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是那麼可愛。”周硯的唇角輕輕上揚,透出深不可測的笑容。
喻尋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如果我現在嘴裡有塊口香糖,我一定毫不猶豫地吐在你臉上。”
周硯聞言,笑容並未褪去,他從後視鏡靜靜地凝視著喻尋,仿佛在看一個頑皮的孩子。
“我說了,隻要你回來,就把你們的副隊放回去,我有沒有說到做到?”
喻尋翻了個白眼,“你要帶我去哪?”
“去我手下最宏大的基地。”周硯說。
“老虎是你的人,這麼多年你隱藏的可真是夠深。”喻尋不屑地輕嗤一聲,“這就是你說的最信任的夥伴。”
越野車高高地顛了一下,周硯握著方向盤,喟歎道:“我也是不得已啊,畢竟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完全相信我不是嗎?催眠術需要雙方有足夠的信任才能成功,而你對我的信任,顯然是一丁點都沒有。”
喻尋在越野車的顛簸中不停晃動,眉目冷淡道:“我餓了,我需要水和食物,現在我要下去方便一下。”
周硯輕笑道:“你的這股勁兒和從前一樣,真是讓人無法拒絕。”
說罷,車停了下來。
他轉頭看向喻尋,眼神中帶著警告,“彆耍什麼心思,這個地方沒有我領著,你根本走不出去,當地的土著民和原始人沒區彆,不想被他們遇上吃抹乾淨,解決完就乖乖上車。”
喻尋下了車,沉默地走到了幾步外一棵樹後。
他解開褲子,心道這下真的死路一條了。
偷渡出境了,隔著海和幾個國家,如果沒有工具,隻能困死在這裡。
四周的蒼天樹木如同一重重高牆,喻尋被包圍在熱帶氣候的缺氧感中,他撿起地上的石子,在樹上劃了兩下,轉身回車上了。
車身被到處橫出來的樹枝刮蹭著,又大約行進了十多分鐘後,前麵終於稍稍寬敞了起來,喻尋隱約看到不遠處有用樹木搭建而成的簡陋房屋,樹叢裡丟棄著破舊的木船。
幾分鐘後,車在一處屋子前停了下來,周硯下了車,幾個深褐色皮膚的當地人立刻圍了過來,嘰裡咕嚕說著聽不懂的話。
男人們上身赤裸著,頭發濃密而卷曲,頭頂束著一條彩色的布帶,手腳上都塗抹著一種特製的塗料,用來防止雨林裡蟲蟻叮咬。
周硯與這幾個人簡單交涉了幾句,隨後從兜裡掏出一疊東西遞給他們,便轉身上了車。
“你們在說什麼?”喻尋問。
周硯一腳踩下油門,車子衝了出去,漫不經心道:“都是些低智又野蠻的土著,得給他們些好處,不然會攔著我們不讓走。”
喻尋眯了眯眸,“這不是你的地方麼,怎麼還得給他們通行費?”
周硯輕笑一聲,“你總不能把這裡的人都殺光吧?他們畢竟也是勞動力。這片林子因為伐木、采礦和土地開發,經常引發不同的利益團體進行暴力對抗。”
他把著方向盤,走上了一條略微平整的路,“我之所以不讓你亂跑,是因為這裡還潛藏著不少非法武裝組織,前陣子剛和政府軍交過火。”
喻尋冷冷道:“我跑不了,彆操那些沒用的閒心。”
周硯看向後視鏡,微笑道:“你最好不用我操心。”
前方漸漸寬敞起來,似乎是一條商品小街,路兩邊擺著一些獸皮和角製品,穿過這條街,是一片高聳入雲的娑羅樹。
茂密的樹林深處有一座看似自然山石的大型石門,上麵布滿了青苔和藤蔓,與周圍的自然環境融為一體。
周硯走到石門前,按下一塊看似普通的石頭。頓時,石門內部傳來一陣機械的轟鳴聲。隨著聲音的響起,石門緩緩裂開,露出一個寬敞的通道。
通道內部燈火通明,牆壁上鑲嵌著精致的照明設施。沿著通道前行,不一會兒便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
喻尋跟在後麵,眉宇間難掩錯愕的神色,這人居然在地下建造了這麼大一座工廠。
整個空間裝飾豪華,各種高科技設備,智能機械臂在空中揮舞,精密的儀器發出細微的運轉聲。
在工廠的中心區域,擺放著各種試管、燒瓶和化學反應器皿,裡麵的液體在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身穿白色實驗服的工作人員在設備間忙碌穿梭,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氣味,刺鼻又難聞。
這時,一個戴著口罩的人匆匆走了過來,目光在喻尋身上一掃而過,臉上露出些許猶豫,他看向周硯,“周先生,”
周硯簡潔地命令道:“說。”
那人咽了口唾沫,有些緊張地如實道:“出了點問題。”
周硯的眸色瞬間冷了下來,他盯著對方,等待下文。
那人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心慌,硬著頭皮繼續說道:“最近兩天,在采用納米塗層技術封裝後,本應該隻有特定的人才能打開。但是在最近的測試中,塗層有時會出現異常,非特定人員也能打開。”
周硯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他冷冷地問道:“原因是什麼?”
那人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解釋道:“可能是穩定性出了問題,或者是製作過程中出現了微小的差錯。”
“還有一個事。”
周硯冷著聲催促,“一次性說完。”
工作人員咽了口唾沫,聲音略帶顫抖地說:“自適應偽裝係統也出了點故障。掃描模式無法正確響應,導致安檢設備能夠識彆出內部的d品。”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懷疑是內部電子設備會被外部電磁場乾擾,或者是最近一次軟件更新後出現了不兼容的問題。”
周硯沒說什麼,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待人走遠,他轉過身,臉上表情淡然自若,似乎剛剛彙報的故障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插曲而已。
“看到了嗎?即便是擁有最先進的資源和設備,也無法保證百分之百勝率。我們潛心研發這麼久,目前也隻有一半的成功率。”
喻尋從那名戴著口罩的工作人員身上收回目光,淡淡地回應,“那還是你的人不行,這項技術世紀初就被研發出來了,多少年過去了,你還停留在複刻的階段。”
周硯輕笑一聲,“你說的對。”
他抬起手指,緩緩靠近喻尋的額發,眼神中帶著戲謔,“你這麼聰明,我當初怎麼沒送你去頂級院校深造化學呢。”
喻尋往後一退,避開了他的觸碰,無聲地做了一個口型。
說完轉身走了,留下周硯在原地保持著微笑,嘴角的弧度沒變。
生產線上幾名員工捏著細細的試管,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老板被罵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