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其中一定有內幕。
因為雇用我的菲茲學姊樣子相當可疑。
甚至還發生異常狀況。以正常的下雨狀況來看,雲層的移動速度感覺實在太快。
因為冬天幾乎不會突然降下驟雨。因此可能是某人使用魔術造成。
不過,讓天空下雨的用意何在?
是為了妨礙我們嗎?
但會是誰?是之前提供愛麗兒公主住宿的那名貴族嗎?
目的為何?可以想到的理由是為了不讓菲茲學姊摘到花。
不過那樣一來應該就不是下雨,而是下彆的東西比較好吧。像是長矛之類。
菲茲學姊是否已經注意到了呢?
「……」
可以看到她臉上露出緊張的神色,表示應該有所察覺。
不過,若真是這樣,卻也感覺她看起來異常冷靜。
會不會是這點程度的妨礙早在預料之中……不對,那樣的話,她一開始就會講明有人會來妨礙。
或者,她其實想暗殺我?不對,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應該有更多機會。
到底是怎麼回事……
儘管心中充滿各種疑惑,我為了把濕答答的衣服烘乾,依舊準備開始升火。
我早就預料到會有這種狀況,所以事先準備了升火用的柴薪。
儘管能用火魔術維持火勢,然而一旦魔物出現就必須熄滅,這麼一來也會失去照明,結束戰鬥後還得重新生火不可。
那麼,打從一開始就把柴薪帶來才是聰明的做法。
「……總之,先點火吧。」
我擺好柴薪並點火。
在確認火勢穩定後,脫下禦寒衣物。
禦寒衣物已經浸濕,外側更是早已結凍。
雖然禦寒衣物底下還穿著平常那件深灰色長袍,但這件也濕透了。
從觸感來判斷,應該連內褲都濕了。總之呢,內褲還有替換用的倒是沒關係,我決定先把禦寒衣物和長袍烘乾。
我使用風魔術與水魔術,將衣物瞬間脫水。不過將水分全部吹飛會使得布料受損,因此得拿捏力道。
接著用土魔術製作曬衣台,將內褲以外的衣服全部晾在上麵。
身上變得隻剩內衣,儘管為了溫暖身體而靠近火堆,但依舊很冷。
所以再進一步用土魔術隆起地麵塞住洞口。
由於完全堵塞可能會造成一氧化碳中毒,所以事先在天花板部分做出縫隙。
好啦,總之這樣就暫時沒問題。不過內褲該怎麼辦?畢竟也不可能在菲茲學姊麵前脫光。
我邊想著這些事邊看著她。
「嗚……」
菲茲學姊環抱自己的肩膀直打哆嗦。雖然已脫下禦寒衣物,但是底下的鬥篷之類的衣物卻依舊穿在身上。再這樣下去會感冒的。
「烘乾……」
烘乾比較好吧……話說到一半,我便停止繼續說下去。
菲茲學姊雖然外表看起來像個少年,但其實是女性。
而且還隱藏著自己的身分,因此無法在我麵前脫下衣物。隻是再這樣下去還是不好。
該怎麼辦呢?唔……
「菲茲學長。」
「怎……怎麼了!」
她用稍微高分貝的聲音回話。
菲茲學姊似乎也了解目前的狀況。儘管不脫不行,但是卻不能脫的這種狀況。因此她警戒的態度表露無遺。
這樣不行。我還是識趣點吧。
「以前,我曾從認識的女孩那聽說過長耳族和其他種族不同,你們把肌膚被人看到一事視為一種禁忌。所以我會轉向後麵閉上眼睛,請你趁這個時候使用魔術把衣服烘乾。」
「咦!」
菲茲學姊發出驚訝的聲音。這也是當然。因為我從未聽過這類禁忌。
更何況若真有這種禁忌,那麼艾莉娜麗潔的存在本身就是個禁忌,可說是會走動的禁忌。然而,隻要知道我抱有那種錯誤的知識,對菲茲學姊來說應該是求之不得。
我緩緩地轉向後方並閉上眼睛。
接著豎耳聆聽,打算至少要想像菲茲學姊在身後上演脫衣舞,隻用聲音來享受一番。
「…………」
「……」
然而後麵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雖然已經濕透,但明明要脫衣服,而且還得用無詠唱魔術烘乾,應該多少會發出點聲音。
奇怪。難道菲茲學姊可以在不發出聲音的狀況下更衣嗎?
