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簡單的過了兩招，鳳凰被逼退一步，不自覺把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個家夥力氣好大，刀刃相撞的時候總給他一種自己的劍會被他劈裂開的感覺。

混沌並不想多做糾纏，攻勢十分凶猛，鳳凰沒辦法一直在被迫防守。

刀刃相撞的力道震得他手心都發麻，好歹也習武，他看出混沌擅長近戰，於是主動拉開距離，腕間飛射出幾枚被雕刻成五彩羽毛的飛鏢。

那飛鏢上沾著毒，被紮到立即就會乏力，是白澤給他研製的。

混沌看也不看手腕一轉，用刀身全部把飛鏢擋下，一枚飛鏢被他極大的力道震飛差點紮到逃竄的平陽侯。

混沌又一個箭步上前，毫不留情地就拿長刀往下劈。

鳳凰飛速撤後，又是射出幾枚飛鏢，一把把嚇得要命的平陽侯塞進了櫃子裡。

月光隨著屋中的帷幔一起飄動，刀光劍影分分合合。

屋頂上，應龍聽到動靜想要去幫忙，忽地遠處射出一支短箭，他一個橫向翻身躲避，安穩地落在地上。

不遠的屋簷處，一個身影緩緩走出，他手裡拿著機關弩，臉上戴著獸形麵具，身形不算高大，但是卻不瘦弱，他虎牙很尖，在月光下襯得他像要捕獵的豺狼。

“福瑞門的家夥，反應很快嘛。”饕餮蹲在屋簷邊上，他丟開從漠城城主房裡拿的隻有一發的機關弩，笑嘻嘻地說。

“饕餮。”應龍蹙起眉，厲聲道。

饕餮歪了歪腦袋，有些意外：“你認得我？”

應龍不語，饕餮半晌自己也明白了，他笑道：“也是，我和哥哥那麼有名，你認得我也正常。”

“哥哥說了和彆人打架前，好歹要讓彆人報上名諱，這是禮數。我給你一句話的時間，報上名來。”饕餮抽出腰間兩把短劍，他笑著站起身。

應龍蹙起眉剛要開口，就見饕餮一個俯身衝了下來，他短刀鋒利直奔應龍命脈，他咧嘴笑著，像極了個小瘋子：“騙你的，我從來不講究這些。”

