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禮堂的舞台上，燈光聚攏照在舞台上，樓煜長身而立，量身定製的黑色西裝，工藝精湛，襯的整個人挺括有型。柔白的燈光從上方打下來，落在西裝上像是閃著細細碎碎熒光的銀色河流。

樓煜拿著話筒來了一個萬年不變的開場白，舞台下麵爆發了巨大的掌聲和歡呼聲。

“學長，這哥們誰啊，帥的是真有實力。”坐在第二排的一個新生頂著懵懂稚嫩的眼神詢問坐在自己身邊剛剛熟悉的學長們。

學長嘿了一聲，把頭探過來：“這可是我們京大的傳奇人物。”

新生也被勾起了好奇心，連忙問：“怎麼個傳奇法？”

“知道我們學校入學年齡最小是多少歲嗎？”學長神秘道。

新生搖頭：“不知道，我記得京大不是有少年班嗎？最小也得十五六吧。”

以前新聞上是有一個十三歲天才兒童的傳言，但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更何況，在十三歲就踏入大學，對於一個心智還沒成人的小孩來說，其實也是一件殘忍的事。

學長當然一眼就能看出新生的想法，他笑道：“人家十四歲入學。”

新生簡單哦了一聲，這也不傳奇啊。

學長又道：“但是，人家十七歲就升進了佛美。”

佛美，全球高校排名第一的佛美啊！

每年對外招生200名學生，不僅需要頂級天才，家裡條件也要數一數二。多少人連入門考試那一關都難。

結果人家十七歲就已經進去學習了，更主要人家還京市樓家的大少爺，直接buff疊滿。

這些新生眼裡的不屑都沒了，畢竟十三歲上京大，十七歲上佛美這是真傳奇。

感慨完，新生看著台上樓煜，鼓掌的聲音更大了，京大請天才回來給他們演講，這一字一句不都得是金子做的啊！

一邊的學生們見著哥們鼓掌那麼用力，也不甘示弱，紛紛開始大力鼓掌。

聲音之大，持續之久，就連坐在前排的校長也忍不住回頭往後看，然後笑著再和旁邊的人道：“哈哈，小樓的人氣就是高，剛剛我們一群老領導上台也不見他們那麼高興。”

旁邊的人剛才校長和樓煜聊天的時候他一直跟著，這會兒也明白校長這話是打趣，也跟道：“是啊，樓少爺真是年輕有為啊！”

年輕有為的樓少爺目光不斷在台下掠過，仔細的不放過每一個角落，可是他就是沒看到林敬。想起來自己臨上台前，發過去的消息和打過去的電話都沒得到回應，心裡不免有些陰暗。

阿敬怎麼還不來？自己的演講馬上就要結束了！

本來三分鐘的演講為了確認林敬是否在台下，硬是被樓煜拖到了八分鐘。一場心不在焉的演講，說的底下的即將步入社會和即將步入校園的人聽的熱血沸騰。

都站起來拿著亮著燈的手機，開始歡呼，因為在這一刻，他們覺得他們對未來信心滿滿。

即使在網絡看到了很多社會的殘酷，但是這群不管是要離開象牙塔的學生還是即將進入象牙塔的學生，他們對他們未來的社會信心滿滿，他們要做社會的一股清流，自己化作涓涓細流推動整個山河的變遷。

對此他們厲兵秣馬，蓄勢待發。

迎著歡呼下台的樓煜，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手機，打開一看還是沒有任何回複，臉色難看的嚇人。關掉手機，一把扯鬆領帶，輕描淡寫的話語但蘊藏著滔天的危險：“派人去查查，林敬在哪，在乾什麼，一一給我說明。”

助理低頭恭敬的應了一聲，後退一步快速離開。

樓煜看著禮堂的入口，臉上的表情因為燈光閃爍的原因，讓人看不清楚，也弄不明白。

——

“抱歉艾米爾接下來可能沒辦法和你一起了，我有點事要忙。”林敬把手機調到撥號界麵，準備和艾米爾說完立馬給樓煜打過去電話。

雖然林敬臉上的表情沒什麼特彆明顯的變化，再加上天色昏暗，聽林敬的語氣隻能以為是一句很平淡的道彆，但艾米爾可不一樣，她一下子就看出林敬掩藏在偽裝平靜下的著急。

“沒關係，你去忙你的事，這裡的路我也記得差不多了，等會我在校園裡逛一會兒，也要回宿舍了……”艾米爾的話還沒有說完，林敬握在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隻見明亮的界麵上，一個備注樓煜的人名不斷跳動。

“抱歉，我接個電話。”林敬歉意說話，走到不遠處滑動接聽：“喂，阿煜。”

樓煜在電話這邊停頓幾秒，才道：“阿敬，你現在在哪？”

林敬抬眼看了一下，不遠處的路牌老實道：“金健路，智研實驗樓下。”

回答完，略微心虛道：“你，演講開始了嗎？”

一向回答很快的樓煜，這次卻沉默了很久。呼吸透過手機傳到林敬耳朵裡，林敬自己的呼吸都不自覺的屏起來了。

沉默悄無聲息的蔓延，林敬不是那種主動打破沉默的人，他的性格使他冷淡內斂。

就連他和路逾之間，也是路逾永遠做那個活躍的。

所以從小到大他在每一段友情裡都可有可無，因為如果彆人不主動，那麼林敬和那個人的聯係就會逐漸變少，直至消失。

但現在，唯一會主動的樓煜卻一直沒說話。

他越不說話，林敬越慌。

一陣風吹過樹梢，樹葉嘩嘩啦的響，有些微黃的樹葉最終沒渡過明天的零點。

從枝頭掉落，打著旋掉落在地上。

林敬看著落在地上一半枯黃一半嫩綠的樹葉，開口了：“阿煜，對不起。”

樓煜也沒有不識抬舉，畢竟他要的不是對不起和道歉，他要的他和林敬之間，不止是他主動。

他希望林敬也會主動，主動和自己說話，主動和自己分享。

今晚的沉默是林敬打破的，這對旁人可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甚至會覺得可笑的事。但對於熟悉林敬性格的樓煜來說，這意味著他在林敬心裡的地位正在不斷上升。

這是一個好征兆，獵物踏進蛛網，看到狩獵者露出天真的笑，自以為是示好。但在狩獵者眼裡卻是一個信號，一個‘快來吃我，我很甜’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