這麼說起來,在我國小時有女生能從衣服上麵直接換穿泳裝,還真是靈巧。
因為我國小那時還沒有更衣室這種場所。
當時不論男女都得在教室更衣,回想起來還真是個美好年代。
自從網路普及後,我透過網路找到了當時的更衣方式,有了一種原來如此的想法。畢竟我對那類特殊的更衣方式也頗有興趣。
是學術上的興趣。沒錯,這是學術,是一種求知欲。絕對不是以色情為目的。
因為要是菲茲學姊不脫衣服,肯定會凍僵吧。
我抱著這樣的念頭,悄~悄地轉頭望去。
結果直接與菲茲學姊四目相接。明明隔著太陽眼鏡,卻莫名清楚兩人目前眼神相對。
我沒有移開視線。
因為菲茲學姊整個臉色鐵青。
「菲茲學長!」
她用鐵青的臉色緊抱雙肩發抖。
即使用肉眼,也可看出菲茲學姊的體溫已完全被奪去。
位於北方大地的冬季森林,氣溫會降至冰點以下。我們還在這種狀況下一路走過來,體溫立刻就會流失。畢竟現在連我也覺得很冷。儘管我們現在待在洞窟,溫度也逐漸回升,但是穿著濕答答的衣服就如同浸在冷水中。
這可不是感冒就能了事。
「請你至少換個衣服。不然我製作單人房給你換吧?不對,我……我先離開洞窟,就這麼辦,這就行了。」
「等等。」
菲茲學姊拉住打算離開洞窟的我。
她邊發抖邊注視著我。然後,儘管全身發抖依舊起身,朝我的方向緩緩走來,目不轉睛地望著我。
「…………」
「……」
縱使渾身顫抖,她依然直視著我。彷佛有什麼話想說似的。
怎麼了?菲茲學姊想說什麼?不對,她想做什麼?
「這……這樣……會感冒喔……」
「嗯。也……也對。」
她用顫抖的聲音回答。
因為無法猜出菲茲學姊的意圖,我的腦袋一片混亂。
「要是……不脫掉衣服,會很危險喔。畢竟人隻要體溫下降,就會喪命的……」
「嗯……再這樣下去,應該會死呢……」
菲茲學姊嘴上這麼說著,卻堅決不動手脫衣服。
呃,不對,如果在我麵前脫也很傷腦筋。
我什麼都不知道。菲茲學姊是男人,絕對不是女人。我已在心裡這麼決定。
我得閉上眼睛。
「我自己脫不了,你幫我脫嘛。」
「……」
這家夥在說什麼?
「……既然你自己脫不了,隻好由我來幫你脫了。」
我在講什麼?
啊,不妙。我的手不聽使喚,自己伸向菲茲學姊。
首先,碰了肩膀,好冰。然後,好細,而且好柔軟。毫無疑問的,這是女性的肩膀。
纖細到……彷佛一碰就會折斷的肩膀。
而我是男性。
男與女之間,不能輕易就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肌膚,這個常識即使在這個世界也是共通的。
「其……其實啊,我知道菲茲學長是女人。」
「嗯。不過,如果你不幫我脫,我或許會死掉喔。」
「哦……噢。」
這是什麼狀況?我無法猜出她的意圖。菲茲學姊到底在盤算什麼?
難道是仙人跳?
隻要脫下她的衣服,就會有可怕的人突然冒出來,冷冷地告訴我:「你知道了阿斯拉王國的機密事項」,然後就把我帶到類似實驗室的地方解剖之類的嗎?
不過我現在感覺就是打算解剖菲茲學姊,說這種話好像也沒什麼說服力……
「唔……」
手不聽使喚地動了起來,脫下菲茲學姊的上衣。
當我脫下由厚重布料製成的外搭上衣後,濕透的白襯衫便呈現在眼前。
這是件白襯衫。因此儘管有些厚實,但白色布料依然會透光。因此菲茲學姊的內衣進入我的視線。包裹著胸部的胸罩是類似運動內衣的款式。
被包裹在其中的物體貧瘠卻又神聖,並非大人的尺寸。然而,像這樣被水淋濕貼在上頭一看,一對讓男人渴求不已的胸部緩衝器材,確實就存在於那裡。
「菲茲學姊……」
「怎麼了,魯迪?」
被她以「魯迪」這種令人懷念的綽號稱呼,似乎喚醒了我心中的某種記憶。
眼前的狀況,好像曾經……在哪體驗過。
「失……失禮了。」
「嗯。」
菲茲學姊滿臉通紅。
甚至還紅到耳根。這對被染成赤紅的耳朵是不是也曾在哪看過?
