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朋友，怎麼不遵醫囑。”
老中醫收回手，彈了一下白鈺的腦門，然後拿起紙筆，開藥。
白鈺捂著被彈的地方，有點疼。
“先用這一副藥試試，過幾天沒效果我們再換。要是苦的話，讓你爺爺奶奶買蜜餞給你吃，陸家又不是沒錢。”
白鈺笑笑不說話，看著老中醫寫完，遞給陸老夫人。
陸老夫人把藥方遞給許青，“小許，麻煩你跑一趟去抓藥了。”
“好，我現在去。”
許青接過藥方，和許鷹離開了彆墅。
“回房間，我給你紮兩針。”
老中醫從自己隨身的醫療箱拿出了一卷牛皮針袋。
看起來年頭已經很久了。
聽到紮針，白鈺身子抖了一下，他可是看到網上針灸的針又細又長的，紮他，真的不會出事嗎？
“走，上樓。”
陸老夫人抱住他胳膊，帶著他往電梯走去，和老中醫一起去了白鈺房間。
陸老爺子坐在沙發上，陸老夫人擔心白鈺害怕，坐在床邊守著。
“放鬆，彆緊張，疼了你就說。”
老中醫拿起針，白鈺看著又細又長的針，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手上感到一陣刺痛，針已經紮了進來，他還能感受到老中醫轉動銀針。
“疼不疼？”
白鈺搖頭，沒感覺到。
老中醫又往裡紮深一點，這回有了感覺，白鈺開口道，“疼。”
“很疼嗎？”
“一點點。”
老中醫繼續紮，白鈺的手腳被紮滿了銀針。
白鈺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然後半小時後又被喊起來翻身繼續紮。
紮完針，白鈺感覺整個人頭暈眼花，昏沉沉的，沒精神。
“我明天再過來給他紮，連續紮三天，喝那個藥喝幾天看看有沒有效果，最好讓他去鍛煉多補補多吃飯。”
迷迷糊糊間，聽見老中醫和老夫人對話，最終沉沉的睡了過去。
“你爸死了，你媽也被你害死了！你個害人精！”
沒有，他沒有害人。
白鈺額頭冒出細汗，嘴裡喃喃著沒有，我不是。
“就是你害死的！你媽明明可以逃出來的！她非要去那研究資料才會被大火活活燒死的！你就是個災星！”
是誰，到底是誰？
白鈺感覺自己身處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黑暗裡不斷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音，一直在責怪他，還說白婕妤是他害死的。
“就是你害的，你要是當時抓緊她衣服，她就不會死了。”
“是你！是你害死了你的媽媽！”
“是你，是你害死了白婕妤！”
淚水滑落眼角，他搖著頭，嘴裡嘟囔著，沒有…還有些聽不清的詞彙。
陸老夫人心疼的擰乾毛巾幫他擦著汗水和眼淚，這是夢到什麼了，哭成這樣。
她抬手在白鈺後背拍著，在安撫白鈺。
白鈺的淚水又滴落，他沒有，他沒有害死白婕妤！為什麼當年的記憶會一點都不記得！為什麼！
“到最後，你身邊的人都會因你而死的！許青會死！陸景瑜也會死！陸老夫人…等等你所在乎的人都會死！”
“包括陸成晏，他也會死！”
“胡說！你們到底是誰！他們才不會死！”
白鈺站在黑暗中，奮力大喊。
“我是白婕妤。”
“我是沈灜。”
“我是陸景瑜。”
“……”
周圍的環境一點點變亮，熟悉的人影浮現在眼前，一個接著一個。
“我是陸成晏。”
看到陸成晏的臉，白鈺衝上去想要抓住什麼，可是他越往前，陸成晏離他越來越遠。
他拚命的追卻始終追不上。
被周圍熟悉的人厭惡唾棄，白鈺最終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他沒錯，他沒有害任何人。
“……”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害人精。”
“殺人犯！”
“…我不是！！”白鈺崩潰，捂住自己耳朵，可那些聲音還是圍繞在耳邊，不斷來回重複。
他感覺到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旋渦，越陷越深。
我才不是害人精，也不是殺人犯。
“你到底是誰？”
夢中，白鈺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一抹光束，可身子往下沉去，視線開始模糊。
“我…我就是你啊！”
“不可能！”
那束光逐漸變成他的樣子，白鈺猛然驚醒，坐立起來，流著虛汗喘著氣。
房間裡暖黃色的夜燈亮著，他伸手扶住腦袋，頭很疼，快炸了。
一些記憶湧入腦中，全部都是以第三視角記錄的。
和自己一樣的臉，被按在手術台上，動刀，還有進行心理谘詢，還有格鬥繪畫，軍訓，等等。
白鈺靠在床上，心裡有些懷疑，這些記憶是他的嗎？
他真的被進行過人體實驗嗎？
頭疼欲裂想要知道更多，頭就越來越痛。
他伸手揉著太陽穴，後背的衣服已經濕透貼在皮膚上。
床邊還有一個洗臉盆，毛巾，水看樣子已經涼透了。
誰來他房間了嗎？
靠在床上休息了好久，感覺頭沒那麼疼了。白鈺起身，晃個了幾下腦袋，拿上睡衣進了浴室洗澡。
洗完出來，整個人清爽不少，擦乾頭發，一看時間淩晨兩點。
一覺差點暈死在床上了。
在看自己床上的被子都濕了，看來今晚不能睡了。
去衣櫃翻找著什麼，始終沒有找到床單被套。
白鈺現在也睡不著，索性打開電腦，繼續查‘冰花’資料。
這一次，那個網站刷新了。
遊戲好友給他發來的截圖，那個貼主預測後天就會爆發大規模的反封城計劃，現在已經知道他們的人規模達到五百人以上。
病毒感染超預計超十幾萬人，還在不斷升高。
白鈺把截圖給陸成晏發去，然後又給自己的遊戲好友發去消息。
他進去網站瀏覽，果然不出所料。
這個網站被官方封後，不過一天的時間就已經恢複了，還發公告說在做升級。
陸成晏的大伯被停職一個月接受所有調查，現在也不管這事了。
陸成晏則是說放任它，蹦躂不了多久。
白鈺手撐著下巴，剛剛那個夢，曆曆在目，好真實。
他殺人？搞笑。
還有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小孩，真的是他嗎？
那份人體實驗資料，上麵的照片為什麼會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