你先帶我去附近的商場吧,我有些東西要買。”
之前薑尋在醫院住院的時候,南心有把薑尋換洗的東西送過來的,但是有些貼身穿的衣物,薑尋總覺得沾了消毒水,再穿有些不適應。
因為薑尋右腳受傷的原因,謝延生攙著她,薑尋的右腳一使勁就疼,所以她幾乎整個人都掛在謝延生身上。
他們兩個人走在商場裡,頻頻惹人回頭。路人先是驚豔於這一對男女的長相,但是看著薑尋這樣好好一個姑娘瘸腿,都報以同情的眼神。
薑尋受不了一路被人當成殘疾人看,她指了指貨架旁邊的購物車:“我想坐這個,你推我吧。”
謝延生一向拿薑尋沒辦法的,頂著路人打量的眼光一路推著薑尋逛超市。薑尋被人伺候得美滋滋的,這次趁著腿傷請休假的時候,公司總監那娘炮扯著嗓子吼:“又請假,你怎麼那麼多事啊?不用掙錢了嗎……”
總監就是念叨,薑尋沒辦法把電話擱在一邊,給五個手指塗上透明的指甲油吹乾,他才罵完。
連著幾天休假,沒人盯著她節食,她該乾嘛乾嘛,心底不知道多暢快。謝延生推著薑尋,薑尋看見想吃的就拿。
薑尋拿了兩排酸奶,一隻手又把它放了回去。薑尋去夠貨架上的酸辣雞爪,謝延生仗著身高優勢,把她喜歡的口味放在貨架最頂端的。
無論薑尋拿什麼零食,謝延生是酷著一張臉跟個機器人一樣阻止她。
“病患在養病期間要注意清淡,這是常識,你應該知道。”
謝延生冷酷地擺出道理。薑尋無法理解,她隻是傷了一條腿,怎麼跟在進行康複訓練餓的重要監控階段一樣!
薑尋一臉我現在寄人籬下就先忍忍你的表情。謝延生挑了一些給薑尋煲湯的食材之後才想起還在生悶氣的薑尋,勾了勾唇:“你想買什麼?”
“內衣。”薑尋嘴巴裡蹦出兩個字。她氣得肝疼,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音量還有點大。惹得路人頻頻往謝延生這邊看。
謝延生是有些尷尬的,他這個人對人對事就像是在解數學題目,一切都在他精密的邏輯思考範圍內,喜怒不形於色,基本沒有他解決不了的問題。
薑尋這麼一鬨,路人投來揶揄的眼神讓一向鎮定自若的謝延生有點窘迫,他拿薑尋沒轍,便繃著一張來臉帶她來到了內衣區。
薑尋看謝延生窘迫的樣子,氣消了大半。導購員見薑尋坐在購物車上,身後是一位高大英俊的男人,以為他們兩個是情侶。
“你好,女士,這邊都是我們最新上的新款式,你看有沒有喜歡的?”導購員問道。
薑尋喜歡細帶黑色的蕾絲內衣,搭丁字褲穿得最舒服,她掃了一眼本來想包下來的。可薑尋下意識去找謝延生的時候,發現他站在門口,雙手插進衣兜裡等她。
“老公,過來幫我挑一下嘛。”薑尋故意用嬌媚聲音說道。她就是一時心血來潮,想看看謝延生有什麼反應。
她一直樂於就撕破謝延生禁欲外表下裡層,看他臉紅比什麼都好玩。可惜精明如謝延生,上過一次當他便迅速反應過來。
謝延生臉色寡淡地走過來,正經地報了一個尺寸給導購員。他自帶的低音炮反倒把導購員弄得臉紅心跳,立刻手腳麻利地去找適合薑尋的內衣尺碼。
謝延生俯身把薑尋抱下來,讓她進去試,導購員站在試衣間把內衣拿給薑尋,臉紅紅地說:“你先生真體貼。”
薑尋腿腳本來就不利索,試穿內衣的時候她佝著腰,身後黑色的長卷發被內衣扣子纏住了。
薑尋對著試衣間裡麵的那扇鏡子試圖用手去勾後麵的頭發,無奈越纏越緊。
薑尋一肚子火,稍微一拉,頭發絲兒又扯著頭皮生疼,她恨不得找把剪刀。
薑尋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頭發散亂,臉上的妝清淡,沒有誘惑力,也毫無美感。
換平時,她肯定叫謝延生進來。可薑尋一向好麵子,她所設想的是用自己的美好的身材征服謝延生,而不是讓他進來幫忙解扣子。
“導購員,麻煩進來一下。”薑尋對著門口喊了一句。