我一脫下白色襯衫,雪白的肌膚就呈現在眼前。纖細到感覺快折斷的肩膀,肌肉和脂肪明顯不足的細長脖頸。
這麼近距離地觀看,甚至動手觸摸,讓我最近那一直不爭氣的寶劍,也宛如在儀式裡奉上的騎士劍那般朝上方高舉。
菲茲學姊身上有著某種東西。某種能讓我重振雄風的不明因素。
我現在也興奮到隻想馬上將她推倒。
「呼……呼……」
我試圖壓抑自己興奮,將手放在菲茲學姊的腰帶上。
隨著喀喳喀喳聲鬆開腰帶,將手放在褲子的下襬,突然間,我好像回憶起什麼。
話說回來,以前也有過這種事。記得是在我五歲還是六歲的時候,的確有過這回事。
滑落的褲子底下露出了純白內褲。和當時不同,內褲並沒有一起被扯下。
可是被水淋濕的內褲,果然還是讓底下的物體隱約透出。
難道說,沒有長毛嗎?
「……咕嘟。」
菲茲學姊一語不發地把腳抽出褲子,在我麵前坐下。那是一種女孩子的坐姿。
而我也跪坐在她的對麵。洞窟的地麵凹凸不平,小腿感到疼痛。
菲茲學姊進一步地伸出手。
手上戴著濕透的白色手套。
「這個也要。」
當我取下手套,出現了一隻留有燒傷痕跡的手掌。我曾看過這隻手。
我記得這是在以前……把手伸進暖爐後燙傷的痕跡。我還曾猜測過她是不是因為這樣才不太擅長火魔術。
「魯迪。」
我可以明白菲茲學姊的視線注視著稍微下方的位置。
視線前方就是我剛剛才搭好的帳篷。菲茲學姊的肉體果然對我搭帳篷一事提供了莫大的貢獻。
「還剩下……一件喔。」
她口中說的一件這個詞彙。
我明白這指的既不是內褲也不是胸罩。到了這地步,我已了然於心。
我將手放在太陽眼鏡上。
「……」
當我摘下之後,出現在眼前的……果然……
是熟悉的臉孔。
那張臉,是過去我認為長大後肯定會變成美少年的臉。
甚至覺得隻要跟這張臉排在一起,我也能撿到殘羹剩菜的美麗臉龐。
然後,那張臉遠比我當時所想像的更為惹人憐愛。
儘管還殘留些許稚氣,這張臉依然隻能用可愛來形容。
有神的雙眼,挺拔的鼻子再加上櫻桃小嘴。
或許是長耳族的遺傳基因使然,感覺與艾莉娜麗潔也有些許神似。
然而卻有著二分之一混血和四分之一混血的親和感。
「那個,菲茲學姊。」
「怎麼了,魯迪?」
像這種麵紅耳赤地歪著頭聆聽的動作,也和以前沒變。
為什麼我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察覺呢?
頭發。對了,發色不同。她的頭發原本是翠綠色,然而現在卻是純白色。
不對,要改變發色的方法多得是。畢竟脫色也沒有那麼困難。
「該不會,菲茲學姊的本名……是叫希露菲葉特嗎?」
「…………嗯。」
菲茲學姊……不對,希露菲靦腆地笑著並點點頭。
「嗯……嗯……沒錯,我是希露菲葉特。是布耶納村的……希露菲葉特。」
眼看她的笑容就要變成哭臉。
在完全變成哭臉之前,她抱住我。
「終於……說出口了……」
希露菲喃喃這麼說著,肌膚非常冰冷。
經過了一段時間。
我無法隱藏自己的困惑,然而卻也有種一切了然於心的感覺。
「嗚………嗚……」
希露菲一邊抱著我一邊低聲啜泣。
她和當時很像,依舊是個愛哭鬼,而且依然柔軟。身材很纖細,看起來明明沒有任何脂肪,但抱起來卻很柔軟。搞不好是用了柔軟精。
「我……我……一直……一直在等你。我在布耶納村……一直……很努力。」
自從我去擔任家庭教師後,希露菲有多麼努力,我已經從保羅那聽說了。
我一語不發地撫摸著她的頭。於是,希露菲加重抱緊我的力道。
然後她抬起臉。那是張因淚水及鼻水而變得黏糊糊的臉。
我看著她的臉,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我從以前……」
但是希露菲不同。她注視著我的眼睛並開口說道:
「我從以前……就一直……一直喜歡你。」我明白自己現在一定愣住了。
「我以前就喜歡魯迪,現在更喜歡了。請你不要再離開我,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腦中變得一片空白。
被希露菲說喜歡,我感到很驚訝。
希露菲從以前就很黏我,也可以說是我有意這麼引導她。
然而現在卻不同。至少在這一年來,我都看著菲茲學姊。我將她視為一個可以尊敬的人物。至少,菲茲學姊不依靠任何人就可以自力更生。
或者說,是我當年灌輸的依賴性還殘留在她身上。
可是,如今在依靠菲茲學姊的人是我。她博學多聞,又處處為我設想,是個值得依靠的學姊。而且仰賴她的人並非隻有我,「沉默的菲茲」這個人,甚至還受到愛麗兒公主深深信賴。
現在,這樣的對象竟然對我告白。
胸口變得好熱。
我現在異常混亂,儘管我還無法完全理解希露菲=菲茲學姊這個事實,但是現在充滿了甚至想要跳舞的喜悅之情。
可是在這個瞬間,我突然想起艾莉絲。
這麼說起來,我曾對她說過喜歡這兩個字嗎?
