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四個嘰嘰喳喳咒他離婚的“障礙物”清理完畢後,簡堯山的耳根子總算清淨了不少。
在鬱棠打量的目光中,他捏著下巴輕咳道:“我辭職了。”
這話字雖少,但信息量卻大,著實把鬱棠驚到了:“你,你說什麼?”辭職?她沒聽錯吧?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她對麵的簡堯山無比肯定地點點頭,繼而說道:“我爸知道我從簡氏集團離職後,勃然大怒,把我也趕出家門了。所以我現在,成了一無所有的窮光蛋,不知道老婆你願不願收留我?”
“其實你不用為我犧牲到這種程度的。”鬱棠心裡五味雜陳,她做夢都沒想到簡堯山會這麼做。
她本來還陰暗地以為,簡堯山是來找茬鬨事的。
“這算什麼犧牲,我是真累了,想歇一歇。既然老頭子精力這麼旺盛,就讓他折騰去吧。”簡堯山見她麵色稍緩,大著膽子往她身邊蹭了蹭。
他見鬱棠沒有很排斥,更是試探著握住了她嬌嫩的小手。
“從知道言之那件事情後,我就不斷反思自己。我知道自己不是一個稱職的父親,更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所以從今天起,我決意改變了。鬱棠,你還願意再相信我一次嗎?”
鬱棠沒有吱聲輕易答應他。
在此之前,她已經下定決心和簡家斷個乾淨了。她不可能因為一個男人的三言兩語就此反悔。
“簡堯山,你有沒有想過,有些事情它,它就不是你辭職就能解決的。”鬱棠對著他說出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顧慮和擔憂:“老實說,我不喜歡你的家人。同樣的,你的家人也很討厭我。這是一個沒辦法改變的事實。”
“隻要我們還是夫妻,隻要我們還在一起,他們對我的蔑視侮辱就不會停止,而我也沒有那麼廣闊的心胸去包容忍耐他們。等到有朝一日,或許你對我的愛就這樣磨滅在瑣事裡了。”
“你得明白一件事情,不合適的人硬湊在一起也不會變得合適,不被祝福的婚姻就算堅持得再久,終有一天還是會散場的。所以,長痛不如短痛,我們還是分開吧。”
鬱棠覺得自己很懂簡堯山的矛盾糾結,一頭是他的至親,一頭是他的摯愛,不管怎麼選,都會傷害到一方。
既然如此,她替他選。這也算是她為他做得為數不多的一件事情了。
“鬱棠,你還真是一點兒都不了解我。”簡堯山無聲地低下頭,眼角有了濕意。
鬱棠張了張嘴,卻沒能反駁出聲。她承認,她真的是個頂頂自私的人。一直以來,都是簡堯山在遷就自己居多。
看著有些無措的愛人,簡堯山頭一次生出些許迷茫。
他娶鬱棠的那一年,少年意氣風發,哪怕受到諸多阻礙,也總覺得再大的矛盾都會隨著時間流逝逐漸瓦解。
直到現在,七年的時間過去了,當初被他刻意忽略的那根刺好像越長越大,最終弄傷了所有人。而他,是罪魁禍首。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願放手:“鬱棠,我不願也不會離婚,你死了這條心吧。”
他罕見的態度強硬,還真為難住了鬱棠。她仔細想了想,要是簡堯山咬死了不同意,她好像還真沒什麼辦法可以強迫他。
“就算離婚了,我們依然可以當朋友的。”鬱棠及時轉變思路,苦口婆心勸道:“這樣的話,你也不用在我和你父母之間左右為難了。”
“誰要和你做該死的朋友!”簡堯山握緊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地吻了上來。
不過這一吻很淺,不帶任何欲念地一觸即分,更像是一種所有權的宣誓。
鬱棠被親的有些微微發懵,等她反應過來後,大罵道:“呸呸呸,臭流氓、狗男人,誰準你親我了?”
她就知道,簡堯山憋著壞呢,動不動就想占她便宜。
“抱歉,我忘了親你前要先打報告了。”簡堯山滿目柔情地伸手摟過她,把她腦袋按在自己胸前,有那麼一絲絲瘋狂道:“鬱棠,我當初費儘心機得到你,就沒打算再和你分開。”
生同寢,死同穴,他這輩子都不會放過鬱棠了。
被他按在懷裡的鬱棠,沒能看到簡堯山猩紅眼眸中的強烈占有欲,隻是有些出神地思考簡堯山剛剛的話。
費儘心機得到她?不是原主處心積慮給狗男人下藥嗎?
鬱棠的腦子有些混沌,關於她和簡堯山的往事,目前已知不同版本,她都不知道該信誰了。
“你對我做了什麼?”想不通的她猛然抬頭,雙手抵在簡堯山胸口,有幾分迫切地問道。
“既然已經忘了,又何必非要記起呢?”簡堯山攬住她的肩頭,目光中滿是隱忍:“你隻需要知道我愛你就夠了。”
善善饒有興致地圍著兩人打轉,還不忘調侃道:“宿主,這就是你看的那中的霸道總裁強製愛吧。”
強製個頭!鬱棠麵無表情地掙脫開簡堯山的束縛,非常冷酷無情道:“什麼情啊愛的,多說無益,這個婚我離定了。”
雖然她麵上很鎮定,但心裡多少有些慌亂。不知為何,今天的簡堯山好像和以前的他不太一樣了。
“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答應你,但唯獨這條不行!”簡堯山極具侵略性地再度靠近她,眸中滿是壓抑的情愫。
鬱棠本能地覺得危險,她倉皇起身躲開簡堯山,有些語無倫次道:“今天太晚了,我要休息了,你,你趕緊走吧。”
她覺得此刻的簡堯山就像一座即將要爆發的火山,急需冷卻一下。
“這裡就是我的家,我能去哪呢?”簡堯山跟著她起身,偉岸的身軀一下子籠罩了她:“你要是累了,我就陪你一起去休息。放心,我陪床不收小費的。”
人至賤則天下無敵,鬱棠哪能想到簡堯山今天這麼不要臉!
“難道我上廁所你也要跟著去嗎?”鬱棠就不信,他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誰料,簡堯山還真認真思索道:“也不是不可以。”
鬱棠目瞪口呆看著他,半晌才咬牙切齒道:“簡堯山,你的節操呢?”
啊啊啊,她真是要瘋了。昔日霸總竟淪落到如此不要臉的地步,這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