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
沈聿耳根的紅氣一下就泛上來,猛地將被子扯過來,蓋住自己。
雖說他快三十了,但還是要點臉的。一看到這些痕跡,他就想到自己那時爽到的表情,以及那幾十遍“星野”。
屬實是一回生二回熟,許星野不愧是學霸。
媽的,艸!
沈聿這一下扯得太猛,連帶著將許星野那邊蓋住的部分也扯了過來,於是許星野整個上半身就露了出來。
許星野穿得比他還少。
他身上至少還套了件t恤,可許星野上半身,什麼都沒套。
就這樣光著膀子,露著腹肌和胸肌,以及那胸肌和背肌上,纏著的繃帶。
許星野的肌肉線條並不鼓囊,相反,白皙嬌嫩的皮膚上,那薄肌的力量感卻並不弱,不然也不可能抱得起他來。
但沈聿的注意力沒放在他的身材上,反而瞥向許星野纏著的繃帶。視線隨著繃帶往其他地方看,這才瞧見他身上那些看著過了些時日,但依舊沒好全的傷。
沈聿的指尖不自覺的探上去,“這些傷,是擊打傷。哪兒來的?”
這話一出口沈聿又後悔了。
是的,又。
事實上從剛才許星野被燙傷,他下意識訓斥許星野,並做出要去找藥動作的時候,他就後悔了。如今,不過是悔上加悔。
想到自己被一個瘋子搶婚、下藥、還囚禁在這房子裡沒得自由,轉頭卻還關心這瘋子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沈聿就鬱悶。
習慣真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
他對許星野的關心就像是已經刻進了骨血裡的一種連鎖反應,不用大腦支配就已經衝動行事了。
本以為這次被許星野抓到由頭,又要順杆子爬了,可許星野卻出乎意料的,隻是淡淡說了句,“沒事。”
說著,就滿不在乎地伸手想拉被子蓋上。
沈聿越想越不對勁,本來不想管的,可語句在唇間囫圇了一圈,還是將剛才的問話重複了一遍,“我在問你,傷,哪兒來的?”
“打架打的。”
“在哪兒打的架?”
“我不想說。”
“是真不想說還是在等我自己猜呢?”沈聿盯著許星野,語氣有些嘲弄,“許星野,彆裝了,你若真不想說,就不會在我麵前暴露傷口了。”
見識到許星野的另一麵後,沈聿已經沒法將他當成那個單純老實,在學校被霸淩還一聲不吭的小朋友來看待了。
許星野比他想象中聰明,會偽裝,但沈聿也並不是傻帽。他在社會摸爬滾打這麼些年,察言觀色的本事並不低。很多事情,他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並不代表他可欺。
沈聿的話後是長久的沉默。
許星野半斂著眸子,沒去瞧自己身上的傷,反而盯著手指上剛才被燙出來的水泡。
“哥在乎嗎?”許星野問。
不知是在問水泡還是在問他這個人。
沈聿抿緊唇,沒回話。
“既然哥不在乎我,又為什麼老表現出還關心我的樣子,讓人誤會呢?”
許星野聲音低著。
窗外的初雪簌簌而下,比之前落下的雪花瓣更大更重了。沈聿似乎能聽到那雪花落到地上的聲音,像鼓點一樣,砸到他心底。
沈聿望著窗,而窗前,隔著許星野。
眼前的少年發絲細碎著,那張精致的臉上染著委屈,像是繃不住了要哭一樣。以至於沈聿分不清自己此刻是在看雪花,還是在端詳許星野。
“哥總說我是你的。可我明明是你的,你卻選擇拋棄我,跟一個什麼都不如我的女的結婚。明明都已經不要我了,為什麼還要關心我身上的傷哪兒來的呢?就算是我故意暴露的,但哥裝作沒看見不就行了?”
許星野的話聽起來像是小朋友的碎碎念,惹得沈聿眼皮子跳騰了兩下。
什麼叫什麼都不如他的女的?他是塊寶嗎?誰都比不過他!
還有那句,裝作看不見就行了,他倒是穿件衣服讓他看不見啊!
沈聿抬手捂住了臉,一副被他打敗的表情,“許星野,你是不是想得有些多?但凡有個點頭之交的關係,看到對方身上有傷,也會問一問的吧。更何況,我們……”
餘下的話戛然而止,斷得讓人抓心撓肝。
“更何況什麼?我們什麼關係?”許星野湊過來。
“更何況我們除了點頭之交,還有仇。”
這句話明顯不是許星野想要的答案。他挑了下眉,“是啊,為了報仇你得關心仇人在哪兒受的傷。”
許星野這話接得陰陽怪氣,沈聿掉進他的圈子裡圓不回來,直接破罐子破摔,“你就當我犯賤行了吧。”
沈聿的話音剛落,許星野就撲了過來,將他抱住。
許星野腦袋靠在沈聿懷裡,拿臉去蹭沈聿的脖頸和胸膛。
他細軟的發絲隨著動作在沈聿頸間晃動著,觸感綿綿的,像毛茸茸的小狗。
“聿哥明明就是在關心我,聿哥明明就是在乎我,聿哥明明就是在喜歡我,還不承認。聿哥口是心非的樣子可愛死了。所以聿哥我可以親你嗎?”
“啊?”這特麼都什麼跟什麼啊?沈聿沒懂這幾個句子之間能連接起來的因果關係。
但許星野也不需要他懂。
因為那句話隻是通知,並不是商量。
許星野的話音落下,人就已經從沈聿懷裡爬起來,朝著他的唇親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