是有說過要成為家人,不過那卻是她開口的。那麼我到底主動對她說了什麼?
我曾對莎拉說過嗎?不,沒說。
說起來,我到底是不是喜歡莎拉這點其實還有待爭議。雖然我不討厭她,甚至還打算從事那種行為,雖說如此,但那應該是種與喜歡不同的情感在驅使著我。
那麼,我是怎麼看待菲茲學姊……不,看待希露菲的?
我認為自己得好好思考這點。
我覺得自己必須不斷自問自答,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才行。
然而,若我現在不說出口,她或許又會離開我的身邊。
「我……也喜歡你。」
想好答案後,我就抓住希露菲的肩膀拉開彼此距離,如此說道。
儘管有抗拒反應,但是非常微弱。
希露菲的臉上滿是淚水跟鼻水,我輕撫她的頭部,將臉靠上。
「嗯……」
希露菲的嘴唇好柔軟。
儘管因為鼻水而有點黏稠,但無所謂。
接吻後,希露菲不再哭泣。而是滿臉通紅用發愣的表情看著我。
「……」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因為我們兩人已經不需言語。
既然我們已經用話語確認彼此的愛意,接下來就是那個了。i(愛)的下一步就是h(做愛)。
儘管自己也覺得這樣很現實,但我那兩年來一直壓抑的玩意兒已瀕臨爆發邊緣。
希露菲也沒有抵抗。
她順勢地躺在我準備好的露營用毛毯上,準備任我擺布。說不定她打從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就連這份委托,也是為了在沒有任何人在的地方表明自己的身分而策劃。
不,彆想這些不解風情的事了。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絕不能重蹈覆轍。
「……希露菲,你是第一次對吧?」
「咦?啊……嗯,對。我是第一次……這樣……不行嗎?」
「怎麼會呢。」
不如說正合我意。
不過,可是,可是呢……要是在這裡失敗,或許又會像以前那樣。
我已經不想再體驗到像艾莉絲那時……還有像莎拉那時的慘痛回憶了。
我現在不能失敗,絕不能失敗。
我慎重再慎重地將手伸向希露菲。
「…………」
「……那個,魯迪?」
當我回神,帳篷已經倒了。
接著又經過大約一小時左右。
雨停了。可能是長時間抱在一起的緣故,身體很暖和。衣服似乎也快要完全乾了。
但是我卻快哭出來了。
對於在關鍵時刻沒辦法派上用場的自己受到打擊。
也不知這種打擊究竟是第幾次了,無論何時都實在讓人難受。
何況這次的對象不是在娼館買的女人,或是失之交臂的冒險者,而是喜歡的對象。
是自己親口說出喜歡的對象。認為特彆的對象。
即使是現在這個瞬間,我也害怕希露菲會露出灰心的表情歎氣,並說一句:「算了」自顧自地離去。
所以我渾身顫抖,不發一語地握緊她的手。
但是,希露菲並沒有那麼做。
意外的是,她似乎也受到打擊。不過希露菲受到的打擊似乎比較少,隻是一邊苦笑調侃自己,一邊對自己的身體感到自卑。
「不是魯迪的錯。畢竟我……你看,我胸部又小,又沒有魅力……」
「不,希露菲的身體充滿魅力。但是很抱歉,我從三年前開始就這樣了。」
「魯……魯迪……」
我開始講起自己的事。
坦承了一切。不僅是三年前迎來初體驗,後來就派不上用場的事;還有為了尋找治療的方法,而來到魔法大學的事;結果卻一無所獲,直至今日的事。
「我讓希露菲蒙羞了。真的很抱歉。」
我跪地道歉。
希露菲的身體並沒有問題,甚至讓我非常亢奮。雖然胸部確實是小了點,但是那苗條的手腳搭配纖細的腰部。整體的平衡並非不好,那宛如跳脫了少女這個概念的肉體,完全正中我的好球帶。
何況真要說的話,這三年來唯一能讓我站起來的人也隻有希露菲。
