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三年二月十一日,年味還未徹底過去,紫禁城裡依舊殘留著喜慶的氣息。
承乾宮裡,因為太醫斷言盛歡的預產期就在這幾日後,宮裡上下在喜慶的氛圍裡皆警惕的提起了心神。
午時,盛歡剛用了些點心,就感覺到了肚子的異狀。
“主子,您怎麼了?”
扶月這些時日時時刻刻提著心神,見盛歡神色不對立馬就發現了,連忙扶住了她的手臂,臉上帶上了緊張。
盛歡白著唇,按住了她的手腕,臉上甚至還冒起了冷汗:“本宮,本宮感覺要生了……”
這話剛落,她裙子的顏色似乎深了些許。
“主子沒事,奴婢扶您到產房,接生婆和太醫皇上一直都安排好的。”扶月見狀心裡一跳,麵上卻不敢表露出恐慌,害怕影響到盛歡,語氣柔和的安撫又鎮定。
盛歡胡亂點頭,似乎疼得難受。
一旁的扶雪發現了情況飛快福身:“奴婢立刻去養心殿告知皇上!”
離開前,扶雪忍不住擔憂的看了眼臉色蒼白的盛歡,轉身離去。
而此時,盛歡也被扶月和另一個宮女攙扶著進了產房。
……
養心殿
雍正批完奏折,又和怡親王商量了幾句國事,兩人就開始對弈起來。
不知怎麼的,他眼皮突然狠狠地跳了一下,總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心裡沒由來的一股恐慌。
怡親王執起黑子落下,有些擔憂的看了眼雍正:“皇兄可是累了,這些時日事情多,皇兄不如先休息一下吧。”
雍正落下白子,聞言,揉了揉太陽穴:“也不知怎的,突然有些喘不過氣來,總覺得有什麼事發生。”
他突然揚聲道:“蘇培盛。”
蘇培盛聽到動靜從屋外進來,躬身:“皇上。”
雍正撚著棋子,到底還是不放心,想到盛歡,道:“你去一趟承乾宮看看賢妃怎麼樣了。”
“嗻。”
雖然雍正的吩咐有些莫名其妙,但蘇培盛作為他身邊的大太監,還是知道對於賢妃的身子,皇上是很擔心的。
在蘇培盛退下後,怡親王看向雍正,寬慰道:“皇兄彆擔心,賢妃娘娘吉人自有天相,更何況還有那麼多太醫隨侍,一定會沒事的。”
怡親王作為雍正的好弟弟,這些時日和雍正處下來,自然也知道他對這位賢妃有些過於緊張了,也知道賢妃的身子很弱的事。
他之前還以為皇兄隻是做戲,想要膈應胤禩他們呢,可事實顯然並不是如此。
“嗯。”雍正轉動手中的佛珠,喃喃自語:“會沒事的。”
可心慌到底未減,他控製不住起身:“十三弟……”
雍正話還沒說完,就見剛出去不久的蘇培盛一臉驚慌的跑了進來。
“皇上,承乾宮來人,說是賢妃娘娘發動了!”
“擺駕!”
雍正聞言麵色大變,直接忘了怡親王,徑直邁步離去,那腳步,快得驚人。
目睹這一切的怡親王壓下了心裡的錯愕,轉而好笑的搖頭,到底也替雍正擔心起來了。
……
盛歡發動的消息,後宮中一直盯著的嬪妃全都知道了。
翊坤宮
年貴妃無動於衷,畢竟誰知道這一胎盛歡能不能平安生下來,她可不想過去沾了晦氣,直到聽到雍正也過去了,才“謔”的一下起身。
“皇上真過去了?”
綠珠點頭:“探子是那麼說的。”
年貴妃聞言,臉上劃過了抹幽怨、急切:“快,快給本宮梳妝!”
後宮眾人在知道雍正過去後,立刻梳妝打扮起來,爭取一會兒過去給他留下印象。
永壽宮偏殿
禁足的鈕鈷祿貴人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聽到承乾宮賢妃發動的消息,她猛地清醒過來,臉色扭曲。
“這個賤人!本宮不相信她能成功生下皇上的子嗣!”
她從床鋪裡掏出了一個人偶,人偶上赫然貼著不知是誰的生辰八字,然後,她拿出了長長的銀針惡狠狠的紮進了人偶的小腹裡,眼裡帶起了抹詭異的幽光:
“去死,去死,都給我去死!”
柴嬤嬤剛端了飯菜進來,一進來就目睹了這一幕,差點沒有嚇昏過去。
這厭勝之術在宮中可是大忌。
“閉緊你的嘴!”鈕鈷祿貴人發現來人,猛地朝柴嬤嬤瞪去,眼神狠厲瘋狂。
柴嬤嬤“噗通”一聲跪下,連忙搖頭:“主子放心,老奴不會讓人知道!”
心裡卻在想,鈕鈷祿貴人瘋了,這事若傳出去,她恐怕得跟著一起死,很顯然,永壽宮她待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