應龍飛快退開，拔出佩劍，兩人飛快地糾纏在了一起。

屋內，鳳凰避開差點砍到他的長刀，一個轉身又丟出幾枚飛鏢。

混沌的刀卡在了房柱上，他飛快地鬆手，轉身將桌子掀翻擋住飛鏢，而後一腳把桌子踹向櫃子裡的平陽侯。

鳳凰大駭，連忙上前攔截，踩著床沿借力一個飛身把桌子又蹬向混沌。

混沌那邊已經把刀拔出來，他的刀把房柱砍出一道怖人的傷痕，不由得讓人懷疑他到底有多大力氣。

混沌一揚手，一刀將桌子劈了個粉碎，而後飛快地上前，又是一刀劈下去。

鳳凰為了護住平陽侯已經被逼到了櫃前狹小的空間，這一下他沒法避開，要是避開了這刀就會落在平陽侯身上。

於是他一咬牙，揚劍擋住這一刀。

刀劍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音，鳳凰被這力道震得差點撞到櫃子上。

混沌麵無表情，死死用刀身壓著鳳凰的劍刃，幾乎要把鳳凰地劍壓到鳳凰的脖頸處了。

鳳凰心裡暗罵，吃什麼長大的力氣這麼大？！

他這樣想著卻也沒閒著，咬破舌尖底下藏的藥丸，吹出一口煙來。

兩人相隔這麼近，混沌幾乎是躲不掉才是，可是他反應很是迅速猛地退開，長刀一挑挑掉了鳳凰的劍。

鳳凰本就被混沌大力震得手心手腕都麻了，這一下沒拿穩，劍就飛出去，不僅飛出去了還差點傷到他。

鳳凰大駭，連忙一側身甩出幾枚飛鏢。

混沌手腕一轉，擋下飛鏢後，挑起要落地的飛鏢朝鳳凰襲去。

鳳凰抽出腰間的軟劍，連忙將飛鏢攔下來，雖然沒有那飛鏢沒有傷到他，但是有一枚擦著他的耳朵過去了，要不是他反應快，側了一下臉他的耳朵就掉了。

但是這樣做的後果是，他的麵具被飛鏢打下來了，還被削掉了縷發絲。

鳳凰氣惱極了，軟劍把落空的飛鏢一卷就往回丟。

混沌還是照舊把飛鏢攔下來了，可耐不住鳳凰又一翻手腕，丟了幾個出來，於是有一個擦著他的手臂過去了，割破了他的衣服。

混沌垂眼看一下自己被割破的衣袖，不高興地抿了一下唇，而後軟劍襲麵而來。

他持刀而動，並不畏懼。

軟劍主打的是靈活，鳳凰並不打算和他硬碰硬，側身一躲躲開混沌的長刀，而後便試圖用軟劍側身繞脖。

但被混沌避開，他側身長刀一抬擋住軟劍，就見鳳凰不持劍的那隻手衣袖裡滑出一柄匕首，鳳凰握住匕首直奔他脖頸而來。

他皺眉，剛要閃避開放暗箭逼退鳳凰，卻借著在帷幔中飄蕩的月光看清了鳳凰的臉。

此刻月亮高了一些，屋裡也亮堂不少，鳳凰的麵具掉了，兩人又纏鬥在一起，距離極近，他又不是真的瞎，於是就很好地看清了鳳凰那張漂亮的臉蛋。

他愣了愣，忘記了放暗箭，直到匕首逼到脖頸處，才一抬手用長刀逼退鳳凰，猛地退開，他駭然中帶了點驚喜：“是你？！”

“什麼是你是我的？有我在，今天你彆想帶走平陽侯的命！”鳳凰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又要上前。

混沌並不還手，他隻是閃避，他看著鳳凰的臉，一時之間臉上冰川融化帶了點久彆重逢的溫柔。

鳳凰看他不還手，連忙又丟出幾枚飛鏢封鎖混沌退路，混沌隨意地拿刀擋下了幾枚，但是有一枚再次擦著他的胳膊過去了。

混沌痛覺低，他沒發覺飛鏢割破了他的手臂，但他感覺到了飛鏢裡的毒，他蹙起眉，似乎有點糾結。

鳳凰逼身而上，軟劍直壓混沌，混沌並不想和他打，於是退到窗邊，一刀劈開了窗戶，而後翻身躍了出去。

鳳凰想追，隻見窗外空地上應龍和饕餮打成了一片，剛要去幫忙，就聽見混沌的聲音散在夜風裡：“饕餮，撤退。”

饕餮不解，但是還是很聽話地丟下一個煙霧彈，而後對著應龍吐了吐舌頭：“再見了，福瑞門的家夥。”

煙霧散去，二人消失不見。

“鳳凰，你沒事吧？”應龍連忙來到窗邊擔憂地問。

“沒事。”鳳凰搖了搖頭，手卻不自覺地摸到自己被擦破的耳朵。

他覺得奇怪，其實按剛剛那種情形來看，他的飛鏢已經耗光了，劍被挑出去，手裡能用的隻有軟劍和匕首，繼續下去混沌得手的可能性很大，為什麼會突然撤退？

還有混沌說什麼是你？什麼意思？他們之前見過？

“平陽侯呢？”應龍見鳳凰一直蹙眉沉思，連忙問。

他擔心混沌已經得手了。

鳳凰思緒被打斷，啊了一聲猛地想起來被自己塞進衣櫃的平陽侯，轉身就去找人。

果不其然，他拉開衣櫃發現平陽侯已經嚇暈在衣櫃裡了。

應龍翻窗進來看見縮在衣櫃裡，已經暈過去的平陽侯，連忙上去查看。

“沒事，隻是暈過去了。”應龍探查後鬆了口氣。

鳳凰當然知道，他是暈過去了。

隻是……

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平陽侯這副狼狽不堪的樣子，也有他的一份力。

應龍把人抱出來，放到床上後去通傳下人了，鳳凰一個人慢吞吞整理屋內的一片狼藉，並回收自己的飛鏢鳳凰翎羽。

他撿起最後一枚沾血的飛鏢，腦子裡又開始閃回剛剛的一切。

等等，現在回想起來，混沌那張臉好像真的很眼熟。

他是在哪裡見過呢？

這時，屋外下人趕來了，鳳凰便出去了。

廊下，平陽侯的護衛長在罵下屬：“一個個的都乾什麼去了？知不知道侯爺差點遇害？看見煙雨樓的姑娘就挪不開眼，出息呢？！”

等等！煙雨樓！鳳凰猛地站住。

他想起來了。

他好像的確見過混沌……

是在那個時候，在煙雨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