所以我不可能對她有任何不滿。
隻是我太膽小罷了。
「魯……魯迪,你彆這麼說嘛。沒有什麼蒙羞啦,快回到原本那樣嘛。」
希露菲發出可憐的聲音。
這使得我開始對自己感到難為情。
「儘管我也很想恢複原樣,然而就這件事實在束手無策。」
「我不是指那個,是你的語氣,講話不要那麼恭敬嘛。」
希露菲又開始落淚。我慌慌張張地恢複了原本的語氣。
「啊,嗚……對不起。我隻是有點不知所措。」
對希露菲充滿了歉疚。
是因為最近一直在用敬語嗎?一個不小心就會照那樣的語氣說話。
「……不過,畢竟我講話一直都是這麼恭敬,所以應該沒關係吧?」
「是沒關係……不過你講話那麼禮貌,聽起來會讓人感覺有點距離。」
是這樣嗎?我第一次聽說。
會不會艾莉絲和瑞傑路德也是這麼認為?
甚至連劄諾巴也……話說回來,我對那家夥倒沒什麼用敬語呢。
「今後,禁止你講話時太過恭敬喔。」
「是。」
「又那麼有禮貌了。」
「『是』應該沒關係吧?」
「嘻嘻……說得也是。」
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氣氛好像因這樣的對話變好了。
不過,感覺好久沒有不用敬語了。仔細想想,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好像就一直用敬語說話。儘管有陣子對佐爾達特說話比較不客氣,不過也是馬上就用回敬語。
……不對,應該沒有這回事。
現在回想起來,那是在我還小的時候。
當時我還在布耶納村,教導希露菲魔術,並跟她一起玩耍的那個時期,並沒有使用敬語。
這樣一想,或許對她來說這樣才自然。
「……」
我們暫時都沒說話,隻是坐著依偎彼此。
同時還聽著火堆劈哩劈哩的燃燒聲,彼此都還隻穿著貼身衣物。
隻要稍微轉頭,就能俯視希露菲的鎖骨。
從上方看她那有些許寬鬆的內衣,可以隱約看見淡紅色的某種物體。
此時我突然提問:
「話說回來,希露菲為何女扮男……不對,你轉移後做了什麼?」
護衛愛麗兒公主的理由。
發色染白的理由,隱藏身分的理由。雖然我不知道是否可以問,但應該要問吧。
「嗯,呃……該從哪裡說起呢?」
希露菲開始娓娓道來。
從在布耶納村的修行開始,她當初打算從塞妮絲和莉莉雅身上探聽我的所在地,結果反而被教導治愈魔術和禮儀規矩,還為我製作項煉。
「這麼說,這項煉是希露菲親手做的嘍?」
「你怎麼會戴著那條項煉?」
我把項煉藏在衣服裡,因為不想被人調侃我和艾莉娜麗潔戴著成對的項煉,現在脫下衣物才會暴露在外。
「是莉莉雅帶在身上。不過,她當時沒有提到希露菲。」
「我想她一定是認為我可能已經喪命,所以才保持沉默。」
「原來如此。」
或許莉莉雅也是顧及到我的感受。
大概是聽說這是死人的遺物,難以判斷是否應該對我吐露真相吧。
「呃,我可以繼續說下去嗎?」
「抱歉,請繼續吧。」
在轉移後發生的事,隻能用險象環生來形容。
突然被丟到高空中,落下後還遇上魔物,碰巧拯救了公主,因此成為護衛。不知不覺間頭發整個變白,在價值觀相去甚遠的地方過著讓人胃痛的生活。因為被卷入政權鬥爭而遭到刺客盯上,後來被逐出王都,一群不習慣旅行的人開始旅行,偶而還被人欺騙陷入窘境。然後抵達了魔法大學,試圖東山再起時……我就出現了。
「雖然是無可奈何,但被魯迪你說『初次見麵』那時,我真的受到打擊了耶。」
「對不起。可是,希露菲如果早點告訴我,那我也會知道啊。」
「啊,也……也對。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沒有說……不好對吧……對不……起……」
希露菲落下了鬥大的淚珠。
關於這件事,她應該也煩惱了很久吧。
聽了剛才那番話,我也能理解她絕對不是心懷惡意才瞞著不說。
