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過後,蘇祁一家的生活又回歸了平靜。
阿噗和混沌心疼他,瘋狂給他進補,短短幾天蘇祁就胖了兩斤,有一次還直接大半夜流鼻血了。
白澤和他說,這次拔除心魔,順帶穩固了他的神魂,至少冥淵下次來就沒辦法輕易勾起他的惡念了。
當然在非常極端的情況下,他還是有可能入魔的。
但是那達成條件太苛刻了,發生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於是阿噗也鬆了一口氣。
至於那顆吸滿他怨念和惡意的珠子的下落,蘇祁也是很久很久以後才知道,白澤把那東西投喂給了饕餮。
前文說了,饕餮無所不吃,隻要能吃。
或許是因禍得福,蘇祁九月末某天午覺醒來,發現自己的靈源重構成功了,運功也沒有南極仙翁說的那種疼痛感。
蘇祁高興地要和混沌他們分享,結果一出房間發現了父子三人和謝天祿在聊事情。
他耳尖地聽到了什麼放鬆一下。
“鳳凰來的正好。”謝天祿看到蘇祁,彎了彎眼,他說:“我們正說待會兒問你的意見呢,你就來了。”
“什麼意見?”蘇祁疑惑地說著,走到了混沌身邊坐下,他問:“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謝天祿搖頭,語氣溫和地說:“是這樣的,白澤說這段時間你們經曆得太多了,應該有些疲倦了,正巧趕在國慶,所以說想要你們出去旅遊放鬆一下。”
“旅遊很放鬆嗎?”蘇祁一坐下混沌就牽住了他的手,他說:“國慶到處是人,出去旅遊不得直接累癱?”
“酒店酒店貴的要命就算了,還訂不到,旅遊景點人山人海,走一圈下來手裡能多兩個手機;最重要的是,根本打不到車!地鐵十一點關門,從景點擠出來就十一點了,打不到車隻能走回去!”蘇祁越說越激動,似乎想起了某段時光。
“老媽你……”阿噗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說什麼。
“你在人間曆劫看來經曆了很多。”謝天祿忍俊不禁。
那還用說,當初和舍友國慶出去旅遊,出去玩三天,三天都累的和狗一樣。
蘇祁自那就發誓,以後絕對不在旅遊高峰期出去旅遊人擠人了。
“如果要問我的意見,我的意見是不去,我要在家待著。”於是乎蘇祁這樣說。
“可是飛機票白澤都托我幫你們買好了。”謝天祿為難地皺起眉,他說:“而且這次出去玩的錢全部都由白澤買單,去的還是朱雀的轄地,說不準還能見到朱雀。”
蘇祁愣了愣,可恥地有點動搖。
他發誓絕對是因為朱雀,不是因為自己不要出錢。
“朱雀的轄地?那是哪裡啊?”蘇祁彆彆扭扭問。
“紫城。”謝天祿說:“紫城有座靈山,名喚蒼山,其山腳下開了一家避暑酒店,剛好和朱雀鎮守的陣眼離得近,而且蒼山近年來靈力大幅度複蘇,對鳳凰你養傷也有好處。”
“最重要的是現在過了避暑的時候,那邊人應該會相較少一些。”謝天祿補充道。
蘇祁已經完全動搖了,但是他還是裝模作樣地問了問混沌:“混沌你覺得呢?”
混沌抱著舟舟,他起初聽得有點心不在焉聽到可以見朱雀,還能幫他老婆養傷才有了想法,但是他還是要考慮自己老婆的,於是他說:“我都好的,老婆想去我們就去。”
蘇祁又去看阿噗,阿噗說:“去吧,剛好去散散心,順道看望一下朱雀姨媽。”
蘇祁又捏捏舟舟的臉蛋,他問:“舟舟覺得呢?”
舟舟唔了一聲,眾人依稀聽見他說了個玩字。
那就是要去的意思。
“好吧。”蘇祁這才說:“三比一,我們家可是很民主的,那就去吧。”
謝天祿有些好笑地點了點頭,說:“好,你們看看機票信息有沒有發到手機裡,明天下午的飛機。”
阿噗聞言率先查看起來,他看到航天公司發的短信,嗯了一聲:“收到了,不過……”
“不過?”蘇祁也看到了自己手機裡的信息,他問:“不過什麼?”