薑尋側著頭,還在與纏繞的頭發絲兒戰鬥。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薑尋也沒抬頭,聽著聲音就說:“頭發跟肩帶纏住了,幫忙解一下。”
薑尋沒聽見有人應聲繼續說道:“實在不行找把剪刀也可以。”
還是沒人應。
薑尋本來就被這肩帶鐵扣弄得有點火大,猛地抬頭,透過鏡子,看見身後站著的是謝延生。
謝延生穿著煙灰色的大衣,疏疏朗朗地站在她身後,下頜線緊繃,一副正經作派的樣子。
薑尋透過鏡子看著謝延生,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翻湧過彆樣的欲,望又傾刻被壓不下,不過這沒能逃過薑尋的眼睛。
嗬,假正經。
“導購員呢?”薑尋問。
“她在忙,去拿彆的尺碼了。”謝延生低低地開口。
這句話是真的,導購員以為他們是夫妻,剛好她在忙,就讓謝延生進去了。
薑尋對著鏡子裡的謝延生忽然就這麼笑了一下。
薑尋站在他前麵,露出後麵的雪背。謝延生剛走進來的時候,鏡子內反射的女人像剝熟了的雞蛋。
光滑的玉背有一根脊線一直延伸到下去,似沒有底的懸崖。越危險越惹人探尋。
薑尋的衣服半搭在那裡,隱隱可以看見暗崖裡生長的兩顆紅梅的形狀。
謝延生第一眼的時候呼吸窒了一下,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了一下,另自己轉移注意力才成功。
她倒好,還繼續勾著他。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過暗紅色的玫瑰花開。
薑尋的笑容就像浸潤在雨水中的玫瑰,慢慢地拉開花苞,奪走你全部的注意力和心思。
謝延生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這個笑容,他隻知道腦子裡的那根理智線又往後退了一步。
心底有聲音明明告訴他,這朵花你彆碰是有毒的。
“你想嗎?”薑尋故意勾他。
然而薑尋低估了謝延生的自持力。他向上走了一步,高大的聲音罩了下來。
謝延生的手指修長,挺直且骨節分明,他垂下眼睫,偏頭去解薑尋的扣子。
他的指尖微涼,稍微碰一下薑尋的肌膚她都忍不住戰栗一下。
謝延生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嘴唇勾起,好像料到了薑尋的反應。
他放緩了動作,指尖在上麵遊走,禮貌地掠過卻帶了一點溫度。
“我行醫這麼久,在我眼裡,這個不過跟做手術般。”
謝延生開口,熱氣悉數噴薄在她的背上。謝延生身材高大,試衣間的空間逼仄,薑尋感覺自己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薑尋暗罵了聲。操,勾引不成反被撩。
他媽的,重點是現在是她想了。
謝延生把她纏住的頭發解開,澄澈的目光僅落在她身上一秒就乾脆利落地轉身走了出去。
薑尋在裡麵調整好情緒走了出來,全程並未看謝延生一眼,仿佛他就是個不相關的人,就直接走了。
導購員走上來,禮貌地問道:“先生,這幾套內衣還要嗎?”
“要,幫我包起來。”謝延生從皮夾裡掏出一張卡遞給導購員。
導購員不敢直視謝延生的眼睛,小聲地說:“先生,那你看剛才那位小姐試穿的尺碼合適嗎?”
謝延生停頓了兩秒,回想了一下薑尋剛才試衣間的身材,低聲報了幾個碼數。結完賬後,謝延生提著東西離開了購物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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