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夏夢其實不想吵架,可最近心情確實有些壓抑。一則工作上雖然事務不多,卻極沒有未來感。
每開始做一個事業,本來就是未知的。
再就是,一天醒著的十幾個小時中。總有那麼一兩個小時,煩躁到不行。尋常不見則想念的女兒,多鬨出些動靜來,她都會本能的情緒起伏劇烈。
幾番,都要克製著。
來天海,實則工作的比重隻占十分之一。她就是想散散心,用以緩解最近時而繃緊的情緒。
這種情況下,她都跟丈夫儘量好好的溝通。連續忍了一個多月沒爭執過,今天,情緒所致,再無遮攔。
同樣也睡不著,夏夢走到窗前,盯住了夜色。
冷冷清清的風,透過開著的窗子吹來。稍涼,能讓人清醒。幾分鐘過去,夏夢拿手機撥了康洪濤的號碼。這位國內刑法方麵的專家,權威。在王顯民連續兩次接觸,在她同意兩倍的違約金,兩倍於他現在的薪水,以及絕對寬鬆的
條件之後。終於有所鬆動,答應好好考慮考慮。
“康律師,您考慮的怎麼樣了。”康洪濤直言:“夏總開的條件,是讓人無法拒絕的,況且普陽這家公司,沒有人比我們這些老員工更清楚誰的功勞。所以,我唯一的疑惑是,夏總難道是打算新的律所,以
刑法為重嘛!”夏夢直接否定:“以承接公司法務為主,這方麵的資源,至少可以保證律所的營收。但是,我希望在這個基礎上,主打牽扯最複雜的刑事案件,最麻煩的離婚案件為輔。然
後才會考慮,更多元化的發展。”
康洪濤挑眉:“離婚案件?據我所知,許多律所是根本不考慮打這種官司的。”“這我有過了解,正是因為它比較麻煩,收入相對也比不上熱門的幾大塊。但是,它有前景。古氏等傳統律所壟斷行業的今天,隻能考慮在他們並不看重的領域,尋找突破
。而且,它不完善,做不到完全尊重原被告雙方……”
“康律所當初從事這行的初衷是什麼?”
“秉持真理,尊重法律。”
“對,法律就該是法律。作為從業者,乾涉不了大環境的前提下,至少能夠做到儘量去影響大環境。所以離婚案件,不該成為很多律師拒之門外的一項。”
康洪濤微微讚許:“可我一個刑事律師,實在有些擔心愧對夏總厚待。”
“律所需要康律所的名聲,也想儘力成全您名聲。所以真正的工作上,反而並不需要過多煩勞您。我明天打算回東陽,您再好好想想。希望,康律師可以讓我不虛此行。”
康洪濤笑了笑:“難得,夏總並沒有在我麵前說古氏任何一句不好。我不用考慮了,等律所開始運營,一定配合。”
夏夢再次放下手機,由衷吐了口氣。
她真挺擔心康洪濤會不答應她開的條件,比起來一家律所,往往是一個律師最為重要。而且挖古氏的人,她不存在任何心理負擔。
古氏有十個康洪濤,她想挖十個。隻是,資金不太允許而已。
……
韓東失眠到過了淩晨,終是扛不住身體因素,沉沉睡著。本打算第二天一早,就讓許海蘭帶自己去見隆北市Z府,結果隨隨便便就睡到了接近中午。
不過無妨,他找莉娜開過介紹信,隨時都可見對方高官,以A境的名義先談貿易事項。爭取促成第一筆合作之後,再考慮分公司的建設問題。
這個不急,國內本土的網站建設才剛剛開始。無論動作如何迅速,一次又一次的測試是免不了的。且網站的整潔順暢度,要求還非常高。
所以他先撥了下電話,跟隆北一些官員約好見麵時間。才進行洗漱後,去跟許海蘭一塊吃中飯。
酒店裡就有很多種食物,餐廳。而且網銀,各種支付手段,完全可以用,十分便捷。
當然,正因為這裡算是隆北市區才會如此。底下很多地方,還隻接受馬錫錢幣跟信用卡。
許海蘭飯間一直有些奇怪,看了又看:“韓先生,你氣色有點不對,是不適應這裡嗎?”
韓東跟她對視著,示意自己沒事。放下筷子:“我明天就沒時間了,一會你帶我去華人巷吧。”
“當然沒問題,不過韓先生還是帶上你的那名保鏢為好。馬錫國警察雖然反應很快,但分地段。華人巷那邊,相對於整個隆北來說,是最亂的。”
“不用,沒必要叫他!另外,我去華人巷,不想被更多人知道。”
許海蘭笑:“我差點忘了韓先生根本不怕那些小流氓,但你的傷勢……”
“當然沒事。”
“那好吧,咱們現在出發。”
打車離開酒店,兩人一塊去往距此差不多五十公裡的華人巷。路上,聊天中,韓東聽她講述著,心裡大概對華人巷有了個模糊認知。華人巷,名副其實,華人居多。而且多半還十分有錢,大多在國內有些灰色過往,不得已下,才來到這。馬錫國之所以默認,就是因為,這些人往往可以給當地帶來很高
的稅收。
如此情況下,即便是有些國於國之間的交涉行為,都會被故意拖延。而所謂的治安混亂,實則也是馬錫國根本不儘力管理。或許,跟當地政F還有很深的直接牽扯。
下車,來到這兒。
韓東有種來到南方某城市的感覺,街道兩旁,建築低矮整潔。比中式還要中式的建築,縱向而一眼望不到邊。巷道內,各種耳熟能詳的國內名吃,來往人口密集。
兩人的到來,並未引起過多注視。頂多是許海蘭過於出眾的樣貌,會讓一些路過異性,多看上幾眼。
韓東走著,看著,尋找著佟青婕發來的位置信息。
大約走出去五六百米,路左側的一家下午茶餐廳讓他停下了腳步。並且,徑直帶許海蘭走了進去。這裡生意很不錯,兩三百平的鋪麵,人陸陸續續坐了一半。裡麵忙碌著的人像是老板,隔著玻璃,能看出他走路的時候腿有些跛。五六十歲,偏瘦,皺紋不太明顯。亮堂
堂的眼睛,讓人能看出來,年輕時氣度不錯。
大廳裡忙碌著服務的女人,年歲跟他相仿。溫溫和和的氣質,見人便笑,十分有親和力。
許海蘭瞧著韓東異常,詢問他還想吃什麼的同時,不禁好奇:“你認識他們麼?”
韓東沒回應,打量中,不禁想起當初在關新月房中看過的一張照片。
那個男人,有點像他父親關玉宏。
就是她父親吧,輪廓有相似點,看著熟悉,地址又是絲毫不差的。那個忙碌著的女人,應該就是關新月的母親季虹。
他又四顧打量了幾眼,確定關新月不在這之後。既鬆了口氣,又有點失望。
鬆口氣是,韓東不知道自己的到來會不會打破這對老人平靜的生活。失望卻是,關新月若沒跟他們住一起,自己這趟,是不是白跑了。
莫名失笑,便也坦然。本就是順便而來,何在意得失。來了,本身就已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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