所以我並不打算責怪她。
「我才是,居然一年都沒察覺,真的很抱歉。」
總之,根據希露菲的說詞,她是因為當時不僅在隱藏身分,而且還認為我已把她完全遺忘。要是我真忘了的話,一旦告訴我,很可能隻是單純曝露自己的真麵目。
畢竟我是和伯雷亞斯有關的人,甚至還有可能是敵人。
因此選擇不說,應該算是正確答案。
而且,我想自己在這一年中並沒表現出在尋找希露菲的舉動。一旦她認為自己完全不被擔心,說不出口也是人之常情。
沒錯,這也無可奈何。畢竟有太多狀況在阻撓我們。
算了,既然她最後還是像這樣表明自己的身分,我認為這樣就好。
我一抱住希露菲的肩膀,她的頭便靠了過來。肩膀很冷,必須貼得更緊一點來取暖。
「所以……我才一直無法鼓起勇氣。不過,我心裡一直覺得像現在這樣的關係也沒什麼不好。」
「嗯,因為這樣的關係也不壞。」
隻是,據說她最近突然開始著急。
好像是因為我周圍陸續有美少女聚集過來,覺得要是不想個辦法,我就會被其他人搶走。
不過我現在處於ed狀態,其實是不用擔心……不對,比方說像七星如果製作出特效藥,我理所當然表達感謝之意,最後可能還因此屈服於她。
所以,希露菲才進行了如此大規模的作戰。
為了要讓遲鈍,又試圖想些無謂方案的我一次就能察覺到,同時也是為了切斷依舊膽小的自己的後路。
「魯迪真的很遲鈍呢。」
「我沒辦法反駁。」
儘管我以前曾暗自發誓要當個遲鈍係,但是這下我可不能再笑遲鈍係主角了。
當有其他事情混在一起處理時,就意外地難以察覺朝自己而來的好意。
其實如果跟性欲稍微牽扯上一點關係的話,應該就能察覺啦……
說不定那些遲鈍係主角的各路好漢也都是ed呢……
「所以,表示我這次完全被你的作戰給騙到了。」
「對……對不起。感覺變得好像在騙你一樣……」
「不,這證明不做到這個地步,我就不會察覺吧。」
如果繼續維持那樣的關係,我八成會一直把菲茲學姊當成男人。
真要說的話,甚至還不見得會想起希露菲。
「話說回來,愛麗兒公主知道這件事嗎?」
「知道啊。倒不如說這個作戰計畫就是愛麗兒殿下想的。」
「這樣啊。」
看來我的擔心隻是杞人憂天。
如果是希露菲獨自決定這麼做,我原本還想說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比較好……畢竟還是讓「菲茲」以「菲茲」的身分繼續存在比較正確……
「不過,愛麗兒殿下相當煩惱喔。還說:『摸不清魯迪烏斯·格雷拉特的目的。他到底在想什麼』這樣。沒想到……那個……她好像沒預料到你會是為了治療那個才來的……」
儘管有這樣的傳言,但據說她無法信服。畢竟事實總是遠比小說離奇。
「不過這樣一來,我是不是也加入愛麗兒公主的麾下比較好?」
儘管我非常不想和政權鬥爭什麼的扯上關係……
不過,如果希露菲希望我幫忙,我當然會儘棉薄之力。
「就我來說,畢竟愛麗兒殿下很照顧我,當然會希望你幫忙……不過魯迪不想和阿斯拉王國扯上關係吧?既然這樣,那也不用勉強啦。」
希露菲邊說著邊露出了靦腆的笑容。
一摘下太陽眼鏡,可愛的程度就增加了一百倍。
這讓我的兩腿間也隨之升溫,忍不住舔了她的耳朵。
「呀!」
「啊,失禮。」
聽到她驚訝的聲音,我的雙腿間也馬上跟著降溫。
看樣子我還無法隨心所欲控製。
不過,有反應果然會讓人安心。可以說正在順利恢複。
這都多虧了希露菲。
「謝謝你,希露菲。」
「咦?怎麼了……?」
希露菲歪頭表示不解。
儘管沒有做到最後,不過我認為現在這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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