“為什麼是經濟艙?”阿噗目光直直地看向對麵的謝天祿,眼裡都是不滿和質疑:“你不會克扣我們旅行費用吧?”
“怎麼會。”謝天祿麵上滴水不漏,他垂著眼,笑容得體又溫柔:“我從來不會無緣無故拿彆人的錢,我自己有錢。”
蘇祁從前家庭也就一般,坐飛機一直是經濟艙,高鐵坐一等座都是因為自己買不到回家的票才買過一次。
他不覺得經濟艙怎麼了,對於謝天祿的人品也還算認可,於是說:“阿噗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老媽傷勢未愈,白澤叔叔那麼心疼老媽,再加上舟舟那麼小老爸又沒有坐過飛機,他至少會給我們買商務艙。白澤叔叔又不差錢,他在百捷有股份,自己還托人代理開了古董行和拍賣行。他在人間又沒什麼需要消費的時候,怎麼可能這樣扣扣搜搜。最重要的是……”阿噗說到這裡沒有說下去了。
默默在心裡補充,最重要的是他了解謝天祿,謝天祿就是個摳逼,但凡是錢落到他手裡隻有攢著的份,沒有花出去的理由。
就連彆人的錢從他這過,他都要收取利息,索要代理費。
一整個萬惡資本家在世。
“旅行的資金就那麼多,自然要省著花,我也是怕你們在那邊玩太久,錢不夠。”謝天祿麵不改色地說。
這話在阿噗心裡就等於實錘了,他眼看著就要揭竿而起怒斥這個萬惡的資本家。
“經濟艙就經濟艙吧,挺好的。”蘇祁反應迅速地開始當和事佬,他說著扭頭問混沌:“混沌你說呢?”
“不理解。”混沌顯然並不想當和事佬,他說:“為什麼要坐飛機,我們直接飛過去或者瞬移過去不就好了?”
“你和鳳凰既然打算長久地在人間生活,就要學會融入人類世界,不要什麼都依賴法術。”謝天祿頓了頓說:“而且白澤說,你來一趟人間總得體驗體驗這些新奇的事情。”
混沌還是不太理解,太麻煩了。
“就當陪我坐嘛。”蘇祁捏了捏混沌的小拇指,彎了彎眼睛對混沌說。
混沌這才嗯了一聲說好。
混沌這麼一打岔,阿噗的不好再發難謝天祿,隻好忿忿地目送謝天祿離開。
謝天祿走後,混沌就去做飯了,他和阿噗學了做飯,在人間的這幾個月已經做的有模有樣了。
前兩天蘇祁誇了一嘴他炒的菜,於是這兩天混沌都搶著要做飯。
阿噗坐在沙發上拿撥浪鼓逗嬰兒車裡的弟弟玩,他看上去還是在生謝天祿的悶氣。
“怎麼了?”蘇祁看著他這樣哭笑不得,戳了戳阿噗的臉蛋,打趣道:“怎麼都氣成小河豚了?”
“謝天祿就是那樣的人!”阿噗把撥浪鼓往嬰兒車上狠狠一放,嚇了舟舟一跳,但是舟舟也沒哭,隻是很懂事地自己抓著撥浪鼓啃起來。
“摳門,拜金,不負責,始亂終棄!簡直混蛋!”阿噗氣鼓鼓地吐槽。
蘇祁訕訕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怎麼覺得,阿噗形容謝天祿與形容那天的黃毛好像,還有這怨夫發言是怎麼回事?
蘇祁眉心跳了跳,他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發生了。
阿噗還在說謝天祿的壞話,但是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個詞,說到最後一生氣搶過舟舟手裡的撥浪鼓啪嚓掰斷了撥浪鼓的棍子。
舟舟看得目瞪口呆,後知後覺才哭起來。
蘇祁連忙去哄。
他抱著小的哄大的:“好了,不要生氣了,他又不和我們去旅遊,再說了反正是免費出去玩,我們不掏錢怎麼都好嘛。高興一點,我們一家人第一次一起出遠門呢,不生氣了。”
阿噗這才哼了一聲,消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